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又名:白宫追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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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又名:白宫追杀令)-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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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还是那帮企图干掉卢瑟的人吗?” 
“或许是吧,但我不知道。” 
弗兰克双手抱成了一个拳头。他看着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看着杰克。“听着,你得让卢瑟开口说话。他如果能把杀害克里斯婷·沙利文的凶手交给我们,我可以建议判他缓刑和监外劳教,以奖励他与我们的合作,他根本不用坐牢。妈的,如果我们能抓住凶手,沙利文说不准就让他把偷来的东西自个儿留着呢。” 
“这是你的建议吗?” 
“这么说吧,我要迫使戈列利克接受它。行了吧?”弗兰克伸出了一只手。 
杰克不紧不慢地伸手接住,他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警察。“行!” 
弗兰克下了车,又把头伸进来。“无论如何,就我而言今天晚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说过的话也毫无例外地只到我这里为止。即使站在证人席上,我也不会说这些的。我说话算数。” 
“谢谢,塞思。” 
凌志开上了街道,拐了个弯,不见了。弗兰克这时才慢慢地转过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卢瑟·惠特尼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可究竟是他妈的什么东西让他吓得惊魂不定呢? 



第二十二章



现在是早晨7点30分。杰克把车停在米德尔顿警察局的停车场中。今天天气放晴,异常清冷。场中的警车都被大雪覆盖了,只有一辆黑色轿车裸露在寒冷中。杰克清楚塞思·弗兰克早就到了。 
卢瑟今天看起来与往常不一样,他脱下了橙黄色国服,换上了一身褐色西服套装。他的带条纹领带使他显得老派,好像要去处理什么公务一样。浓密花白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从皮肤上仍依稀可见那曾在岛上晒过的黝黑痕迹。这些都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保险推销员或者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辩方律师专门为他准备了这套西服,这样在陪审团面前会显得一身无辜,而只是被冤枉。杰克绝对认为卢瑟该穿这身西服。并不是为了施什么障眼法,而是杰克私底下就坚决认为卢瑟不能穿着一身显眼的橙黄色囚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可能犯了什么罪,但他决不是那种你一接近就会肋骨发颤,或担心他会在你的喉咙狠咬一口的罪犯。那种罪犯就该穿上橙黄色囚服,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把他们同别人区分开来。 
杰克干净利落地打开公文包。一切程序他都了然于心。法庭将先宣布对卢瑟的指控。随后法官会询问卢瑟对指控是否清楚,接着杰克进行抗诉。在此之后,为了断定卢瑟是否值得如何进行无罪上诉,法官要让他们进行一番法庭演示,同时还要看卢瑟对他的法定代理人是否满意。唯一使杰克担心的是卢瑟会在法官面前让他滚蛋,而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这并不是没有先例。谁又能料到?他妈的法官也只好认可。但法官还是最有可能会严格按章法办事,因为在审理一级谋杀案件中任何纰漏都会成为被告上诉的理由,并且死囚犯永远都享有上诉权。杰克只能伺机寻找上诉的机会。 
如果幸运的话,整个程序只需要五分钟。然后下次开庭日期会确定下来,那时好戏才真的开场。 
由于官方已向卢瑟提出了公诉,卢瑟不能够接受预审。尽管杰克不会在预审中有利可图,但是通过预审他可以大致了解一下政府的公诉,同时还可以在一些证人的答词中找出些漏洞。当然这些巡回法庭的法官们不会让辩方律师轻易地利用预审达到放线钓鱼的目的。 
他还可以要求取消当庭审问,但杰克宁可让所有的程序一个不落。他要让卢瑟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申辩自己无罪。再说他还可以提出改变审判地点的动议,不在米德尔顿县这鬼地方举行,让戈列利克感到措手不及。走运的话,戈列利克会因为换了一个新的州助理检察官而遭到当头一击,未来的司法部长先生也会在以后的几年里对这一失望的结果感到如坐针毡。杰克会让卢瑟开口说话,凯特也会受到保护。卢瑟把真相都抖落出来,世纪末的这桩案子也就这样了了。 
杰克看了一眼卢瑟。“你看起来挺精神。” 
卢瑟的嘴角向上一撇,微笑中竟然透出几分得意。 
“凯特在庭审前想见你一面。” 
卢瑟毫不含糊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不!” 
“为什么?我的老天!你不是一直都在想跟她重修父女之好吗?现在她终于想来看你,你却又想回避她,真是不可思议。有时候你真让人弄不明白。” 
“在哪儿我也不想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瞧瞧,她不是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了吗!她对此感到撕心裂肺,这都是真的。” 
卢瑟回过头来说:“她认为我对她情深似海吗?” 
杰克坐了下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让卢瑟认真了起来。他早该这样做的。 
“当然了。那为什么还不见她呢?” 
