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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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狠,站不稳-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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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瞧,像么?”上官夕在她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梁嫤点了点头,“有些英俊郎君的模样了,去把发饰都去了,挽成发髻。”

    出了衙门,梁嫤便带着上官夕寻了一家成衣铺钻了进来。

    她脱去官服,让上官夕也换下女装。

    两人都扮成郎君的模样。

    梁嫤将官服官服打成包裹,斜背在身上,付了银子,从成衣铺的后门悄悄出去。

    还好傅雅当初给她的银票她一直带在身上,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两人面貌一新,若不是熟悉的人,细细打量,一眼看去,还真是两个英俊小郎君。

    梁嫤带着上官夕又走了一段,寻着路人打听着,这吴郡可有布施防疫瘟病汤药之地。

    百姓见他们背着行礼,以为是刚来到此处,想讨一碗汤药,免于患病,便给他们之了路,又道:“那药也不见得就有用,不过是图个心安!有些人每日都喝那药,结果照样得了瘟病,被抓走了!你们呀,也别太指望着那药!”

    梁嫤闻言一愣,拱手谢过了老翁。

    “怎么会没效果呢?咱们在庆城县布施的汤药效果不是很好么?”上官夕诧异的低声问道。

    梁嫤点了点头,“去看看,汤药确实不能说,任谁喝了,就一定不会再被传染大头瘟,不过是起到一定的防疫作用。但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梁嫤按着老翁指的方向,一路又打听着寻了过去。

    果然见城门口不远处,一溜搭着五六个药棚子。每个棚子底下都架着一口大锅,不少的百姓排着队,等着领汤药喝。

    

第125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梁嫤见前来排队的人,并没有自带杯或碗,且人群拥挤,用棉布蒙住口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瘟病最忌讳人多拥挤。越是这样,瘟病越是容易传播。

    梁嫤从怀中拽出面纱,和上官夕一人一条,蒙住口鼻。跟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

    等了好半天,终于排到她们领汤药的时候,却见面前大锅旁边的灶台上摆着一摞的碗,有些碗底还残留着未喝干净的药汤。

    梁嫤指着那碗问道:“这是旁人用过的吧?”

    正在盛药的杂役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爱用不用!不喝一边去。快点儿!后面人等着呢!”

    说完,那杂役便伸手拿了一个旁人用过,并未清洗消毒过的碗,舀了一勺的汤药,递给梁嫤身后排队的人。

    那人接过汤药,也不犹豫,让到一旁,咕咕咚咚喝完,碗又往灶台上一放,甩手走了。

    梁嫤看着眼前一幕,颇有些无语。

    这究竟是在防控瘟疫,还是在聚众传播瘟疫?

    她正待扭头离开的时候,见那盛药汤的小杂役抬手抿了抿鼻涕,只在身上蹭了蹭,又伸手去拿碗。

    梁嫤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见他手心里还沾着不少的灰尘,许是刚烧了火,指尖上还带着灰。

    但他拿碗盛药汤的动作毫不迟疑。也根本没有去洗了手,再回来干活儿的打算。

    这样的卫生条件。实在让人堪忧。

    “不喝快走!别在这儿挡着路!”那杂役见梁嫤不伸手接他递上来的汤药,恼怒的说道。

    “你洗手了么?你就在这儿盛药?你看你那手多脏啊!”上官夕忍不住说道。

    杂役闻言,拿起药勺子就要往上官夕的脑袋上敲,“毛孩子找抽呢!”

    梁嫤拽着上官夕退出了领汤药的队伍。

    可上官夕的话并未引起人群多大的反应,虽然也有人瞧见盛汤药的小伙计手上的灰,可也只是低低抱怨两句,依旧捧了旁人用过的汤碗喝药。

    梁嫤摇头叹息。

    忽而瞧见有杂役端着木盆,里面似乎装着熬剩下的药渣。杂役左右看看,捡着没人僻静的地方走了很远,才倒在道旁深深的水沟里。然后快步跑了回来,像是生怕人发现似的。

    梁嫤拽了拽上官夕,冲她指了指那水沟,又比了噤声的手势。

    梁嫤悄悄走到水沟处,探头往里一看。

    果然见水沟里堆积着熬剩下的药渣子。

    “你看着人。我下去捡些上来。”梁嫤说道。

    上官夕将她拉住,“师父你在上面等着,我个子小,上下方便,我去。”

    说着,不由分说下了水沟,迅速捡了一大捧药渣,没地方装,她略作犹豫,就将自己背在肩上的女装打开来,将那药渣放在布包里,兜好,翻身跳出水沟。

    梁嫤拽了她,两人快步离开此处。

    上官夕悄声问,“师父,这药有问题么?”

