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梦长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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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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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生动而且美好。

君知萧突然就失神了,他的云深就该是这样生动的,会生气,会冷嘲热讽地笑,那些豪门安逸让她骨子里天生的高贵和骄纵,在别人眼里是缺点,在君知萧的心里,却是最美丽的。

那些年,他把宠她得肆无忌惮,云深的那些飞扬跋扈,张狂任性,多半都来自于君知萧的宠溺,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云深,让他疼到骨血都在颤抖,

“云特助终于是愿意和我谈云家了,怎么,在外面那么多年,终于是想起来了,你丢弃了这么多东西?”他很想说,你云深丢弃了所有,包括他君知萧。

云深倏然转过身去,隐藏住眼底那汹涌的恨意,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恩怨情仇,她恨他,他也恨她,如戏一般,互相怨恨。

“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祺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君知萧,我要你偿命。”云深咬着牙死死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董祺瑞忧心忡忡地来和她说,君知萧昨晚拜访了他的姑姑,也就是董祺瑞的母亲,淡定自然地和他说:“祺瑞,不是知萧哥和你争,你这个婚,是绝对结不成的。”

董祺瑞的母亲最是听君知萧的话,君知萧一插手,这个婚绝对结不成,君知萧的手段,他们都知道。

君知萧凝眸哂笑:“云深,你舍得我死?”他的话语飘飘摇摇而起,语气平和,仿佛这些年的离别,都只是一场冗长的梦境。

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云深的心一下子就密密麻麻地疼痛了起来,七年长夜漫漫,她把君知萧放在心尖上恨得决然,每每想起他冷淡的眉目,总是翻去复来,无法入眠。

“我舍得,你死了,我应该高兴的。”云深闭着眼睛深呼吸,总感觉心底的疼痛无法抑制。

君知萧却还是神色淡然,看着女子裹在套装里清瘦的身子,勾着唇邪魅地笑:“云深,谁痛谁知道,你是心痛的,我知道。”

云深的手一抖,君知萧总是那么自信满满,把她的心紧紧地攥在手里,知道她放不开,所以敢张扬。

“君知萧,不要太自信,就算你现在拿刀子捅进我的胸口,我都不会再喊疼,七年啊,什么疼没有过?”她苦笑不已,那心底的酸涩,让她怅然不已。

君知萧只觉得云深的话就如同一把把横空飞来的刀子,捅进他的心肺,然后在他的胸腔搅拌,疼痛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要结婚了,哥,你会祝福我的对吧。”她的话语突然缱绻如水,眉尖轻佻,话语平静。

君知萧倏然听见她的那声“哥”,眼神复杂地看着云深,早前的那些年,她是他妹妹,也是那个让他宠得学不会低头的小女孩。

君知萧慢慢地说:“那就别结。”声音毫无波澜。

“不,我需要一个婚姻,这么多年的淡薄如水,我厌倦了,你不要干扰我的生活。”两个人平静地谈话,仿佛她真是他的妹妹,还是当年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无法无天的云深。

君知萧没有开口,但是,云深知道,他很难过,六年的时间,把当年那个满口誓言的君知萧,消磨成了沉默寡言的君知萧,当年的放纵过了火,如今再难收回。

“云深,你这是在故意气我,我知道你不爱他。”君知萧起身绕到云深的跟前,低下头细细地瞧着女子清凉的眉目,叹了一声。

云深有些惶恐地后退,脸色有些白了,却还是高高地仰起头:“不要和我说爱,爱是什么?就是用来杀死你的利器,这是你教会我的,哥,你又忘了?”云深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君知萧伸出手来把她拉进怀里,云深想要挣扎,他的手劲很大,她只好放弃,伏在他的胸前,这个怀抱,阔别多年,再次回到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君知萧的手顺着她的背不断地抚摸,幽幽地开口:“深深,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撩拨我。”

两个人心知肚明,谁能放下当年的感情?当年贪欢,夜夜放纵,总以为爱情能轻装相随。

云深哭得有些无力,理智却让她推开了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还是仰起高傲的头颅,从来不曾低头。

“哥,我不会再这样任性妄为了,你看,我都快要嫁人了,你一定要来给我当证婚人。”

云深转过身去,嘴角已经挂起了冷笑,君知萧,什么东西最能让你痛不欲生?就是要让你失去最心爱的东西,让你看着她属于别人,一点点地割开你的心。

她还是知道,君知萧的心底,她还在。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离开总裁办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他们认为的爱情,当年是多么轰轰烈烈啊,纵情欢爱,爱情美好得让她恨不得永远沉醉。

青春凉薄后,她就再也没有遇见爱情。

小云深,你怕我?