卢瑟低眼看着面前这张普通的木桌子,轻蔑地摇了摇头。 
“告诉她我对她已没有了父女情分。她以前做得对。就把这话告诉她。” 
“为什么你不亲自告诉她?” 
卢瑟猛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开始来回走动。他在杰克面前停了下来。 
“听着,这地方眼杂,你明白吗?要是有人在这里看见我和她在一起,就有人会认为她了解一些内情,而实际上她一无所知。相信我,这对她不好。” 
“你这是在说谁?” 
卢瑟重新又坐了回去。“就这样告诉她。告诉她我爱她,永远地,一生一世地疼爱她。你就告诉她我说的这些话,杰克。” 
“你这样说是不是也会有人怀疑你在告诉我什么事情,即使你并没有告诉我什么?” 
“我告诉过你不要接这桩案子,杰克,但你就是不听。” 
杰克耸耸肩,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邮报》。“看看上面的头条新闻。” 
卢瑟垂目瞧了一眼报纸的头版。他愤怒地把报纸摔向墙壁。“操他妈的杂种!”这些字眼从老人的嘴里骂了出来。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位粗壮的警卫把头探进来,一只手准备掏警棍。杰克示意没发生什么,这人才慢慢退回去,眼睛死盯着卢瑟。 
杰克走过去把报纸拾起来。报纸上的头版登了一张在警察局外拍的卢瑟的照片。标题字体为三英寸大的黑体,一般专门为报道爵士鼓队赢得超级杯赛这类新闻时使用。标题写道:
沙利文宅凶杀案嫌疑犯今日庭审。

杰克扫视了这块版面上的其他新闻。前苏联种族清洗继续,凶杀事件接连不断。国防部准备下一轮的预算申请。艾伦·里士满总统宣称对福利改革再次修正,同时还刊登了一张总统在华盛顿东南部贫困区的儿童福利院的照片;这张照片采光不错,但杰克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留意。 
看到照片上面带笑容的这个人,卢瑟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给了他当头一击。怀抱穷人家的黑人小孩,供世人观瞻。说谎不容臊,他妈的什么玩艺儿!就是这个人用拳头连续击打克里斯婷,鲜血四处喷溅,双手像条青蛇死死掐住她的脖颈,一点惜生的念头都没有,就把一个人的生命结束了。偷香窃玉,草菅人命,都是他一手干的。嘴吻婴儿,手刎女人,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卢瑟?卢瑟?”杰克轻轻地把手搭在卢瑟的肩上。年迈的老人浑身打着颤,像一架极需调整的发动机,不然就会散架,就会挣脱急速锈蚀的外壳的束缚。杰克在这一刻不禁心里疑惑起来:卢瑟真的杀了人?他的老朋友真的会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来?卢瑟转过脸来,目光盯着杰克,他心头的疑惧这才驱散掉,重新平静了下来,双眼明澈,目光集中。 
“就把我的话告诉凯特,杰克。走吧,咱们把这事了了。” 
米德尔顿的法庭历来都是这个县的关注焦点。这座法院经历了195年的历史。1812年英国人的炮火,北方人眼中的南蛮和南方人眼中的北方佬之间发生的内战都没有毁掉它。1947年一次花费高昂的改建使它焕然一新。安分的市民们希望他们的后代能为它而自豪,会不时地有人踌躇满志地走进去,虽然进去领取的只不过是驾驶执照或结婚证书。 
法院昔日孤零零地坐落在作为该镇商业区街道的尽头,而现在它的周围已布满了古董店、餐馆、菜市场,还有一处提供食宿的汽车服务站。这座砖砌的建筑与周围的传统建筑特色十分协调。离这里不远处有一排律师事务所,门前挂着很多该县有名望的律师的招牌,虽不惹眼但也不失体面。 
除了在星期天早晨作为递交民事或刑事诉讼申请以求备审的时间之外,法院平时静悄悄的。而面前这种情景要让该镇的先辈们看了会在安息之地跳将起来。乍一看去人们会猜疑是不是北方佬与南蛮又回到这里来决一雌雄,以解宿怨了。 
六辆电视转播车径直停靠在法院台阶前面,白色车体两侧印着各自的频道呼号。它们的转播天线早已高高地竖立了起来,冲向天际。当地的司法长官们,再加上弗吉尼亚州的铁面法警,形成了一堵人墙。他们静静地看着各路记者手里拿着采访本、麦克风和钢笔向他们簇拥过来。 
幸好法院有个边门,此时正被一群手持防暴武器、用盾牌挡住脸和胸部的警察呈半圆形围住,使来人不敢贸然进入。押载卢瑟的警车就要来到这里。不巧的是,法院里面没有车库。不过警方认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于是卢瑟将会最多有几秒钟的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街道对面持枪的警察在人行道上巡逻,眼睛上下扫视,寻找金属而不是敞开的窗户的闪光。 
杰克通过审判室的小窗朝街道望去。这间审判室相当于一个小礼堂那么大,审判席位用手工刻成,有整八英尺高,两头之间的距离有15英尺。美国国旗和弗吉尼亚州州旗肃然括立在审判席的两端。一名法警独自一人坐在审判席前面的小桌旁,俨然一只远洋航船前方的拖船。 