    梁嫤沉吟道:“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倒药渣的杂役神色有些紧张。但也很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官夕点了点头,嗅了嗅自己道:“师父你嗅嗅,我是不是一股子臭水沟的味儿?”

    梁嫤作势嗅了嗅,“没有啊,是你心理作用!”

    她不会告诉上官夕,她跳下水沟子的时候,衣摆都沾到水沟子里的污水了!

    “真的没有么?”上官夕皱眉,“我怎么老嗅到?”

    “回去记得好好洗个澡,这身衣服就扔了别要了,嗯,回去我给你配一副消毒的药浴吧。”梁嫤啧啧了两声,说道。

    上官夕懵懂着小脸儿点了点头,“行!还是师父好!”

    两人又打听着来到吴郡隔离患病者的地方。

    是个不小的院落,院落外头还有不少驻兵把守,他们没有靠近,只远远的看着。

    已经看过药棚的卫生条件,梁嫤对此处也不抱什么希望。

    可当她看见外头的驻兵也能随意进出隔离区,里头的大夫甚至没有换衣服,没有戴口罩,甚至没洗手就从隔离的病房区晃晃荡荡出来的时候,还是深深的被打击到了。

    连最基础的卫生都不讲究,那消毒什么的,似乎根本不必去奢望了。

    这样控制瘟疫,能控制住的话,不是她医术高明策略好,乃是老天仁慈,给了奇迹了!

    她一个人想要改变吴郡的现状,显然是不现实的。

    民众的卫生意识可以一点点加强,可医者,以及衙门里的人,防控瘟疫的这些主力们,必须一步到位,如果没有自觉性,就必须有严格的命令来约束他们,让他们能够照章行事。

    这样,没有吴郡郡守的鼎力支持,她是不可能做到的,尽管她是圣上御赐的江东刺史,但手下无兵,光杆儿司令,谁听她的?

    “师父,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去的路上,上官夕见梁嫤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不由担心的问道。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好好洗洗,换过衣服,休息休息。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解决的途径的。”

    上官夕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不如我去求求我阿耶,我看那郡守对我阿耶还是很客气的,想来让我阿耶从中说项的话,他或许就会配合你了?”

    梁嫤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微笑道:“暂且不必麻烦你阿耶,办法总比困难多,倘若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再来求助他吧?”

    上官夕皱眉,没有坚持。

    两人回了郡守家中,各自回房。

    不是梁嫤心高气傲,不肯让上官睿行帮忙。

    而是一开始,刘郡守在会客厅里放冷态度的时候,上官睿行就在场。看他神情,他并不愿搀和到这件事情里来。自己和他也没有交情,贸然让上官夕求助他,他未必肯帮忙不说,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没有分寸。

    且如果刘郡守敷衍控制瘟疫之事,如果是经人授意,上官睿行就是出面,也作用不大。

    梁嫤回到房间,将门管好,闩住。

    迅速拉过凭几,将上官夕从水沟子里捞上来的药渣铺开在凭几上,细细观察起来。

    她眯着眼,认真辨别,并时不时放在鼻尖嗅上一嗅。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从房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布包,一路打听着,往刘郡守书房的方向寻了过去。

    临近刘郡守书房外头的一片竹林的时候。

    她忽然瞧见一个分外眼熟的身影,一晃,从刘郡守的书房院中,走了出来。

    梁嫤下意识的一闪身,躲了过去。

    那人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并未瞧见人影,遂快步离开。

    等那人走远了,梁嫤才重新回到主道上。

    梁嫤眺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心头有几分莫名。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同她一同南下的三位太医中的王太医。

    王太医可谓三人中的老好人儿,谁也不得罪,说话做事总是笑眯眯的,钱太医看她不顺眼的时候,王太医没少在一旁规劝。

    虽说后来王太医去和孙太医住了一个船舱,也没少往钱太医舱里跑,十分关心钱太医。

    他和孙太医也处的很好,他似乎和谁都相处很好,从不和人争执斗气。

    他独自一人到刘郡守的书房来做什么?

    王太医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吴郡吧?没听说他和刘郡守有什么交情啊?

    梁嫤略作思量,微微眯了眼睛,回头继续往刘郡守书房行去。夹巨双号。

    她刚迈入院门,刘郡守伺候在门外的小厮便唤道:“梁刺史安好!”

    这是提醒刘郡守,她来了。

    梁嫤挑了挑眉毛,笑了笑,问道:“刘郡守可在?”

    书房门从里面打开,刘郡守站在门内,“听闻梁刺史去衙门里打听瘟疫的情况,打听的如何了?”

