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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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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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临睡之前在手太阴穴按摩一刻。”宋远桥说道。
“知道了,爹爹。”宋青书答道,他不敢再夹菜只埋头扒饭。实在不知桌上这些菜,究竟有哪些是周芷若喜欢,又有哪些才是自己真正喜欢。
谁知才扒了两口,周芷若忽然夹了一块鱼肉摆在他的碗里,向他甜甜一笑。“宋大哥,你手臂不方便,我帮你。”
宋青书心念一动,有一种狂喜又羞愤的感觉将他彻底淹没。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上一世与周芷若的种种纷至沓来。一会是她含着泪道:“他说‘汉水舟中喂饭之德,永不敢忘。’,我也是永生永世不敢或忘的!”神色间又是缠绵又是骄傲;一会是她沉着脸道:“本座吃什么用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挥手掀翻他精心准备的佳肴拂袖而去;一会又是她在张无忌面前言笑晏晏挽着他的手臂亲亲热热地唤着 “外子、外子……”宋青书喘着粗气微微摇头,忽然出手将周芷若狠狠推开。“虚情假意!”
宋青书乃是男儿之身习武之人,这一推之力哪里是周芷若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童能抵受的,当下被推倒在地额头磕在桌角红肿起来。周芷若惊惧地望着宋青书,只觉眼前这人喜怒无常虽同样出身武当却与她在汉水上认识的张无忌截然不同,她又痛又怕呆了片刻竟放声大哭。
“芷若……”宋青书见周芷若竟在他手上受伤更是惶恐,急忙冲上前想扶她起来。他何曾舍得令她伤心?便是要自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愿她受半点伤害!
“不要!”周芷若却实实在在地被宋青书给吓到了,尖叫一声便闪身缩到桌下嘤嘤哭泣。
“芷若!”宋青书心中大恸,急忙俯下身想拉她出来,“芷若,我不会伤害你,别怕……”周芷若却只是惊恐嚎啕往宋远桥身边逃去。“芷若……”为何你总也不信我?为何你总也不信,我是真心待你?为何?
“放肆!”宋远桥终于回过神来,手一扬重重给了宋青书一个耳光,这个耳光他全无留手,只打地宋青书脸颊红肿连嘴角都破了少许。宋远桥看都不看宋青书一眼,大声令道:“自己滚到静室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滚!”说完便俯下身抱起周芷若,一边揉着她的额角一边哄道:“好孩子,不哭了!好孩子……”
宋青书见周芷若缩在宋远桥怀中哭地浑身抽搐,也始终埋着头不敢望他一眼。他心中好似压抑着一股热流将要喷涌而出却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又好比被一柄利刃将他的心肝一件件剜出来痛地他情愿一死。他扬起头,强忍下将要夺眶而出的热泪,摔门而出。
这一跪,就跪了一夜。事情闹成这样远是张三丰始料未及的,再等不了三个月之后,赶忙修书一封着人送往峨嵋,请灭绝师太看在武当面上再收一位女弟子。宋远桥忙着安抚周芷若根本无暇来顾及他那个性情大变的儿子,却是莫声谷悄悄摸进静室来探望他。见宋青书死气沉沉地跪在静室,莫声谷只觉自己的这个师侄情窦初开地早了些又手段过于拙劣,当下拍着他的肩道:“太师父已修书一封去峨嵋请灭绝师太收徒,周姑娘不久就该去峨嵋啦。”
宋青书猛然抬起头望住莫声谷,胸口一阵阵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臆间拼命往外挤压。他的耳旁一片喧嚣什么都听不到,眼前只见到莫声谷张着嘴一开一合地仿佛在说话又渐渐化为一团血雾。片刻后,他心中压抑着的悲抑与愤懑终于化为一口热血箭一般蹿了出来。
宋青书在今年的初雪声中醒了过来。宋远桥并不允许他起身,他却已经在明湛的探望中知晓在汉阳一带办事的静玄师太后日便将尊师命带周芷若前往峨嵋。这一世,她终究没能在武当过年。武当与峨嵋相距甚远,只怕过年时她仍在路上。所以,这一世,也不需要他偷偷将包了铜钱的饺子放进周芷若的碗里。
第三日,峨嵋派的静玄师太如约来到武当拜会太师父之后便带走了周芷若。宋青书偷偷换了衣服一直站在金顶目送着周芷若与静玄师太离开,一直到山路上再看不到她俩的身影都久久不愿离去。莫声谷原本找宋青书找地着急上火,可见到他那副情根深种病骨支离的模样又不忍责怪,只陪着他站了许久。眼见山路上再也看不到那两人,莫声谷便要开口催促宋青书回去养病,却见宋青书忽然坐下来随手拔了两枝枯草在指间灵活翻转,不一会,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就立在他的掌心。
