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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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感情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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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竹苑外面,一把抱她下来。这样抱着进去,怕引起误会。不许开房。只得把她放下来,扶着她的身体。温柔叫她的名字,要把她叫醒。

她的脚着了地,人才醒过来。看着竹林尖上静静的白月亮,知道到了。模糊的说声到家了,就直往里面走去。

穿门过户的,熟悉的像自已家。一诺跟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来,自已去柜台办了房卡,要了相同的房间,跟在她后面。

径直走到那间房门口,她才停下来,倚在那里,微微笑着,不好意思地等着他。静静站立的样子,像个等着大人回来的孩子。

一诺笑了笑,先用房卡开了门,然后蹲下身一把抱她起来,摸黑着走进去。在她脸蛋上亲了亲,轻轻笑道,丫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长大了就可以和我分担许多事了。

在房间幽暗地影里,他的脸上带着疲倦地微笑,在那无可奈何地疲倦里,却又藏着浓浓的幸福。

脸上地笑像洗涤伤口的细流,在极暗的光线下,别人看不到,他自已亦看不到。

腾出一只手来,一只手依旧抱她在身上,另一只手在黑暗里找着房间的电源开关。

如月没有说话,伏在他的肩头,大概是今天太累的缘故。

把房卡插进电源开关里,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一诺想着自已的事,一会又自言自语道,你还是不要长大好了,就这样挺好的。长大的女孩,变得也快,变得太快,我怕跟不上,我是太传统的人,七十年代跟你们八十年代还真的是有很多不一样。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了望如月,看到如月已经又趴在他肩头睡着。不由嘿嘿的笑两声,自已又笑又叹的,摊开被子,把她放到床上去。

自已坐在床边上,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她。

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着酸楚。面前的这个女孩,印着床边荔子红的灯,粉嫩的脸,长长的睫毛,像个洋娃娃。

近来,他总是无端的害怕,害怕什么时候会失去她。

有时候总想着反复的问她,要她答复,他变成穷光蛋了,她还会不会爱他,一如既往的?

起起落落间,已经不如从前那样的笑看云卷云舒了。

世事自然如此,有了牵绊,牵牵扯扯如糖粘在心上,如线缠在心里。哪能如从前一样不在乎一切。

世间万事,执着必苦。

他却不知。总以为自已放弃许多,也变了许多。却不知,只是从一种执着换成另一种执着。这样固执的人,陷在自已的泥沼里,是不容易开心得起来的。

不晓得坐了多久,直到天空发白,才伴在她身边睡去。

刚合眼,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姜给他打电话。

他去玄关接电话,原来是老姜想买他的公司,一千万买下来,要马上签转让合同。问他人在哪里。

一诺说声好,说他马上回公司。

挂了电话,去浴室里淋个澡,消除疲乏。

洗完澡后,沈红的电话又进来,告诉他,六百万已经筹到。一诺说好,你马上到我公司来,签转让合同。

如月也已经醒了,在床上睁着眼望着他。

他走过去,替她掖掖被子。对如月道,你再睡会吧,到中午了,自已起床去上课就是。我把房间订到中午退房的。我回公司了。

如月点点头,却又摇头道,我送你到校门口。

一诺笑笑,说道,你睡吧,昨天睡那么晚。不用送了,送来送去都这么多趟了。

替她掖好被角,自已走出去,开上车回公司。

在车里想了想,回了老姜的电话,公司我不卖了。

老姜大呼小子骗人。

一诺笑笑,没有说话。

他想帮沈红一把。大概是想起自已小时,做母亲的艰难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把公司转给沈红,拿到六百万。

一诺要求她照应他所有的员工,尽量不要人事变动。

沈红笑笑,说道,你手下都是精英,我都怕留不住,哪会让他们走。

一诺笑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最后净身出门的时候,沈红叫住他,说了一句,张总,谢谢你。一诺笑笑,说道,不用谢我,应该谢你自已。

有了钱,六子的事很好办。

六百万少了一点,到最后关头,一诺把自已的大奔也送给了法院的一位要员。

他是什么都没了,却拿到了另一个人的档案和真份证。救了六子一命。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送别

张一诺中央认识一个要员,虽然官不大,但是救一个人绰绰有余。

一个口信下来,六子就平安了。

在长沙临火车站的一个饭店里。一诺和六子吃着饭。

相对着不作声的喝酒。一诺已经没有钱请他在华天吃饭了,只能在这附近的小店里。

六子穿着竖着领子的长风衣,戴着墨镜。只看得到下面的半张脸。

一诺敬了他一杯酒,喝完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来。

现在是凌晨,小店里没有什么人。冷清黑暗。老板娘做了饭菜出来,事先收了钱,也自去睡了。

这个?

