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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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梅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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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红襄人未到声先至,小腿动了动,抱着她的奶娘便放她下地,自个颠颠地跑过来前妻梅香的手,吓得身后一众丫环婆子跟着一起跑了几步。
梅香笑着点了点褚红襄的鼻尖,“你今日倒是准时,怎么没睡懒觉了?”
褚红襄讪讪笑了两声,瞧着薛碧儿和钱珠玉奇怪地道,“怎么三位姐姐都在外面,不进夫人院子呢?”
“褚小姐,奴婢正在说呢,夫人免了几位小姐今日的请安,”红菱说道。
“这样啊…”早知道这样就在多睡一会了,褚红襄暗自嘀咕。
梅香瞧着褚红襄小脸皱成一团,便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轻笑出声,“瞧你这小样子,是不是觉得没多睡会吃亏了啊?”
褚红襄今年六岁,还是个娃娃,被梅香说中心事,也不懂得掩饰,只摸着自己的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
“这小丫头…”薛碧儿和钱珠玉也笑了出来。
“两位姐姐,我昨日做针线时遇到几个问题,不知姐姐们可否指教妹妹一二?”梅香道。
“指教可不敢当,我的针线也就刚刚能见人,若是妹妹不嫌弃,倒是可以跟妹妹讨论一二。”薛碧儿说。
“那请姐姐随我一同去我院子吧,钱姐姐也一同来吧,咱们姐妹正好一同说说话,”梅香说到这里又看向褚红襄,“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褚红襄脸上有些犹豫,她在考虑要不要回去继续睡觉来着,可是又想跟几位姐姐一起玩耍…
梅香瞧出她的纠结,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刚才出门子可是吩咐了宝珠做杏仁饼…”
“我去,我也去,”听到杏仁饼,褚红襄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了。
“行,那就都去,正好咱们四姐妹好久都没一起玩乐了,”薛碧儿在四人中年纪最大,自然由她一锤定音。
四人笑语一番正要往香梅的院子去,远处却又行来一群人,四人望着来人,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
“杜妹妹”“杜姐姐”梅香四人与杜兰馨打招呼。
“嗯”杜兰馨回道,眼睛顺便扫了四人一圈,“怎么都站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还有点规矩吗?”
梅香四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谁也不答话,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地冷嘲热讽,都懒得去计较了。
红菱脸色一变,忙上前传了夫人的话,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试图把方才的尴尬翻过去。
杜兰馨听了红菱的话眉头皱得更紧,“又是侯爷的那些穷亲戚?就说侯爷不该心软,放任他们住在后街上,这下好了,天天往府里头窜,还领外男进来,不知道府里有小姐住着吗,搞得我们还要避嫌,这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梅香皱着眉头听她说着这些话,这里毕竟是长乐侯府,她们五人不过是寄居在此,侯爷的亲戚如何是侯爷的家事,不是她们这些寄居小姐们该管的,更不是她们可以指责乱说的,纵然心里对那些人不满,也不能放开了说,这可关系到侯爷和侯府的面子。
薛碧儿也是皱了眉头,听杜兰馨越说越不像样子,便打岔道,“…杜妹妹,方才我们四人说到去梅香妹妹院子里玩耍,一起讨论针线上的事,你要不一起来,大家正好热闹下?”
杜兰馨被薛碧儿打断,心里有些不高兴,瞧了四人一眼,愈发看不上她们,便道,“整天想着玩,我还要练字呢,不去了。”
杜兰馨丢下话转身带着人往回走了,梅香四人却是舒了口气,心中不约同道“不来才好”。

第三章 长乐侯府“五娇”(中)

长乐侯李靖年轻时打仗受了重伤,留下隐疾无法生育,侯府中唯一的嫡子却又幼年夭折,是以长乐侯府中没有子嗣。
薛碧儿、钱珠玉、褚红襄和梅香,四人皆是父母双亡,身后也无家族依靠,永安帝怜悯四人,六年前将她们交与没有子女的长乐侯夫人抚养。薛碧儿今年十四岁,钱珠玉十三岁,梅香十岁,褚红襄只有六岁。
杜兰馨却是三年前才入的长乐侯府,与薛碧儿同岁,身世不祥,有传言说她是某个大人物的遗孤。
杜兰馨在府里总是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谁也不顺眼,口口声声的都是规矩又规矩,对梅香四人甚是不喜(当然,梅香四人也不喜欢她),就连长乐侯和夫人对她也似有所忌讳,有她在的场合总是多了一分尴尬。
