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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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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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我一手抓着他的亵衣,一手摸在他腰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我就是看看。”

……

“是看伤口看伤口!”我满脸通红:“不是看别的……”

曲徵弯了弯嘴角,只说了一个字:“水。”

我赶忙拿过水袋,扶他坐起一点,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曲徵菱唇微启,我直勾勾的瞧了半晌,忽然想到慕秋的那些艳本,一般男子重伤无力之时,女子半推半就,最后都是用……用嘴喂水的噢!

我的眼神立时晶亮热情起来,只盼他举不起水袋。

然这货不是别人,曲徵顺利喝完了水,竟还有力气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我失望的蹲在一边,拄着脑袋看他。

曲徵环顾了四下,目光又扫过我散乱的头发和衣衫,我不自然的捋了捋,便怕他向我道谢,说起来,还是他救我这番恩情大得多了,于此时再计较这些,便显得生分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沉道:“御非可还活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早把这货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便挠头讪笑道:“这个……我只顾着你……便忘记了。”

曲徵淡淡一笑,像是在回应,又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我的心又乱蹦跳起来,难得他一副苍白容色,笑起来仍然如同杏花微雨,很是勾人。

“百万,你过来。”

这这这忽然叫我过去,难道被我这番体贴入微的照顾打动了?继而发现了我可靠贤惠善良美丽等深藏不露的美好长处……

我红着脸垂着头,应了一声,磨蹭半天才到他身畔,小声道:“过来了。”

“再过来一些。”

我偷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乌黑幽深的目光,登时心中大大蹦了几蹦,各种扭捏的凑近他身畔。

曲徵执过我的手,平平摊了开,伸出修长的手指画了一个奇特的图案,像是朵花,又好像甚么都不是。他低声道:“你去那河边,用湿柴点起黑烟,再寻个平整的石头,用炭灰画这个图案,记住了么?

……

画个画儿而已,搞得像在调戏我一般是想怎样。

我不免有些失望,但察觉他话中严肃,便仔细记忆了一遍,点了点头。

曲徵沉道:“事不宜迟,这便去罢。”

我听话的走到洞口,想了想又转过身来,还未张口,便见他弯起嘴角:“我一个人不会有事,你也小心些。”

……果然,就算受了伤,他仍是转转眼珠子就能猜中别人心思的曲狐狸,不需我操心。

于是我复又来到河边,山风凛冽,我没了亵衣袖子,风直往袖口中钻,冻得我瑟瑟发抖。便赶紧升了火,多添了些湿柴,待风小了一些,终于汇成一道淡淡的黑烟,也不知曲徵是要给谁信号,那瀑布顶端地势奇特,想要到这里只有跳下来,指望桃源谷的人过来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便算再迟钝,也发觉了其中蹊跷,莫说俞兮,只那御临风就很有些诡异。

我挑了块平平的鹅卵石,用炭灰细细画了图案,放在那火堆旁边,刚想抽身离去,便远远瞧见河中飘来一个东西,很有些眼熟,近了才发现那好像是……一个人。

御非面部朝下泡在水中,裸/露在外的皮肤已浮肿泛青,断断不可能活着了。那河底遍布暗石和碎块,若不是曲徵相救,我必然毫无悬念的归位了。看这样子他大约是不巧落在了暗石上,我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悲戚,叱咤江湖多少年的老前辈,那般疼爱儿子的父亲,可曾想过这样离开人世?甚至极有可能死在至亲手里……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忽然坠下,我叹了口气,蹚水将他拉上岸来,挖了一个坑,将他埋了,磕了几个头。

回去的路上,我心思悲切,未觉自己身子越来越烫。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起蹚水湿了衣衫,挖坑又出了一身汗,被秋末冷风一吹,不发烧才怪。

勉强支撑回了洞里,曲徵仍是躺着一动不动,大约是睡了,我寻了个角落躺下来,很快也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我缩成了一团,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十分难受。只听洞口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心中警铃大作,奈何体力不支,只动了一下便歪倒在地上。

“这洞忒难找,啧……你受伤了?真真难得,似你这般的人也会受伤。”说话之人声音浑厚清朗,我努力睁开眼,一片朦胧中只见一双俊朗的眉目,流光肆意风采卓然,前额几缕发散乱的垂下来,显得十分潇洒不羁。

他站在我身前,用脚踢了踢我的屁股。

“阿徵,这是甚么东西?”

……

彼时我身体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但心思仍然活络,是以在心中无比愤怒的回道: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府上都是东西!

