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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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战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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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影慢慢合上手机,其实在这样的时刻,有多少人能解答这个“为什么”。

有没有答案,其实不重要。

他没有出意外,就是最好的馈赠,别的,随他去吧!

是人都会有弱点,爱因斯坦早就说过,世界万物都是相对而言,不可能是绝对的,完美的人终究是个人,而不是个神。

池小影强抑住心痛,站起身,双腿开始有了知觉,才感到自己浑身湿透,桔红的裙子又脏又皱,精心梳好的发髻松了,有几缕头发漏了下来。

不要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狼狈。无所谓,反正也不要结婚登记了。

马路上,陆虎像一个高傲的骑士,高贵优雅的缓缓停下。秦朗打开车门下来,他看上去有点疲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依然气宇轩昂,斯文儒雅。

他看到池小影了,池小影也看到了他。

两个人之间不过十步的距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秦朗才抬腿向她走来。

池小影突然感到这一切都很讽刺,没有语言可以确切地形容心里面的凄楚和无奈。

“就这样吧,秦朗,你平平安安的就行,其他不要说了。”她摆摆手,然后蓦地转过身去,拎起裙摆,快速地向最近的公车站走去。

转过身的那一个瞬间,眼泪又涌了出来。

“小影,小影……”秦朗喊着追了过来。

她像个孩子般,拔腿就跑。

秦朗奋力在后面追赶。

终究他人高腿长,她为了好看,穿了双高跟鞋,根本没办法跑快。不一会,他就抓住了她。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想听。”池小影瞪着他,拼命挣扎。越挣扎,秦朗越抓得更紧,不惜,两只手臂同时出动,把纤细的她紧紧束在怀里。

她如同加大马力的机器,在他怀里横冲直撞,不肯束手就擒,又是踢又是推。

“小影,小影……”秦朗重复地喊着她的名字,手里的力度一丝都不松懈。

头发完全散开,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把精致的妆容全部弄化了,秦朗的衬衫上也是一派斑斑点点。

她力气用竭,瘫软在秦朗的怀里。秦朗轻拍着她的后背,怕她再闹,腾不出手去拿手绢,只得用衣袖替她拭去泪,俊眉一直痛苦地紧蹙着。

等她抽泣声停了下来,他才扶着她向车走去。

上了车,她赌气地别过脸,一语不发。

秦朗深邃的眸子更加幽深如潭,轻叹一声,温柔地吻了吻她湿漉漉的脸,发动了车。

车在一家韩国人开的西餐厅吃早餐与中餐合二为一“11点餐”前。

“我们先下来吃点东西。”秦朗看了看把背对向他的池小影,池小影像没有听见似的,静止得如同一座雕塑。

秦朗突然伸手扳过她的身子,不顾她的讶异,双手捧着她的脸,俯首就吻了过去。他不像从前那样先是一遍遍地轻吻着她的唇瓣,等着她的适应,然后再是浪漫缠绵的法式深吻。

他狂急得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含住她惊慌的舌头,闭上眼,急切地吮吸、搅拌,那不像是一个吻,而像是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人呼吸氧气。用尽了全力,耗尽了心神,全化在这一个吻上。

池小影被他弄痛了,奋力推开他。他根本不依,挑逗地与她厮缠,口沫交融。“唔,唔……”池小影瞪大眼,脸胀得通红,呼吸有点不畅,他这才放开她,抚着她的心口,打开窗。

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池小影才缓过神来。

“你……你想害死我呀!”虽然一脸气鼓鼓的,可是至少肯说话了。

秦朗微窘地摸了摸鼻子,“你没对我使过脾气,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办法就带强迫?什么成熟,什么绅士,像个急切的大色狼。”

“女人不是都喜欢自己的老公是大色狼吗?”

“你又不是我老公。”

话音一落,车里的气氛陡地僵了,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悻悻的,眼神都不敢对视。

“下去吃饭吧!”池小影先推开车门,下去了。

“小影,只要你愿意,我现就想成为你的老公。”秦朗在后面哑声轻道。

池小影讶异地扭过头,纳闷地看着他。

“今天早晨,我已经做好了全心准备,可是你没有来。”

秦朗苦涩地倾倾嘴角,上前揽着她的腰,“我们进去吧!”

