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过去- 第7部分

我知道经过大哥今天的一闹，我和孙丽萍今后的相处会更加艰难。不过对此，我早有准备。

三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在这期间大哥几乎每天都来看我，我多希望展堂也会一起过来，但是大哥告诉我展堂要负责守店。于是我的心一直沉浸在失望中。

张明文出资给大哥开了一个汽车修理店，由于张明文的人脉广，很多人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将自己的车送到大哥店里修理、保养，所以大哥的生意还算不错。

当然，展堂有的时候也会给我带来惊喜，有几次他因去进货路过医院，他总会顺路来看我。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

在张明文的强烈要求下，我搬进了张家。

张明文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说不知道，或者说我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张明文说你和张貌一起去S大上学吧。我点点头同意了。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学历，在那些上等人眼里就是没有素质的人，为了不让张明文脸上无光，于是我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所就读的商业学院是一家私立的贵族学院，在校的学生也基本上是富家公子、富家小姐。张明文考虑到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于是我直接去上大二了。

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校园的路了，最后一次与校园挂钩的事情就是去橙子所在的美术学院。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就没有见到橙子了，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在上课的时候，我很快就被催眠了。教授走到我身边把我叫醒，但是很快我就再次入睡。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学校的生活。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我从睡梦中醒来。我被同学告知孟教授请我去他办公室。我心想着老师也太变态了，上课睡觉也要进行谈话。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个学校太高调，于是乖乖地来到教授办公室。

孟教授看见我很亲切地叫我坐下。他看着我看了好久，然后说道：“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听到这句，我诧异地抬起头，他继续说道：“我和你的父母都是大学同学，我和你的父亲是老朋友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哦”了一句然后说道：“那今天找我什么事呢？”

孟教授说：“没什么，就是听说你最近和你父亲相认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找你随便聊聊。”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想他道谢。他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继续说：“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就连喝茶的动作都像。”

我听见他一直在不停地说我的母亲，这勾起了我对母亲的好奇，于是我说：“你能跟我说说我母亲吗？”

孟教授立刻提起了兴致，他说：“你的母亲长得很漂亮，成绩又优异，当时学校里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包括我也是她的仰慕者。”说道这，孟教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继续说道：“可是你的母亲就是喜欢张明文，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嫉妒他呀！大学毕业后你妈就和你爸结婚了。当时你爸爸还是个小老板，你妈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后来你爸生意渐渐做大，你妈又生了你，真是幸福的一家啊！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你妈就病了，后来就去世了。”

说完这些，孟教授取下了眼镜，然后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看的出来，他对我母亲的死感到很难过。

我问：“我妈是得了什么病？”

孟教授回答道：“不太记得了，反正名字是很长的，大概是忧郁症之类的。”

我听了之后，也没有再多问。

我在孟教授的办公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听了很多有关我母亲大学时候的事，原来大学的生活可以那么有意思，我决定好好享受自己久违的学生感觉。

四

我每天重复着生活，上课下课回家吃饭。周末我会到大哥那住，展堂现在在大哥店里做事，算是半个老板。

这个星期六我和以往一样收拾几件衣服然后来到大哥的住所。我先帮这两个男人帮屋子收拾干净，然后给他们做便当送到店里。

每一次大哥看到我送吃的来都很开心，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我叫了大哥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展堂把我拉开，我问他：“怎么了，大哥今天怎么了？”展堂小声说道：“今天龙哥来找他，龙哥走后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大吃一惊，我问道：“龙哥！她来干嘛啊？”

展堂说：“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这也郁闷呢，但是又不好去问秦沉。”

我点点头，把手中的便当递了一份给展堂，叫他先吃。然后走到大哥身边坐下。

大哥这才发现我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来了。”

我点点头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大哥听到我的问题，立刻装出一副没有事的样子说道：“我没有啊，我很好啊！”说完，他看见了我手上的便当，于是结构便当说道：“看看我妹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看着大哥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知道大哥不想解释他今天怪异的举止，于是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忽然记起那天我告诉龙哥秦沉是我的哥哥，龙哥的表情也是想大哥现在这样呆滞。

