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点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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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点漩涡-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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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神经衰弱。可现在看来,最终的落脚点也许只有去承包制作公司做临时工吧!
请原访我啰啰嗦嗦写了一大堆,如能承蒙您亲自调查,将幽灵收视率的真相公布于众,我则不胜感谢。

枝村正子

排练剧场的坐席上稠人广众,尽是年轻观众。正在排练的演员是年轻研究生,有五个男演员和一个女演员。导演是年轻人,导演助理也是年轻人。城砦座剧团第五期研究生编排的“早春会”小型公演,即将开始。
古泽启助坐在观众前面的坐席上,舞台上演出的是《底层》第二幕。古泽启助一边观看排练一边提请演员注意,同时又在盘算如何去接近那家收视率调查公司。
从正面接近,不用说,这也不是随便可以打听的内容。再说没有引见人,就是有也无济于事.
为了保守秘密,该公司肯定是戒备森严,层层设卡,可以说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也许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什么进展。
据说,收视率调查公司在新桥。古泽启助心想,它会在新桥什么地方呢?如果翻阅电话簿查找地址,按理能找到。
古泽启助继续观看了一会儿排练,觉得演员之间的配合和演技都不错,也就一声没吭,干脆让他们自由排练,再说自己也在思考怎样接近收视率调查公司的方法。虽说该公司的保密措施也许十分周全,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放弃吧!
古泽启助暗自思付,写信人不问是否有人调查过收视率来历,说明接近该公司不是易事。那,我能行吗?
是的,那家收视率调查公司每周三公布该周获前十名收视率的节目名称,因此当天上午该公司理应派出回收员去所有抽样家庭回收记录纸。如果跟踪回收员,就能了解到抽样家庭的地址,只要我们的询问方法得当,对方不管什么都会说的。
每周三上午由收视率调查公司派出回收员,去抽样家庭回收记录纸带。该记录纸带是记录上周三到本周二的收视数据,回收员回收后把它送到公司。只要每周三从早晨开始站在公司门口等侯,就可以记住他们的长相。如果记住了他们的脸,接下来便可埋伏在门口等他们出来,随后跟踪在他们身后。就能了解到他们的住址。
为了统计和计算抽样数据,所有回收员必须把回收来的记录纸带于中午前送到公司,看来,他们多半清晨就出门了,因为周三最迟必须在傍晚前公布每周收视率的节目名次。
如果在回收员出门后展开跟踪……他们是一家一家地去抽样家庭,这么一来则可弄清楚回收员所负责的抽样家庭的地址。古泽启助觉得这方法最好。
接下来的问题是,辨别进入收视率调查公司的人哪些是职员,哪些是回收员。这是非常棘手的事,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例如,回收员是去十多家抽样家庭回收记录纸带的,因此只要是周三,上班时间无疑比一般职员迟许多。假设普通职员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回收员大概是十点或者十一点到公司吧?
周三上班时间迟的职员,肯定是回收员。只要悄悄站在公司门前观察记住他们的长相就可以了。可以用这种方法先查明抽样家庭地址,随后核实他们家里是否安装过收视记录器。这样的话,收视率的基本事实就可以弄明白了。但是了解清楚后也没有必要向社会公布真相,只对有必要知道的人说,如果随便传出去,也许会遭别人反驳。
这方法虽行,但看上去需要大量人力和时间。完成该任务,需要派出一定监控人员,依靠自己一个人记住他们的脸是不够的。派出监控的人多了,就可以分头跟踪回收员,成功率也就提高了。看来,需要人手,需要时间。每周三从早晨到傍晚有自由支配时间的人,大概没那么多吧?并且这是临时工性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委托的。而且必须至少找到三个忠心耿耿、守口如瓶的人。
古泽启助觉得,自己必须亲自出马,否则很难找到监控和跟踪的人选。
古泽启助看着彩排,刹那间萌生了让研究生出马的想法,但自己又踌躇不安起来,总觉得不能让正在接受自己指导的研究生去模仿侦探。如果自己开口,他们也许会跃跃欲试,其中还有许多是临时工,每周三能抽出时间。但是,那样会使他们偏离学习话剧的主航道。再者,如果跟踪回收员时被发现,弄不好会出现其他麻烦。
古泽启助悄悄环视一下观众席,因为是研究生公演前的彩诽,来观摩的研究生和年轻团员多于平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留着长发、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脸上。他的大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大笔记簿,双眼认真地看着彩排。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年轻人的朝气。像他这样胡须从耳朵下长到下巴的演员不多,即便有,那样的角色也非常少。
他叫小山修三,今年二十八岁,从事舞台美术研究。同时,他是“构图社”的油画同人,常去银座餐厅走廊和服饰品店二楼开个人画展。他于四年前学习舞台美术,买来简易舞台装置,准备布置在研究生即将公演的舞台上。虽常来这家剧团,但不是剧团的正式职员。
不用说,单靠画画是不能维持生活的,于是他在神田背后的小巷子里开了一家咖啡馆,雇用了两名男帮工,并让自己的妹妹坐在收银台前面。他是隔天去一次咖啡馆,一到那里便系上围腰忙乎开来。沏咖啡,切柠檬片用于沏红茶,打开罐头制作果汁槟治酒等等。由于咖啡味道香酵,让客人回味,因而在周围有点小名气。
他嘴唇周围的胡须,想必客人见了会觉得肮脏和恶心。布满胡须的脸上,似乎给人不高兴的神情。可是滤式咖啡壶提炼出的褐色液体在升腾热气时,他那种看似不高兴的神情在朦胧的白色热气里反招人喜欢,在年轻客人中间特别受欢迎。这情况古泽启助听说过。
这当儿,第二幕结束了,彩排也到此结束。担任导演的年轻男子急匆匆来到古泽启助边上,问道:“先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啊?”