餐厅在二楼,临窗的沙发看上去十分舒服。店堂空旷明亮,闭路电视里放着时髦的韩国歌。

秦朗要了意大利面条,池小影要了一份水果比萨。

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秦朗的头发上,他干净的、被洗发香波调理得又柔又亮的头发反射着太阳的光亮,看上去真是令人心仪。

西餐厅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人。餐点还没上来,秦朗拉着池小影先去了趟洗手间,站在门口,指指镜子,池小影看过去,镜子里那个五花脸、头发蓬得像个鸡窝似的女人是谁呀?

“啊!”陡然意识到那是自己,她砰地关上门。再出来时,头发放下来了,脸洗得干干净净,皱乱的裙子也平整了些。

秦朗没有离开,在等着她。两个人走进餐厅,闭路电视里出现了一个英俊的韩国男歌手,他的歌声很美,但池小影听不懂歌词,想必一定是情歌。

喝了一大杯水,吃了几块比萨,餐厅微凉的冷气吹干了身上的热汗,池小影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了。

她抬起头看秦朗,他没什么吃,一直在喝水。

“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有些交谈是不能避免的,她不再做鸵鸟,如果是暴风雨,那就痛快地来吧!

不就是失恋吗,又不是没失过。

秦朗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你以为我会和你说什么,这么一幅壮义凛然的样!小影,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她无力地耸了耸肩,“我不想怀疑的,可是事实叫我怎么不去怀疑呢?说好今天结婚,可是新郎缺席了,我成了个可笑的傻瓜。”

“唉,”秦朗又叹息,扭头看着楼下被阳光烤得萎萎的树木,“这一天我等了近十年,我舍得缺席吗?”

小心谨慎,颤颤巍巍,如履薄冰,走到了今天。他狂喜却不敢外露,他幸福不敢言说,小影就在他一臂之内,过了今天,他们就是恩爱的夫妻,生儿育女,夫唱妇随。

一臂的距离也是非常遥远的。

“那是什么比我们结婚登记还要重要呢?”

秦朗闭了闭眼,“我早晨六点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医院里来了一个重要的病患。”

她摆摆手,微微一笑,“是手术,对吗?我可以理解,但再忙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吧!”

“医院里非常混乱,那时太早,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便不想吵醒你。病人可能是被人追杀,身中数刀,左臂骨折,头部被重物击过,然后摔倒,脑壳着地,脑外伤引起脑内伤,已经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时情况非常危急,必须很快处理,我七点钟进的手术室,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出来。”

“做手术前,不是有一个准备时间吗?秦朗,这个理由很牵强,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呢?”

秦朗身子往后仰倒,眼中闪烁着矛盾、纠结、痛苦,“小影,你要镇静。”

她不自觉紧绷起身子,“好的!”

“那个病人……是宣潇。”

|玉清,|

第七十六章,如履薄冰(二)

池小影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向后靠去。停顿瞬间,又坐起来,手中的水杯啪地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成粉碎。

“他现在怎么样?”

“手臂和身上的外伤都处理好了,脑部的出血止住了,给他用了些镇静药物,他现在……在睡觉。”

池小影慌乱地看向他,六神无主,“那有生命危险吗?”

秦朗握住她冰凉的手,摇了摇头,“他看上去伤势很壮观,但送医院及时,醒过来之后,慢慢就会恢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重复地一再问道。昨天她和他分手时,他还好好的,向她威胁要和她同时结婚。

秦朗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

“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呃?”

“你这样子不合适去医院的。”他瞟了眼她一身桔红的丝裙,俊容痛苦地扭曲了,但他没让她看到。

池小影低头看看自己,把手伸向他,“拉我一把。”如同得知自己宫外孕的那天,她的腿不听使唤了。

秦朗扶着她起身。

清晨,赶到医院,得知病人是宣潇,他的心突地一沉。真是好巧,就在他和小影要结婚的这天,宣潇出了意外。这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老天对他和小影婚姻的考验。他在没有整理好一切时,不给小影打电话,说什么好呢?在小影的心里,宣潇过得好好的,她才能心安地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这样,他们的婚礼只能是搁浅了。

走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紧闭双眼的宣潇,他觉得那不是宣潇,而是他自己躺在那里。如果救不活宣潇,他也将永远失去小影。握着手术刀的手有点发抖,多年的临床经验让他把心中的一切腾空,他完成了手术。

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看到手机上十几通来电显示,还有焦急的一条条短信。

“秦朗,你在哪里?”

“秦朗,你还好吗?”