薛碧儿的父亲是安北将军,钱珠玉的父亲是安南将军,褚红襄的父亲则是镇南将军,三位将军都是早年跟着永安帝打天下,是大赵建国的功臣,三人皆是平民出身,永安帝对三位将军有伯乐之恩。
梅香的母亲是前朝长公主赵婉清,早年曾救过永安帝的性命,据说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曾受过她的恩惠,在民间也颇有声望,因此在前朝暴政覆灭后,她仍能享受尊荣。梅香的父亲是传说中的大学士,有大智慧,做过永安帝的老师,据称有“不世之才”,永安帝能得登帝位与受过他的教诲不无关系。
梅香四人本是衔着金汤勺出生有一世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只是造化弄人,四人的父母皆在大赵即将建国之前去世,导致四人成了孤儿,该享受的尊荣一点没得到,幸好永安帝是个有良心的主子,没丢下她们不管。
在外头,人们明着称她们为“长乐侯府四娇”,后来多了一个杜兰馨,成了“五娇”,其实是暗喻她们孤女的身份。好在长乐侯和夫人对四人爱护有加,全当自个的女儿孙女来养,一点委屈也不舍得让她们受。
明亮宽敞的屋子里,梅香和薛碧儿、钱珠玉坐在窗边说话,杏仁饼还没出锅,褚红襄犯困,梅香便让明月带了她去里间小憩一会。
梅香手里拿了块帕子跟薛碧儿请教,钱珠玉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插几句话。
不知说到何处,薛碧儿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两人看,粉色的鲛帕上一朵淡雅的大菊,大方雅致。这鲛帕所用布料比她平日手中拿的好了许多,又见她随身放在袖中,便知有多爱惜此帕。
薛碧儿三人手头一向紧,除了府中每月的月银,父母留下的遗产满打满算只怕都不足百两。侯爷和夫人虽然疼爱她们,府中却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以给她们。平日里一应穿戴用具不过与普通官宦人家差不多,料子好的衣裳首饰都要留起来,过年过节出门子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四娇”中只梅香一人有钱,她那位公主娘生前生意做得大,给她留下许多遗产。
前世梅香只当有钱便能嫁个好人家,直到后来才晓得,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越是她想要的越是无法买到,而且,当那有钱人遇到那有权人,只一句话,便可让钱财换主,有钱人变穷人。
梅香有心支援侯府和三位姐妹,却又不好直接明着拿钱贴补,担心因钱财坏了姐妹情谊,也担心别人不肯接受,落得两面不高兴,只得另想了法子给她们再添些进项。
梅香拿着薛碧儿的鲛帕羡慕道,“薛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绣出你这手活啊,瞧着菊花就跟真的似地,叫我羡慕死了。”
“哪有你说地这么夸张,不过是还能入眼罢了。”
薛碧儿嘴上说得谦虚,脸上却隐有傲色,她的针线活做地确实出色。薛碧儿的母亲做过江南绣娘,绣地一手好苏绣,薛碧儿小时候耳濡目染,在针线上她本来就有天分,后来又跟侯府针线房里的巧娘学了几年,手下针线做地越发出色。再加上薛碧儿读过书,会画画,绣出来的花样子自有一番风味在里头。
钱珠玉针线活也做地不错,只没有薛碧儿这般精细,饶是如此,她见了这方帕子也是一脸惊喜赞叹,“薛姐姐,几日不见,你手下功夫又见长了,我也跟着梅香妹妹一样,要羡慕死了。”
薛碧儿听梅香二人说的夸张又好笑,不禁脸上一红捂着嘴也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正色道,“你们两个也别羡慕了,回头我给你们一人绣一条。”
钱珠玉先是一喜,旋即又变得黯然,她摸着鲛帕心知这布料价格便宜不了,薛碧儿那里多半也没多少,便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又不出门,拿着这么漂亮的帕子也无人赏识,白白的浪费,还要姐姐费功夫…”
钱珠玉这话却是两层意思,一者不愿薛碧儿浪费布料,二者因她们都是孤女,京城里那些贵女们聚会从来不请她们,其他官宦人家聚宴更加不会请她们,四人碍于身份遭人忌讳,除了陪夫人去寺庙进香,是极少出门的。
薛碧儿脸色也有些黯然,梅香目光微闪,叉开话题道,“说起来,不是做妹妹的说大话,薛姐姐是真绣地好,京城锦绣楼的绣品也不过就这样了。”
锦绣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绣铺,据说是前朝宫里专门给皇家做绣品的绣娘开的,在京城贵女圈里,谁手里没有一两件锦绣楼的东西就得被人看不起。
“锦绣楼的绣品?你怎地知道,难道你见过?”钱珠玉问,薛碧儿也是一脸好奇。梅香虽然有钱,但并不张扬,起居用具跟薛碧儿她们并无区别。
梅香想了想说道,“我那日在夫人房里瞧见连婶子带着她女儿小莲,小莲手上拿了条顶漂亮的帕子,说是在锦绣楼买的,我瞧着好像还没薛姐姐这条漂亮呢…”
听到连婶子的名字,薛碧儿脸上有些不自在,钱珠玉甚至有点气愤。
“原来是她们,每日都来府里打秋风,昨儿领儿子来,今儿领女儿来,后儿领孙儿来,回回来时空着手,走时手不空…”钱珠玉愤愤不平。
