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梦长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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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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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己的妹妹纪阑珊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云深真的就这么好吗?我和你一起七年,都不及她半分么?”声音已经哽咽。

君知萧的脚步略微地停顿了一下,背影挺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似乎沉吟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话语里,是有些的愧疚的:“她没什么好,就是独一无二罢了。”

在纪阑的眼泪流下来之前,君知萧又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不要和她比,你比她好,真的,你什么都好,要幸福。”男人的声音有些的情绪不明。

纪柏然沉默地想着君知萧的话,是啊,纪阑珊什么都好,一切都好,比云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你什么都好,只可惜,我不爱你,所以,米一切的好,都与我无关。

爱情就是这么一样自私的东西,总是让人爱着欢喜,爱着痛苦,君知萧走后,纪阑珊就在纪柏然的怀里,嚎啕痛哭,他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也许这一次之后,纪阑珊也就该学会放手了,毕竟七年的守候都无法得到,那么,就算她用再多个的七年,都无法获得。

有人从身边跑了过去,身体撞到了他,纪柏然被这样的撞击拉回了思绪,偏过身来看了一眼撞到他的那人,然后就看见了云起一脸无辜地站在他的身边,还在喘着气,显然是赶了很长的路还没有喘过气来。

“纪大哥,你也在这里啊,姐姐呢?妈很担心。”云起看见是纪柏然,语调紧张地问他,目光还在医院的四处逡巡,似乎想要找到云深。

纪柏然有些的愕然,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开口,偏过头去看了他挽着的那人。

他的手里还扶着一脸苍白的段雅,女人已经上了一定的年纪,再加上这些年的颠簸病痛,脸上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见,只是纪柏然有些诧异,上次去看段雅的时候,她的精神状况还很好,为什么这么一点的时间里,她的头发上,已经有了明明白白的白发。

看见纪柏然的时候,段雅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激动了,睁开云起的手,一下子就握着柏然的手,手不断地颤抖着,显然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唇齿颤抖着,久久都说不出话来,竟是眼睛已经红透了来。

纪柏然颇是感触,伸手扶着段雅慢慢地往云深的病房走,什么都不用多说,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这些年来,段雅口口声声说不愿意见到云深,原来那也是在云深安好的时候,在云深生死未卜之外,她比谁都来得难过。

毕竟血总是浓过于水,云深的身体里,留着一般她的血液,就算段雅多么不愿意去回首和云祝的这段难堪的婚姻都好,她都不得不承认,云深,始终是她生命里,不可替代的人。

“阿姨,云深已经转入了重症病房,您别急,她。。。还好。”纪柏然说云深还好的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略微的迟疑,连他都不敢确定,现在的云深,能不能算得上是好的了?如果不死是好,那么,云深就还好吧。

段雅听见纪柏然这样说,脸色煞白得更加厉害了一些,脚步踉跄了一下,纪柏然生怕她站不住,扶着她在长廊的木椅上,距离云深的病房,不过是几步之遥,但是谁都没有勇气走上去,生怕看见那个女子受苦,会伤了心。

段雅呆坐在那里有了一会之后,神色才逐渐地缓过来,想是看了新闻知道了云深出事从匆匆地赶来的,这么多年了,她和云深,心里的那个结,终于是要慢慢地解开了。

纪柏然觉得心酸,一场灾难,有喜有忧,喜的是云深最重视的人还是这么爱她,忧的是,她的性命垂危,但是纪柏然还是明白,对云深来说,段雅的原谅,比她的生命还重要,也许这样的结果,她醒来之后看到,也定然是欢欣不已的。

“小然,你说,她不会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吧?”段雅唇色白皙,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纪柏然,眼前的男子,这些年,给了她的照顾太多,她自然是知道,要不是因为云深,纪柏然怎么可能这么心甘情愿地把她一个疯子,当成母亲一般的珍爱。

纪柏然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就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一般温柔地笑,安慰着她:“不会,她知道您来看她了,一定很开心,舍不得离开您。”他的心里的苦涩并不不必任何人的少,但是,这样绵长的疼痛中,他想,能为沉睡的云深做的,无非就是让段雅安好。

