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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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狠,站不稳-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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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宁王的儿子如今并没有流露对储君之位的想法。

    只要李玄意不勾起他们的念头,相信他们也会安于王爷的富贵闲散。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是要和他争和他吵,而是要迂回的让他意识到。在他想法之外的做法才是对的,才是最最合适的!

    李玄意在晨鼓的呼唤中醒来。

    他伸手往里侧一搭,却搭了空。

    梁嫤并没有躺在床上,甚至连里侧的被褥都是凉的。

    李玄意猛的想起昨晚两人的争吵,想起她的反驳和自己的固执。他的眉头不由蹙起,忽的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却从屏风外头传来,这温柔的声音格外能取悦人的耳朵。

    李玄意犹疑的向床帐之外看去,梁嫤昨晚上不是生气了么?

    却见梁嫤正带着微笑,端着漆盘上前。

    她将漆盘放在床头几上,端起漆盘中的茶碗,轻轻吹了吹,“让小厨房熬了些醒酒汤,你昨晚似是喝了不少的酒,今日难免困顿头痛,喝点醒酒汤。就会好很多。”

    梁嫤说着把茶碗向他面前送了送。

    李玄意微微一愣。

    他以为自己今日必定要面对的是梁嫤一张冷脸,说不定还有疾声令色的斥责。

    他正觉头痛之时,看到的却是梁嫤一张温和的笑脸,一碗体贴的醒酒汤。没有抱怨,没有指责,却关怀备至的让他从心头暖到脚底。他冬鸟血。

    “阿嫤……”

    李玄意有些迟疑的开口。

    梁嫤看着他笑了笑,“先把醒酒汤喝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李玄意连连点头,一口气把碗中汤喝的见底。

    梁嫤放下碗,温婉的看着他说道:“你能原谅我么?”

    李玄意又是一愣,“嗯?”

    “昨晚对你态度那般不好,你会不会记在心上?会不会……还在怪我?”梁嫤声音温温软软,好似盛着一汪碧水的眼睛更纯美的让人不忍伤害。

    李玄意连声音都不由放轻了许多,“不会,我怎么会怪你?”

    梁嫤低头笑了笑,“你不会怪我就好。昨晚见你生气,我不安了好久。你一心爱我宠我,我却把你的宠爱当做在你面前放肆的资本,是我不对,失了分寸。我以后必定会像当初你支持我那般,永远支持你的。不会随意的以自己的想法来反驳你的话。”

    梁嫤这态度实在让李玄意受宠若惊,他瞪大眼睛看着她,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态度不好,让你没有一点准备就听了我些话……还……还那般指责你。阿嫤,你没有生我的气,真好。”

    梁嫤笑了笑,“既然你有了现在这样的想法,那不妨多观察宁王的孩子。从宁王的嫡子中,挑选出一个品性学识都符合一个储君要求的子嗣来,接入宫中好生培养。”

    李玄意点了点头,“谢谢你,阿嫤。谢谢你能理解我,支持我。”

    “夫妻本是一体,你的烦恼你的想法,都应该是我所操心的事。”梁嫤笑了笑,“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你尽管说?”李玄意点头。

    “在你决定宁王的哪个儿子最合适以前,不要将这件事声张好么?就算是桢儿,也不要让他知道,好么?”梁嫤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好似蝴蝶的翅膀,直扫进了他的心里。

    李玄意不由自主便点点头,“好。”

    李玄意离开以后,梁嫤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一切的感情,便是再亲密无间的夫妻之情,也是需要用心来经营的。

    倘若彼此都浑身长满长刺,必定不能亲密相拥。

    朝会之上,众臣得知宿蒲昨日被圣上单独召见以后,就被关进了大理寺。

    多方打听,却全然没有打听到,宿蒲究竟是犯了何罪。

    大理寺搜罗罪名不是什么难事,便是再正直的官员,还能没一点儿毛病?就算一点儿把柄都能不给人抓到,真想处置你还能没有办法不成,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在宿蒲的身上却有点难办。

    不是说宿蒲就十分行得正坐得端。

    而是前一日宿蒲还十分得圣上赏识,说抓起来就抓起来了,一点兆头都没有。

    太子与太傅关系甚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万一这边他们罗织了罪名,那边圣上又叫人给放了,倒霉的不还是底下当差的这些人么?

    所以大理寺的常卿们就开始四处活动,想要打探出来,圣上这是真恼了宿太傅?还是吓唬吓唬算了?