杰克看了一下手表,朝已就位的治安警察瞥了一眼,又朝黑压压的记者群望去。说好,记者会是辩护律师最好的朋友;说歹,他们会成为最可怕的梦魔。这大多取决于记者们怎么看待具体的被告和具体的案例。虽然一位称职的记者会大肆渲染其报道的客观性,但也有可能同时会在最新的报道中贬损你的当事人,即使判决还远没有下达。女记者为了避免让人看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性别偏见也会对强奸嫌疑人网开一面;同样地,男记者也会极力为遭受毒打的妇女鸣不平,即使她们最后进行了反抗。卢瑟并没有这么运气。作为犯有前科的人,杀了一名富有的少妇,男女记者们会拿出舞文弄墨的看家本事,对他进行口诛笔伐。 
杰克早已收到位于洛杉矶的制片公司争抢卢瑟犯罪素材的十几通电话,虽然他还没有提起上诉。他们想要他的素材,并肯花钱买,价格不菲。杰克或许会告诉他们只管竞价,但有一个条件:若是他告诉了你什么,你也得告诉我,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说。 
他朝街道对面望去。全副武装的警察让他松弛了许多。上次到处布满了警察,还是有人开枪。至少这次事先向警察做了提醒。他们把一切安排得非常严密。但他们却有一件事情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正沿街道向这里逼近。 
杰克把脸转过来,看见大批记者和警惕的便衣转身疾速拥向驶来的车队。起先杰克还以为肯定是沃尔特·沙利文来了,后来他看见摩托护卫队开道,特工人员的汽车紧跟其后,最后是插有两面美国国旗的豪华轿车,这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这位大人物带来的大批人马前呼后拥,使得迎接卢瑟·惠特尼的人群相形见绌。 
他看见里士满从汽车里出来,跟着出来的是他上次晤谈过的特工。对,叫伯顿,这家伙就叫这名。一个面冷心硬的家伙。他的眼睛像雷达一般对周围扫视了一下。他的手紧贴着这位大人物,随时都可以把他拽倒,以防万一。特工人员的汽车停靠在街道对面,还有一辆停在了法院不远处对面的胡同里。杰克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总统。 
在临时搭起的讲台上里士满总统开始了他的小型记者招待会。照相机快门咔嚓作响,50名新闻专业科班出身的记者顾不上成人应具备的修养,你簇我拥地推搡着。他们后面有一些冷静的平民百姓驻足观望,其中有两个人拿着摄像机录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特殊的这一时刻。 
杰克转身发现一名黑人法警像堵石墙站在他身边。 
“我在这里干了27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来过这里。可他今年已经来过这儿两次。真弄不明白。” 
杰克向他笑了笑。“哦,要是你的朋友拿出1000万帮你竞选,你也许也得到这儿来” 
“会有不少大人物跟你作对的。” 
“由他去好了。我身上可是带了杀手铜……” 
“我叫塞缨尔,塞缨尔·朗。” 
“我叫杰克·格雷厄姆。” 
“看来你需要它,杰克,想必你早已成竹在胸了吧?” 
“塞缨尔,你看会怎样?我的当事人会不会在这里得到公平的审判?” 
“要是两三年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说会的,毫不犹豫地说你会的,毫不含糊。”他朝外面的人群看去。“但你今天问我的话,我只好说我不知道。不管是什么法庭,联邦法庭也好,交通法庭也罢,现如今与先前大不一样,伙计。不仅仅是法庭审判与以前不一样了。一切,每个人。他妈的整个世界都在变,我对一切都拿不准。” 
他们再次向窗外望去。 
审判室的门开了,凯特走了进来。杰克本能地转过身来看着她。今天她没有穿法庭制服,穿的是打褶束腰黑裙,腰间系着一条薄薄的黑色系带。她的上衣显得素雅,脖颈上的领口系着,额头上的头发向后梳着,垂在双肩上。她的脸颊冻得发红,大衣搭在她的胳膊上。 
他们在律师的桌子旁坐下。塞缨尔知趣地离开了。 
“时间快到了,凯特。” 
“我知道。” 
“听我说,凯特,还是我在电话里告诉你的那些话,他不是不想你,而是担心,为你担心。他爱你胜过爱一切。” 
“杰克,如果他缄口不言,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有可能会不妙,但我有办法来对付。州级法院审的案子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无懈可击。” 
“你怎么知道?” 
“这一点相信我。你在外面看到总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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