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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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如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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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廊菰旱腣IP是托儿!才从李东那抠来的几张票票就这样轻易的进了人家的抽屉了。所以即便罗川请我吃的是火锅我还是努力吃了她三盘肥牛!
以前我还真没发觉这丫头这么健谈,在一起的时间几乎都是她在说,不管我记得还是不记得,整个把大学的同学都回味了一遍,吃的我都捞锅底的肉渣滓了,人家还没尽兴呢,还好第二天周一,她也不敢耽搁的太晚,没了爱情的女人在事业上都很玩命,短短半年,罗川就晋升为在猎头公司存档的精英了。
回到小窝上网,刚才在火锅店罗川用手机拍的合影立刻就被传到空间里了,不知道是不是美女在侧的感染,我觉得自己也很帅,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也不是我自己以为的那么不堪嘛。过了十多分钟又看,底下已经跟了几条胡雅丽她们的留言了,说我秀气了,可以去反串东方不败了……人妖也是妖啊,反正跟妖沾边就一定是美丽的!
夜里下了一场雨,稀稀拉拉的,搅得我一直没睡好,早上四个闹钟轮流响,我跑回父母家蹭了顿早饭,然后去医院把疫苗打了,再回小窝开着小宠虫出来,早高峰恰好躲过了。
又是这条雾蒙蒙的高速路,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前世的预兆,只要一看到只要的景色,立刻就会产生一种浓浓的宿命感,苍茫的世界只有我自己的穿梭,奔向的是一个出口,摆脱不掉的是一个人的旅行,莫名的心就会很沉静,像口泛着靛青水色的深井,会一直这样下去,天荒地老的寻找,怀着对出口的虔诚,犹如沉眠于褐色茧里的虫,坚忍的,等待蜕变……
到了周强那里,首先迎接我仍旧是黄毛狗的挑衅,我不敢再动这条狗了,凡是木头都不敢动了。周强带我进了平房,两个老头一个是忠顺大叔一个是连庆大爷,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很憨厚的大哥叫宝林。周强给了我一摞图纸,是一些照片的复印件,图案很不清楚,这种瑞兽之类的怎么画用什么手法都很讲究,如果没有这些照片参考,很容易就画的不伦不类,可周强只把图纸给我就跟宝林大哥去刨木头了,忠顺叔不紧不慢的教我,眼镜厚的都反纹了,把纸举到眼前才能看清,不过见识了他手底的活儿,我就立刻佩服的五底头地了,这老头根本不用画图,在木头上剌几条线就能哆哆嗦嗦的下刀,刻出来的东西要鱼得鱼要凤是凤,真难为他那近盲的眼睛。忠顺叔的手指已经变形了,肩膀一高一低,这不是病,是常年雕木头骨头都错位了,还有连庆大爷,也没好到哪去,他以前是刻碑的,食指整个搓掉了一个骨节。我不由得打量周强,这么有型的帅哥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这样啊。
中午时,忠顺叔他们都回家吃饭了,他们都住在附近的村庄,宝林大哥远一点,骑着摩托车,二十多分钟都到家了,我在工作间研究着中央美院那个高材生留下的刚打出底稿的图,周强去做饭了,工作间摆了两个电暖气片,开着门也不觉得冷,我叼着尺子攥着两支铅笔,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可真难住我了,八仙过海用云腾缠出一个福字,这买主什么来头啊不怕折寿啊,人家八仙过海为的可是王母祝寿啊。我的问题主要是一想起吕洞宾就出现马景涛的大鼻孔哇……
浓郁的香味让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耸着鼻子我就出来了,黄毛狗快一步,守着厨房的门就是不让我进,我着急啊,这是羊杂汤的香味啊。
周强的长发在门口一闪而过,屋里光线不甚明朗,分明的侧脸的轮廓,我脑海中亮起一盏灯,跑回平房就找了张废纸画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现成的模特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刷刷画的正忘我呢,纸上出现了一个阴影,厂房开着功率很大的灯,这也是不冷的原因之一。周强身上还带着饭香,我回魂了,转头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再看我的画……好像黑白无常……
已经很多年了,我再没画出过这种东西,就好比潜伏了多年的恶魔溢了出来,我呆若木鸡……惊恐都不足以说明此时的心态,以前医生告诉我远离绘画我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就像小孩子难免会有些小毛病比如多动症,树大自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是个废柴。
从没有过的绝望钱塘大潮一样把我拍的支离破碎,被卷到水里,不能自已的沉浮,我还能上岸吗?
