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真难过。”浅见忧郁地说,“刚才您提到和泉小姐的过去,说是不能对父母和哥哥说的……那具体意味着什么样的生活?”干濑回头看了看浅见,然后又看了一下中泽,稍微犹豫了一会以后,像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说:“反正是要说的,新闻界好像也嗅到什么了,我就不隐瞒了。因为事关她的名誉,所以有些话只能在这说,请大家尽量保密。”
浅见和两位刑警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冴子曾干过色情方面的职业。和我当然是在别的场所认识,但交往不久她就对我挑明了。她还说,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直拒绝接受我的爱。”
但最终冴子还是被干濑深深的爱俘虏了,这是干濑的话。真是现代少有的纯爱情故事,中泽警探听得入了迷,脸上还露出钦佩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女人,那么她是有可能自杀的。对这样的女性的死抱有疑心,浅见也觉得自己很冷酷。
如果没有棧ɡ先说陌缸樱绻嗵镎婀皇菞|川在旅途中惟一接触过的人,浅见一定什么疑虑也没有。
“怎么样?浅见。”中泽得意地看着浅见,“多田小姐果然是自杀的,你不这样认为吗?”干濑的眼神很不安。他和中泽都像是等待宣判的被告,在等着浅见宣告结果。
在这种场合,浅见不敢对多田的死抱过多的怀疑。“我越来越弄不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说, “听了干濑先生的话,我知道多田小姐是位即使自杀也毫不稀奇的纯情女子。”
“是啊,是啊。”中泽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如果有被杀的嫌疑,请警方务必仔细调查,抓到罪犯。”干濑哀求道。
“当然,毕竟案子刚发生。即使断定为自杀,警方也要进一步调查。至于今后怎么展开调查,就只能先请您暂时关注事态的发展了。”
虽然是这么约定,但不得不说一旦警方定为自杀,那么再展开积极调查的可能性很小。
这以后的几天,新闻界把这个话题炒得沸沸扬扬,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这段时间,有许多人指责电视节目不仅揭艺人的隐私,还披露普通人的私生活。国会还可能就此进行讨论,制定制度,以约束这种做法。
尽管如此,警方仍然对干濑等有关人员逐一进行调查。
同时,警方也注意到了由起仁的口供,他说他父亲干濑丈一郎曾冷酷地对待多田真弓。对此,丈一郎举出“浅见”的名字反驳说:“把多田真弓逼入绝境的不正是那个人吗?”
接到部下的报告后,中泽打电话给浅见,话里带刺地向他讲了这一晴况,还叮嘱说:“如果太活跃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之后,调查有什么进展吗?”浅见问。
“什么进展?没什么新进展。每件事都让人不得不承认多出真弓的死是自杀。在调查工作的最后阶段,干濑父亲说出了你的名字,于是事情就此打住了。”他好像在威胁说,如果再闹下去,很可能会连累到你。
“有关她从事的色情行业,你们也调查过这方面的人了吗?”
“当然调查过了。虽说是跟色情有关的店,但多田真弓工作的地方和暴力团伙的联系较少,因此可以说完全没可能卷入那些麻烦中。她和店里的客人好像也没什么纠纷。去多田真弓以前在那个店工作时住过的地方也搜查过了,什么也没发现。她好像是个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女人,一直悄悄地生活。”中泽像在叙述着回忆。看来,警方对多田真弓的案子已准备拉上帷幕了。
浅见在挂电话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了一句:“她以前住在哪?”
“文京区。文京区本驹人五丁目,在驹人站附近,离你家不太远。”
“驹人……”浅见切实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震了一下。
第05章 第三个牺牲者
1
多田真弓以前住在文京区本驹人五丁目,就在棧ɡ先说纳夥段凇G臣陀抛恿礁觥傲偈甭粢┤恕币恢痹诶肽亲罱牡胤阶啤>菟嫡婀谀且恢弊〉饺ツ炅隆�
浅见马上打电话给优子,请她确认一下棧ɡ先说恼吮旧嫌忻挥卸嗵镎婀飧雒帧�
“也可能是和泉冴子。”
“啊?和泉冴子?不就是那个和‘干濑’公司少爷的事成为议论的话题,后来又自杀的女人?”
