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成为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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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成为宝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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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学儒听完,气的脸都绿了。他也不细想想,薛蟠不是好学生,薛虬更是学里的第一恶霸。他三兄弟打薛蟠一个,怎么反成了薛蟠欺负他们?他只想着这一次若是忍气吞声,以后这些孩子还不反了天去,那里还会将他这个先生放在眼里?
薛学儒先放了学生们回家,听不进去自己媳妇劝解,也不吃饭,就叫自家的老苍头套了驴车,自己坐了去找他叔叔薛太爷,要求薛太爷为他出头。到薛家长房去找薛蟠长辈,为他讨个公道。

争闲气太爷起贪念

薛学儒带着一身乌气到了薛太爷家,薛太爷此时在家里点堂会呢,设了一桌酒席在院子里,跟本家的几位臭味相投的老爷子,请了金陵城醉仙楼里的红牌——小如意和柳仙儿两位姑娘来家,陪座劝酒,拨弦清唱。
柳仙儿扶了琵琶,纤手轻拨,小如意朱唇轻启,曼声唱道:“绿窗时有唾茸粘,银甲频将彩线挦。绣到凤凰心自嫌。按春纤,一半儿端相一半儿掩……”
薛太爷听得如痴如醉,闭着眼睛,以手拍膝相合。薛学儒不管不顾冲进来,走到薛太爷跟前贴膝跪下哭道:“今日侄儿被学生欺辱了,还请太爷给侄儿做主,找长房讨个公道。”
这薛学儒长相不好,个子不高,又瘦得可怕,一张又青又白的孤拐脸,加上一双小眼睛,塌鼻梁,穿件黑绸面棉袍半吊着,大白天好似家里来了个黑无常。惊得两个乐伎花容失色,琵琶声乍然而止。
那薛太爷正听得来劲,被薛学儒这么一冲,十分扫兴。说起来这薛学儒按辈分是他侄儿,其实比薛太爷只小了七八岁,分家出去单过十几年了。对外自称是学究,说起话来满嘴酸文假醋,其实就是二十来岁时考了个秀才,连举人的门边都没摸着过。又自命清高,不能自立门户,对家计俗务一无所知,家族分给他产业,没几年都被他败了只剩下几间空荡荡的屋子。
薛太爷给他谋了个族学的教习,一则是因自家过的富贵奢华,侄儿若是衣食不继,难免被族人闲话,说他不仁不义。二则薛学儒夫妻平日对自己一家奉承的好,每年薛家长房给族学的供奉,又将大头上交到这里来。薛太爷既得了实惠,又有了看顾侄儿的美名,这才让薛学儒一直做着馆。
今日薛太爷瞧侄儿一把年纪,还是这没出息的样子,很是不爱见。但有客在旁,也不好不搭理他的。皱着眉斜着眼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你这样毛毛躁躁的,那里还有个先生的体统脸面,站起来说话吧。”
薛学儒哭丧着脸道:“就是长房那一个小贼种薛蟠,今日因他跟同窗几个本家的孩子打闹,侄儿略管教他几句,他就顶撞先生不说,还动手打侄儿,如此欺师灭祖,若不叫长房的人给我赔礼道歉,侄儿是再没脸回族学教书了”
见薛太爷面无表情,又怕叔叔不肯为他出头,再给薛蟠上了点眼药道:“那薛蟠不止欺师灭祖,就连太爷的孙子薛蝠也给他打得哭了呢。”
这薛蝠是薛太爷最宠爱的的嫡孙,一听这话,薛太爷便吹胡子瞪眼道:“长房如此嚣张无法,都是平日没有长辈教导的缘故,你不用说了,今日咱们先使个人过去传话,省得他两兄弟找借口躲了出去。“
说毕,问过薛学儒还没用饭,叫厨房给他备些食物。薛太爷叫人带了薛蝠进来,这薛蝠今日受的惊吓不小,只知道哭,半晌才抽抽噎噎的说了自己无意扑倒薛蟠,薛蟠用砚台打他们。
薛太爷向来护短,也不问自己的好孙儿,为什么再学堂里演起武戏?只恨恨骂薛蟠,竟敢打他的宝贝孙子,简直就是往太孙头上动土。长房养出这么一个恶霸来,打了同族子孙,还殴打师长。不敬师长,天诛地灭,此番定要将事情闹大,要长房赔礼不说,还要拿出钱财恕罪。
说起来,论资历,论人望,薛太爷也自知做不得薛家族长。但薛家八房里能服众的老爷子不多,薛氏一门内中出类拔萃的,读书好的如薛公去做了官,薛二老爷身体不好,一年到头汤药不断。薛七老爷又懒得搭理族中琐事。其他剩下的老一辈只有自己辈分最高。
当年若非自己使诈,趁薛公在京城病重,哄骗族中人,薛公夫妇亲口说过支持自己做下任族长,将薛家族长的位置轻轻松松给捞到手中,三房如何能有今天这等兴旺?