    于是朝会上的众人,试探圣上态度的同时,纷纷为宿太傅求情,请圣上看在宿太傅在朝期间兢兢业业,又在当年救下先皇,捉拿废太子的事情上,功勋卓著,谅解与他。

    不提当年的事也就罢了,提及当年之事,李玄意的心头就是一股莫名的烦躁。

    当即骂道谁再为宿蒲求情,就同罪论处。

    求情的声音立即小了一半。

    但太子李桢仍旧跪在地上,为太傅说情。

    李桢垂眸看着脚下朱红崭新的地毯。

    父皇因何将宿太傅关起来,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

    昨日父皇听了阿姐的一番话以后,就神态很不对劲儿的离开清宁宫,本来说好了是要陪母亲,陪阿弟李栩,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轻松一日的。

    可是父亲当时离开之后就一去不还。

    后来的午膳都是他和阿姐陪着母亲用的。

    父亲离开清宁宫便召见了太傅。

    说了什么显而易见。

    父亲还在耿耿于怀与当年之事,李桢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担忧。

    知子莫若父,作为李玄意的儿子,李桢觉得自己同样也“知父莫若子”。父皇重情义,轻权利。倘若知道当年宁王的死可以避免,必然心生愧疚。

    那么接下来,父皇会为这愧疚,做出什么样的弥补,就不难猜测了。

    如果父皇能够原谅宿蒲,那便是他能够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如果宿蒲被关着,那便是父皇仍旧困在自己的愧疚之中,不可自拔。

    “桢儿不必多说,宿先生犯了错,自然要收到惩罚,不能因为他太子之师就免于责罚。”李玄意冷脸看着李桢道。

    “父皇,《后汉书…孔僖传》道,‘臣闻明王圣主,莫不尊师贵道。’《礼记•学记》道,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今太傅有罪,却仍是儿之师,父皇降罚于儿师,儿不得不为师求情。”太子恭恭敬敬的说道,“便是父皇不能饶恕太傅,也请父皇让儿去见一见太傅吧?”

    李玄意闻言,看向李桢的目光之中略带欣慰。

    “难得你懂得尊师重道,宿蒲之过不可免,待朝会之后,你若想见他,便去大理寺看看他吧!”

    “多谢父皇!”

    太子起身,未再执着。

    太多的反对之声,并不能让圣上明白是他错了,只能让他心头愈加恼火而已。

    李桢显然十分明白这个道理,见好就收。

    能见见太傅,总比见不到的好。

    朝会之后,太子甚至连东宫都没有回,朝服都没有换,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常卿忙不迭的恭迎太子,带太子探望被羁押的宿蒲。

    “太傅!”太子见到衣衫整洁,面容也并未十分颓败的宿蒲,提着的气总算松了一口。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宿蒲立即问道,“可是背着圣上偷偷来的?”

    李桢连忙摇头,“太傅不必紧张,乃是父皇应允的。”

    宿蒲点点头,关切的看着李桢道:“太子殿下可是为臣求情了?”

    李桢点点头,目中尽是惋惜,“太傅……父皇他……”

    宿蒲立即抬手,制止了李桢的话,“圣上没有错,是臣错了!圣上责罚与臣,臣也没有怨言。但请太子殿下一定要记清楚两件事!”

    李桢眼中含着惋惜不舍,“太傅请讲。”

    “第一,请太子殿下莫在为臣求情,圣上心结不解,便不会原谅于臣,求情只能惹怒圣上。让圣上觉得太子殿下于臣过于亲厚。第二,太子今后定要更加孝顺圣上及皇后,尊崇皇后,不要只将恭敬孝顺放在心头,更要流于行为之上!晨起要去清宁宫给圣上及皇后娘娘请安,莫要因为太远,皇后娘娘免了您的晨昏定省就懈怠!”宿蒲低声循循说道。

    李桢不住点头,“我记住了。”

    宿蒲笑看了眼太子,“太子殿下是臣游历多年,见过众人之中,最具天赋,且最肯用功之人。有天赋的人不少,可有天赋又不恃才肯下苦工的人确是少之又少!”

    “谢太傅夸赞!”太子说完。

    宿蒲也拱手还礼,“太子走吧,莫要久留了,不必担心臣。圣上是重情重义之人,虽因为以前的事恼了臣,但必定还是顾惜着旧情,不会苛待臣的!”

