喝声中右手使了一记“天王托塔”迅疾上托。南宫靖闻言那还敢怠慢,左手立即跟着上托。
就在此时,突然半空中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老嫂子,你怎么施展如此歹毒的魔功,骨肉相残!”
一道人影横空飞来,和老夫人在空中交叉飞过,但见老夫人像陨星般从空中直堕下来,砰然一声,跌倒在地。
同时在南宫靖、沈雪姑两人面前,也飘落一个瘦高长发者人,呵呵笑道:“你们还不住手?”南宫靖、沈雪姑慌忙收手。南宫靖不知这老人是谁,微一错愕,问道:“老人家出手赐助,想必是前辈高人……”沈雪姑看他依然紧握着自己的左手不放,脸上一热,咳道:“你还不快些放手?”
南宫靖“啊!”了一声,俊脸也为之—热,连忙放开了手。
长发老人目光炯炯看着南宫靖,突然呵呵大笑道:“好小子,前后不过四个月,你居然不认识老夫了?”
南宫靖愕然道:“老人家四个月前见过晚辈,晚辈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长发老人嘿然笑道:“你不认识老夫并不重要,你娘入魔已深,只怕连她神智也受到影响,被老夫点中经穴,暂时受制,但又不能解开她穴道,倒是一件棘手之事。”
南宫靖道:“老人家,她不是晚辈的娘,她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
长发者人脸色一沉,晚道:
“你知道什么?老夫比你清楚得多!”
沈雪姑道:“老前辈,此地离万松山庄不远,晚辈的意思,不如把这位老夫人送到万松山庄去,也请老前辈枉驾一行,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长发老人道:“老夫就是为了他们母子二人来的,自然要去的。”
沈雪姑喜道:“老前辈能去是再好不过了。”
这时碧落山庄的人,除了平日伺候老夫人的两名绿衣丫环站着没走,总管秦皓、副总管管巧巧,和六名使女(八个提灯绿衣少女,有两个没走),以及抬轿的四名大脚婆,都已走得没有影子了。(楚琬手下的四香,楚琬一走,她们早已跟着走了。)
祝小青道:“那我们就快些走了,看了经穴被制的老夫人一眼,望望南宫靖,又道:
“大哥,这位老夫人……”
李小云道:“你别急。”一面朝两名绿衣丫环招招手道:
“你们过来。”
两名绿衣丫环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老夫人伤得很重吗?”
“你们老夫人只是被制住了穴道,不碍事的。”李小云道:“别人都逃走了,你们为什么不走呢?”
那丫环道:“小婢二人平日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没有醒来,小婢二人自然不敢走了。”
李小云间道:“你们两个倒是忠心得很,叫什么名字?”
那丫环道:“小婢叫飞霜,她叫飞电。”
李小云道:“好了,你们抱着老夫人,跟我们走。”
飞霜为难地道:“这……”
李小云叱道:“我们不会害她的,还不快去抱起来,跟我们走?”
飞霜道:“你们真的不会害老夫人吗?”
沈雪姑道:“你们只管放心,我们岂是乘人之危的人?”
飞霜望望飞电,只好走过去双手抱起了老夫人。
李小云道:“你们走在前面,如想乘机逃走,休怪我出手无情。”
两个丫环不敢作声,只好抱着老夫人走在前面,由李小云、祝小青紧跟着她们身后而行。南宫靖、沈雪姑陪着长发老人走在最后。
长发老人目光斜睨,问道:
“小娃儿,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南宫靖道:“晚辈从未见过老前辈,是不是老前辈认错人了?”
“哈哈!”长发老人大笑道:“你叫南宫靖?是不灭的徒弟对不?”
“是的!”南宫靖道:“原来老前辈认识家师?”
“岂止认识?”长发老人道:“你知道不灭大师怎么会收你做徒弟的?”
南宫靖愕然道:“这个晚辈不知道。”
长发老人哼道:“是老夫抱你去请你师傅抚养的。”
南宫靖听得一怔,这话他听师傅说过,自己是师傅的一位方外好友送去的,不觉惊啊出声,说道:
“你老人家……”
长发老人打断他的话头,又道:
“你知道怎么会姓南宫的吗?”
他这话问得奇怪,姓南宫,自然是南宫一姓的子弟了。
南宫靖因他问得奇怪,一时不好出声。
长发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夫把你抱给不灭,不灭问老夫此子姓什么呢?”老夫告诉他:此子身负奇冤,暂时就姓老夫的姓吧,说完老夫就走了。”
南宫靖身躯一震,本来在奔行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朝长发老人面前跪了下去,说道:
“老前辈,那晚辈究竟是姓什么呢?我爹娘……”
长发老人道:“你起来,前面快到万松山庄了,老夫既然来了,自会告诉你的,你爹过世已有多年,你娘,老夫不是把她救下来了吗?”