“秦朗,快来,马上就排到我们了。”

……

最后一条没有内容,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串省略号。

他一条一条地看着,感到温暖,又感到心酸。他知道小影心里有宣潇的位置,某些他现在还望尘莫及,但除了面对,他别无它选。

两人又回到池小影的公寓,池小影抖得根本连拉链都拉不下。秦朗叹了口气,替她找来衬衫、牛仔裤,一件件地给她换上,然后帮她把头发束好。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娃娃,任由他摆布。

下楼时,她突然说道:“秦朗,自从我们认识后,好像和医院就脱不了联系了。”

秦朗一愣,“看来我还算是物尽其才。”

她没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车在住院大楼前停下,秦朗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

“你不去吗?”她问。

“我需要休息下,几个小时的手术耗费精力太多。”

池小影点点头,下了车。

宣潇的病房在三楼,一走进楼道,池小影就看到走廊里挤满了人,田华眼睛红肿如桃,宣院长神情凝重而又肃穆,工作室的刘会计和其他职工都脸露忧色,其他的人可能都是赶过来看望的宣家那部分的亲戚,另外还有几位是穿着制服的男人。

池小影一开始以为是宣院长的同事,再一瞧,原来是警察。

“小影,你来看宣潇了吗?”田华一看到池小影,扑上来就哭哭啼啼。

池小影不知说什么,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的肩上。

田华的剧烈反应,引得其他人都看向这里。

“你是池小影?”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道。

她讶然地点点头。

“麻烦你到这边做个笔录。”警察一脸严肃地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间。

田华被宣院长拉开了。

池小影随着警察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在问话,一个做笔录,一个在回答。回答的人是宁伊。

“周日我们都在加班,宣总正和我们谈论挡潮闸的标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满脸欢喜地出去了,后来就没回过办公室。”宁伊说道。

“他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强劲的竞争对手,或者就是说在你们这个行业,宣潇和什么人不和吗?”警察问。

宁伊摇摇头,“我们工作室的声誉在同行业中是最好的,没有人是宣总的对手。他也不会与人交恶,都是别人主动找我们洽谈业务,我们从没有从别人手中抢过业务,这个你可以打听下。”

“那宣潇在日常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和谁发生争执、口角过?常得罪人吗?”

宁伊咽了咽口水,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有人进来,回过头一看,是池小影,她闪了下神,“宣总只是我的上司,除了工作,其他方面我不太清楚。”

“好的,你在这下面签个字,可以出去了。”

宁伊签好字,低着头,越过池小影,出去了。

警察微笑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姓刘,叫我刘大队就好。宣潇遇刺这件案子现在是我负责。”

池小影木然地和他握了握手。

“请坐!你是宣潇的前妻,昨天下午他接的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

池小影坐下来,点了点头。

“你们见面时聊了什么?”

池小影大脑像真空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怀疑我对宣潇行凶?”

刘大队眼睛一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时,我们不会随意下结论,这只是对案情有关的例行问话。我先为你介绍下案情吧,据目击者回忆,案情发生是在凌晨二点左右,宣潇当时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在大街上又是唱又是哭,突然从一条小巷里冲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拿着刀,一个人手中举着棒球棍,宣潇都没看清,刀就落了下来。幸好他命大,刚好有几个农民工经过,一起拥上前,宣潇已倒在了血泊中。有一个凶手跑得快,逃了,拿棒球棍的凶手被农民工抓获,接着报了警。我们临夜就对凶手进行了审讯,可惜他是个小混混。他说拿刀的凶手是黑道上的一个大哥,有人找大哥做买卖,让大哥去把一个人给废了,但不要把人弄死,最后让那人成个傻子。大哥一个人做不来,便找了他。采线是大哥安排的,他只负责拿个棒球棍重打宣潇的脑袋就行。小混混对宣潇是谁都不清楚,而那个大哥连夜就逃了,现正在通缉中。但真正的幕后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把宣潇下手弄傻?我们粗步估计,应该是行业竞争对手,因为宣潇在同行业中是能力超群。你们昨天下午有聊到这些吗?”

池小影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人色,像在看一部恐怖片的真实版。现实里真的会发生这些事?

“我们就是喝了杯茶,随便聊了聊。我今天要结婚,告诉他一声。”她艰难地回道。

“哦,难怪他会喝成那样。那你知道他在工作上得罪过谁吗?”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们都离婚好几个月了,我不太清楚那些。以前,他也从不说工作上的事。”

“嗯,如果你想起什么来,给我电话。”

刘大队把池小影送到门外,又把刘会计喊了进来。

走廊里的人散去许多,宣潇那间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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