云深是在她和董祺瑞预定登记结婚的那天收到的红色的请柬,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董祺瑞的名字,而新娘,却不是云深。

那个女子叫许湘,记忆里,少年的许湘总是垂着鼻涕跟在她和君知萧的身后,叫着云深姐姐,知萧哥哥,如今,都要嫁人了,而嫁的,却是她的男朋友。

云深颤抖着握着那纸请柬,心都在微微颤抖,她就知道,君知萧不可能这么容易地让她结婚的,可是,为什么要把董祺瑞打包进婚姻的殿堂才罢手?

她细心地把那清减收到包里,站在暗光里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早已经把她消磨得棱角平平,再不是当年那个一不高兴就任性妄为的云深。

那时候敢任性妄为,是因为有个男子总是会跟在她的身后,为她收拾好残局,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七年,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情怀,那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他的妻。

云深在总裁办找到君知萧的时候,男人坐在旋转椅上背对着她,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话:“我只是让你们结不了婚,而纪子,可是让你们这辈子都断了念想,是他把董祺瑞推进婚姻的坟墓的。”

然后是男人意味深长的冷笑声,温润如玉的男人就对着落地窗外的光,话语微微冷淡,似有似无的笑意悠扬,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云深只觉得好像被雷劈到一般,原来有这么多人不希望她结婚,纪柏然,那个狼一般的男人,总是挑着凉薄的桃花眼看着她,水城威尼斯的那些缠绵,已经尘埃落定,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

帝宫纸醉金迷的奢华中,云深一身疲倦地穿过那些声色犬马,她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纪柏然,要是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见这个男人。

看似张扬热烈的男人,实质手段狠辣,阴鸷桀骜,纪柏然的心思,比任何人的都要深沉,这是云深呆在他的身边三年,得出的结论。

偌大的包厢内,云深推开那厚重的门的时候,面前一片的黑暗,她突然就感到了短暂的窒息,有寒冷细细地渗透她的皮肤,让她心惊胆战。

就如同纪柏然就蛰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时机,咬破她的喉管,那些年,他也曾怨恨她的堕落怨恨得要命。

“小云深,你怕我?”男人醇厚的声线带着云淡风轻的哂笑,如同幽灵般散落在她的心间,云深心尖微微颤抖。

黑暗中,角落里的男人点燃了雪茄,云深可以想象男人阴凉的眉目在烟雾的缭绕下,定然是深邃带着轻视的笑意。

“你在等我?”云深心惊地发现,这个男人好像知道她要来,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一般,如此的自信满满。

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敲着雪茄,淡淡开口:“你觉得呢?”他如同那凶残嗜血的美洲豹,伸出锋利的爪子,肆意地逗弄着眼前的女人。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她是他的宠物。

云深顿时觉得自己落尽了一个圈套,一个纪柏然精心为她准备的牢笼,只等着她飞蛾扑火。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云深是怕纪柏然的,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无法猜测,她敢在君知萧的面前叫嚣,是因为他的心底还有她,只是纪柏然,不爱她。

男人似乎是动了动身子,开了壁灯,包厢内的一切还是多年前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高大挺拔的男人交叠着长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狭长的桃花眼,被那昏黄暖色的灯光氤氲,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懒懒地开口:“小云深,有人来抢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做?”他低低地笑,那笑容仿佛就随着他的神色飞扬。

云深的胸口一窒,音色也就意味不明:“你凭什么认为那是你的东西?纪柏然,你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她的神色不屑与讥诮,低头掩住那眼底的邪气,眼眸看到脚下那手工的波西米亚地毯,精致而奢华。

“凭什么?”男人斜靠在黑色华丽的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雪茄,低眉,带和几分的玩味开口:“小云深,你还是不清醒,你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了,丢弃了,别的男人,也不能碰分毫。”他的笑带着腥风血雨的阴狠。

云深忽然就怒极反笑,仰起脸冷冷地看着纪柏然,眼眸不屑,一字一顿地说:“纪大少爷,我不是你的宠物,你爱玩游戏,找别人去,不要干涩我的生活。”

云深是愤怒得失去了理智,这些年,她放在心尖上恨的男人,一个是君知萧,一个是纪柏然,当年挚爱的少年君知萧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退。

而纪柏然,则是在悬崖边上狠狠地把她推下深渊的恶魔,这两个男人,夜夜交织在她的梦里,让她恨得心都在疼痛,而这两个男人,却无动于衷。

纪柏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嘴角含笑,高深莫测地眯着眼睛看着云深,她就如同一个被触怒的刺猬,竖起周身的刺,他的小宠物,四年不见,可是长进了。