长乐侯也是平民出身,建功封侯之后许多远亲近邻来投靠,这些人现都挤在侯府后街上,几年下来有近两百来号人了,侯府供着他们住宿和吃穿。其中那些脸皮厚的整日来侯府打秋风,时不时顺走点东西,侯爷夫人碍于面子怕人说闲话,便全都忍了这些人,只是白白养着这么一群闲人,连累地府里经济状况每日愈下,搞得夫人心里十分不痛快。
就像今日,夫人免了梅香等人请安,便是不想让她们跟这些人见面,省得带坏了她们,而且今天还来了外男,她们这些小姐更加要避讳。
“这些人也真是够厚脸皮了,侯府白养着他们还不够,日日惦记着府里的东西,那日连婶子带着小莲来,说是给小莲许了人家,话里话外都是问夫人要嫁妆,硬是要夫人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才肯走。府里头省吃俭用到头来只便宜了他们,人家女儿手里拿的是锦绣楼的帕子,咱们几个小姐连锦绣楼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梅香说起这些人来也是有气。
薛碧儿愣了一下,叹口气劝道,“夫人也是不得已,总归都是侯爷的家人,总不能真拉下脸来不管,没瞧见每次她们来,夫人还得陪着小心,就怕外头传什么闲话,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嘴巴大的,万一到外面说侯爷富贵了就不认亲戚,那侯爷的名声可怎么办?夫人她也是无奈…”
“我们知道夫人无奈,只恨这些人脸皮厚,府里养了他们这些年了,还养不熟,真真一群白眼狼,”钱珠玉道。
“算了,别说这个了,叫人传到夫人那里,又惹夫人伤心,咱们不能跟那些人一样不知恩,没有侯府咱们几个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侯爷和夫人待咱们不薄,咱们不能让他们寒了心。”薛碧儿道。
“我晓得,今天就是在梅香妹妹这里发发牢骚,这里没有外人,不会传出去的。谁像那位杜千金,当着丫环婆子的面数落,连侯爷夫人的面子也被她落了…”钱珠玉道。
“两位姐姐放心,我这里的人嘴紧,她们都知道规矩,不像那位口上挂着规矩,其实行行动动一点规矩也没,”说道杜兰馨,梅香便想多提醒几句,“那位杜千金看不起咱们,咱们也没必要上杆子巴结,谁又能比谁强了,若是她家人有心助她,又怎会将她送到侯府来…”

第四章 长乐侯府“五娇”(下)

薛碧儿抬头看着梅香,“听你这话,莫非知道了她的身世?”
梅香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知道的不确切,只是一点风声,不过,不管她爹娘什么背景,把她送到这里又不言明身份,摆明了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就算身份再高也只能藏着掖着…”这年头女子身份讲究的是清白,即便是贵人家的子女,出身不清白,注定了不会有前程了。
说起来,梅香还真知道杜兰馨的身世。
前一世中梅香只当是杜兰馨生性孤僻,后来她嫁入齐王府,偶然从世子口中得知,杜兰馨其实是永安帝年轻时的风流杰作,只她生母舞妓出身身份卑微,永安帝碍于皇家颜面不肯认下她。杜兰馨原本养在生母身边,生母去世后,永安帝才将她交与长乐侯夫人。
杜兰馨自认为天家之女,与梅香她们是天壤之别,自是不屑与她们为伍。不过,像她这样的私生女,越是架子端地高傲,越是显得心虚。跟着舞妓出身的生母生活了十一年,不可能不受她的影响,这恐怕也是杜兰馨心头的一根刺。
而且,这个杜兰馨也不是个善于之辈,梅香记得,她后来可是做了不少坏事,陷害了不少忠良,只不过永安帝始终不承认她,最终还把她远远地发落了,只得了个损人损己的下场。
梅香有意让薛碧儿三人远着杜兰馨,便添油加醋道,“我只听说,她生父是个上可通天的,偏偏生母却是见不得人,不被生父家里接纳,她跟着生母在乌糟糟的地方长大。生在那种地方,偏她是个心高气傲的,整天端着一副贵女的架势。
也不想想,若是生父有心抬举她,就不会将她不清不楚地寄养在侯府了,哪怕编个出身也没出身强。现在倒好,别人问起来不是左顾言他便是扯三扯四,生怕别人当她是小家女了,竟是故意攀扯贵人,惹得别人起了疑心。好好的女儿家,倒是为了攀富贵,连清白也不要了…”
薛碧儿对梅香的话很以为然,“可不是嘛,那回安平侯太夫人来看望夫人,她说的那些话,故意引着人往歪处想,听说没过多久,外头就有风言风语,有猜她是郑国公私生女的,也有猜她是威武侯私生女的,还有人猜她是哪位皇子的私生女。传地有鼻子有眼的,只一点大家都默认了…”
薛碧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钱珠玉正好奇忙问,“默认什么了?薛姐姐快说呀。”
薛碧儿脸色有些泛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大家都说她生母是罪奴,身份卑贱,生父才不肯承认她们母女…”
罪奴,比风尘女子更加不堪了,有了这等传闻,永安帝更加不会承认她,恐怕连皇家的边都不会让她沾上了。
钱珠玉目光闪了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她整天挑三拣四地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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