那,为什么……抑制住好奇的心情,优子赶忙去证实。
“找到了!是多田真弓。”优子大声告诉浅见,声音大到震得他耳朵疼。
“是吗?果然是这样。”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和我爷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详细情况见面再解释,在以前去过的那个茶室等我。”
浅见的脑海里浮现出棧ɡ先撕秃腿獌曜釉诖蠼聿┪锕菹嘤龅囊荒弧�
对棧ɡ先死此担谝庀氩坏降牡胤接黾约旱墓丝投嗵镎婀雀械骄纫哺械礁咝恕K愿吖髅浪登籽劭醇麠|川亲密地向真弓搭话,这也是可信的。
可对于棧ɡ先说拇罨埃婀坪蹙醯煤芪选2荒严胂罄碛稍谟谒哪邪椤射善鹑省R蛭射蜅|川所知道的真弓的“男伴”不是同一个人。这种事好像哪都有。
优子已经在茶室里等着了。等浅见一坐下来她就问:“喂,是什么事?”她的眼里摇曳着好奇和不安。
“其实和泉冴子,也就是叫多田真弓的那个女人是鱼津人。”
“啊……”光这句话就够让优子吃惊了。
“这件事我想也许你爷爷知道。账本上有没有写出生地?”
“嗯,这没写,不过这是爷爷现在用的账本的副本。”优子从纸袋中取出账本复印件的装订本。“爷爷每年在五月连休时将一年来记录在悬场账上的东西整理并复印好。因此这里写的是截止到去年四月为止的原件的复印本。而且原件还会因客人而改变,三年,长一点的六年就写不下了,于是再做新的。多田真弓的材料也是前年五月重做的。因此在那之前的原件里或许记录了她是鱼津出身。不,一定记了。回家看了复印件就知道了。不管怎样,如果爷爷知道她也是富山人或许会很高兴。”
“或许。不,我想多田真弓也同样很高兴。他们不仅仅是卖药人和顾客的关系,还是同乡,谈话肯定很投机。对,也许两人还说过海市蜃楼。”
“是啊,因为是鱼津人嘛。”
“听干濑由起仁说,多田真弓从小时候起就边看海市蜃楼边描绘着梦想。”
“是吗?”
“听到这些话,你爷爷也想做她的亲人了吧。而且还会同情她一个人在东京生活。”
“啊,这我可怎么也不明白。”
“哦,为什么?”
“因为即使不结婚也不一定是一个人。我想或许有别人,一个男的。”
“啊,那当然,有个恋人什么的。”
“比恋人更进一步,类似于同居的人,因为在这用很小的字写着‘她丈夫’。”
“哦,真的吗?”浅见惊讶地从优子手中接过悬场账。果然在“熊胆圆”这个药名旁边用很小的字写着“她丈夫,食物中毒,情况紧急,但讨厌医生。”从这张纸条可以推测,正当多田真弓的“丈夫”患了突如其来的腹痛和痢疾时,碰巧棧ɡ先死戳耍隽私艏敝瘟啤H掌谑乔澳甑牧率呷眨鞘菞|川最后一次拜访多田家。
“去年没访问过吗,还是她搬家了?”
“嗯……”优子也很纳闷,“不会没访问。如果她不在家或搬家的话,是会记下的。可能是记在爷爷随身携带的那个账本上了吧。”
如果是同一时期访问,那就应该在去年的六月中旬。而它的副件应该在今年五月连休时整理并复印。但就在这之前,棧ɡ先擞錾狭恕澳鄙卑浮薄�
“走。”浅见站起来。
“走?去哪?”
“当然是去多田真弓住过的公寓。”
多田真弓以前住的是本驹人五丁目住宅区的小公寓。这是间出租公寓,看上去比想象的整洁、高级。管理员好像在,但走进大门后却没见那种窗口。可能是因为入住条件有限制,楼里没有小孩的声音,静得有些可怕。
他们看到有个女人像是刚从美容院回来,就向她打听管理员在哪,原来,一楼最靠外的房间就是管理员的住处。浅见还顺便向她打听了多田真弓。
“呃……”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案子。
“对不起,您是最近才搬来的?”
“不,我四、五年前就住在这了。但没和邻居来往。”那女人嫌麻烦似地摇摇头,赶紧走了,可能是忙着准备上班吧。
管理员大概在睡午觉,睡眼朦胧地出来了。看到浅见和优子,他问:“是要租房子吗?如果是,请到外面大街上的不动产商那去。”
“不,不是的,我们想打听多田小姐的事。”
“多田小姐?”管理员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他先看了看走廊四周,然后才把门敞开,“进来吧。”
浅见和优子按他说的进了房间。
“唉,我真受不了,因为多田小姐的案子。警察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记者也在这转来转去。你们也是新闻界的?”
“不是,我是多田小姐的朋友。”
“朋友!这么说,你们也是做那种事的?”说着,他上下打量着优子。他说“那种事”时语调很轻蔑。浅见非常生气,但现在生气也没用。
“换个话题吧。富山的置药商到这个公寓来过吗?”