就算得罪亲族又怎样?族人跟他三房不亲厚又如何?做了族长,族中大事都由自己一言而决,有了权势,谁不趋奉与他?
薛太爷觉得只要自己的族长身份端出来,薛恪薛慎作为小辈,万不敢公然忤逆他的。借此一事,正好可以让长房交出来一部分田产铺面来,就算是充作族产好了,反正族中产业都由自己照管,基本上就算他三房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今天又能将长房的银子捞回一笔来,薛太爷早已昏花的老眼中闪出喜悦的火花,越想越得意,又叫那两个乐伎重新弹起琵琶,自己跟着唱起来:虽不是八位中紫绶臣,管领着六宫中金钗女,咿呀啊……
薛家长房,明椐堂这里,听完那两个远亲孩子说了事情原委,全家人都气得非同小可,只有宝钗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从此薛蟠就可以不用去那误人子弟的族学浪费时间了。
薛慎已是气得满脸通红,脖子的筋都暴起来,想到那萎缩粗俗的薛学儒讥讽大哥,还有那靠长房过活的薛太爷也敢来跟自家叫板,用力拍了下桌子道:“咱们兄弟因辈分小又各有各忙,这才少过问族中细务,如今倒敬出这些长辈来!我常年不在家,便是同族长辈也管不到我头上,依我说今日索性闹一场,我瞧瞧离了咱们长房,他们还能如此逍遥过富贵日子不能?”
刘氏向来知道丈夫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忙过来拉了他坐下,劝道:“大哥还没发话,你就拍桌子打板凳骂起人来,还不消停些。就是要闹,也要大哥大嫂拿定注意,那时你要冲锋陷阵也由得你。”
薛夫人听儿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气得又哭了一场,也没听清刘氏在打机锋。又见顾云祯在炕边劝他母亲不要哭,忙走过来说道:“好妹妹,你是个最明事理的,外头有些人歪心邪意,嫉妒别家和睦亲厚,最爱说些没王法的话。让你受这样委曲,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宝钗也过来劝贺姑母道:“姑母,你别哭了,我叫爹爹把那坏先生拿了来,让他给你磕头赔罪。”
贺姑母忙擦了眼泪,笑道:“好孩子,姑母不哭。”又与薛夫人道:“嫂子,因我来家,惹了这许多闲言碎语,都是我的不是……“
“胡说!”贺姑母还未说完,却被薛恪一口截断。只听他说道:“书卿,你也是自小读书明理的,怎么能因外人无端毁谤,反怪到自己头上。”
薛恪克制住满腔怒火,冷冷继续道:“要说这事也有我的过错,因父母都不在了,我素日将亲族的名分看得太重。想着咱们这一房子嗣单薄,下一辈就蟠儿蝌儿两个,蝌儿又跟着兄弟在外头。家里只有蟠儿一个男孩,太单了些,才送他去族学读书。指望他日后多些同族兄弟互相匡助。”
薛慎气道:“哥哥从来最是敬重尊长,薛太爷端着族长身份就得意忘形,也不想想薛家族中大小产业,大多都是咱们家自献的,就是那学堂也是长房出的供奉,咱们拿出来银子,倒养出这起子没廉耻的混蛋!”
