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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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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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

“但愿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千幻夜叉欣然雀跃:“我真的下苦功了,过去找也骄傲自负,现在总算知道天高地厚,实在是相当幸运呢!”

“好现象,你会一直幸运下去的。”

距府城两里左右,他们折入小径绕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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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秀英的大胆放荡,在府城是颇为令人侧目的,一些真正有礼教的子弟,连正眼也不敢注视她。因此她出入豫州老店,投有人觉得奇怪。

禹秋田一反往昔的习惯,不再请她进入客房,在客院的小厅和她品若。小厅不时有店伙走动,她也就不敢百无禁忌。

“你被打落河下,我担心死了,沿河找了许久,真急死人。”她的关切神情,的确出于内心的流露:“幸好老天爷保佑你幸而无恙,一而再连累了你,我好难过。”

“据我所知,那女鬼并非为你我而大发鬼疯的。”禹秋田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不再说些挑逗性的话,神情也不再流露风流味:“但不管怎样,早晚她仍会找到你我的头上。”

“不会了,她们已经走啦!”她有点得意,显得兴奋万分:“所有的人都走了,庐州终于天下太平。你知道女鬼并非为了你我而闹事,我却知道那不是真的女鬼。”

“真的呀?”

“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予不语怪力乱神吗?”她调侃禹秋田,笑容引入绮念:“你口口声声说她是鬼,我还真被你说得活龙活现而几乎相信了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并没说不语鬼呀?”禹秋田干脆装疯扮傻:“何况,孔圣人曾经讽刺那些信鬼与心中有鬼的人、说不能事人,焉能事鬼?可知他并没肯定否认有鬼。不管她是真鬼或假鬼,反正我都害怕。”

“她已经走了呀!”

“我不信她真的走了,也不相信她是茫无头绪胡乱远走,去追不知去向的欠债人,所以……”

“你的意思……”

“我得走,远走高飞回南京,所以我不敢再随你去见你的兄长了,我已经要小秋明会结账啦!”

“哎呀!五岳,你不要怕……”她花容失色,一听即将被她俘获的心爱情人要走,怎不芳心焦急?不再顾忌旁人的目光,一把抓住了禹秋田的手:“那小女人不是女鬼,她是向郑家追索仇家的武功高强的小女人,与你我无关,她不会再找你了。五岳,听我说……”

“秀英,你冷静些,听我说。”禹秋田打断她的话,轻拍她的手背正色说:“我是一定要走的。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几天相处,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可是……”

“五岳。我知道你已经接受我的情意……”

禹秋田温柔的拉开她的手,保持距离。

在抵达庐州,按计划追查祝堡主父子前,事先已对庐州的情势有深入的了解,利用郎秀英接近朗家的计划早就订好的了,所以禹秋田按计行事,一直就利用这位荡女,不曾动过感情,没有情哪有爱存在?

郎秀英的热情和欲望,投错了对象。

“我是一定会离开的。”禹秋田脸上毫无笑意:“提早而已。郎姑娘,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浪费你的生命了,一个女人,不断追求情欲终非了局。”

“咦!你……”郎秀英一看他的神情不对,接触到他冷森的眼神,不自禁的发出惊讶的叫声。

“你朗家有财有势,可能你还没发觉,这种不法手段获得的财势,得来容易散的也快的。你很美,很迷人。青春美貌是你的财富,时间却是你的仇敌。财富是会消散的,仇敌会永远跟着你。时间到了,财富散了,仇敌会让你成为人老珠黄,不再迷人的普通妇人,那时,你的日子将十分难过。我是京都人,我不会在这里共享情欲之欢,那种误人害己的事,做了我会后悔。”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这些老掉牙的劝告,纯粹是胡说八道。”郎秀英爆发似的大叫:“如果我不让你走呢?我一定可以办得到。”

“你办不到,所以你好来好去让我走。”

“你……”郎秀英情急转怒,伸手急扣他的腕脉。

禹秋田知道对方的心意,及时缩手推凳而起。

“你并不聪明。”他微笑:“连那位比鬼更高明的小姑娘,也奈何不了我。对一个男人用强,真是愚不可及。请回城去吧!小心鹰扬会的人把你带往扬州花花世界。”

“咦!,你……你怎么知道鹰……鹰扬会?”郎秀英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像是中邪。

“所以我说你并不聪明呀!”

“我……我恨你!”郎秀英突然尖声大叫,扭头向外地:“原来你是鹰扬会的人……”

语音摇曳,逐渐去远。

“主人,淮备就道吗?”厅外出现扮成老汉的北人屠,怪声怪调请示:“把她吓跑了?”

“女人。”禹秋田摇头苦笑,举步出厅:“可有消息?”

