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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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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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剪家的人,你爷爷知道得比我更深。” 
  齐漱玉道:“我也没有本事单独找他算账,这次回家,我是准备与元哥会合,再和姜姐 
姐一起去找那两个老贼报仇的。要是元哥已经回到家中,想必他也会对爷爷说了。” 
  丁勃沉吟不语,心里想道:“就只怕天元这孩子不是回家。”但他不想扫大小姐的兴, 
心中的疑虑没说出来。 
  齐漱玉提起了她的元哥,却是更加归心如箭了,说道:“咱们赶快回去吧,说不定元哥 
已经回到家中了。” 
  丁勃想了一想,忽地微笑说道:“对,你爷爷等你正在等得心焦,你是应该赶快回去 
的。大小姐,我这就托你回去禀告老爷……” 
  齐漱玉怔了一怔,说道:“丁大叔,你说什么,你不回去吗?” 
  丁勃说道:“我还有点事情,待料理完后,大约迟三五天才能回去。” 
  齐漱玉诧道,“你不是说爷爷叫你到洛阳接我的吗,你另外还有事情?” 
  丁勃说道:“是呀!这件事情是今天才遇上的。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就想抽空办点私 
事,向老爷告个假了。” 
  齐漱玉道:“是什么事情?” 
  丁勃说道:“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只是想去找一个多年未见过面的朋友喝几杯老酒。” 
  齐漱玉道:“又是你从前在黑道上的那些朋友么?” 
  丁勃说道:“小姐,你长大了倒管起我来了!” 
  齐漱玉道:“好,你不肯告诉我,那就算了。走吧!” 
  丁勃说道:“小姐,恕我不送你们下山了。” 
  齐漱玉道:“我不是胆子小要你送,但你也总得下山才能去找朋友呀。难道他是约你在 
这荒山喝酒的吗?” 
  丁勃笑道:“当然不会有这样荒唐的朋友,不过我也总得恢复了精神体力,才能下山去 
找朋友呀。” 
  齐漱玉吃了一惊,说道:“我真是不懂事,没想到你恶斗一场,已经筋疲力竭了。要不 
要我们在旁守护?” 
  丁勃笑道:“还不至于这样不济事,何况正如小姐你刚才所说,谅那两个魔头也不敢回 
来。小姐,你别管我,快点回家。”说罢,便即盘膝闭目,做起吐纳功夫。 
  齐漱玉也想早点回家,她知道丁勃练的内功自成一家,随时可练也随时可以停止,不像 
某些门派的内功,非练到一定的时刻不能罢休的。因此若有外敌,他立即便可醒觉。“以丁 
大叔的功力,只要他恢复几分,即使这山上有毒蛇猛兽,料想也伤害不了他。”如此一想, 
齐漱玉也就放心下山了。 
  他们那只小船系在河边,为了赶路,楚天舒主张不进县城投宿,让小舟顺流而下,天明 
便可渡过孟津。齐漱玉喜道:“这敢情好,过了孟津,咱们再走陆路,只有两天路程,就可 
以回到家里了。” 
  楚天舒上了船就不说话,齐漱玉道,“咦,你在想些什么?你又没有和那两个魔头打 
架,总不至于像丁大叔那样疲累吧?”她这样一天接连碰上几桩事情,心情可有点不大宁 
静,很想找个人闲聊。 
  楚天舒笑道:“我正是想起你的丁大叔。依我看来,丁大叔倒不像你说的那样疲累。” 
  齐漱玉道:“这是他自己说的,你怀疑他说谎吗?” 
  楚大舒道:“或者是他故作谦虚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能认为我是多 
疑……” 
  齐漱玉道:“多疑也好,谨慎也好,快说出来,别吊我的胃口。” 
  楚天舒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问丁大叔是否约了朋友在荒山喝酒之时,他虽然回 
说不是,但他的笑容却是很不自然!” 
  齐漱玉怔了一怔,说道:“我倒没有留意。不过,你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认为丁大叔 
存心骗我。” 
  楚天舒道:“这话说得重了一点,或许丁大叔只是不愿意你目前就知道了。” 
  齐漱玉道:“然则你认为他当真是约了朋友在这荒山喝酒?” 
  楚天舒笑道:“喝酒当然是不会的,但却可能是一个只图见上一面的约会,否则他本来 
是要到洛阳去接你的,为何不走大路,却跑到荒山野岭上去?” 
  齐漱玉道:“那是因为冀北双魔的约斗呀,咱们不是亲眼见到了吗?” 
  楚天舒道:“咱们只是见到打斗,但丁大叔可没说过冀北双魔约他到那里打斗的。而且 
丁勃是个一老江湖,精明干练,他明知以一敌二,是斗不过冀北双魔的,他又岂能单人匹 
马,赶这约会?” 