参加排练的研究生都没有移动脚步,
“过一会儿慢慢谈感想!大家也……”
事实上自己也似看非看没注心里去,如果说了会尴尬的。

“哎!”古泽启助的视线在追逐着小山修三迈开大步朝那里走去。这时,小山修三已经离开椅子挤在涌向出口的人群里,察觉到肩膀被人捣了一下便转过脸来。
“你来一下!”古泽启助用眼神告诉他去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小山修三走进古泽启助的办公室,接受了这样的提问。
“有一种叫做收视记录器的仪器,能自动记录电视家庭收看的频道和收看的时间,其目的是调查收视率,据说被选出的抽样家庭一共有五百户,每户抽样家庭安装一台收视记录器。收视率调查已经十五个年头了,你家里是否被收视率调查公司安装过收视记录器,或者说你是否从亲戚、朋友和数人那里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一次也没有。”画家兼舞台美术研究生的小山修三低着脑袋,用手指按着胡须思考后答道。
“据说每周三是电话速报,内容是一周来收视率前十名的电视节目,周五是详细公布一周来所有电视节目的收视率名次。该收视率,牢牢左右着制片人和导演的艺术生涯。演员也是有人忧有人喜,是保住明星位置继续演出还是被晾在一边走向沉沦;制片人和导演,因收视率低而被怀疑能力。对于演员来说是晴雨表,即是否受观众欢迎从而发生等级变化。对于电视台来说,收视率就是独裁者。”
“那传闻听说过。”
“可是,你有没有听说某家庭被安装过收视记录器?那是调查收视率的重要线索。”
“没有,可能是我朋友少的缘故。”
“不光你,我也问了剧团里所有成员,迄今为止已有六十个人的回答与你相同,似乎都没有这回事儿。”
“关东地区的电视家庭大约有五六百万吧?”
“远不止这些,大约有九百万户。”
“有那么多吗?可是收视记录器就五百合,它能成为正确的收视率吗?”
“太少了,仅仅是0.005%。听专家说,根据统计学理论,可以说是大致正确,还说那是根据0.005%存在为前提的。”
“是不存在吗!”小山修三提高了嗓门。
“或者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多少存在,总之,实际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你压根儿没有听说过,那你的周围就不存在抽样家庭,我的周围也不存在抽样家庭。我剧团团员六十人,他们周围也不存抽样家庭。”
“那到底是什么机构?”
“我马上会告诉你的,因为还有事拜托你。”
“真不可思议!”听完后,小山修三歪斜着满是胡须的脸感到困惑。
“因此,我想着手调查收视率的来历。”古泽启助正面望着小山修三吃惊的眼神,不由得迟疑起来。他似乎觉得刚才《底层》话剧彩排场上“你也是怪人!”的台词是在说自己。说这台词的,是扮演“演员”的研究生。是的,一旦有人知道我有这种想法,也许说我是怪人。
“哎,你看过海鸥制片公司为电视台制作的电视剧吗?”古泽启助赶紧转变话题。
“看过,那家公司制作的电视剧真棒!”
“你也是那么想的吧,上次在电视台播放的《第七个人》连续剧太精彩了!”
“我也很佩服他们。作为娱乐作品,简直是绝了!”
“是这样的吧!可据说它的收视率只有8%,令那个大腕制片人殿村君伤心得看不下去。”
“低级庸俗节目增加的幅度太大!打开电视尽是那样的节目!”