    梁嫤扬了扬手中布包,“我正要为此事和刘郡守商议。”

    刘郡守的目光落在她手中布包之上,眸色晦暗不明,“请!”

    梁嫤抬脚进了书房。

    她将布包搁在凭几上,示意刘郡守打开来。

    刘信看了看那布包,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我从施药的药棚那儿捡到的药渣。”梁嫤淡声说道。

    刘信脸色一变,但立即镇定下来,“我不懂医药,梁刺史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梁嫤笑了笑,抬手将布包打开,“刘郡守不懂没关系,我懂啊,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刘信脸色不愉。

    梁嫤抬手说:“请。”

    她这一派淡然有把握的样子,很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刘信跪坐在凭几一侧,才恍然发现,自己才是这书房的主人,应该他说让梁嫤请坐,而不是被梁嫤牵着鼻子走。

    但他待他想收回主动权的时候,梁嫤已经在他对面跪坐下来,指着药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我再庆城县的时候,是让人誊抄了加味甘桔汤的药方,送到江东各个郡县的。药方我都曾亲自过目,送往吴郡的药方,更是我亲手送出。”

    刘郡守抿着嘴看着她,“是啊,收到药方,下官已经命人开设药棚,布施汤药了。可梁刺史应该也打听到了,收效甚微呀!”

    梁嫤笑了笑,指着药渣道:“药棚的卫生条件有没有按着我要求的做,我就不说了,先说说这药吧?”

    

第126章 良策

    她话音未落,刘郡守便抢着道:“药都是按着梁刺史给的方子用量来抓的!”

    梁嫤冷哼了一声,猛拍了下凭几,厉声道:“我开的药方。我会不知道么?我开的药方里何时有党参了?你们竟私自将元参换成党参!元参是泻火解毒,清热凉血之用,党参益气补血乃温补之效。虽一字之差,药效谬之千里!且元参价高,党参价低,你刘信拿着朝廷拨下买元参的银两,往药里掺党参!你可对得起朝廷?对的起圣上信任?对得起吴郡百姓?你乃吴郡百姓父母官,你就是这么当父母官的?!”

    梁嫤声色俱厉,冷下脸来,虽年轻。却颇有气势。

    年长数倍与她的刘郡守却生生被她大义凌然的气势给镇住了。

    他呐呐好一阵子都没有说出话来。

    梁嫤冷眼看着他,嘴角含着冷笑。

    刘郡守盯着凭几上的药渣,呆愣愣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此事刘某并不知情,许是下头人办事不利,弄错了!这乃是百姓的救命钱,刘某……刘某怎会贪墨这救命的银子?断然不是刘某所为呀!”

    梁嫤冷笑道:“这话,刘郡守还是留着向圣上禀明吧!”

    刘信惊愕看她,“你……”

    梁嫤回视着他,淡声开口道:“想来,就算刘郡守舌灿莲花,文辞犀利,能让圣上相信这党参换元参的事儿,不是刘郡守你所为。只怕你也逃不了个玩忽职守,失察之过!到时候。不知刘郡守又打算如何?”

    刘信被梁嫤逼得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看着梁嫤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梁嫤倏尔笑道:“刘郡守不必紧张,我还有另一个建议。不知您愿不愿意细听一二?”

    刘信皱眉,“梁刺史请讲。”

    “圣上派我南下江东。就是为了控制瘟疫的,控制好了瘟疫,我自然就会离开。我在江东待得的时间不会长,并不想多生事端。若刘郡守愿意配合我,同心协力抵抗瘟疫,自然是皆大欢喜。既不会有‘元参变党参’的事儿,也不会有玩忽职守的波折。只会有鼎力相助众志成城,共扛瘟疫的吴郡郡守,和圣上的龙心大悦。百姓不受瘟疫所害,安居乐业,自然也会赞颂刘郡守高功厚德。”梁嫤看着刘信,缓声说道,“梁嫤来往江东,不过过客。江东原本富庶之地,经瘟疫大受损失,但瘟疫越早控制,这损失才能越小上一分。吴郡还是您刘郡守的根本,人的目光要放的长远,才能看到,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刘郡守闻言,皱眉深深看着梁嫤。

    梁嫤也目光坦诚的看着刘郡守。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都归于平静。

    “好。梁刺史虽为女子,这份气魄,却让人刮目相看!”刘信起身说道,“我会鼎力配合梁刺史的。”

    梁嫤抚掌而笑,“那就再好不过,我们的目标本就是一致的,为击退瘟疫,通力合作,才是双赢!”

    刘信点了点头,沉重的脸色,总算略微舒缓了些。

    梁嫤起身离开书房。

    那一包药渣,仍旧在凭几上搁着,十分的刺目。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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