☆、20非弓

桃花树下,曲徵一袭白衣扬眉浅笑:“百万,你过来。”

我身上烫的难受,风一吹又冷得发抖,不过即便如此仍然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他长臂一伸,将我整个儿抱起,柔声道:“百万,你待我很好,我喜欢你。”

我红着脸,心中欢喜无限,闭着眼嘟着嘴缓缓向他靠近。

……

好吧,若不是一个震天响的喷嚏将我惊醒,我定然已经亲到美人了。

半梦半醒间,肋下紧紧的,勒得我生疼。

我睁了眼,发觉自己确然是被人抱着,只不过梦中是被曲徵美美的打横抱起,现实是被人用一只胳膊夹在腋下,就像一大灰狼夹了只小母鸡。

这个夹着我的便是踢我屁股的那个人了,我立时掐住他的手臂怒道:“你是何人?放我下来!”

“醒了?”他毫不在意的道:“阿徵说你病了,我瞧你精神得很嘛。”

我奇道:“你……你识得曲徵?”

“当然,不然我怎会循了暗号来。”他低头瞅了我一眼:“那丑得没边的暗号是你画的?啧啧,还须练练。”

……

鉴于我不认识他娘亲,也就不便问候出口了,是以平复了一下接着道:“曲徵呢?他现在何处?”

“不远有个村落,他先行一步,我们在那里汇合。”

“他受那么重的伤,自己一个人怎么行。”我急得脱口而出:“你放我下来罢,去看看他怎样了。”

“你道曲徵是何人,便算他再伤重十倍百倍,又有谁能奈他何?”那男子朗声道,忽然一脸三八的低下头,笑得暧昧异常:“其实我早这般说了,可他让我与你一起……嗳,我说,你和阿徵是甚么关系?”

我没忍住言语中的得瑟劲儿,美滋滋的答道:“我是他未婚妻。”

然后我就从这货胳膊中掉下了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

他怔住了,我揉着下巴愤怒的瞪着他,这才发现他肩上还扛着一个奇长的东西,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极沉的样子。然没等我抗议,他回过神来便再一次夹起我,霎时天旋地转,我只瞧见两畔景色飞速向后略去,如此快的速度,却不见他多喘一口气,想不到这男子内功竟如此深厚。

不消半刻钟,我二人进了村子,直接冲进一间瓦房。

“你你你你你订亲了?”那男子把我一丢,直接对着床上的曲徵怪叫道:“离开琅中之时,你还说没有娶妻的打算!”

曲徵正闭目休憩,这时睁了乌黑的眼,弯起嘴角道:“此一时彼一时了,非弓,多谢你接百万过来。”

原来他叫非弓,我终于有机会细细端详,此人身形颀长,肤色偏麦,剑眉星目,头发用一根带子高高竖起,青色短打衣衫衬得整个人俊逸非凡。比起曲徵的清美隽秀,另有一番潇洒不羁的风致。

然此刻非弓也在打量我,他后知后觉道:“百……百甚么?”

我立时冲曲徵挤眉弄眼希望他不要再说了,可惜他并未领会我这番迫切的意愿,淡道:“百万,金百万。”

……

还重复两遍!

于是非弓的反应也没让我失望,他先是垮了脸,然后努力按捺,两肩抖了许久,最后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百万……金百万……你娘是有多缺钱……”

我撅了嘴:“我没娘。”

“咳咳。”非弓立时克制住了:“那便是你爹缺……”

我嘴撅得更高了:“我也没爹。”

然后我满意的瞧见非弓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他眼珠一转,立时转了语气道:“其实这委实是个别致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别致啊。”我皮笑肉不笑的道:“非弓,非公,不是公的,那不就是母的么?”

床上传来曲徵忍俊不禁的一声轻笑,非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气急又无话可驳,结巴道:“是……是弓箭的弓!不是公母的公!”

我故作讶然的道:“噢,是么?”

“这只是字,又不是名……”他愈说愈尴尬,见我和曲徵都在笑,干脆不解释了,转身踢开门,口中嘟囔了一句“我去找点吃的”便火速溜掉了。

我得意的笑笑,这么一闹,难受的感觉也去了大半,便凑近曲徵道:“这家伙是你朋友么?”

“一个故友,你可以信他。”曲徵答得简短,顿了顿,低身从被褥旁拿出一套干净的亵衣,温言道:“孤山野岭,只好借了这院中主人家的粗布衣服,你先换上,莫着凉了。”

我瞧见自己衣衫凌乱露出的小半个前臂,脸上莫名一红。想不到曲徵心细如发,察觉我用了亵衣袖子帮他裹伤,竟在这里特地为我借了新亵衣……难道,难道他心中亦是一直想着我么……

我默默的荡漾了,只是痴痴瞧着他,直到曲徵又轻唤了我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接了那亵衣,垂眼扫过他的腰际,几乎立时想起那活色生香的画面,于是心中又奔过大群禽兽,我小声道:“你的药可换过了么?”