“是乘船走的。”北人屠说:“栖霞幽园的人,已经追下去了,应该是以八表狂生为目标,与我们无关。”

“我们也追。”离秋田下了决定:“鹰扬会的人也是乘船走的,两者之间,一定有某些干连,虽然并没走在一起。”

“如果他们在半途打起来,可以省掉我们不少事。”

“也可能半途化敌为友。祝堡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在中原实力不足,他可以不计较八表狂生临危遁走的仇恨,转而借助鹰扬会撑腰。所以咱们如果追上去,很可能与他们两方的人拼老命,必须特别当心。”

果然被他料中了,祝堡主已和八表狂生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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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县是一座小城,但却是巢湖地区物产的集散地,商贾云集,市面相当繁荣,同时也是地方的要冲,水陆交通的抠级,在这里侦察几个老江湖的行踪,倍感困难,人生地不熟,更是难上加难。

千幻夜叉与北人屠都是老江湖,可是以往不曾来过巢湖地区。禹秋田更是精明的江湖猎食者,经验更为丰富,但也对巢湖地区陌生,在这里找不到朋友帮助。

四人在巢县附近分头打听消息,在茫无头绪中迫寻线索,花了三天工夫,依然毫无所获。

转眼又过了三天,禹秋田只好承认失败,不得不放弃追寻,断了的线索必须另行布置。

达天晚膳时分,四人在客店的小食厅进食,神情都相当沮丧。

小食厅食客稀落,店伙们乐得清闲,没留下店伙照顾,这间客店的旅客,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都在住房内进食,食厅很少有人光顾。

“奇怪!这三批人怎么可能全都不经过巢县?”北人屠像在自言自语:“从上游来的船只,不可能不经过这里,难道在湖中沉没了?”

“船沉了也淹不死他们,反而暴露他们的行踪。”千幻夜叉说:“老天爷也好,水怪也好,都是势利鬼,不会弄沉他们这种人的船。可能他们都不在这附近停泊,我们在这里查白费工夫。”

“祝堡主父子,今后的藏匿处将更为隐密,要找他不是易事,但我非找到他不可。也许我得重返太原,耐心的从他亲友处找线索。”禹秋田并不灰心,无意放手:“我不急,天网恢恢,他躲不掉的。小秋,到和州之后,你和钟管事急返南京,会合我们的人,立即回家等我的消息。”

“不,我要……”小秋明坚决地拒绝。

“你一定要和他们回家。”禹秋田更为坚决:“我这走,可能一年半载也毫无头绪,我不希望你们参予搜寻,再走漏风声,可能永远找不到这天杀的杂种了。我把其他的人留在南京,用意就是尽量减少参予的人,多布一条线,就多一份走漏风声的顾忌。”

“哦!你并不急于图谋祝老狗父子呢!”千幻夜叉颇觉意外:“你有人可用,却把人留在南京,远在数百里外,只带了小秋明来庐州。难道说,你两个人就有把握要老狗父子的命?”

“我在南京另有要事,办妥之后才前往庐州的。”禹秋田加以解释:“祝老狗父子与我个人的恩怨,必须由我个人了断。我的人都是些重视正义的人,我不希望把他们扯入个人的私斗是非中。我在庐州,连小秋明也不许她介入。你和北人屠不同,此中恩怨有你们一份,所以我容许你们参予,你们有权向祝老狗父子讨公道。要不是南京的事耽误了一些时日,我早就到庐州找他们了,没料到变生不测,让他们乘机漏网,真后悔管了栖霞幽园的事,想起来真不甘心。”

“看样子,你也不会带我和小霍一起前往山西侦查了。”北人屠大感失望:“我没有耐性,要我定下心来抽丝剥茧慢慢查,太累了,我办不到。”

“我是不会罢手的。”千幻夜叉恨恨地说:“我不到山西查根。祝老狗经常在中原耀武扬成,暗中扮神秘大盗无所不为,有不少沆瀣一气的猪朋狗友,早晚他会暴露行踪的。我会从他那些猪朋狗友中留意动静,不杀他决不罢手。”

如果视堡主父子真要存心躲起来,当然不会再与朋友交往,天下大得很呢!就算不往天涯海角穷荒绝域藏身,在任何一个大都市都可以隐藏,小村落也可以藏匿,人海茫茫,如何着手寻找?

禹秧田说一年半载也毫无头绪,确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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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势强,蚁多咬死象。

所以野心家们重视权势。小者,结帮组会,集合一群亡命,就可以任所欲为。大者,招兵买马,退可割据一方,进可打江山夺社稷君临天下。

鹰扬会崛起江湖为期甚短,但会主五岳狂鹰狄飞扬雄才大略,颇有远见,以半公开的旗号发展实力,一明一暗挥阖自如,果然群豪乐于加盟就会,短期间形成恶性膨胀,赫然以江湖未来霸主自居,成就裴然。

发展顺利期间,立威最为重要,所以对于不利于鹰扬会的事不论大小皆须全力以赴,连鸡毛蒜皮办事也设法扩大事端,以收杀鸡儆猴的功效。

副会主被人赶杀得落荒而逃,那还了得?