薛恪看着气得不行的兄弟,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道:“即使他们起头要闹,咱们也不能不接着。只是他们毕竟是长辈,就算咱们占着理,日后也难免被人说三道四。还需请几个本家的老爷来旁听坐镇。”
说完叫了人拿了帖子,去请薛二老爷和薛七老爷过来,说有族中要事要商议,让他们必来,想了一想又吩咐,让二老爷带了他长子和儿媳一起过来。
薛慎见大哥不再忍气吞声,喜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有本家长辈在场,咱们就此撕罗开了,省得有些人在背后造谣,说咱们兄弟两不敬尊长,横行妄为。”
薛恪摇了摇头,咬着牙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什么闲话。只看今日太爷要怎样,若只是为蟠儿来,我们也有错,叫蟠儿赔礼道歉也应该,只是日后也不用再去那族学了。若是觉得长房任他们拿捏,我就给他们来记狠的。”
薛夫人听得心惊肉跳,亲自倒了杯六安茶给丈夫送过来,问道:“薛二老爷是长辈,请来做的见证是该的,只是老爷让二房的薛怿和他媳妇过来可做什么呢?”
薛恪端起茶来,看茶叶在杯中浮沉,淡淡问道:“你平日在家,瞧着薛怿他两口子怎么样?”
薛夫人不解何意,照实答道:“他两口子都是实在人,薛怿兄弟不大爱说话,他媳妇卢氏,嘴上手上都来得,听说她在家慈爱爱幼,对我们也极亲热的。”
薛恪用碗盖拨着浮茶道:“咱家虽是长房嫡支,但是族中事务繁多,还需德才兼具的人帮着照管才可。”说着端起茶呷了一口,又道:“若族长身子不好,宗子可代之照管族中祭祀族产等细务,宗妇亦有照管族内女眷之责。

薛慎笑道:“大哥这招釜底抽薪不错,只是咱们本是嫡支,把族长之位让给他们隔房的,他们照样还能占咱们便宜,倒不如直接摘出族谱,自成小宗,咱们一家子过自己的更自在。”
薛恪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同是一族,打断骨头连着筋。长房子嗣单薄,只为了蟠儿蝌儿着想,让他们日后能多些同族兄弟帮扶,暂时这样罢了,我自有注意不会再被人拿宗法族规辖制住。”
他兄弟两个说着话,宝钗和薛夫人却是心疼薛蟠,宝钗知道薛夫人不敢再说让薛蟠起来的话,便走到她父亲面前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爹爹,这样冷的天,你让哥哥起来吃口热汤水吧。”
薛恪道:“虽说事出有因,但你哥哥也有错,做错了事就该被罚,让他跪着吃吧。”
宝钗见父亲还是这样顽固,一来怕薛蟠就此寒心,父子之间渐行渐远,二来薛蟠最近表现良好,若是因为这是前功尽弃更是不值。遂大着胆子走到薛蟠身边,扑通一声跪下。

知孝悌宝钗谏双亲

宝钗这一跪,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没了反应。半晌,薛夫人才惊叫到:‘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就走到堂下要扶宝钗起来。
宝钗直挺挺跪着,谁来劝也不肯起。薛恪不知女儿为何如此,忙问道:“钗儿难不成是跟爹爹怄气不成?快些起来吧。”
宝钗摇头道:“女儿那会如此不懂事,只是爹爹说哥哥做了错事,必须罚跪。女儿也做错了事,自然也该跪着。”一边说着,那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划过小脸。
这番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矫情,但是宝钗做起来却是再自然不过。她穿越了,环境变了,家人变了,物是人非,可是她的心没变,在她心中,亲情最重。宝钗只觉得两世对家人的亲情在自己血脉中鼓胀,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薛夫人见一双儿女齐齐跪着,也跟着哭降起来。薛蟠看妹妹跪着哭了,很是内疚,又想妹妹虽是女儿家,却比他那些学里的朋友讲义气多了。