“小云深,乖乖不要闹,你一闹,祺瑞那小子,就不好过了。”纪柏然慵懒的笑意,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淡然轻语:“我知道你不爱他,但是,我相信,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会愧疚一生的。”

纪柏然的话让云深的脸色煞白一片,她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云深,冷静,冷静,然后就真的冷静了下来,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脚冰冷得要命。

纪柏然是那猎人,而她,是他的宠物,被他逗弄在手心上,收放自如,她怕他,也恨他。却不得不妥协,她不希望连累董祺瑞。

也许在这之后,她应该就学聪明了,还是孑然一身,再也不要给纪柏然抓住打击她的机会。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挣扎而且无奈,已经是妥协淡语:“你放过他,这个婚,我不结了。”她闭着的眼睛,颤抖得几乎要落泪。

要你的名字冠上纪家。

但是,她云深怎么能落泪呢?这些年,她已经一无所有,怎么能再丢掉这一文不值的自尊,没有了自尊,她云深活不下去。

纪柏然却不打算就这样罢手,冷漠地笑:“小云深,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他董祺瑞可是为了你死死不肯和许湘结婚,他要是不结,那么,你想想,他的结果会是什么?”

纪柏然笑得无比残忍,这个男人在腥风血雨之中行走多年,养成了那种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自信,当年那个脾气暴躁的纪柏然,已经一去不留。

只是,也只有在她的面前,纪柏然才会露出他那狼子野心,如同一个凶兽,死死地扼住云深的命脉,让她进退不得。

“他会怎么样?”云深只觉得喉咙生涩,她不是傻子,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是却非得要纪柏然用残忍的话语说出来才能让自己死心。

纪柏然眉目深深地看着她,鄙夷地勾起冷笑:“小云深,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有什么是你看不透的。”都是聪明人,纪柏然知道她在经历了家散人亡之后,定然是明白在这样豪门之中,忤逆了游戏规则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纪柏然看见云深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眸阴寒了一下,很快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傲然的邪笑:“小云深,这是你造的孽,你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一生。”

他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但那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毒无比,一点点地摧毁云深固守的心里防地,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她冷冽地瞪着纪柏然,恨极了这个男人的气定神闲:“不是,是你逼着我们走到了这份上,纪柏然,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云深不知道纪柏然这样苦苦相逼是为了什么?还是纯当逗玩她为乐?

“小云深,你的名字上,只能冠上纪家,你的放纵,就是害他们的凶手。”纪柏然冷笑不已,步步紧逼,把云深推到爱恨不能的边缘。

被逼迫到无路可退,云深也就不想挣扎,她固执地仰着高傲的头颅,凉薄地笑:“纪柏然,我永远也不会和你纪家扯上关系,就是死,你也别妄想,你忘记了,当年,你纪家,也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杀之一。”她实在弄不明白纪柏然,既然没爱,何必要苦苦纠缠?

记得那年的水城威尼斯,纪柏然就不屑而且冰冷地和她说过,不要期望爱情能拯救你,什么是爱情?他这样问她,薄情寡淡。

纪柏然弧度姣好的桃花眼微眯,垂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那眼底汹涌的嗜血凶狠,唇角冷冽:“小云深,这些年,你还是没有学乖,还是轻易地说死,你死了,我会让你心里牵挂的人,一一为你陪葬,所以,你连死,都不能。”

男人如同那疯狂的豹子,伸出锋利的爪子死死地按住云深的心脏,再狠狠地捉弄一般,却不让她喘息,疼得她欲罢不能。

小云深,你求我啊。

她顿时就后悔回来了,只是,心中的那个执念这么多年不曾散去,终归是想凭着那一份君知萧还没有消磨掉对她的感情,来成全自己的痴念。

想到这里,她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看着他,倒是自己先沉不住气了,君知萧和纪柏然如果斗的话,那才是真真的一出好戏。

她要让他们所有的人都痛,痛悼心脏都麻木,才能知晓这些年,她的煎熬,她的恨意。

“纪柏然,你算错了一点,你可以轻易地绊倒董祺瑞,却撼动不了君知萧。”云深勾唇冷笑不已,凉薄的笑意自唇边溢出,眼眸也变得寒冷:“就算纪琳琅和他有婚约又怎么样?我要让你们都痛,痛到明白我的痛。”

她的恨意那么强烈,当年负了她的那些人,她要一一地击破,就算是夺不回那些失去的东西,也要让他们之间缠斗,生死搏击,她想看一场残酷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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