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落恋人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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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落恋人之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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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周明书一眼。他黑珍珠似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之后才意识到,第一卷与第二卷相比实在相形见绌,大家却不愿意看了。
、eighteen
“李营溪,你帮我把你同桌的手表偷来吧。”
我低下头,大理石的地面映出了我的倒影。
他知道我不会拒绝他,对吧?

我很轻松地拿到了同桌的手表。
“说好了要还给我。”
“嗯,一定。”
灿烂的笑容在张昭群脸上荡漾开来。我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简单的玩笑。
玩笑往往弄巧成拙。
晚自习时,同桌和张昭群发生了争执。因为那块手表。刚刚我花言巧语地骗走了同桌的手表,现在张昭群耀武扬威地威胁同桌。我甚至觉得罪魁祸首是我。
“张昭群,你把手表还给我。”
我看到同桌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我需要她的信任。我不想失去任何人的信任。
我一把抓住那只手表,张昭群却把它死死扣在手心里。我皱起眉头,感觉自己正面对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他一脸冷漠,好像事不关己,却更加用力地守护那只手表。
“你不要欺负李营溪了。”周明书在一旁多嘴。
那话大概像箭矢一样刺伤了他倔强的心。他五官僵硬,冷冷地说,“我的手已经受伤了。你想让我伤得更深么?”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手,忽然没了力气。
然后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仓促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呆呆地看着周明书。他专注地为我誊写,不时舔舔嘴唇。
“你可不可以不要看着我?”
他忽然抬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哦”一声,面无表情地把脸转过去。
“你。。。生气了?”他摆出一副更加为难的样子,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笑了。
为了避免尴尬,我站起身,双手合十。“多谢。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月季花烂漫地开了。光秃秃的花圃里,丢失花树的零落之感日渐被取代。月季很鲜艳,红色黄色都很夺目。她们成群而栖,成丛而息。
“喂。”
粗鲁的口气令人不快。
“杨耀枫又来找我了。。。”
我不耐烦地回过头,怒视梁泽。他满脸无可奈何,微皱着眉头。
“你够了没有。。。”我盯着梁泽,显露出凌厉的神色。他冲我笑了笑,想要说什么来安慰我。
我不能原谅杨耀枫。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雪朝休学在家的人。

“营溪。”
林意晴拍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
“今天李怅跟我说起你了。”黑暗中我好像看到她一脸笑意。“李怅说你的衣服真好看。”
我半阖眼睛。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缄默,“营溪,你觉得李怅怎么样?”
我只有敷衍她,“还好。”
“他一定很专一,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努力辨认林意晴的脸。她一如既往地笑着。
我懒懒地回答,“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林意晴吐出一口气。我听到她喉咙里若隐若现的笑声。
“对了,张昭群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一脸平静地接过信纸。林意晴翻过身,又躺下了。
我慌张地打开信纸。
借着昏暗透明的月光,一行行潦草的字迹显露了出来。
我艰难地在心里念出第一句。
“我们绝交。”
作者有话要说:
、nineteen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清晨稀薄的空气逐渐糅合进屋内的浑浊之中。我呆坐了一分钟,抽出那个华丽的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一瞬,一股凉意袭来。许是昨夜风冷,连笔记本也沾染了寒气。我翻开封皮,像开启潘多拉的魔盒。
我只看了一眼就把本子合上。里面有这样一行字,“我喜欢她。。。好羡慕他可以同她一起回家。。。”
班上的同学进来的时候,我仍然静静地坐着。
虽然临近盛夏,周围几乎静止的空气却忽然让我不寒而栗。

我去见柊。
她正在系一根蓝色的丝带,系了又松,松了又系。她反复打着不同样式的蝴蝶结,看得我眼花缭乱。
“他配不上你。”
柊再次警告我。她那不容分辩的口气第一次让我愤怒。
“你是被冲昏了头脑了吧。”
柊慢慢侧过脸,嫣然的笑脸上嘲笑显而易见。我没有说话,冷漠地望着她。她不知道我的想法。她是为这感到难过和愤怒么?
“你猜不透我的。”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下颚抬得高高的,华丽的线条精致得像是工笔画出的一样。
“我会赢他的。”我宣布道。
柊好像没听到似的,好半天才优雅地转过身。
我忽然觉得,她就像一个美丽的恶魔。