这是你新的身份证和档案资料。你现在叫张大海,山东枣庄辗城镇小山村的人。一九七八年出生。

六子望一诺一眼,低下头,打开文件袋。拿出新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人模糊,黑乎乎的,仿佛罪犯。身份证的照片都这样。

但是六子看了,也觉得因为自已本来就是逃犯的缘故。

这身份证是真的。

大哥,我姓张,和你姓?山东,是我去戒毒的那个村子?

恩,替你办证时,我想到了这点。你不是说你在那边成了家吗,那就回那去吧,一辈子呆在那个村子里,如果不回城市来,我想我可以保你一生平安的。

一诺喝口酒,秋已经深了,冷空气从门口卷进来,摇晃着昏黄的店灯。这店。怎么都看着,像孟婆的店子。

你走后,把前尘全部忘掉。重新过日子。

说的话。也是割裂前生和来世地。

六子没有说话,微微抖着手把身份证重新放回去。

不用看。也知道大哥的为人。他向来办事周全。从不说大话。他知道,他六子是真的一生平安了。

好了,快点吃饭,你是凌晨两点地车,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了。

这里是钱。两万块。

一诺把另一个信封给了他。

六子,大哥只有这么多钱了。火车到济南下,你从济南转一趟车,然后自已想办法回那个小山村去。一路多加小心。

大哥,我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六子隔着墨镜望一诺一眼,把信封推回去。一诺笑了笑,说道,你收着吧,出门在外。到处都需要用钱。大哥如果还有钱,会多给一些地。

他再次把信封推到六子的面前。

六子摇头,一诺向来大方。自天鑫帮建起那天起。他都是与兄弟们同甘共苦。到年底公司分红,他多少。手下的弟兄也多少。买的一辆悍马。也不是私家车,哪个兄弟想开就开。现在小七也还是开着他当初买的那辆悍马。

哪个兄弟泡妞想出风头。要借穿他几万多地大衣皮鞋,也只要一句话。

南京的黑老大送给他一件两万多的锷鱼皮的衬衫,他还没穿,一个不知情的兄弟拿了来做抹布,他知道后,也只是大笑了事。

很好很大方的老大。想到这里,把一诺推过的信封又推回去,还是不肯收。

收下!

一诺眉毛一竖,下了命令。

六子讷讷的,低声说道,大哥,你为我花了太多的钱了,六子是明白人,如果不是你,六子不是死在道上,就要进局子里。将近两千万。你好不容易赚来地钱,都是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大哥是有本事,能够五年在白道混得风生水起,身价几千万。如果不是他,照这势头下去,身家上亿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为了他,卖公司卖车,如今把身上仅有地钱也给他了。你叫他如何好意思收下。

他不是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刚工作地时候,亲生父亲把他介绍到一家事业单位上班。一个月流水线地工作,辛苦下来,也一千不到。

被大哥送到山东村子里去戒毒,给人做一天的力气活,一直干到天黑,主人家有钱地给几块,没钱的请吃一餐午饭。

在那里,一块钱买一蛇皮袋苹果,两千块钱可以办一个最豪华的婚礼。

从村子里逃出来,到北京去谋事。

他不是没想过重新来过,在白道上好好找份活干。赚了钱把叶子带出来过几年好生活。

可是事实上呢,他四处找工,跟着北京的一群民工,在各个工地上找活干。

大多数时候,没有人理他。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叫他做事,为了几块钱,在大雨天,一群民工骑着带着黄土的车子像一群蝗虫一样跟在开着马六的老板后面,到最后为了几块钱,又和老板差不多打起来,老板不把他们当人看,最后大声咒骂着,叫他们不想做就滚。

像一条雨中的狗,做完活,一群民工每人分到两块钱,刚够买三个馒头。

他也会技术,到一个车子修理厂去做售后服务的维修工,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十点,累死累活,干足一个月,老板给他六百块钱。

这就是生活,残酷真实。

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想过好生活,却没有本事出头。

大哥是本事,能挣那么多钱,他也是奇迹,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那样会做生意。小七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天鑫不是都支撑不下去了么,他跑到徐州去求救,小七无奈的低下头,看着他惶惶如丧家之狗,只能叫他来长沙找大哥。

他六子命贱,不值这么多钱。两千万,他活一辈子,累死累活,一年挣个两万,活一百岁,最多也能挣个两百万。

可是活着的人,有了牵挂,谁没有生之渴望。

这一次逃亡,他比任何时候都能强烈的感到,要活着。在黑的夜里,不管是躲在火车站,还是陌生城市天桥的桥洞下望着暗的夜,他都能感觉到自已明亮的眼睛。眼前浮现着的是穿着红棉袄的叶子,还有他的孩子,同样被一件小棉袄裹的笔直笔直的儿子。