南宫靖听得又是一怔,说道:
“老前辈是说碧落山庄的老夫人?她……真是晚辈的娘?”
长发老人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沈雪姑一路已经听出一些原委来了,忙道:
“南宫兄,你暂时不用性急,其中只怕有许多曲折经过,且等到了万松山庄再说吧!”
长发老人道:“这就奇怪,你既是南宫靖,怎么会说没见过老夫?老夫和你相聚虽然只有三日,你还一口一声的叫老夫义父,怎么会完全忘了呢?”
沈雪姑心中个一动,问道:
“老前辈是在哪里遇上他的呢?”
长发老人道:“老夫是从龙眠山庄把他救出来的,后来老夫把他送去百丈峰一处崖洞之中,传了他‘洗髓经’,要他在崖上勤练,至少要三个月方可下山……”
沈雪姑突然明白了,难怪侯元的武功精进神速,这就说道:“老前辈果然是认错人了。”
“老夫认错了人?”
长发老人惊奇的道:“难道这世上有两个同名同姓、面貌相同的南宫靖不成?”
沈雪姑道:“老前辈遇上的乃是假南宫靖。”
长发老人怒声道:“此人胆敢假冒南宫靖,欺骗老夫!”
“唉!他先前也并不是有意假冒的。”
沈雪姑道:“这叫做阴错阳差,让他得了便宜,此事说来话长……”
刚说到这里,只见十几条人影,从大路奔行而来!
李小云朝飞霜、飞电二人喝道:“你们退后。”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和祝小青并肩站到前面。
来人脚下极为快速,眨眼工夫,已渐渐接近。
沈雪姑含笑道:“二妹、三妹,来的是药师前辈。”
过没多久,双方已逐渐接近,那正是由卞药师领头,率同陆其昌、何津航、万点星、王牙婆和八名神灯教武士,赶来支援的人。
李小云叫道:“药师前辈,你们到那里去呢?”
卞药师笑道:“老朽等人就是赶来接应你们的,哈哈!
咱们出庄只跑了三里路,就在这里遇上你们了,这样咱们就可以少跑些路了。”
李小云道:“药师前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把碧落山庄的老夫人点了穴道,带回来了。”
卞药师听得大出意外,看了飞霜手中抱着的老夫人,诧异地道:“她就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
沈雪姑忙道:“卞伯父,今晚多蒙这位老前辈相励,不然,只怕侄女和南宫兄二人还接不下来呢!”
长发老人呵呵笑道:“这位大概就是名满武林的卞药师了,老朽久仰得很。”
卞药师连忙还礼道:“老哥过奖,在下正是卞无咎,还没请教老哥如何称呼?”
长发老人呵呵一笑道:“老朽南宫望。”
卞药师口中惊“啊”一声,面露惊喜之色,连忙抱拳道:
“老哥原来是昔年号称五行叟的南宫老人,卞某真是失敬之至!”
南宫老人大笑道:“老朽昔年隐居五行山,大家不知道老朽姓名,就指老朽是五行山的老叟,如此而已,贱名何足道哉?”
卞药师道:“老哥能光临万松山庄,真是太好了,此次能仗南宫老哥神威,一举擒下碧落山庄老夫人,江湖上可以消敉一场劫杀,实是武林之幸。”
南宫老人微微摇头道:“只怕未必,碧落山庄的这位老夫人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而已,其实她本人也是受害者,而且所受的害,比别人还深呢!”
卞药师吃惊道:“难道碧落山庄幕后还另有主使的人?”
南宫老人微微叹息一声,道:
“此事一言难尽,咱们且到庄上再说吧,老朽一直担心着宁件事。如今有你卞药师也在万松山庄,事情就好办了,咱们快些走吧!”
他指的当然是老夫人了。
卞药师急忙吩咐万点星先进回庄去通报。万点星领命之后,立即施展轻功,赶回庄去。
李小云问道:“药师前辈,庄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卞药师道:“事情已经结束了,哦!李姑娘的令尊,已经被咱们截下来了。”
李小云还待再问,沈雪姑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角,低声道:“你待回去再问吧!”
卞药师、南宫靖、沈雪姑三人陪同南宫老人,边走边谈,沈雪姑把自己三人此行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不多时,已到了万松山庄门前,只见几名庄丁手挑气死风灯,门口早已有一大群人站在那里等候。看到卞药师陪同南宫老人走近,由万青峰为首,一齐迎了上去。
万青峰连连拱拱手道:“南宫老前辈光临寒庄,万青峰迎迓来迟。”和万青峰一起出来的少林智虔、智通二位大师,神灯教主宁胜天,和八卦、形意、武功三派掌门人等人,一一抱拳行礼。
南宫老人笑道:“老朽深夜造访,怎敢当得万庄主和诸位道兄出迎?”