顾云祯看宝钗掉泪,就想把自己袖中的一方素帕给表妹,可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会儿,还是大着胆子走过来将帕子递给宝钗,宝钗点头谢过,只是不肯接。顾云祯想替她抹了眼泪,却又不敢,一时呆住了。
薛恪见女儿哭的小脸都皱了,更是心疼,站起来温言软语问道:“钗儿做错了什么,你先说与爹爹听。”
宝钗止了哭声,立定主意道:“爹爹给我讲过《弟子规》里面有一段: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哥哥闹了学堂,女儿知道哥哥错了,该罚。可是除了哥哥,还有别人也有错,女儿不敢说,只能跪下向父母请罪。”
薛恪皱眉奇道:“除了你哥哥,涉及此事的都是别家人。弟子规这一句,说的是自家尊长有了过错,为人子女的理应劝阻,那也是孝中之义。钗儿怕是想错了吧?”
薛恪一向最是疼爱女儿,明知宝钗小小年纪就插言家中之事,很是不该,却是不忍苛责于她。宝钗用袖子擦了眼泪,答道:“女儿没想错,就是爹爹教我的这个道理。”
“啊?”薛恪诧异出声:“这是如何说的?难不成你觉得家里的长辈也错了?”
宝钗含着泪回道:“女儿说的正是这个意思。”稍作思量,又鼓起勇气大声道:“爹爹和娘也有错。”
薛夫人听见这话,怕丈夫怪罪女儿,忙喝止:“钗儿不许再胡说。”又转过来跟薛恪道:“钗儿还是小人家,不懂事说错了话,老爷千万别往心里去。”
薛恪听了,微微一怔,并未生气,只摆摆手与薛夫人道:“虽是孩子话,钗儿也是读过书的,你且让她说说是什么道理?”
屋里其他大人,见宝钗一个小孩子家,敢出言直说父母有错,都有些好奇,静下来听她如何说。
宝钗仰着脸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爹爹,咱们先说说族学里的先生,爹爹明知道他学问不佳,又少德行,还送了哥哥去哪里上学。哥哥才七岁,蒙师传道授业解惑,最是关键。但薛学儒这样的先生,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爹爹亲自教我读书识字,却嫌哥哥不够聪明伶俐不愿教他。女儿便是继承了爹爹的学问,也代替不了哥哥。日后更不能支门立户,为爹爹分忧解劳。”
薛恪听女儿如此说,也不禁有些动容,其实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只是正因薛蟠是他的血脉,他原本对这个长子冀望甚高。可是薛蟠长大后,除了相貌还算肖似自己,其他性子,行为举止完全不同。教薛蟠学习《三字经》,一个月他还不能背熟。跟自己的期待相差太远,慢慢的也就对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满意,望子成龙之心渐渐淡了。
薛恪面沉如水,八字眉下深邃双眼中的瞳仁更加幽暗。薛蟠听了妹妹说的话,感动莫名,挺腰跪在堂前,将头低下,含在双眼的两汪眼泪,此时再也无法忍住,大滴大滴地落在水磨青砖地上。
却听宝钗继续道:“爹爹对女儿一片慈爱,女儿感念于心。爹爹常说,严爱出孝子,庸爱生逆子。可是爹爹每日回家见了哥哥,总是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吓得哥哥一见爹爹就噤若寒蝉,连问个功课都不敢。平日爹爹对哥哥管束的太过严厉,少有不是就要打要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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