我的手抖的像没长在自己身上,不止是拿笔的右手,双手都在抖,干树枝一起起伏着血管的纹路,中指第一个关节内侧的厚茧曾经是我的骄傲,如今成了罪证,证明着我是多么愚蠢,26年了,都在追求着一个荒诞的不可能实现的梦……
周强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起来出了厂房,可他一旦松开,我的手继续抖,筷子都拿不住,我慌了,连身体都失控了,我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羊杂汤喝了半碗,周强给我倒了一杯酒,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冷,可直到我醉的人事不省,双手还是僵硬的。
我不知道我到底梦到了什么,总是想醒来,醒来发觉一切都是梦,可我睁不开眼,我叫不醒自己,只能困在睡眠中被不安一次次的压向更深的深渊。
直到我真的醒过来,这种惶恐的感觉仍旧没有散去,好像仍旧还沉浸在那无边的梦境中,清醒是那么遥不可及。我捂住眼睛,告别短暂的光明,眼角刺疼,泛出了泪水。
一盏宫灯立在洗手间的门口,磨砂玻璃上有些人物的图案,透过的昏黄的光线更加斑驳。一阵低沉的的“咔咔”声,周强坐在那头的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专心的雕着木头,他的头发在脖子后边扎了起来,有几缕头发顺着脸颊的边缘垂了下来,随着身体的晃动一荡荡的,时不时的吹飞木屑,头发也跟着飞舞,挺拔的鼻梁泛着明亮的光,紧皱的眉头突出了剑眉的威武,如画一样的美男子,如何就适应了人生的寂寞。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沧桑的自己都心疼。
周强抬起来了头,看我盯着他瞧愣了一下才放下东西走过来。
“你这是什么病啊,睡起来叫都叫不醒。”周强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出了一身汗跟水涝的似的,嚼冰块合适。
“你叫我的?”我从被窝爬起来,周强端了个炕几摆在旁边。
“恩,叫了还不止一回。”周强站着看我,看稀有动物似的。
“呃……你不懂,艺术家都有点怪癖。”我糊弄他。
周强瞪了我一眼,“我不管你这是什么怪癖,总之该干活给我干活,我这可不养大爷。”
“呵呵,”我笑,“有没有饭吃?饿了开不动车,你也不想我霸占你这热炕头不走吧。呵呵。”我可没忘中午连味儿都没尝出来的羊杂汤!
大概周强早就想把我打发走,没多久就把饭给我端进来了,一大碗蛋炒饭还有一大碗羊杂汤,吃的我出了满脑门子汗。吃饱了喝足了不能不走了,我穿戴整齐在客厅里转悠,没办法,外边太他妈的冷了。
“你还想干嘛”周强把我睡觉的被窝都收拾到一边了,铺上了他自己的被褥。
“太,太冷了。”我蹲在他的太师椅上,玩着他刚才雕的那快木头,刚下刀,还看不出雏形,这小子和忠顺叔走一路的,雕东西根本不画图的,不过明显能看出学艺不精,刻的几下都坑坑洼洼的。
“那你想怎么样?”周强不耐烦了,狠狠的甩着被子。
见好就收吧,必定是老板,我撅着嘴往外走,不甘心的嘀咕:“反正炕那么大,我又不占地方……”
车里的空调吹的我鼻子疼,好像一碰就会流血那种干疼,出了镇子,想着回到自己冰窖一样的小窝立刻就踩不下去油门了,想着去谁家借宿一阵,好歹熬过这个供暖前的初冬,掏了半天,手机不见了,嘿嘿,这不是给我回去蹭炕头找到了个完美的理由么,我刚掉头,车就熄火了……没油了。
按照以前的习惯,一个月才加一次油,开了一个月也开不了多少公里,可这两天不是一百里的往返么,居然把加油这事给忘了……
坑死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北方那个吹啊,连盏灯都瞧不见,所以没有月亮的夜空显得特别璀璨……可惜我没有那个心情赏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往前走,走到高速差不多我也废了,往回走,我越是觉得离开镇子没多远就越是抬不起来脚,冻得我小腿以下跟麻木了似的,迈步都一深一浅的,还好帽子戴了,可鼻子捂不住啊,滴下的鼻涕结不成冰,就零度的耷拉着麻痹着嗅觉,吐出一口气,浓的化不开的白烟啊。
长这么大我可没受过这样的罪啊,看到模糊的一盏灯火,激动的我跟被抛进深山体验生活的大款似的,鼻涕泡一个劲的吹啊,我以为跑起来会暖和一点,可跑了没几步心脏就跟扔进容器的气球似的,再涨就炸了,然后脚底板一阵尖锐的疼,我鞋呢?