“哦,来的,是位老药商。本来我们不允许卖东西的人来,但那个老人例外。这儿晚上工作的女人很多,她们常常在半夜因为肚子疼敲门把我叫醒,所以我就把他请来了。老早以前我老婆就很信赖他了。而且这位老爷爷人很好,住在这里的人对他的评价也很好。可惜他去世了。”
“这位就是老人的孙女。”
“啊,是吗?”管理员吃了一惊,义重新看了看优子。“那可真是,唉,请节哀顺变吧。”
优子低下头说:“谢谢。”
“是这样啊,你是那位老爷爷的……”
“我叫棧ㄓ抛印!�
“噢,对对对,是棧ǎ饷此担憬犹嬉墓ぷ髁耍俊�
“不是的,为了不给客人们添麻烦,在下一位药商来之前,我先暂时接替爷爷的工作。”
“是这样啊。唉,也许该这样。这种工作对年轻人来说不合适。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做既轻松又赚钱、而且还很体面的工作,尽说些异想天开的话。”
“……”优子想反驳他,但一时没做声。
“这儿夜里上班的女人多吗?”浅见先发制人地问道。
“是啊,很多。可能因为这离锒座、池袋、新宿都很近。也许不该说,不过在这收入高,大家又很安静,和邻居没有多余的来往,也没什么纠纷,就这点来说,真是些难得的住户啊。”
“多田小姐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嗯,去年的这个时候。因为是六月底解除合同的,算起来大概整整四年吧。”
“一直一个人住吗?”
“是的,合同上是这样的。这栋公寓的业主希望最好是单身女人住。房间也多是一间,不太大,不管怎么说房东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是绝对谢绝入住的。”
“多田小姐家里常有男人吗?”
“警察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能有时会有吧。当时我不知道,但听警察说多田小姐是做和色情有关的工作,因此也会有客人什么的吧。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要是完全同居在一起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有时来住住就算了。”
“你见过那男的吗?”
“呃,那样的人见是见过几次,可我不清楚是不是一定就是多田小姐的客人。有的人偷偷地进出,也有的肆无忌惮地把男人带回来。多田小姐则一直静静地生活。不过就算这么说,怎么也能觉察出来,毕竟长年做这种工作嘛……”
管理员好像突然觉察到什么,不安地看着浅见说:“可,这男人和多田小姐的死有关系吗?”
“嗯,也许有吧。”浅见有些恶作剧地说,“因为多田小姐是死于非命,有他杀的可能。”
“啊?但警察没这么说过,而是说自杀……”
“目前对外是这么说。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警察为什么还拼命调查呢?”
“不错,是这样……那多田小姐是被杀的了?这么说那个男的就有嫌疑了?可……动机是什么呢?”
“原因可能是嫉妒。或许多田小姐有了新的恋人。”
“对,有可能,因为她很漂亮嘛。”
“多田小姐从这搬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纠纷?”
“没有。我问过她为什么搬家,有什么问题,但她说没有。”
“搬家的理由是什么呢?她有没有说过要结婚?”
“没有明确说清楚,但不像是要结婚。她只是说辞掉了现在的工作,开始搞服装设计,因此想换更大一点的房子。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受了‘干濑’公司少爷的引诱。噢,对了,杀多田小姐的是不是‘干濑’公司的那位少爷?”
“哈哈哈……”浅见笑了起来。管理员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他好像喜欢揭人家的伤疤和痛苦。
“我很了解干濑,他不可能做那种事。”
“是吗?人是无法了解的。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说句不相干的话,人如果因为嫉妒而发疯,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是一眼看上去正直的……”突然他停住了,原以为他想起十么,可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门开了,一位高大的妇女走了进来,两手拎着超市的袋子。从管理员萎靡的样子看,可能是他的太太。那女的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位客人,说了声“对不起”便硬从他们旁边挤了进去。
“那么,就这样吧。”管理员一边注意着里边的动静,一边缩着脖子对浅见他们点点头。
2
在水上警署,警方正对干濑由起仁周围的人进行调查,主要是确认多田真弓死亡时干濑不在现场的证据。但似乎警方并没有积极地认为干濑有嫌疑,而倾向于认定是所谓的自杀,并且在进行这样的收尾工作。
如果假定多田真弓是被谋杀,除非她有心仪的对象,否则很难想象她会毫无戒备地去现场。然而,符合这一条件的,目前只有干濑。
不过,干濑不在场的证据也不是很充分。凌晨两点前后,某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很难证实。虽然干濑坚持说自己待在家里,但没有第三者可以证实。
干濑和父母住在一起,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两个佣人,总共六个人。他的房间在二楼的一角,隔壁是工作间,和家里其他人的房间不相邻。如果夜里偷偷外出,从大门出入会弄出声响,可能比较困难。但从窗户上吊根绳子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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