固然有许多高手名宿不敢招惹栖霞幽园的人,但人多势众又何所惧哉?何况有些人想出人头地,以打倒高手名宿为目标,向高手名宿挑战,不论成功或失败,身价都会陡然上升,何乐而不为?

信息传抵扬州山门,会主五岳狂鹰起初难免迟疑,但禁不起一些心比天高的爪牙起哄,最后认为机不可失,毅然发出紧急召集令,决定向栖霞幽园的人兴师问罪,而且志在必得。

如果能毁灭栖霞幽园,或者迫栖霞幽园的人求和,那么,鹰扬会的地位,必定平地一声春雷震慑江湖,等于是向未来江湖霸主的地位定了根基。

宇内双他的声誉地位,比目下的天下十一奇人还要祟高些。鹰扬会敢向双仙的幽虚子兴师问罪,即使失败,声威也会因此而大振,难怪狄会主敢不顾后果,召集精英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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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堡主并不知道禹秋田曾经到达庐州,化名为秋五岳找他。

八表狂生更是一无所知,两人都无意中逃过大劫。

祝堡主如果真的志在逃匿,何需潜入中原找地方躲藏?他可以在山西任何一处偏僻角落藏身,更可以逃出边墙做大漠强盗。

他借庐州郎家藏匿,把郎家的安福园作为他的联络中心,暗中派爪牙至各地朋友处,处理他存放在中原的大批财物,也暗中打听禹秋田的下落,毁堡之仇,誓在必报,随时都准备有所行动。

可是,中原的朋友,根本没听说过禹秋田这号人物,谁也不知道禹秋田是老几。

经八表狂生一闹,祝堡主心虚撤出郎家。事后证实八表狂生并非为他而来,便动了利用鹰扬会的念头。鹰扬会人手众多,不难查出禹秋田的底细。

八表狂生也在利用他,当务之急当然是对付栖霞幽园的人,既然是同盟,同仇敌忾应该联手行动,对双方都有利。至于对付禹秋田,那是日后的事。

如想获得,当然必须先付出。

船离开庐州的次日,他们便发现有可疑的船只跟来了。

目下双方的人手都不够,决难应付栖霞幽园的人,因此不敢在巢县靠岸,事先在偏僻处派出爪牙,另行雇舟将信息传出。

祝侵主所派的爪牙,是往南走湖广的,沿大江上肮,沿途通知各埠的朋友,加快前往会合。

八表狂生的信使往北走,南京有鹰扬会主要人员秘密建了香堂,消息比祝堡主传得快而且灵活。从南京将信息传往扬州山门,一天一夜便可传到。

风雨欲来,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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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秋田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祝堡主志在藏匿。藏匿的人必定失去主动,没有主动攻击的力量,因此放心大胆把自己的人遣走。自己一个人寻踪搜迹方便些,人少也可以避免走漏消息。估计错误,就必须付出错误的代价。

他志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古训,以为祝堡主父子根基已毁志在藏匿,身边不可能有人手可用。

他更没料到,祝堡主与鹰扬会勾结联盟。

孤家寡人,消息不够灵通是必然的事。

在和州送走了小秋明,北人屠与千幻夜叉也依依不舍道别,一声珍重各奔前程。

他们都是从陆路北走的,他却要往南走。

送走了所有的人,他平空生出寂寞的感觉;在庐州,他利用郑、郎两位姑娘接近郎家,希望能查出祝堡主的藏匿处,有如处身在温柔乡中,公子风流,佳人冶艳,相处无限缠绵,享尽人间艳福。而现在,又回复孑然一身,重新浪迹天涯,为自己的复仇大事而奔波。

千幻夜叉也是年青貌美的姑娘,天生丽质决不下于郑、郎两位浪漫千金。可是,他一直对千幻夜叉保持距离,感情始终不能选一步融洽,虽则他已感觉出千幻夜叉对他的情意。

也许,他的潜意识中,对夜叉的绰号,隐藏着不以为然的排斥感。

与一个绰号叫夜叉的女人亲近,很可能影响心情。世人都知道夜又是可怕的、丑恶狰狞的妖神,人人都敬鬼神而远之,唯有他敢与夜叉亲近,很难让世俗的人所接受。

或者,他在逃避挟恩要胁的可畏人言。

怀着不稳定的情绪,他动了找完全不相干的朋友相助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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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种类很多,有好有坏。

有知己的朋友,有酒肉朋友,有患难相共的朋友,有随时可以出卖或被出卖的朋友;有肝胆相照义薄云天的朋友;有相互利用可以在背后捅一刀的盟友……

人不可能真正离群索居,所以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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