走到亮着灯的那家,我想我的形象要是蹲在市里的天桥上肯定是乞丐里赚钱最多的,因为大婶没等我开口求援就把我拉了进去,然后赶紧一杯烫的我掉了一层皮的热水。感觉到温暖,我抖的就更厉害了,全身肌肉都放纵的跳了起来,我问大婶和大叔知不知道山脚下的那个木头厂,大婶子爽朗的一笑,拿起电话就拨号,敢情周强在这一代还是个红人,不少中年妇女都想收他做乘龙快婿。
大婶拉我话家常,说周强刚来的时候没少给他们做家具,这几年人手不够,就不接他们的生意了,可谁家要是娶个媳妇盖个房,能帮的他还是会帮,大叔从我进来就一直抽烟,烟头不掐直接就续起下一根,还好我的鼻子早罢工了,开始一层层的冒汗。
我的身体挺奇怪的,大夏天不出多少汗,可一到冬天,越冷鼻头汗越多。大婶还以为我热了呢,嘱咐我千万别图凉快脱外套,其实我都想扎火堆里永眠了,还没暖和过来呢。
周强来的很快,开着他的那辆华田小货车,进门不心疼我,先是掐着我的脖子根大婶大叔道谢,然后押送犯人似的把我拉了出来,好像我给他丢了多大的脸似的。
我委屈啊,一上他的车我就哭:“我说我不走,你偏让我走,这下好了吧,我一定会感冒的啊,药钱你出啊。”
哭了半天就流出一大堆鼻涕,周强给我的小宠虫加了点油,栓了根绳子让我跟着走,我不敢开空调,抓着方向盘冻得都松不开手,小宠虫很享受的被拉着走。
好容易挨到木头厂,我跳下来就冲进屋里找热炕头,黄毛狗在我身上又跳又咬,反正伤不了我,我包着棉被呢。
我抖的肌肉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周强把黄毛狗轰到炕边的狗垫子上了,他煮了一大碗姜水,逼我喝,我忍了,喝的肚皮溜圆,稍微动一下就一阵咣当响,没多久我就开始打嗝,手心冒汗,我抓下帽子,头皮黏腻,在炕上滚了两圈,怎么呆着都难受,心脏像是劫后余生狂乱的开始跳动,突突的感染了太阳穴,渐渐涌起一阵阵针钻一样的疼,从两头一点点的往大脑深处扎,我尽量不动,四仰八叉的躺着,窗帘是天蓝色,屋顶是白色石膏吊顶,房间里很静,只有周强规律的雕木头的咔咔声,我觉得脸上每个毛孔都蕴藏着火星,随时可能被这干燥的空气引燃爆裂,头皮上的汗干了,转下眼球牵动着皮肤像西北龟裂的土地一样要裂口子,咽了口唾沫,喉咙生疼。我觉得我要死了,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不受控制,难受的很,我不想这么热,也不想回到外边的冰冷,就连呼吸都像施舍一样稀薄,供给不了心脏,引起激烈的反抗。
爬起来捧起炕几上的水,想压一下,可我的胃似乎对水产生了抵触,味觉也一起狼狈为奸,一口水还没咽下直接就从鼻子挤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就连羊杂汤和蛋炒饭我都吐了。
吐啊吐,我只记得心很疼,耳朵眼也疼,头皮也疼,还想尿尿……
我身体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还是早产儿,长不上肉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小时候爸妈一直以为我养不活,有次高烧不退骨灰盒都给我预备了,挺过那一劫,俩人立刻就把我送体校了,在体校无疑我是浑水摸鱼的,保健室的常客,宿舍的那张床形同虚设,打针打的找不到血管,还动不动笑的太用力休克。不过好歹那两年没算白呆,虽然没培养成体育健儿,可不至于风一吹就半死不活的了。我原来是过敏体质,花粉过敏海鲜过敏化妆品过敏,从体校出来也都不医自愈了,后来跟着狐朋狗友黑白颠倒百无禁忌了几年,就差羊毛过敏没攻克了,我爸有条羊毛围巾是我妈从米兰给他带回来的,戴上跟小马哥似的我惦记很多年了。高中时我妈逼我喝了三年中药,快毕业时总算来月经了,之后我爸每月都得炖一次的白芷乌鸡汤上升为两次,喝的我现在见到鸡肉就反胃,再后来我爸认识了一个老中医,说我这种体质就得浑养,越是在意越是活不长,我爸思维奇特理解成得让我过得跟乞丐似的,跟我妈一合计就把我轰出家门自生自灭了。其实是我性格坚强,从小就知道这俩爱情模范指望不了,所以一直以来坑蒙拐骗身边都会有人伺候我,大学时是罗川她们七个姐姐,毕业后是李东这个款爷,顶不济还有王琳这种想把我当近水楼台的临时保姆呢。
可现在,她们一个都不在我身边,我死在这里,只有一个天塌下来都不眨眼的酷哥还有条铁定欢蹦乱跳的黄毛狗送我上路,想想我也赚了,欠了那么多钱,都不用还了。
总算知道叫花鸡是怎么做的了,半夜我醒了,棉被汗透了压的我喘不过气,身体跟上锅蒸似的滋滋的冒汗,可我转下眼睛都疼,想哼哼,咽刀子似的。
可恶的周强在旁边睡的跟死猪似的,黄毛狗都醒了跳上来踩在我身上作威作福,还好它不重,可那也踩得我膀胱疼……我想尿尿!
我挣扎着坐起来,黄毛狗吓的后退,一脚就踩周强的头发上了,周强眉头猛的一皱,该!疼死你!
周强揉着眼醒了,黄毛狗早就跑回狗垫子上装什么都没发生了。
“你,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周强居然又把眼闭上了。
信不信我尿床给你看!
人有三急,我没法跟他置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大腿一凉我差点把想象付诸行动!我裤子呢?
周强气呼呼的坐起来,看我又把被子盖上没好气的说:“还知道捂?尿炕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
我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权且当他是污蔑好了,狠狠的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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