    太子点了点头,这才从大理寺离去。

第297章 秋狝 为3100钻石加更

    梁嫤在李玄意离开清宁宫之后,就召来于阿丑,阿丑负责宫外仁济堂的事物,常常出入宫闱。

    她被召见,并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梁嫤却是吩咐她了一件与仁济堂事物无关之事。“你去暗中打探宁王的长子李泰和次子李淼的品性喜好,暗中打探,莫要叫人生疑。还有,这件事,不可让圣上察觉。”

    阿丑重重点头。

    虽当初是李玄意将她安排在梁嫤身边,可是这么多年同梁嫤相处,跟着梁嫤经营仁济堂,她早就已经成了梁嫤的心腹。从当初那个生死都握在旁人手中,容颜见不得人的婢女阿丑,到如今执掌遍布大周,走到哪儿都被人尊敬的称呼一声“大掌柜”,这般人生价值和社会地位的飞跃,她与梁嫤早已结下了生死情谊。

    即便有一日,她会背叛李玄意,也不会背叛。改变了她人生让她获得受人尊敬地位的梁嫤。

    皇位只有一个。

    梁嫤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只能做一个自私的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桢儿在为其努力为其奋斗的目标,转而变成不可实现妄念。

    倘若李玄意将太子之位给了宁王的子嗣,桢儿再怎么努力,即便将来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实现目标,也会背负上谋反的骂名。

    没有哪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这样的骂名的。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也是长安城不冷不热的好时候。

    原本应该是心情愉悦的大好天气。他鸟扔技。

    可是因为宿蒲的事,不仅圣上和皇后都无甚美好的心情。

    就连正处在恋爱期的宿白也不甚轻松,他终于知道是因为自己和李宁馨提及之事,无意中又被圣上知道,最终害的师父从高高在上的太傅之位上跌落的连自由都没有。

    宿白自责不已,愧疚之心让他面对太子。面对李宁馨的时候都倍觉煎熬。

    因为他一时嘴巴不严,将几年前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

    所伤害的只怕不仅仅是他情同父亲一般的师父。

    太子这几日也郁郁寡欢。

    不过宿蒲交代的话,太子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自打见过宿蒲以后,他果然就没有再为宿蒲求过情,没有再于圣上面前提起这件他不愿提起的事情。

    并于每天早晨第一道晨鼓响的时候,便向清宁宫而去。

    且不乘坐轿辇。徒步从东宫一直走到清宁宫。

    尽管这么遥远的路途会让他走的时分疲惫,便是凉爽的秋季凌晨,他也会走的满身大汗。他也不抱怨,不放弃,只当是锻炼身体了,身为储君,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怎么行?

    于路上,他还不断的背着《帝王策》《汉书》《诸子百家》等等。

    前两日,李玄意一大早起来,看见儿子在殿外恭候请安。还十分诧异。

    说了两次,让他不必如此流于形式。

    可李桢都十分认真的说:“既然是古人流传下来的礼仪,就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虽然看起来形式,但在这个形式之中,儿的心中也更加崇敬父皇母后,一路走来的路上,儿虽身上疲惫,心中却是愈加感念父皇母后教养之恩。”

    一番话说得李玄意不禁眼眶都热乎乎的。

    他很想做一个好父亲,一个不像当年的荣王那般不负责任,那般毁了他整个童年、少年时光的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如今看到这般纯孝这般聪慧健康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可以欣慰了。想到当初自己与荣王甚至父子成仇的尴尬关系,他不禁感慨良多。

    他更亲自扶了李桢起来,“你的心父皇看到了。”

    他心中却也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正像梁嫤说的那样,李桢已经将成为一个有作为的明君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己突然废了他的储君之位,他会不会恨自己?

    会不会让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变成当年自己和荣王那般,成仇成怨?

    李玄意不得不愈加谨慎起来。

    他在观察宁王子嗣的同时,也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将他的想法流于外表。

    前些年因为国库不盈,皇位不稳,李玄意一直没有外出狩猎。

    李宁馨已经在他面前念叨了好多次。

    今年风调雨顺,秋日收成甚好。

    草木肥美,大臣们上奏,尧山的猎物也被滋养的十分肥美。

    尧山秋狝势在必行。

    李玄意也多年没有好好的畅快的狩猎了,亦对此行十分期待。

    点了随行官员,更带上自己的妻儿,连一岁多的李栩也被一同带上去感受下秋狝的滋味。

    宁王府的长子次子也在随行之列。

    长子李泰,已经继承承袭宁王的爵位,封为汉王,并未削一级降为郡王。且宁王次子李淼也被破格封为信安郡王。

    梁嫤知道,李玄意是想借着这次秋狝的机会,在更近距离的观察宁王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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