  齐漱玉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为他本来是赴朋友的约会,但却出乎他的意外,朋友没 
来,却来了敌人。” 
  楚天舒道:“我是这样猜想。不过,他的朋友恐怕亦已来了。” 
  齐漱玉道:“你倒很会推想。但我倒想问你,你是何所见而云然?” 
  楚天舒道:“他在激斗之时,连发数声长啸,你不觉得奇怪么?” 
  齐漱玉江湖经验虽少,人却并不糊涂,一得楚天舒提醒,顿时也起了怀疑,说道:“你 
怀疑他的啸声是为了求救?” 
  楚天舒道:“不错,用这种上乘内功是很耗内力的,要不是为了呼援,他何必自耗内 
力?但在那荒山之山,他又怎知道会有救兵?” 
  不必多加解释,结论只有一个:丁勃本来是约了一武功比他更好的人在那里相会的。 
  齐漱玉道:“那么咱们要不要回去看看那人是谁?” 
  楚天舒笑道:“他们既然要避开你,就是立即赶回去,也决计见不着他们了。” 
  齐漱玉仍是半信半疑,说道:“假如你的猜想不错,冀北双魔之所以败逃,就是真的受 
了那个一直不曾露面的人暗算了。但除了我的爷爷,天下还有谁人有这本领?” 
  楚天舒道:“这我就猜不着了。”心想:“莫非是飞天神龙?但飞天神龙的本领虽然似 
乎比丁勃稍高,恐怕也还未有吓跑冀北双魔的本事。” 
  “咱们也无谓猜测了,反正这人是友非敌。”楚天舒道。 
  齐漱玉想了一想,说道:“不错,有这样大本事的人,世上寥寥无几。纵然不是我的爷 
爷,我回去问他,料想他也会知道。” 
  波心月影荡江圆,此时小舟已经过了孟津了。   
            ※        ※         ※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荒山月色,分外凄清,却又是另外一种情景了。 
  楚天舒猜得不错,丁勃在恶斗双魔之后,虽然精疲力竭,却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 
济。此时他早已恢复了精力了。 
  不过他却无心赏玩山间的月色,他还在静坐,但却是心事如朝。 
  他抬头看看月亮,月亮在头顶上空稍为偏东一点,估量已是将近三更的时分了。 
  另一件事楚天舒也猜得不错,他的确是来赶一个和他关系很深的人的约会的,约会本是 
定在今晚二更,但那人尚未出现。 
  这个约会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天太阳未落,他就到了孟津。由于他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卫天元和齐漱玉的消息,知道 
他们虽然在洛阳闹得天翻地覆,却早已在同一天逃出徐家,并无遭遇意外的危险!故此无须 
赶路。他连日奔波,很想好好的睡一觉,而过了孟津,则还要多走五六十里才能找到客店。 
既然无须赶路,他就乐得入县城宿店了。 
  哪知他刚打开了房间,漱洗尚未完毕,店小二就进来问道:“请问你老人家是不是姓 
丁?” 
  他怔了一怔,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小县城的小客店,旅客投宿,无 
须登记姓名的。 
  店小二道:“有人送封信给你,我本来不想让他进来的,但听他说你老人家的样貌都说 
得对,所以我进来先问你一声。要是你愿意收那封信,我就替你拿来。” 
  丁勃觉得他的话有点古怪,问道:“送信的是什么模样的人?” 
  店小二道:“是个小叫化。” 
  丁勃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店小二不许他进来。”连忙说道:“不必你代劳, 
我想见见那小叫化。你叫他进来吧。” 
  小叫化进来了,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蓬首垢脸。抖抖瑟瑟的拿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的 
是“丁大叔亲启”,笔迹倒是甚为熟悉。 
  江湖上有什么人是称他做“丁大叔”的?丁勃心头不禁卜通一跳,心道:“不可能,决 
不可能是他!” 
  “我想问小叫化几句,你出去吧。”丁勃把店小二遣走,把信打开。只看了一眼,他就 
禁不住面色唰的变得如同白纸,手指也颤抖起来。 
  小叫化吃了一惊,说道:“丁大叔,你没事吧?” 
  丁勃道:“给你这封信的是什么人?” 
  小叫化道:“他戴着阔边皮帽,披着斗篷,面貌我看得不大清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 
人的。” 
  “那你为什么给他送信?” 
  “他给我一两银子。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爹爹教我的。那个人是坏人吗?”小叫 
化打着哆嗦说道,也不管引用的成语对是不对。 
  丁勃安慰他道:“你别慌,我不是责骂你。那人是不是坏人都不关你的事。但我想知道 
这封信他是什么时候给你的,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前给我的,他说待会儿有这么个模样的老者要来投宿,你看他进哪 
家客店,你就替我把这封信给他。我在这条街上守候,连讨饭也不敢去。”小叫化道。这条 
街是客栈集中之地,小县城的客栈本来就不多的。 
  丁勃蓦然想了起来,问道:“你看不见他的脸孔,但他递信给你的时候,你看不看见他 
的手背有一道伤疤?” 
