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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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豪夺-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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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存汝之前就尝过味道,知道自己做得难吃,一面喝粥一面悄悄打量他脸色。

方轶楷吃完后喝了一大杯凉水,皱着眉头看她:“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给程远琮做过吗?”

孟存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低头不吭声。

方轶楷于是又问:“吃饱了吗?”

孟存汝“嗯”了一声,他便向小媛爸爸道:“麻烦送们回去吧,钱还是照付的。”小媛爸爸犹豫着点了点头。

到了码头边,他忍不住问:“她……会不会……告们?”

方轶楷淡淡地笑了笑:“不会的,就是告,也是去坐牢,跟们不相干。”

意外却来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一些,孟存汝才登上浮桥,就两个一直一边聊天的年轻男挤了过来:“孟总!”

孟存汝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惊喜的神色——果然还有这里等她!

小媛的爸爸下意识就要跑,扭头见方轶楷站着不动,又犹豫了。何况,刚才孟存汝也一直同他正常相处的样子。

那两个保镖找到自家小老板,激动的手都有点发抖,一边电话通知孟嘉山,一边不由自主地拿余光去看方轶楷。

孟存汝和程远琮的订婚日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之前就是跟方轶楷一起失踪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私奔。

孟嘉山一直压着消息,推迟日期的原因也说得很含蓄:女儿身体状态不好,需要静养。

程远琮却是知道孟存汝跟方轶楷一起来这边的,虽然没有大吵大闹,私奔相关的风声却听了不少。如今小老板自己回来了,还拉着闹了好几次绯闻的当红明星……

保镖们专心拨号,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保持自然。

孟嘉山得知女儿自己码头冒头后,只“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保镖先生看了孟存汝一眼,客气地笑了笑,领着他们去坐私汽艇。

小媛爸爸当然不肯去,方轶楷就跟没事一样跟了上去。

海风肆虐,吹得孟存汝的头发都乱了,方轶楷她边上坐着,若有所思地低头去看翻着白沫的海水。

到了码头,早有那边等着,方轶楷找到机会悄悄开口道:“要报警的话,现就可以了。”

孟存汝瞥了他一眼,握紧了拳头,嘴唇发白,却没说话。

方轶楷又说:“又不是第一次进去,都习惯了,不要紧的。”

保镖们把车开到她身前,恭敬地拉开车门请她上车,方轶楷手插着兜,似笑非笑地一边看着。

孟存汝低头坐了进去,车子发动,海岸线后退,那站着的消瘦影也后退。她靠着后座,盯着前方司机的驾驶座看了片刻,向副驾驶坐的保镖说:“手机借一下。”

保镖把手机掏出来递了过来,她接过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没接起了,孟嘉山的声音沉稳地传来:“不是找到了,还有什么事?”

孟存汝握紧了手机,舔了舔嘴唇:“爸……爸。”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下来,孟存汝也觉得无从说起,半天才挤出一句:“回来了。”孟嘉山“嗯”了一声,孟存汝喉头生涩,再说不出什么,等到对面轻轻的咔嚓一声,挂断了,才瘫软座椅上。

车内开着空调,她却觉得闷,要司机把车窗打开。外面是成片成片的椰树,偶尔还有一些开着红色花朵的灌木,半开半谢,落了一地绯红。

海风吹脸上,像是轻柔的抚摸,方轶楷走前那淡得诡异的笑容,却逐渐清晰起来。

她无端有些慌乱,掏出电话,拨了方轶楷的号码,不出他的意料,果然早就关机了。她呆了呆,又拨了爱丽的号码。

爱丽显然没想到她会再打电话来,“Miriam?”

“方轶楷呢?”

“他……”爱丽有点摸不着头,“他不是同一起?”

孟存汝转头向司机道:“师傅,麻烦回一趟码头。”

车速慢了下来,司机看了保镖一眼,保镖目不斜视,车子再一次加速,仍旧朝着机场方向开去。

“停下!”孟存汝又喊了一声,见司机无动于衷,伸手就要开车门,司机一边迅速锁了,一边减缓车速,语气无奈:“Miriam,董事长要们直接带回去,就别为难们了。”

电话里的爱丽听出了孟存汝的焦虑,“联系不到他了吗?还有他另一个号码。”孟存汝要了号码,再一次拨了过去,通是通了,却没接听。

她又拨了好几个,一直到了机场,电话才被接通,是个陌生女的声音,“谁呀?”

孟存汝愣了一下:“找方轶楷。”

女似乎什么很喧闹的地方,“饿狼”、“饿狼”的欢呼声一阵阵传来,半晌才回答她:“方轶楷是谁,不认识,这是和饿狼比赛的车手的手机,挂了挂了。”

说完,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了。

“饿狼”两个字,一下字把孟存汝的回忆勾了起来,那个说方轶楷开起车来不要命的赛车手,外号不就叫“饿狼”?