我和周明书分手时,我只是发了短信通知他。既残忍又不负责任。他完完全全成为一个配角存在过在我的生命里。他无所谓,我无所谓,那么无所谓。
“我发现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当我如此坦白地告诉他时,他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
“即使我们发了一千条短信,心与心的距离也没有靠近一厘米。”
对他来说,我们不过是从同学到朋友,从朋友到路人而已。对我来说,我们不过是从毫不相关到互相利用,从互相利用到视而不见而已。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柊竟然动了怒。
“我和他纯属巧合。”察觉出柊严厉的目光,我故作单纯地说。“我不爱他,更不喜欢他。”
柊忽然幽怨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怀疑,质问我,“你当真这么觉得?”
我点头。
我清楚我曾把周明书当作珍贵的爱人。即使我从未告诉他。
我也从未告诉昭群。
我并不是为了爱他才回到他身边的。

今天没有月亮。
我和昭群一起走出车棚。远处的盛原调转车头,发出不和谐的响声。
“不识抬举。。。”我嘲讽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昭群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惨白,他消瘦的躯骨在地上投出变幻无穷的影子。
“营溪,你怎么看我?”他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微笑。
我想了很久,答道,“我觉得你性格很差,但人很好。”
他略显惊讶,迟疑了一会儿,问我,“你相信我么?”
我点点头。他好像笑了,双眸藏在深深的阴影中。
我幽幽地说,“那时,我说我愿意为你而死。你却说我很虚伪。”
他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在怪异的灯光下的缘故,我竟被那眼神吓了一跳。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我自觉尴尬,便低头不语。
快要走出校门时,他忽然问我,“营溪,你记不记得读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我拿了你同桌的手表,是你拿给我的。”
我点点头。
“那时我不肯还给你,我们还差点吵起来。”
我点点头。
“后来你写了字条给我,说我骗你。”
我迟疑了。
“我竟然怀疑你不再相信我了。”
我抬起头望着他。他在笑。
“那你回家吧。拜拜。”
昭群踱着步子走远了。我在昏黄的路灯下,一步一顿地往前走。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争吵过后,我和昭群再也没有说过话,更不用说写信这种暧昧的方式了。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我望着我的课桌,它歪着脑袋和旁边的桌子格格不入,和前面的桌子隔着一道鸿沟,躲得远远的。我心里很清楚。其实是我格格不入,是我躲得远远的。我淡化了在小组内的印象,退到了边缘处。
张昭群告诉我,我不配做他的朋友。我不能做任何怀疑。因为他说他不会骗我,我说我相信他。
我们竭力为自己武装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自习课上,周明书见我靠在桌子上发呆。出于友善的表达,他碰碰我的肩膀,问我,“你怎么了?和同桌吵架了?”
我摇摇头。
“和林意晴吵架了?”
我摇摇头。
他不做声了。
梁泽递过来一张字条,“怎么了?和张昭群吵架了?”
我愣了一下,回复“没事”。
梁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做声了。
“拜托了。多谢。”
我把笔记本递给周明书。最近常拜托他誊写一些诗句。
他温和地笑着。如果把笑容比作阳光的话,周明书的微笑就是刚刚从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的阳光,万般柔和。
他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我总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看他一眼。
昨天中午林意晴告诉我,李怅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她神情紧张地对我说,“一定是因为你。。。”我露出艰涩的笑容,没有附和。她又俯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和周明书走得很近?是吧。。。”
“是谁让你来问我的?”我打断了她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不敢再说什么。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影子像雕塑一样站在窗前,怎么看都觉得摇摇欲坠。我向他走去,感到头重脚轻。伸出手去拉他的时候,一股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好像站在一群娇嫩的花朵前。我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他坠了下去。
我坐在座位上,教室里星星点点地坐着几个人。我没有回头,但能感受到周明书异样的眼光。
“李营溪。”
我侧过半张脸。
“你把桌子拉回去吧。”
我垂下眼睑,盯着课桌的边沿,摇了摇头。我听到周明书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我装模作样地问道。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没有回答。我感到一丝冷酷。
“你的表情好可怕。。。”这样说着,我一脸忧郁地转了回去。
我想,我刚刚的话一定让他大为错愕。
那天晚上他说要和我做朋友。我莞尔一笑,不禁为他感到悲哀。
“李营溪。。。给你。”周明书高举自己精心誊写的作品。我面带微笑地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他的字的确超群。
“七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结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轻晃手中的白纸,那些字又飘了起来。我赞许地冲他笑了笑。他忙低下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写什么呢?”
我和周明书惊诧地抬起头。林意晴正笑盈盈地望着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one
我像幽灵一样穿过暗蓝色的黑夜,踏着惨淡的月光来到家门前。疲倦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雪朝像一朵半开半合的百合花一样坐在台阶上,散发着月亮般的光辉。
我如梦初醒,走上前坐在她旁边。“怎么了?在等我么?”她一动不动,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我把手放在她柔软的黑发上,乌发泛银,手指发白。
“怎么了?。。。回家吧。”我试探着去拉她的手。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棉布鞋,一脸可怕的表情。我害怕了。
“到底怎么了。。。雪朝。。。”
她还是不动。
我万般无奈地看着她,站起身想要把她拉起来。她却忽然扑到我的怀里,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拥住她,心神慌乱。
雪朝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灯。。。”
“怎么了?灯和你吵架了?他欺负你了。。。还是妈妈又骂你了?。。。你不会又拿针扎自己了吧?还疼么?。。。怎么搞的。。。”
我慌张地捧起雪朝的脸。她空洞的眼眸里有一星幽蓝的光火。
雪朝绝望地呢喃道。
“灯离开我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雪朝穿着和灯约会时的黑裙子,像一朵玫瑰一样盛开在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抱住她,给她我仅存的力量,拥抱她身上可怜的暖意。
视线越来越模糊,力量越来越虚弱,神智越来越混乱。我好像躺在一个被月光浸染的花园里,被芬芳的花香包围。我感到眼前盛开着无数娇嫩的花朵。它们一起拥上来,将我深深埋进了大地。
“营溪。我做了个美丽的梦。我梦到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女人,她的头发像要绽开一样的漂亮。她有一大群兔子。其中有五只是黑色的,其他的都是白色的。那五只兔子很引人注目,眼睛都是红色的。其中一只很可爱,总是闭着眼睛。”
“我到那女人的农场做客,她请我喝茶。我向她要一只兔子,她要我挑一只黑色的。我抓住那只闭着眼睛的小兔子,伸手摸它软软的毛发,发现它耳朵上有一个红色的字母。我正要请教那个女人,又一只黑兔跳到我身上,咬住我的手指。我惊讶地望着他,他那双红眼睛像两颗晶莹透亮的红宝石。”
“红发女人朝我走来,嘴里不断说着什么。我失去了听觉。怀里一直一动不动的小黑兔突然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竟然是冰冷的蓝色。紧接着,我失去了视觉。”