莫声谷看地有趣不禁伸手拿来把玩。“七叔都不知道你会做这个。”
宋青书移开眼闷闷不乐地道:“周姑娘教我的。”自然,也是上一世的事。在上一世,周芷若未曾出现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习武读书,周芷若出现之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莫声谷此生从未识得情滋味,见师侄这苍白荏弱的面色也是束手无策,叹了口气劝道:“武当与峨嵋素来交好,你殷六叔便与峨嵋的纪姑娘订有婚约……”
“七叔,我不会喜欢周姑娘的。”宋青书拿回那只蚱蜢,语调虽轻言辞中却透出一股异样的决绝与冷酷来。“我对周姑娘,绝不敢肖想,来日相见必掩面而走!”说罢,内劲一震掌心再松开时那只蚱蜢已成草屑随风而逝。
 
7、武当三代首座
冬去春来,转眼两年过去。宋青书已由一名未知世事的童子长成翩翩少年,眉如远山目似朗星,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当真是芝兰年少玉树琼枝。又因两年前与周芷若相逢一面之事,原本崖岸自高的性情之中平添了几分沉郁守静,反倒显得谦冲可亲起来,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宋青书并未出家,却因太师父是道士又住在道观之中,因此在武当山上时总随着爹爹宋远桥常作道家打扮,寻常一身青石色的道服穿在身上更是显得飘逸出尘,使人无端向往起传说中的瑶池阆苑悬圃蓬莱。宋青书既为武当三代大弟子又是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独子武功修为自是极受关注平日练功也多受磋磨,好在他性子沉毅虽有爹爹及几位师叔重压也从不言苦,两年来武功身手大有长进。
时值二月草长莺飞,武当山上摆下阵势考校门下弟子武学精进。宋青书自随着爹爹宋远桥习武起便已极为熟悉此类考校且每年都牢牢占据三代首座的位置,对今年的考校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地很,在考校时非但没有放下平日的文武功课,就连二师叔俞莲舟交托给他抽空指点同门师弟的任务也不曾敷衍。这一日,他正在真武大殿上指点四师叔新收的入室弟子唐剑麟最基础的武当剑法十三式,这十三式乃武当剑的十三类基本剑式,包括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武当剑法种种剑招若是拆解开皆不出这十三式。唐剑麟新近入门本次考校勿需列席,眼见宋青书一遍遍地为他演示最基本的剑招唐剑麟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当下言道:“宋师兄,明日便要开始考校剑法,不如这‘翻格’之法由我自行演练?”
“无妨,”宋青书上前握住唐剑麟的手腕一边演示一边指点要领,“手心向内速旋,剑刃由下自上翻格。”非他托大,而是宋青书已是两世为人二十多年的武功修为再加上这两年的苦练,若是在考校时失手才是咄咄怪事。况且前世死后唯有方振武与唐剑麟有心为他祭奠,便是为了这份心意,宋青书都要格外尽心尽力。
“可是……”唐剑麟仍想说服宋青书。
“专心凝神!”宋青书却只要他专注于剑,“我武当考校门下弟子考校的是水滴石穿而非一日之功。”
唐剑麟闻之一愣,当下持剑而立作揖为礼肃声道:“谨受教!”唐剑麟入武当时日不久却也见过宋青书与其他同门弟子对阵,当真是赫赫之威不可逼视。如今听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回想去年雨季时常常见到宋青书在太子坡瀑布下辛苦练剑的情景,自然明了他所言非虚,对这位武当三代大弟子又多了几分敬重。
然而宋青书的这句话听在不同人的耳中却有不同的效果,同样在真武大殿上练剑为明日的考校做准备的冯默之这时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先是抱着剑恶狠狠地盯了他们一会,片刻后又重重地冷哼一声。去年考校时冯默之尚未轮到对阵宋青书便已败在师兄方振武之手,今年他全力钻研剑法对轻功与拳法皆草草应付考校只得了一个中平,如此忍辱负重只为了在宋青书最为擅长的剑法一道上彻底打败他实现自己当年的诺言。就在明日,他便将实现这个愿望!可是自己专心一志严阵以待的一件事在宋青书的眼中根本无足轻重又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下抬起长剑以剑鞘指着宋青书飞扬跋扈地道:“宋青书,明日之战我必要你一败涂地,输地惨不堪言!”说罢,又是神色嚣张地狂笑一声,扛着剑扬长而去。
宋青书无奈长叹,自两年前那一战之交冯默之便盯上了他,处处要与他争个高下当真是烦不胜烦!只恨他没有早重生一日也可避开如今这丢不下甩不掉的麻烦。只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青书虽重生一世行事为人更为沉稳谦光,可骨子的傲气终究无法轻易舍弃,他即已表示过歉意而冯默之又不愿接受,也就无心多做努力。不过是,你要战、我便战!