保镖已经办好登机手续,小跑着过来催促:“孟总,再过一小时就可以准备登机了。”

孟存汝如若未闻,心里想的是:他又去香风饭店附近的那个山道了?天没黑也敢封路瞎玩?

饿狼语气轻浮的“不要命”几个字针一样扎她胸口。

她踟蹰片刻,猛然转身往外跑去。保镖吓了一跳,赶紧朝这边追过来。孟存汝也不知自己拿来这么大的力气,明明疲惫不已,还发着烧,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

出了机场,正好有下车,孟存汝来开车门坐进去:“去香风山道。”

司机开了计价器,调转车头,保镖们跑到门口,正赶上她绝尘而去。孟存汝上了车,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一毛钱没带,但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只一个劲地催促司机。

幸好这时不是高峰期,路上车子不算多,也没遇到多少红灯。保镖他们的车子很快追了上来,紧紧地咬车屁股后面。

司机马上注意到了,有些怀疑地问:“小姐,后面那车是朋友?”

孟存汝“嗯”了一声,含糊道:“那车坐满了,们赶着去那边——麻烦再快一点。”

车速上去之后,两侧的景观树也像有了生命,呼啸哀鸣着倒退远去。香风山道算是本地有名的一个小景点,去的几乎都是年轻,越是到那边附近,车子越多,渐渐地每隔几分钟就要堵上一会儿。

孟存汝急得汗都要出来了,隐约可以看到山道之后,借着一次堵车的时机,直接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司机急了,一边按喇叭一边摇下车窗:“不要命了!车钱还没给呢!”

孟存汝车流中间挤过,到处都是咒骂声和喇叭声,耳鸣阵阵,隐约还能听到保镖尖锐的叫喊声:“Miriam”、“孟总”、“孟存汝”……

她横穿过马路,前方走着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突然,其中一个仰头看向山道,伸手指着大叫起来:“快看!”

孟存汝随着他的手指看去,正看到一辆黑色赛车冲出山道,一个翻滚,隐没绿意隐隐的山林里。

她蓦然顿住脚步,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一阵恍惚。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剧烈的爆炸声从林中传来,火光隐隐,消防车的警笛声呼啸而过。她听到其中一个孩子有些兴奋地问:“是不是车子爆炸了,好大的火呀!”

保镖先生们终于挤到了她身侧,那名出租车司机也挤了过来,正要开口,就被一个保镖拉走了。

孟存汝被他们围着,半推半就地坐回到车里——这边是单行道,没办法直接掉头,司机只好继续往前开去。

山道底下已经停了不少车,层层叠叠围着,山道堵,车道也堵。不知是不是被山上的事故吓到,好几辆车子追尾,交警拼命疏通,还是免不了拥堵。

车门和车窗都被紧锁着,孟存汝隔着深灰色的车玻璃往外看,眼睛一瞬也不瞬,生怕错过什么。

消防车忙着灭火,大部分的注意力也都被火势吸引,以至于那副躺了的小担架,被抬上山道时,反倒没有多少去关注留意了。

孟存汝眼尖地看到那穿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盔上有明显的黑红色花纹。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噩梦变作现实,一瞬间连开车门的动作都忘了做。

亲亲。

要吻久一点,就像吻一样。

怎么会喜欢呢?

又不是第一次进去,都习惯了,不要紧的。

言犹耳。

司机和保镖见她表情不对,都有些头疼,其中一个忍不住劝道:“Miriam,们再不回去,要赶不上飞机了。”

孟存汝“嗯”了一声,看着窗外:“们先回去,去看看……看看朋友好不好,他好像……”

她盯着车窗看了一阵,见担架被医护员围着送上了车,眼泪不由自主就下来了。明明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明明不应当同情不应当心疼的。

就几小时之前,他还气势汹汹地同她索吻,一转眼就事不知,生死未卜了。



爱丽赶到医院时,方轶楷还手术室里。也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医院门口被闻讯赶来的粉丝堵得严严实实的,还有小姑娘红着眼眶抱团哭。

爱丽头疼欲裂,悄悄从后门溜进去,找了一圈才找到一直陪着孟存汝的保镖小季。

“Miriam呢?”

小季表情麻木:“感冒,休息。”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爱丽从窗户往里瞥了一眼,果然见她闭着眼睛躺床上,悬空的盐水瓶十分显眼。

她叹了口气,又往手术室等候区走。

自从开始带方轶楷,医院简直就成了她第三个家,来医院的频率都快赶上住酒店的时间了。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维扬那边又来了电话,要她去看新闻。

爱丽跺脚,这个时候她去哪儿买报纸,出去等着被围观吗?她按着老板的提示网上搜了搜,搜到的内容炸雷一样把她吓了一跳。

什么叫Alex玩赛车遇险,嘉盛小开逃婚陪床?!