也是这样的一个意念,支撑着纪柏然找到了段雅,妥善地安排好了她,照顾了她这么多年,虽然她不愿意提起云深,但是这天下哪有隔得断的母女?他知道,她始终会认云深的。

段雅的眼泪始终没有流出来,历经沧桑的女人,用力地把眼泪全书咽回了肚子,云深还生死未卜,她怎么能首先软弱,只有在面临着失去云深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在她的心里,始终是最为珍重的人。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呢?你说,我该怎么办?”段雅反手抓着纪柏然的手,慌乱地看着他,除了云深,她能依靠的,就只有纪柏然,云起还小,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承受这些变故。

纪柏然被她仅仅地抓着手掌,感觉得出她的害怕,心里难过,从座位上起来,半蹲在她的面前,还是柔声地安慰:“不会,一切都还有我,我不会让她有个什么的。”

段雅惊愕地看见,眼前她一路看着成长过来的男子,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明明是在安慰着她,可是,最先忍不住眼泪的,竟然是他纪柏然,因为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骗过去了头,从段雅的这个方向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侧脸的纪柏然,红了眼眶。

她顿时就默然了,在纪柏然的面前。段雅突然就发现,她连表达悲伤的资格都没有,这么多年,虽然她也受尽了磨难,但是,云深又能好到哪里?而她,却固执地不肯认她,而他纪柏然呢?却经年不变地,心里始终有一个云深。

他的情深义重,就连她的这个做母亲的,都自愧不如。

段雅哽咽了一下,才轻轻地拍了几下纪柏然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之中,知道他的情深和爱而不得的无奈,也许这就是生活,总要有所遗憾,才能让人逐渐地沉淀和稳重,这些年,纪柏然也就是在这样的无奈之中,学会了把云深,刻进生命的脉络。

沉默了一下,段雅看着纪柏然突然开口:“等她醒来,我做主,你们就结婚吧。”话语中和,竟然有一股坚定的倔劲。

纪柏然猛然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地看着段雅,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一阵翻涌,竟然心酸难过不已,段雅都知道他纪柏然非她云深不快乐,为什么云深就是没有这样的顿悟?最是狠心如云深。

云深的狠心何止那么一点点,她从来都是这样,任性地孤独行走,从来就不知道安稳,这些年,除了对君知萧,她舍不得伤害意外,在多少人的心窝里,捅进了刀子?

可是偏生的,有那么多的男人愿意为她披荆斩棘,纵然知道得不到,也在所不惜。

君知萧是,董棋瑞也是,而苏生更是,他纪柏然呢,更是可笑。这些年来,他最大的纠结便是,云深怎么能招惹这么多的桃花运?

而他亦是知道,这样的心理,都源自於他对那些男人的嫉妒,如同小女生一般,打翻了醋坛子,纵然他不承认。

想到这里,他就只能苦笑了,摇摇头神色落寞:“她心里没有我,这种事情,怎么逼得来?只要她安全地度过这次,我一切都好。”

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纪柏然的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道德口是心非,云深不好,他也不好,云深好了之后,他还是不好,因为始终是,爱而不得。

坚持爱了她这么多年,他总是有些的意难平的。

想祝君一世清欢。(一)

那天晚上是一个漫长的黑暗,段雅趴在玻璃窗上看着里面毫不省人事的云深,放声痛哭,纪柏然从来没有见过段雅这么失态过,就好像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掉了那根弦,她把这些年的所有,都付诸在了眼泪中。爱麺簦�

纪柏然从玻璃窗里望过去,云深安静得如同孩子,眼角眉稍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仿佛一场几十个小时的灾难,已经夺走了她生命里最为活力的部分,现在的她,已经越发的沉寂。

他在想,她迟迟不肯醒来,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她始终不愿意再醒来,这是云深的选择。他知道,她不是不能醒来,是不肯醒来。

看得时间久了,纪柏然的眼睛都有些疼了,眯起眼睛的时候,那眼泪就从眼角跌落了下来,在多年前,云深曾经也这样过,在最为艰难的时候,她在浴室里用酒杯的玻璃片割破自己的手腕,献血染红浴缸的时候,纪柏然找到了她。

当时的云深,也是现在的这幅摸样,他几乎疯狂地救了她,而云深在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我很累。”她流着眼泪说她很累,然后昏死过去,迟迟不肯醒来,这些年,她失去了太多,累是一定的,她不愿意醒来,也是必然轹。