次日武当门下三代弟子剑法考校如常开始,首轮对阵的两人便是宋青书与冯默之。宋青书乃三代弟子里的大师兄又常年占据首座的位置,有他出战自然多了不少二三代弟子围观;有昨日冯默之在真武大殿内放下豪言,围观弟子便又多了一成。
武当诸侠对这些内因心知肚明却也并不点破只吩咐开始考校。宋青书与冯默之相揖为礼,礼毕冯默之便率先拔剑抢攻,他剑法奇快不过一呼一吸间已然出了三剑,宋青书却并不急于拔剑出鞘顺着冯默之的攻势飘然而过,轻描淡写地便避开了几下极狠辣的杀招。
冯默之却是少年心性受不得半点激将挑衅,眼见宋青书连剑都未曾拔出当下冷声数声,连声道:“好!好!好!”抢步上前,手腕一抖,长剑洒出十数朵剑花向宋青书刺下。宋青书疾旋手中长剑,顿时将其攻势化为无形。然而剑鞘防守远不如长棍严密,冯默之窥中一处破绽当即挺剑刺入,宋青书急忙抽身而退反手握住剑柄,手腕一抖一抽,脱剑出鞘,左手手捏剑诀,右手向上反截,赫然是一招“画土分疆”。冯默之招式用老,当即回剑闪避,心中愈发圭怒。原来冯默之习武虽有天分无奈口舌笨拙,平日说话“香”“疆”不分,“分疆分香”,岂不闻曹操“分香卖履,留恋妾妇”的传说?因而认定了宋青书这是在将他比作妾妇有心羞辱。他面色一变猱身抢上,剑招越攻越急,不过是数息间已攻了十七八招。
台上两人打地精彩,台下观战的张松溪却是大感意外。在轻功与拳法的考校中冯默之都表现平平,未料剑法考校竟是眨眼间已与宋青书交手数十招仍游刃有余不显败迹。他心中生疑不由转眼去看冯默之的授业师父俞莲舟,不料竟在此时冯默之抢得先机一轮快攻,攻势犹如覆盆密雨,俞莲舟心中得意竟猛站起急速道:“飞花穿叶、仙人指路、长虹贯日,攻他下三路!东山高卧!长河月圆!快!唉……”竟是在台下亲自指点冯默之与宋青书交手。只是冯默之终究不是俞莲舟,剑招使地却没有俞莲舟说地快,到“长虹贯日”一式时已被宋青书以一招“投木报琼”轻轻巧巧地卸去,到以“东山高卧”一式侥幸避开宋青书的反击之后已再无余力使出“长河月圆”。眼见宋青书将以一招“手挥五弦”了结这次对阵,冯默之竟忽然使一个狼狈至极的“铁板桥”避开,手中长剑又诡异地自腰间斜斜刺出直取宋青书手腕。
此招绝非武当剑法,围观的众弟子竟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
宋青书收剑闪避,只这一瞬的功夫已足够冯默之重整旗鼓,两人又接连交手,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只是冯默之剑法不如宋青书高明,内功也不如宋青书深厚,再度交手也不过十数招便又落败迹,这一次竟是又仰赖那诡异至极又险到极处的莫名剑招解围。
围观的武当弟子皆面色有异以为冯默之此举不妥,武当诸侠却并不在意。与冯默之对阵是宋远桥的独子,宋远桥却率先笑道:“冯默之带艺投师,武当却还没有那么霸道的规矩入了武当门下便不准用家传武功。”
俞莲舟也笑道:“将来行走江湖,也不是人人都学武当剑法。”
莫声谷心头一动,当下问道:“二哥也以为青书可以行走江湖?”
俞莲舟尚未开口,宋远桥已答道:“且看这一场比试。”
武当诸侠中张松溪最是醉心武学,此时正拍着膝头连声感叹:“冯默之的这路剑法奇诡却又奇巧,当是高人所为。先人的武功修为绝世风采真是令人追慕!”言罢便将目光转回台上,双目一瞬不瞬。习武之人向来对窥探他人武学之事极为不耻,然而真正醉心武学之人若是见到从未得见的武功法门又怎会忍得住不见猎心喜?张松溪嘴上不说,心中也是盼望他们能多对阵片刻,好让他多见识几招。
宋青书却是与张松溪心有灵犀,此时竟不再主动出手只管见招拆招,想看看冯默之究竟还有多少从未见过古怪招式。宋青书此举实乃托大,从来遇敌对阵讲究的是先发制人,处处抢快,着着争先。如今他将先机拱手相让又对冯默之的剑法一无所知难以区分冯默之出招的虚实,稍有不慎不但不能取胜更会伤在冯默之之手。然而,数十招相交下来他竟安然无虞且仍牢牢占据上风。
张松溪看地生疑,当下出言问道:“青书,如何得知冯默之剑招虚实?”
俞莲舟乃冯默之的授业恩师,对他更为熟悉,当下答道:“冯默之出手有个习惯,但凡实招,大拇指总要压一压剑柄。青书……应该不知道。”他又细细观察了片刻,眼见冯默之但凡出的剑招并非武当剑法宋青书总要下意识地侧一侧脸颊,忽然大笑出声。“吾得矣!”又回头招呼莫声谷,“七弟,你且看青书!你教的好徒儿!”
原来宋青书之所以能分辨冯默之剑招的虚实靠的不是看却是听。自从莫声谷接替宋远桥教授宋青书剑法,不久便发觉宋青书在剑法上虽有天分无奈腕力不足,使出来的剑招力度不够。他为训练宋青书的腕力绞尽脑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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