当下由卞药师替在场的人一一作介,然后一起人庄,在大厅上落坐。李小云、祝小青押着飞霜、飞电抱了老夫人一起进入大厅。
宁胜天等人早巳听万点星赶来报告,只知南宫老人拿下了碧落山庄的老夫人,详细情形并不清楚。
此时看到两名绿衣丫环抱着老夫人进来,宁胜天不觉问道:“这位老夫人……”
卞药师已经在路上听了个大概情形,好像老夫人也是被害之人,这就站起身道:“老朽方才听南宫老哥口气,好像这位老夫人不但不是主脑人物,而且也是受害之人,此中情形,还是请南宫老哥来说吧!”
南宫老人摇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晚贵庄必然也发生了变故,沈姑娘一行,也另有经过,要向诸位报告,老朽之意,不如先让大家把经过情形作了交代,老朽再说不迟。”
宁胜天点头道:“南宫老哥此话不错,咱们先把今晚之事,让大家了解了,再作探讨,庄上发生的事,就由我兄弟说好了。”
一面就把宓飞虹借释放被迷失心神的人为由,如何发动袭击,幸好庄上早有准备,经过一场搏斗,碧落山庄来人只走脱了宓飞虹、田五常、邢铿三人,详细说了一遍。
接着由沈雪姑站起身,报告自己三人奉密柬行事,在辅村休息之时,如何遇上老夫人一行。
本来自己要南宫靖去假冒南宫靖,到碧落山庄去的,其间又把李小云如何把候元改扮南宫靖,以及自己等人在悬崖擒下候元的事,也夹在中间叙述了出来。
然后接下去说自己一人无法和老夫人抗衡,南宫靖只好出手,和自己联手对付老夫人,最后幸蒙南宫老人现身,制住了老夫人,详细说了一遍。
南宫老人一拍巴掌,点着头说道:“这就是了,老夫糊涂,竟然把绝世奇学传给了姓侯的小于。”接着目光抡动,看了在座诸人一眼,才道:
“好,现在诸位都说完了,且听老朽先讲一段往事。”
南宫靖因南宫老人说老夫人是他亲生之母,心头早已憋得急不容待,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我娘……
南宫老人道:“小娃儿,你稍安毋躁,听老夫把话说完了,你自会明白的……”
接着说道:“长安上官平,原是少林北派俗家弟子,武功出自家传,其父上官鼎,曾开设金鼎镖局,有长安一鼎之称,老夫那时才三十出头,蒙他不弃,许以忘年之交,老夫如果到长安去,就在他镖局里落脚。那时上官平才十来岁,后来老夫厌倦江湖,住到五行山去,就很少到长安去……”
大家听他述说往事,没有一个人出声。
正好庄丁沏上茶来,南宫老人取起茶碗,喝了一口,续道:“那金鼎镖局和水胜镖局只隔了—条巷子,上官平和永胜镖局少东罗永椿自幼相识,稍长就结为兄弟,有一年上官老哥去世,上官平就把金鼎镖局收了。因为他是少林一派,心慕少林寺,遂去少林朝山,畅游少室,竟被他在少室山一处岩洞中无意得到一具石函,里面藏的竟是达摩祖师手着的‘洗髓经’……”
大家听得出神,大厅上更是鸦雀无声。
南宫老人接下去道:“他回家之后,一直秘而不宣,但因罗永椿是他结义大哥,就把得经之事和罗永椿说了。罗永椿是个极工心机的人,存心谋夺经书,有一趟镖,是一个臣宦返乡,其中有不少珍宝,罗永椿故意说这条路不甚安宁,恐怕出事,恳求上官平帮忙押运。上官平慨然答应,不料罗永椿暗中勾结黑虎神候敞,意欲在中途把上官平置于死地……”
李小云忍不住道:“白虎门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个门派,侯敞怎么会是劫镖的强盗呢?”
南宫老人笑道:“白虎门本来就是黑道上的门派,不过白虎神暴本仁还算正派,所以一个叫黑虎,一个叫白虎。”
他接下去道:“就在侯敞劫镖之时,恰巧皖西三侠路过,看到上官平使的是少林路数,但已落尽下风,就助上官平把候敞击退。又遇上神灯教金惟能、金刀门郭东升,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一见如故。”
他取起茶碗,又喝了一口,续道:
“其实金惟能和郭东升,是看黑虎神侯敞败在皖西三侠手下,心有不甘,故意放出口风,说上官平身上有一册达摩师祖手着武功秘发,才寻来的,岂是真的存心和上官平结交?皖西三侠中的雹天柱又在无意之中听到金、郭二人的谈话,又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天云和谢东山,于是这一干人故意竭力笼络上官平,表示义气,一同把镖护送到地头,其实各怀鬼胎,谋夺秘笈……”
李小云本来听说爹帮上官平击退黑虎神侯敞,心中还暗暗高兴,认为爹和二叔、三叔,毕竟是行侠仗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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