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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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音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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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的地形上,种植着纵横交错的行树与野蕉,有的空场积满了水,似是开拓出来的简陋菜圃或水田,由于雨水积满,看不出种的是什么蔬菜或植物。

空地两边的地势较高,且有一行行的小树,费天仇拉着芮映雪,就沿着凸起的地势和行树,急急向南疾驰。

前进中,他们看到一间一间密集在一起的简陋茅屋,那里面显然都住着苗人。

这时大雨依然倾盆,整个苗人区里,一片昏黑,除了“哗哗”雨响,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亮光。

两人不停的向前疾奔,身后早已听不到任何呐喊或有人追来的动静和声音。

费天仇暗暗庆幸,知道已甩脱了‘青龙教’的追击,只要再前进一两个时辰,便可通过‘片马梅心’苗区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邓老堡主甩脱了那位金坛主独自走了,但是,是继续前去了‘乱岩岗’,还是已转回了‘福宁堡’,却无法知道。

目前不管邓老堡主去了何处,他和芮映雪两人却只有前进的路一条,回头是绝对不可能,他和芮映雪能否再回到中原,他心中毫无一丝把握。

如今,他已把命运付托给上苍神明,换句话说,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两人一阵飞驰,前面突然现出一座突崖犄角,看形势似是又将进入另一个山区了。

也就在两人驰至崖脚下的乱石荒草之间的同时,前面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和吆喝。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惊,立即加速了步子,急忙奔至崖脚棱角下向前一看,神色一惊,顿时呆了。

因为,就在百十丈外的一片茅屋前,火把照耀,人影摇晃竟会集了苗人一两百个之多。

只见那些苗人,每人头戴一顶棕笠,下身则围着一块破布或兽皮,他们似是正在集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扫刀长矛或铁器。

他们之中的一人,正站在场中大声吼叫,手中擎着一柄两股钢叉,可能是他们的领袖人物。

但是,在那个领袖人物的旁边,却站着一个身着黄缎劲衣,背插单刀,手里撑着一把油纸雨伞的女子。

费天仇看不清那女子的面目和年纪,但根据她的衣着判断,应该是汉人女子。

汉人女子何以会和苗人住在一起,费天仇实在闹不清楚,但他也绝不相信是崖边‘青龙教’总坛刚刚赶来传达消息的。

费天仇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汉人女子原就住在这个部落里担任沟通苗人和‘青龙教’之间的工作者。

根据‘青龙教’事先即已得知他费天仇一连杀死了他们三个香主的事加以证实,‘青龙教’中最快的传递消息方法就是利用讯鸽。

现在前面的苗人已经集合了近两百人,而且正在准备出发拦截,显然也是接到了‘青龙教’总坛发出的信鸽消息。

费天仇一想通了这一点,立即一拉芮映雪,低声道:“走,我们趁他们还没开始搜,赶快先通过去。”

芮映雪一声没吭,任由费天仇拉着在乱石荒草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疾走。

费天仇前进间,发现那些人仍在那里吵嚷嚷的没有前进,由于距离的拉近,这才听清那些苗人叫嚷的原因。

因为雨势凶猛,有如倾盆,那些苗人虽然燃起了惯用的松油火把,依然无法点燃的太久,只听全场一片雨打火油的“嗤嗤”响声。

只见那些苗人手中的火把,这支灭了,急忙去接燃另一支,刚刚燃起,接燃的一支又熄了,每支火把俱都不能持久。

苗人的头脑单纯,不山急得怒吼大叫,乱蹦乱跳。

费天仇看得正感好笑,突然发现前面横亘着一道大山涧,而且正好弯曲到那些苗人集结的地方不远,数十支火把照得涧边清晰可见。

一看这情形,费天仇只得停下身来,拉着芮映雪隐身在一大堆野蕉树下。

百多人的火把越来越少,但那些暴躁的苗人怒吼吵叫声却越来越大。

费天仇一看,却握了握芮映雪的玉手笑了,同时低声道:“不出片刻工夫,全部火把湿透,大罗神仙也点不着了!”

话声甫落,那边所有的苗人都吼叫起来,就是仅余的数支火把也被愤怒的苗人丢在地上的泥水中。

火把一熄,大地再度超于漆黑一片,但是,滂沱大雨,依旧倾盆如注。

费天仇一看,当真是高兴极了。

就在这时,愤怒的苗人吼叫声中,突然响起了—串清脆的女子声音。

费天仇一听,竟是那个汉人女子,以极流利的苗语在对那些苗人大声讲活。

芮映雪虽然觉得有些不舒适,但仍打起精神去注意那女子说些什么。

岂知,紧紧握着她的玉手。给了她无限勇气和温暖的费天仇却感叹的一笑道:“我们两人的这条命,仅值两条牛,六只羊,十二篓米酒……”

话未说完,芮映雪已震惊的颤声道:“天仇哥,你……也懂苗语?”