孟存汝自己也床上躺着好吧!

而且,明明是先“逃婚”,然后再出的事故。

抱怨完,爱丽又有些庆幸这些媒体的想象力还算匮乏——要是知道事情真相,恐怕就不只是爆点小新闻那么简单了。

非法拘禁、地下赛车、逃婚……那一条都够上十天半个月头条的。

手术从下午一直坐到凌晨四五点钟,孟存汝的感冒拖了这么多天,加上惊吓过度,转了肺炎。孟嘉山弄了专机把接回了T城,爱丽却得继续医院里等着。

程远琨不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程远琮向孟家了提出要解除婚约,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程德彦和黄慧也对孟存汝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有些不满,隐然也是要退婚的意思。

安冉冉对此不屑一顾:“所以说甩男就是要干脆,千万不能因为几句软话就妥协,看,原本是不要他,现反倒变成他来嫌弃了。”

简明看了窝被子里的孟存汝一眼,打断安冉冉:“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订婚被放鸽子试试?”

安冉冉呐口,看向孟存汝,孟存汝脸烧得红红的,垂着眼睛看着被子上的花纹。

“Miriam,到底……”她努力组织词语,“真不想嫁给姓程的,直接拒绝就好了,这样一闹,孟伯也不好收场。以后见面,多尴尬呀。”

孟存汝侧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安冉冉还要再说,被简明拉住:“算了,她现一门心思要去找奸夫,哪里还听得进去。”

孟存汝拉高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她确实有心想去看看,方轶楷现还没脱离危险期,不知到底……迷迷糊糊中,又想起两分别时,他站车外的样子。

安冉冉见她这样,絮絮叨叨又说了几句,这才被简明拖走。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连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她侧脸看着枕头和被子构筑的那一点儿缝隙,一点天光洒地板上,将木料的纹理照得纤毫毕现。

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她以为是安冉冉又回来,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脚步声越来越近,床边停留片刻后,竟然坐了下来。

床垫微微下陷的感觉十分明显,她感觉到有手将自己脸上的被子拉开,头发被轻轻抚弄了一下。

这动作这样轻柔,却不像之前被方轶楷关起来时候叫恐惧,惶然。

她睁开眼睛,孟嘉山穿了件浅色衬衣,有点斑白的头发叫日光照得仿佛褪色了,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爸爸。”孟存汝撑着床垫坐起来。

孟嘉山笑了笑,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到脑后,问:“怎么把头发剪了?”

孟存汝不敢说是方轶楷剪的,默然垂下头。她这样的反应却让孟嘉山误会了,“剪掉头发,就可以不穿婚纱了吗?”

孟存汝惊诧着抬起头,孟嘉山继续道:“爸爸已经答应程家解除们的婚约了,做生意讲的是好聚好散,既然没有诚心去做,开始就不要生这样的念头。”

孟存汝朝他挨了过去,将头靠他肩膀上,孟嘉山抱紧了她:“跟妈妈,真的是一样的。”

孟存汝勾住他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成年之后,父女两难得有这样亲密的时刻。孟嘉山摸摸她剪短的头发,抚了抚单薄的肩背,叹息道:“要是真喜欢那个小子,想带回来就带回来吧。”

孟存汝震惊地抬头看他:“爸爸,……是说方……方轶楷?”

孟嘉山揉了揉她头发:“不是叫方小满?”

孟存汝张着嘴巴半天没合拢,孟嘉山继续道:“当然,前提是他能活下来。这么疯的也没见过,当演员可惜了,应该送去战场。”

“他……他……”孟存汝不知要怎么形容,真话假话一齐涌到舌尖,急得额头都沁出汗来。

“慢慢说,急什么。”孟嘉山抬手擦了擦她额头,“这几天外面呆着,他有没有欺负?”孟存汝迟疑着摇了摇头,孟嘉山突然又笑了,“也是,要接回来,他都能闹着去自杀了,不至于对不好。”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开明和对方轶楷的“善意揣测”,让孟存汝有苦难言——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方轶楷这是不想再进监狱,畏罪自杀吧?!

孟嘉山看着一脸怅然若失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妻子当年苦思冥想取名,最后“存”字辈后添了个普普通通的“汝”字。

存汝存汝,他从那么小一点一点看着长大,怎么就长成了这样倔强的性格。

之前得知她与那个小明星私奔,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回家路上时,他又气又急,想着等回来要如何教训如何大骂一顿,甚至连禁足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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