五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学遇见刘彦。

这一天，我和往常一样找到张貌，准备和他一起回家。远远地我就看见张貌和一个男生并肩向我走来。看着那个男生的身影，我觉得竟是那样熟悉。

等到他们走近，我才惊奇地发现那人竟是刘彦。

张貌向我介绍说：“姐，这是刘彦，我们校篮球队的队长。”说完，他将头转向刘彦说：“这是我姐，张仪。”

张貌没有发现我的反常，我将自己的心情隐藏地很好。我大方地对刘彦说道：“你好！”

刘彦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我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我说：“是啊，好久不见！”

张貌听了我们的对话，吃惊地说道：“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啊，干嘛不早说，搞得我还在这瞎介绍。”

我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呢！”

刘彦说：“是啊，真是想不到，你怎么叫张仪了，你不是叫秦沦吗？”

我回答道：“我找到了我的亲身父亲，于是改了名字，你要是觉得张仪叫起来不顺口的话，你还是可以叫我秦沦。”

刘彦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对他的表情丝毫不作理会。

我对张貌说：“你现在回家还是有节目？”

张貌说：“我现在跟刘师兄去球队看看，晚上不会家吃饭，帮我跟家里说一声。”

我点点头，对这两人说了再见。

在离开他们之后，我才有空整理我失魂落魄的心情。

没想到初恋情人的再次相见竟是这样的百感交集。我不知道今后该怎样面刘彦，我对自己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章　每个人的故事都很长

第八章每个人的故事都很长

一

这个周末我照例来到大哥店里。

展堂偷偷告诉我说大哥这一星期都是神神叨叨的。看着大哥的样子我很担心，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大哥怎么了，他也不会对我说实话，于是我决定去找龙哥。

龙哥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去找她，因为她的两个保镖今天并没有拦住我，而是客客气气地说：“龙哥已经在等你了。”

我走进龙哥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找我大哥干嘛？”

龙哥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慢悠悠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因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于是语气中带有一些急躁：“我只想知道你去找我哥干嘛？”

一向心高气傲的龙哥听了我的质问并没有生气，她继续慢悠悠地说：“我知道秦沉是不会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事，我等你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今天你终于来了。”

【文】我听着龙哥说的废话，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疑问：“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事？”

【人】面对我的再三询问，龙哥终于开口说正题了。

【书】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和秦沉十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我的男朋友。”

【屋】我在听到龙哥这句话后惊呆了。

龙哥看出了我的吃惊，她笑着说：“很惊讶吧！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遇见他。”说完，龙哥弹了弹烟灰。

我对语气平淡的龙哥感到愤怒，我说：“你知不知道，大哥当年为了你差点自杀。”

龙哥回答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后来没有去卧轨，我还知道他在火车站捡了一个妹妹取名叫秦沦。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我说：“既然你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为什么还来找他？他现在为了你的事都不成人样了。我哥他前段时间才生完病，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我一口气说出了心中所有的不满。

龙哥的情绪依旧是那样平静，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些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一直在等他，可是一直等不到。”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女老大是那样脆弱。

她还在说着：“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我爸爸是个滥赌鬼，我妈妈瘫痪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初中。我十四岁就开始在酒吧里做陪酒的小姐，我需要钱但是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你大哥喜欢上我了。他是一个孤儿，所以没有我那样的生活压力，他对我很好，每次都把赚来的钱交给我，要我去买点像样的衣服。但是就算我们俩拼命赚钱，也还是不够。”

龙哥的眼里渐渐存满泪水，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龙哥说着当年的事。

“那一天，我爸回来对我说，说他欠了风哥一大笔赌，他要我做债风哥的老婆，说这样就不用还钱了，还说跟着风哥就会衣食无忧。我说我不，他就开始打我。这个时候，我弟弟放学回来了，他看见我在挨打，于是就想把我爸扯开。当时我爸急红了眼，他一边狠狠地骂我们，一边将我弟弟推开。我弟弟的后脑勺撞在桌子角上，死了。”