费天仇风趣的一笑道:“不懂苗语,敢一个人前来专吃活人的苗区吗?”

芮映雪不由惊异的问:“你的苗语是向谁学的?”

费天仇不答反问道:“你的苗语是向谁学的?”

芮映雪道:“昔年跟着我爹行道江湖的一个老仆就会说很多苗语……”

费天仇却接口道:“我的恩师‘超蛮’师太,就是苗族人……”

芮映雪一听,更加意外而震惊的“噢”了一声。

她这时才感到自己锋芒太露,太不沉着,以致险些丧了性命和误了大事。

其实,她早在‘九断崖’下,费天仇要以‘双头峰’作前进目标时,她就该断定费天仇的身上一定也有一张藏宝图。

可是,直到现在,费天仇依然没有对她说出来。而她一直认为费天仇不懂苗语,岂知,费天仇的苗语程度竟比她更高了一筹。

就在她心念间,听出她声音有些异样的费天仇,突然关切的问:“雪妹,你觉得怎样?可是有什幺地方不舒服?”

芮映雪见问:“这才颤声道:“我觉得浑身寒冷,骨节疼痛……”

费天仇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不由焦急的说:“哎呀,那一定是雨水浸的太久,受凉了!”

芮映雪一听,浑身抖的更厉害了,不由颤声道:“我只觉得浑身寒冷,头脑也昏沉沉的……”

费天仇立即焦急的说:“现在必须找一个地方。赶快把身上的干衣服脱下来……”

芮映雪一听“脱衣服”,不由大惊失色,道:“不,我不脱!”

费天仇立即正色警告道:“你不脱下湿衣浑身就会不停的发烫发烧,时间久了,昏迷不醒,就会烧死过去……”

芮映雪一听,不由眼泪汪汪的说:“可是,我替换的衣服都在背囊里了……”

费天仇一听,也不由楞了!

也就在这时,那边集结的苗人,突然发出一声震憾雨天夜空的如雷欲呼,紧接者,近两百个持矛提刀的苗人轰然散开了。

费天仇一看,不由脱口焦急的说:“他们马上开始搜索了,希望他们能够很快的过去。”

芮映雪当然感到格外紧张,她虽是一个身具不俗武功的人,可是,她现在却是一个有病的人。

两人紧紧的偎依在野蕉树下,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那片茅屋前。

因为火把全部熄灭,仅能看到一个一个蠕动的黑影,他们似是一字散开,正向着这面搜索过来,看情形,他们似乎非常.注意每一个可能隐藏人的地方。

渐渐,两人都看清楚了,那些苗人在前进中,每遇一处草丛或可能隐藏人的野蕉树,便“嘿”的一声,刀矛一起砍进草丛中。

费天仇见七八个苗人正沿着涧边向他和芮映雪隐身之处搜来,而且,每遇草丛矮树和野蕉,必然戳上几矛砍上两刀,像他们两人这样躲在野蕉下,即使不被发现,也势必被他们砍中。

心中一急,急忙回身下看,只见涧中水声“隆隆”,漆黑一片,阵阵冷风寒气由涧中冲上来。事情紧急,已不容他再多起疑,因为,这时如果被苗人发现,除非将他们斩尽杀绝,他们不捉住活人也得将你置于死地。

再说,如果飞身冲出,杀死当前的几人向前逃奔,他们的手中长矛必然像天空中的雨点般掷下来,同样的难免一死。

是以,他再不迟疑,立即在镳囊内将‘百宝绳’取出来,结了一个绳花将芮映雪的上身套住。芮映雪本待问费天仇做什么,但苗人愈来愈近了业已不容她开口发问,但她也知道费天仇是要把她坠进涧崖下暂避。

芮映雪心念间,费天仇已将她的上身系好,绳索的另一端立即在崖边两株较粗大的野蕉根部绕了两圈。

紧接着,费天仇一手挟着她的柳腰娇躯,一手紧拉着绳索的另一端,缓缓将两人的身形坠向崖下,而费天仇的左臂和肘则紧紧的挟住崖边的突石。

芮映雪身形悬空,忍受着涧中上冲的水气和冷风,听着慑人震耳的“隆隆”水声,雨点却一阵紧一阵的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而且更担心费天仇挟住的突石经不住两人的重量坠进深不可知的涧中。

她这时的心中骇怕极了,但也对天仇哥的机智胆识和勇气佩服的五体投地。想想自己在家里的时候,倔强,骄纵,任性,自以为无所不能,如今和费天仇比起来,不但渺小的可怜,也幼稚的可笑!