  小叫化眼睛一亮,说道:“不错,是好像有道伤疤。那么这个人真是你的朋友了?” 
  丁勃说道:“是我认识的人,好,没你的事了,你拿这块银子去买东西吃吧。”他也给 
了那小叫化一两银子,小叫化欢天喜地的走了。 
  其实他用不着问得这样仔细,已经知道那个写信的人是谁。 
  他之所以猜疑不定,因为这个人是个“死人”! 
  那封信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今晚二更请到抱犊岗相会。知名不具。” 
  是他的“少爷”的字迹。他称为“少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齐燕然的儿子齐勒铭。他 
侍候过少爷读书写字,虽然隔别了十多年,字迹还是一看就认得的。 
  但齐勒铭却是早就死了的! 
  而且少爷的死讯还是他亲自打听到的。 
  这已经是将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齐家大少爷刚刚成婚。新娘子也是武学世家, 
貌美如花,人才出众。亲朋戚友无不交口称誉,赞美他们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哪知这位齐家的大少爷竟在新婚燕尔的时间,突然失了踪! 
  儿子失了踪,做父亲的齐燕然当然是着急的。他的武功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但因性情冷 
僻,江湖上的朋友却不很多。他尽其所能,打听儿子的下落,兀是得不到消息。 
  过了一年之后,消息方才开始传来。这些消息令他又生气,又伤心。他不愿意相信这些 
消息,但又不能不信几分。因为这些消息都是从他比较可靠的朋友口中传来的,而且众口一 
辞。 
  这些从各方面纷至沓来的消息,都说他的儿子齐勒铭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专与恶名昭彰 
的一些邪派妖人混在一起,有几个侠义中的成名人物已经伤在他的手下,甚至人到齐家登门 
问罪了。 
  齐勒铭行踪无定,有几次齐燕然得到儿子出现某处的风声,立即赶去,结果却都是毫无 
例外的扑了个空。 
  齐勒铭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两湖大侠诸良骇被人暗杀,江苏巡抚程德浩失了女儿等等怪 
案,虽然没人见到疑犯,也都众口一辞的说成是他所为。 
  齐燕然气得病倒了,他只好叫丁勃去找他的儿子。丁勃在江湖上的朋友比他多。 
  齐勒铭的死讯就是丁勃亲自打听到的,虽然他没看见少爷的尸体,但他相信决不会假, 
他的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是在场目击的,据那两个朋友说,他的“少爷”被武当五老联手围 
攻,身受的剑伤少说也有二三十处,打斗的地方是在临江的一座山上,他被逼跳下江中。而 
且后来尸体也被捞起来了,面目已经给龟咬得血肉模糊,但身上的剑伤则还是看得出来,是 
武当的连环夺命剑法所伤。武当五老找到了他的尸体,这才放心。将他化骨扬灰之后,方始 
离去。 
  而且在齐勒铭的死讯传开之后,十年来,他也的确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这就更加令得 
丁勃相信他的“少爷”是已死无疑了。 
  想不到在齐勒铭死了将近二十年之后,他竟然接到了这个“死人”的信! 
  丁勃曾受过齐家的大恩,又是看着齐勒铭长大的,不管齐勒铭的行为怎样,他对这个小 
主人还是有着一份爱护之心的。 
  他认出了小主人的笔迹,禁不住热泪盈眶了。 
  齐勒铭的脸上和手背各有一道明显的剑痕,这是他早已知道的。如今从那小叫化的口中 
亦已得到证实了。(小叫化虽然没看见他膝上的剑痕,但从他不愿在前露出庐山真面目这件 
事看来,亦可以判定他为的就是要遮掩膝上的剑痕了。) 
  小主人当真没有死么?朋友目击的事情是不会假的,但这封信也决不会是假的。他不敢 
相信,可又不能不信了。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他提前到了约会地点。 
  不料少爷还未出现,冀北双魔却突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一场恶斗,思之犹有余悸。值在暗暗叫一声“侥幸”之余,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却也放 
下来了。 
  他曾听到许多有关齐勒铭的消息,说他专与恶名昭彰的邪派妖人混在一起,这些妖人之 
中,就有冀北双魔在内。 
  因此当他突然见着冀北双魔在他面前出现之时,他心里还有点猜疑不定:是不是少爷受 
了双魔的利用,将他骗到此地的呢?当时他的发啸报警,与其说是“呼援”,不如说是为了 
探求事情的真相,只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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