一大一小,牵着手,站在村口那条羊肠大道上。他们肯定在盼着他回去。

是的,错了,错了,在无数次吸毒戒毒重犯的过程里,在逃跑的路上,他知道自已错了。

在死亡边界,也曾带着想念拨通那个从小就熟稔于心的家里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大哥。

他说你是某某某吗。

叫出大哥的学名。

他的亲大哥在片刻的迟疑后,却说道,我就是,但是你是谁。

他装作不认识他,在人情的冷漠与温暖的交替里。他知道许多,也懂得许多。

大哥,这钱我不能收,我回去用不了那么多钱。你现在也需要用钱。

一诺笑笑,站了起来,拿过信封走过来,一把塞到他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搭在他的肩头,两个人像年轻时一样,勾肩搭背笑看人生的样子。

六子感动一笑,眼眶里又热的东西在涌动。走吧,车要到站了。

送他上车,又在附近的小店里给他买了路上吃的喝的。

在进站的地方最后嘱他,忘记过去,重新做人,不要回来了。我有机会来看你。记住了,六子,不,张大海,你记住了,不要回来,这次平安回去,一定不要再回来。记住我的话,大哥再也救不得你了。六子点头,紧紧的的握住一诺的手,带着墨镜的下巴在那里抖动得厉害。

人群拥上来,火车站向来是最挤的地方。

后面有人在叫嚣,前面的人为什么还不走,后面的人还要上车呢。

六子没了办法,一诺道,走吧。

大哥,如果有来生,我做牛做马也要…………

走吧,不要说这种话。你来生报我,我再报你。这么重的恩情,我还起来也累,你知道我是不想欠别人的。

是的,你一向如此,别人欠你的你忘得一干二净,却记挂着别人的。

他笑,眼眶已是含着泪,黑镜更不敢取下来,怕他笑话。

最后看一诺一眼,要永远的记住大哥的脸。

六子放了手,一诺看了看他,一把把他推上车。

然后人群涌上来,两个人距离被拉开,中间隔了那么多陌生的人。

六子想再看一眼时,上车的人群像一个浪头一样,遮挡得个干干净净。

只得慢慢走进车厢,找到自已的卧铺,躺了下来,什么时候,火车已经轰隆隆开了,外面的树在向后移。他想念的那个人,也慢慢的,仿佛挨近他的身边来,距离越来越近,再也不走了。

他这是回家。回自已的家

第一卷 第六十章 无情

大家都走了。小恐和学锋也要回徐州。

一诺和如月送他们。

在长沙火宫殿要了个包厢,也是摆宴送别。

小恐坚持要再见见如月。一诺没办法,打车去接了如月来。

四个人相对坐在包厢里。

小恐和学锋仿佛和好。小恐依然是一脸平静的笑,为学锋添茶倒水的,爱护有加。

学锋依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眼光多停留在俏丽的服务小姐身上。

如月坐在一诺身边,她的左边是小恐,两个男人喝着酒,两个女的也小声的说着话。

小恐送了如月一条宝石项链。

鸡心镶着钻。

一诺望了一眼,估价一下,至少也是几万。

如月也知,当时望着一诺,也不知该不该接。

她不喜带首饰,手上有一诺送的银戒,脖子上有一诺送的玉。已经足够足够。像小七小六他们送的。她一直犯愁,估计一辈子都要拿来压箱底。

如月,我来长沙这么久,你和大哥都待我这么好。这个是我选的,你一定要收下。虽然你比我小,但是你是我大嫂。

如月没有接,只是望着一诺。

一诺喝口酒。小恐当然有钱,她老哥西安老大,自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么贵重的礼收下来,以后人情往来,不知有多麻烦。

这次救了小四,小六。他已经到了这地步了。难道一辈子还真卷进来不成。

当下沉默一会,道。小恐,在西安的玉也是你付钱的,你嫂子不喜欢带这些东西。我们心领了,太贵重实在是不能收。

可是没想到小恐脸却通红。望了一诺一眼,焦急道,大哥看不起小恐我么,我知道是我大哥不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带坏如月,可是大哥你不知道。我大哥虽然是道上的,可我也是从小像正规女孩一样长大,可是大哥管得严,我一直没有朋友,现在总算有了如月,是我一点心意,请大哥不要这么说吧,我昨天挑了一晚上。

她说着,望一下一诺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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