“虽说低级庸俗节目的增加幅度太大,却获得高收视率,而它是收视率调查公司提供的。而作为调查来源的基础数据,来自于我刚才说的抽样家庭收视记录器。可是数字的来历实在模糊不清,不仅我们身边,还有无论问谁,都不曾听说过有设家里被安装过收视记录器。就是因为那样的数据,导致广告资助商在制作费的支出上时松时紧,弄得电视台制片人啼笑皆非,甚至还有人被迫离开制片岗位。我当然认为,‘收视率是上帝’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收视率调查也许是假的。”
“不会吧?”
“那你觉得是可信的?正因为大家都觉得‘不会吧’,所以形成了莫须有的现象。我希望用事实来检验收视率。不经过事实验证的,不管什么都不可信。”
“那,先生打算亲自调查吗?”
“是要调查。”
“但是,那些抽样家庭的地址对于局外人是绝对保密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有关找出抽样家庭地址的方法呢,我已想出来了,但也许还有更好的方法……关于这方面,想托你帮忙。”
古泽启助一说那方法。小山修三的手指使立刻抚摸起嘴边的胡须来,这是证明他非常感兴趣的动作。
“明白了,我愿意效力!”他使劲点头。
“哎,愿意帮忙?”古泽启助的眼里炯炯有神起来。
“试试看!我也不光有好奇心,还喜欢跟在别人后面看热闹。”
“虽说你喜欢跟在别人后面看热闹是不太好,但这件事我想托你来办。因为,我不宜直接出面交涉这样的事情。”
“那倒也是,认识先生的人太多,不能亲自监视和跟踪。”
“这么说……”古泽启助紧盯着小山修三的眼睛,“……哎,你那酷似嬉皮士的胡须也太显眼,也许不利于跟踪和埋伏!只要被对方察觉一回,目标就会溜之大吉的!”
“像我这样留满面胡须的人,最近也多了起来,我觉得不会显眼。”
“不,即便那样,还是容易被别人记住特征。怎么样?能否剃掉这些胡须,即便在侦查工作期间剃也行。”
“把这剃掉?”小山修三用手掌舍不得似的按着整个胡须。
“怎么了,不是很快就能长成这般模样的吗!”
“没那么简单!留胡子途中是很难看的。但是,哎,好吧,我考虑一下!先就这满面胡须的脸试试,一旦被察觉我就干净利落地剃掉。也许脸外表变了,就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这算是‘变脸’啊。”古泽启助有趣地说。
“可是正如你刚才说的,一个人力量太弱。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好再增加两个伙伴。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办这事啊,不是谁都可以的,必须是可以信赖的人。”
“嗯,所以不能在我的朋友里找。”
“如果收视率跟他没有利害关系,他就不会认真投入。我已经想过了,请海鸥制片公司推荐怎么样?”古泽启助探出上身问小山修三。
“是海鸥制片公司的人吗?”小山修三的视线瞬间投向远处。
“我刚才也说过,那家制片公司尽管制作出好作品,可收视率还是低,肯定有不满情绪。所谓不满情绪,就是受害的意思,等于是他们的自身问题。他们站在制片公司的立场上,会绝对保密的。”古泽启助解释道。

海鸥制片公司的殿村龙一郎凑巧有事前往城砦座剧团,听到古泽启助说这事,圆脸上浮现出复杂表情,细长眼睛仿佛睁不开似的,弯曲着小嘴唇。
“瞧,我又想到有趣的事了!”
来东京已经二十多年,可他说话时还是没有忘掉关西腔,说了开头后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意见,尽管微胖身体忙碌地左晃右动的,却似乎十分慎重。
“怎么样,根据这方案试一下好吗?”在和殿村龙一郎交谈过程中,古泽启助也终于受他的影响说起了关西方言,双眼打量他那张脸。
“那,哦……”殿村龙一郎眨着眼睛。
“那什么呀,对于所谓的收视率,不管谁都多少抱有疑问是吧?迄今都没有人像我这样决定跟踪调查,是不可思议的事吧?”
“那,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追查,但似乎都感到非常困难,最终都放弃了。”
“不能放弃!如果不相信它,就必须调查清楚。就说你那里吧,一直在为社会制作精良的连续剧,是因为有你这样技术出身的人才,方能制作出深受欢迎的好节目。这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所做不到的,我一直很佩服你们的作品。”
殿村龙一郎曾经是某电视台的摄影师,干了十五年摄影工作,于五年前成立了电视连续剧制片公司。该公司由四个人合伙经营,除他以外还有三个合伙人,分别是摄影师、照明师和道具师。摄影师是他的好友。不止是他年龄最大的缘故,总之,四十八岁的殿村龙一即被推选为该公司法人代表。
由于都有技术,相反都想制作出好作品。同行的其他制片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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