他弯起嘴角:“劳烦大夫看过了。”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

“说到换药……”曲徵缓道,向我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心向上。我不明所以,只递了一只手上去,他却瞧也不瞧,淡道:“另一只。”

我换了手,忽然瞥见掌心那几道已然凝结的伤口,这才想起手掌划破了这回事,挠头笑道:“这个……其实已经没事了,不用上药……”

曲徵不理我,拿了药巾细细擦拭我的掌心,凉凉的很有些痒。我瞧着他专注的神情,浑身绵软软麻酥酥,只觉世间再没有甚么能比这一刻更圆满。

“百万。”他垂着眼沉声道:“日后若受了伤,先顾着自己。”

我一怔,呆呆去瞧曲徵。他却没有看我,浓密的眼睫浅浅阖着,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圈好看的剪影,清雅俊逸,恍若谪仙。

这一句清言淡语,到底有几分温度是真?

我心中忽地涌起千百滋味,鼻间便莫名的酸了。自与曲徵定下婚约那日起,无论他待我多好,我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温雅浅笑永远都是他的面具,就算他掩饰得再好,那一刀都在你的背上你的心里,断断不可忘记。

你要提防他,利用他,更不可以爱上他,因为这婚约,本就是互相利用的笑话一场。数次的出手相救,包括为了你跳崖而身受重伤,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以为是因为他对你有情么?根本不可能!连苏灼灼都入不了他的眼,你不过是一个镖局的下人,又有哪一点及得上苏灼灼?

这些,我原本那么清楚。

可是从甚么时候开始,就忘了提醒自己,那些我被打动的事情其实都是利用与计谋。所有的一切开始混乱,我担心他胜过担心自己,为他上药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口,只是瞧着他心中都觉得无限欢喜……

无论他是瑾瑜还是曲徵,无论他害过我或是如现在一般待我那么好。其实我早就有些预感,只是心里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罢。

原来,我是喜欢曲徵了。

原来,命运兜兜转转造化弄人,情之一字,心不由己。

终究,是逃不过。

我缩回手,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忐忑,只怕被曲徵一眼瞧出了甚么,便佯装不舒服匆匆推门落跑。

不巧刚一出门,便撞见了这家舍的主人。山中人多淳朴,大娘姓王,很是热心,因我三人住进来,她和女儿只能挤在自家的炕上。即使这般,王大娘仍是热情的替我收拾了床铺,还端了退烧的药给我喝,热气腾腾的汤汁下肚,睡意一下子袭来,这两天我也实在累得乏了,是以刚刚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但却梦见曲徵练了璞元真经提了把杀猪刀来追杀我,委实十分惊悚。

醒来已是傍晚,大约是汤药效用绝佳,我出了一身汗,只觉神清气爽,又不想去见曲徵,便索性去伙房帮大娘做晚膳。

大娘早年丧夫,一人独自拉扯一双儿女,十分不易。此时她儿子阿牛耕地还没回来,女儿小娥去村头卖手编竹筐了,今晚又多了三张口吃饭,她一人忙不过来。然伙房于我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是以帮着帮着,大娘便被我撵出了伙房,不过半个多时辰,晚膳已大功告成。

杂粮地瓜饭,玉米面贴饼,冰糖萝卜羹,小鸡炖蘑菇,清蒸南瓜,鸡刨豆腐,粉蒸白肉……不过皆用了普通的农家食材,然做法心思不同,是以就变得精致诱人起来。

大娘目瞪口呆,随即目光在我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笑容愈发显得浪荡,只问我芳名贵庚祖籍婚否有没有兴趣认识他家阿牛云云。

难得有人如此赏识,我心中得意,但忆及自己闺名造下的孽,只好掩面娇笑:“呵呵呵呵……人家、人家名叫小婉。”

话音刚落,我便被人从侧面喷了一脸汤水,非弓擦着嘴咳嗽道:“百万妹子,打诳语不是好习惯。”

……

我面无表情的滴着水:“不是公的,谁准你吃我做的饭了?”

非弓又喝了一口冰糖萝卜羹,哈哈一笑:“难得百万你有此手艺,阿徵这厮倒是口福不浅,若我是他我亦不会嫌弃你闺名叫百万的你说是不是百万……百万?百万!百万你怎么了百万,百万你怎么不答我……”

我默默的拧断了一根筷子。

☆、21断袖

当晚,非弓每样菜都盛了一些,端到曲徵房里去了。

于是用膳的只剩我与大娘等四人,令人惊奇的是,她对百万这名字赞不绝口。

“名字这东西啊,就是图个念想。像我家阿牛呀,意思就是跟牛一样身强体健能干活。”大娘笑呵呵的道:“百万你这名字,喜庆得很。”

我嘴角抽了抽,慕秋大约搓破头皮也想不到,她的品味与千里之外的山村大娘分外贴合,难道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

念及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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