我听着龙哥的故事，忽然觉得自己的过去还是美好的，至少我没有经过过生离死别的痛苦，其实我是个幸福的孩子。

龙哥的眼泪已经留下来了，她接过我递过去的面巾纸擦干眼泪，继续说道：“我妈看见地上大滩的血，大声嚎叫起来。我爸也知道他杀人了，而且是自己的儿子。他疯疯癫癫地跑出了门外。过了一会，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跑出去看，我爸爸躺在车轮下面，也死了。”

龙哥将口中的烟熄灭，然后重新点燃一支，继续说：“父债子还，我得还债，风哥说给我两条路，要么做他老婆，要么就去做鸡赚钱。我不想去做那样的事，我也不想做风哥的老婆。可是我知道要是就算我和秦沉把命卖了也还不上那么多钱。我在宾馆了待了好几天都没做成一桩生意，不是没有人看上我，而是我不情愿。”

说到这，龙哥停止了哭泣，她的眼中暴露出一种凶狠的目光，让我看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狠劲。

她抽了一口烟说：“当时我就想我不能让秦沉觉得我脏，我也不想秦沉跟着我受苦。后来我就成了风哥的老婆。当时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将风哥的产业全部拿到手，我要做老大！”

事实证明，龙哥成功了，她如愿以偿得到了很多，但是她失去的夜很多。

龙哥继续说：“八年前，风哥死了，还好当年我坚持要大结婚证，所以现在我作为他的合法妻子，继承了他所有的财产。”

龙哥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让我感觉到女人的可怕。

龙哥继续说道：“风哥死后，我一直在找秦沉。我知道他捡了一个妹妹叫秦沦，于是我也一直在找秦沦。我在听说他离开上海后就想去查他去了哪里，但是我有害怕风哥知道后会对他下手。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一直拖着。”

我已经听出龙哥的语无伦次了，我说：“大哥带我去了广州，我们在哪里待了四年。后来大哥打伤了人，当时警察要抓他，他说要是进去了就没人照顾我了，然后我们就跑到了深圳。”

龙哥说：“这些我都知道了，秦沉都告诉我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相信悲伤是有温度的，龙哥的悲伤已经将空气冻住，屋子里安静地只有我们的呼吸声。

二

我离开龙哥的娱乐会所后并没有去找大哥，我不知道在看到大哥后腰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于是我决定等我想好后再去找大哥。

龙哥的故事给我强烈震撼的感觉，我开始觉得自己曾经自怨自艾是对自己多么不负责的表现。想想自己现在有父亲有弟弟还有大哥，我是多么幸福。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了孙丽萍。她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对我说话。我早就习惯了她对我的冷漠，所以现在我也没什么太多感觉。

反倒是张貌对我很热情，他一直都把我当做亲姐姐，我也很喜欢张貌，他的活泼开朗感化着我。

张貌说：“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在那住吗？”

我回答道：“我回来有点事。”

怎么没有感觉到我回答中的敷衍，他继续说道：“回来的正好，我打算下个周末在家里搞一个生日party，你来帮我计划计划。”

孙丽萍听到我要加入他们的筹划活动中后，立刻变现出了不满：“貌貌，你自己计划就好了啊，干嘛还要别人帮忙？有妈妈帮你就好了啊！”

张貌说：“妈，你的思想和我们的不一样，就你刚才出的那些点子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您还是去跟福妈商量今晚上吃什么菜吧！”

孙丽萍舍不得拂逆儿子的话，于是走了。

孙丽萍一走，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我问张貌：“你是多少岁生日啊？”

张貌回答道：“我二十了，以后咱们一起奔三吧！”

我听了张貌的话笑了，他也笑了。看着他的笑脸我想起了橙子。

不知不觉，橙子出国已经一年多了，再过几个月他就应该回来了。我在想他回来后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或许他已经忘记我了。而我只想弱弱地问一句：你还好吗？

三

张貌的生日party举办地很隆重，他邀请了很多朋友参加，其中也包括刘彦。

虽然我的心境开始变得乐观，但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热闹。于是我走出别墅来到后园。

屋外的安静与屋内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月亮不知何时悄悄躲进了云里。我在后园的秋千上，悠闲地晃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