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感到费天仇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她今后一定要牢牢的捉住他,绝不能再让他离开她,她知道,她今后如果没有了费天仇,真不知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她心念间,头上崖边突然“嘿嘿”两声,接着是一阵刀砍矛戳声,接着是一阵蕉叶和草叶坠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芮映雪不敢闪动,更不敢惊恐发声,只有任由草叶泥水溅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竭力摒息提气,以减轻自己的体重。

暴风雨般的一阵砍戳终于过去了,接着是逐渐远去的杂乱,脚步声,但是,悬崖边的费天仇,不但没有翻上崖去,反而有缓缓下坠的趋势。

芮映雪知道,崖上的野蕉被苗人砍断了不少,加之不停的大雨,浸泡的根部业已开始松软,两颗蕉树怎经得住她和费天仇两个人的体重?

一想到两个人的体重,她不由惶急的颤声道:“天仇哥,你上去吧!不要管我了……”

但是,费天仇却严厉的低斥道:“不要说话!”

芮映雪一听,知道附近还有苗人,但是,费天仇的身体却正缓缓向上升去。芮映雪觉得出,费天仇上升的身体不但谨慎,而且十分吃力。

随着费天仇的身体上升,接着一个挺腰翻身,两人竟同时翻到了崖上,而她的娇躯依然压在费天仇的身上。

费天仇急忙撑臂坐起,立即望着她关切的问:“你现在觉得怎样?”

芮映雪不愿让费天仇为他担心,只得道:“似乎好多了!”

费天仇却正色道:“那是你在紧张中忘了身上的痛楚,我看得出,你的病已较方才严重!”

说话之间,已将‘百宝绳’由她的柳腰上解下来,同时继续说:“雨已经停了,让我抱着你赶一程,看看前面可有容身换衣的地方!”

芮映雪一听“要抱着她赶一程”,不由急忙道:“我不用你抱,我还可以走……”

话未说完,将‘百宝绳’放进镳囊内的费天仇已将她的娇躯托抱起来,不由分说,展开身法,直向正南驰去。

(奇)芮映雪虽然那么说,但她知道,她不但四肢乏力,浑身疼痛,而且头脑也昏胀得厉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飞腾纵跃了。

(书)雨虽然停止了,但费天仇快速如飞的疾驰,却带起了透衣的凉风。

渐渐,她觉得头痛欲裂,晕眩欲呕,终于无法支持,就在费天仇的臂弯里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在为她周身按摩,身体干燥,非常舒适,而且身躺在软绵而又温暖的东西中。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光亮刺眼,不敢久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已换了一袭亮缎簇花长衫的费天仇,正用他有力的双手在她的周身骨节上按摩。

芳心一阵羞急,娇靥顿时胀得通红,转首一看,这才发现她躺在一个干燥的山洞中,光亮的洞口,晾满了衣物。

芮映雪定睛一看那些衣物,不由大吃一惊,险些撑臂挺身坐起来。因为那些衣物正是她的蓝缎劲衣和内衣亵裤。

一看到自己的内衣亵裤,芮映雪立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自己的周身胴体,可说没有一处不被天仇哥尽收眼底,但是继而想到自己的终身依归,立时减低了不少羞意。

她觉得出,她身上已换了一套干燥柔软的长裤短褂,身下躺着的似是一些柔细干草,只是不知道费天仇是由哪里弄来的,还是洞中原来就有这些东西。

心念间,额角上微微见汗的费天仇已含笑亲切的问:“雪妹,你现在觉得怎样?”

芮映雪见问,一阵蜜意袭上心头,不由羞红着娇靥,深情含笑说:“完全好了,不要再按摩了!”

费天仇一听,也就停止了按摩,并吁了口气。

芮映雪一见,立即深情的伸出柔荑的手,握住了费天仇的双手,含笑关切的问:“天仇哥,这儿是什么地方?”

费天仇道:“双头峰下的一个突崖上,我们早已通过了‘乱岩岗’……”

芮映雪一听“乱岩岗”,神色一惊,倏然坐起身来,同时焦急的问:“我的藏宝图呢?”

费天仇淡然一笑,举手一指涧角道:“喏,那不是你的‘藏宝图’!”

芮映雪转首一看,花容大变,原来她身上的藏宝图,经过雨水的湿浸,早已变成了碎纸片片了。

一看这情形,她不由急得几乎哭声道:“哎呀,这可该怎么办呀?没有了藏宝图我们怎么进入藏宝窟?”

费天仇却淡然一笑道:“我一直不相信‘乱岩岗’上有什么宝库或宝窟,我也不稀罕什么宝刀秘笈和宝剑……”

芮映雪立即不解也有些生气的问:“那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前来作什么?”

费天仇正色道:“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我是为了将邓伯父追回去,所以才星夜兼程赶了来吗?”

芮映雪一听,顿时无话好说了。

费天仇却继续说:“我已经烧好了一铁钵开水,你吃些东西,换上衣服我们也该走了!”

芮映雪却突然似有所悟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费天仇立即道:“午时刚过!”

芮映雪听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的说:“我还记得宝库的记号和进入的时刻,我们现在前去,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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