我远远看到梁泽在树下踱来踱去。我迟到了。
“你迟到了。”梁泽指着我说。
我不屑地摇摇头。
“走吧。”
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梁泽便走上草地,席地而坐。我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努力抬头仰望天空。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畅快游泳,一次又一次洗涤着天空,蓝天被过滤得越来越淡。
“假如我们一年没有见面,邂逅的第一句话你会说什么?”梁泽学着我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
我望着天,答道,“我会等你开口。”
“那我会说,想我了没?”他跳起来,看着我说,“你呢?”
“没有。”
“要是五年呢?”
“我会笑而不答。”
“那我会说,呀,营溪长漂亮了。。。”笑容在梁泽脸上微微浮动起来。
我含蓄地笑了笑,低头看着脚下的青草。
“说真的,要是你见到我,就那么笑笑也挺好。”他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我。我回以同样宁静的目光。
风互相追逐着吹过遍地的青草。我凌乱的长发舞蹈得越发奔放。
梁泽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说,你知不知道周明书对你什么感觉?”
“知道。”
他向我走过来,嘴角带着奇怪的笑容。
“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姚贞是一对。”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姚贞是我初中三年级的最后一个同桌。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two
苍白的天空披着灰色的长袍,淅淅沥沥地落泪。缠绵的雨浇灌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花圃里的月季挂满了泪珠,在冷清的空气里楚楚动人。我用指尖触碰枝茎上锋利的刺,一滴冰凉的泪滑到手心,顺着手腕淌了下去。
这几天,林意晴好像忘了我的存在,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
淮高和淮中是我们市级公立第一学校。本是一所学校的高中部和初中部,为了便于管理分成了高学和中学。根据政府的规定,淮中的学生如果取得全优学分的话无需考试便可直升。今年为了扩大生源,吸收高材生,取消了这项规定。所有人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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