后来她是怎么醒过来的呢?纪柏然想了又想,那眼泪就流得越位泛滥了,当纪柏然在医院里拿到了拿分证明云深怀孕的单据之后,他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当时的他,抱着昏迷不醒的云深,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是因为那眼泪太过于炙热,还是因为那份化验单承载了一个生命,云深醒来的时候了,手里拿着那份单据,呆呆地看了许久,然后躺在病床上转过身去,肩膀抽搐,哭得很是惨烈。

纪柏然不知道当时云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欢喜的,悲伤的,还是绝望?只是知道,知道了已经有了身孕之后,云深就安静了,也不哭不闹,就算知道纪阑珊也怀了身孕之后,都没有再苦恼,完全按照着纪柏然给她安排的路子在走,不做声响箅。

有时候纪柏然半夜醒来,会看见云深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电视屏幕上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而她,却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屏幕,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值得她那么用力地探究。

他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云深会缓缓地回过头来看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想要穿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为隐秘的地方,纪柏然会笑笑,有些伤感地伸手去揉她的头发,云深也不躲闪,安静得像个小女生般看着他。

其实现在纪柏然回头想想,他和云深之间,还是有过那么一段异常和谐的时光的,就比如这样的夜晚,云深很是忧伤,他伸手去抚她的发,而她会安静地倒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想要靠近他,仿佛在寻找某一种温暖。

他知道,在这样清冷的夜晚里,记忆总是很容易地占满了她的心,她需要用尽力气去回忆那些冰冷的过去,然后用尽她所有的温暖之后,她就需要借着另一个人的温度来让自己得到安慰,而这样的夜,就只有纪柏然能够陪着她。

他会紧紧地抱着她,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等着她开口,云深偶尔会问他:“然,你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然后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往日里所有的怨恨,仿佛都在销声匿迹。

其实纪柏然知道,就算云深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君知萧,但是这些年,云深在他的身边,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她也在害怕失去这样的依赖,因为她怕一个人。

当时的纪柏然是怎么回答的呢?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个时候的他,以为时光就应该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下去,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或者她放手,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拥有,如生命般重要的,他们的孩子。

所以,他是这样说的:“别担心,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会像现在这样。”他抱紧怀里的云深,以为真的就可以得到了她,日子也就应该这样继续下去,他没有想过,原来离别,是云深一手策划的逃亡,她要的,始终不是他给她的生活。

就再那一夜之后,云深消失了,纪柏然也收到了纪家的消息,纪阑珊流产了,这些仿佛是一场连环游戏,云深带着孩子离开,他失去了云深和孩子,而纪阑珊也失去了孩子,那么君知萧和云深呢?有没有也有那么一种意识,有没有也觉得,自己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柏然劝了好久,段雅才终于肯回去了,段雅走后,苏生也走了,不知道顾琳最后用什么理由说动了苏生,他才终于肯挪动了一下脚步离开,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那件,肮脏不堪,处在那样的生活中的男人,竟然能够容忍,也许只有爱,才能支撑这样的念想。

医院里的长廊很安静,他坐在回廊里想了很久,有很多时候,心情需要沉淀,云深总会醒过来的,他坚信,只是,他不知道云深醒来之后,他该怎么办?

就此放手?还是继续坚持?不管哪一种,他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果放手,这一辈子,他就再也得不到云深,这个他几乎用尽半生追逐的女人,就这样,在他的生活里湮灭,从此了无踪影,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他甚至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她,总觉得,离开了他,他的云深,一定会过得不好。

但是,如果要继续坚持,他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云深?而她的心里,对君知萧,还有几分的念想?这些年来,难道云深就真的如此狠心,他付出那么多,而她,却还是要把他踩在脚底下踩甘愿?他不确定,所以,恍惚得不能安稳。

董棋瑞是在半夜的时候来看的云深,男人满脸的倦容,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云深许久,最后别开脸的时候,伸出衣袖抹了一把眼睛,纪柏然不知道,这一刻的董棋瑞,是不是也曾掉了眼泪?或者是,他有没有看懂,他和云深之间,永远的不可能。

董棋瑞就坐在纪柏然的身边,两个男人并排坐在那里,医院的深夜很安静,要不是墙上有明确的禁烟标志,他们真相拿出烟来抽一下,男人沉默的时候就特别想念烟草的味道,就比如在深夜的时候,会特别需要女人一般。如此赤~裸裸的现实,总是让人不得不接受。

沉默了一阵子,董棋瑞才慢慢地开了口,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说:“我想明白了,我和云深,再也不可能了,就算我多么不[·]愿意承认,云深都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男人说完,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双手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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