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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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的男人-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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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来二去,吴玉清又砸回我手里了,我也知道自己推脱不掉。

吴玉清在病房挂水,我陪陈飞扬去包扎手上的伤口,歉意满满。陈飞扬倒是大气,特豪迈地说,“幸亏是砍我手上了,要是砍在你身上,或者砍到别人,那就麻烦了。”

我说,“那还不如砍别人呢。”

陈飞扬,“砍我我又不讹你钱,砍别人身上你试试。”

有道理。

☆、053 家的诱惑

陈飞扬是这样一种人,即使你没多么喜欢他,但实在讨厌不起来,尽管他天天嘴巴上挂着“我喜欢你”,但却一点都不会给你压力。

这是一个特别真诚特别积极的孩子,积极地对待每件事情,也许是多年艰苦训练训出来的良好品质,坚持不懈、勇往直前。

陈飞扬说他有两个梦想,娶燕小嫦当老婆,和打遍天下无敌手。

吴玉清这院住了没几天,其实我希望她能多住几天,因为她在医院好歹有个睡的地方,她出院以后,该把她放到哪里,我还真没来得及准备。

我是住在谢婷婷这儿,那是朋友之间的事情,带着吴玉清就不可能了。而吴玉清的朋友,现在是根本不敢再接受她,人家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她住院这两天,我在找中介看房子,当然不是买,因为我买不起。陈飞扬就一直跟着我,骑着辆摩托车给我当司机。

从高中开始,我就培养出一种摩托车情结,喜欢坐在摩托车后面,感受两边吹拂的气流,喜欢在路上,略过大片大片熟悉的风景。

年后天气还是冷的,幸而陈飞扬足够高大,可以帮我挡住绝大部分的冷风。路边依然有些摆小摊的,卖些即将过季的手套帽子等保暖用品,陈飞扬把摩托车在摊位旁边停下,我们俩都没有下车。

我就坐在后面,他手长,直接拿起摊位上一双带毛的护膝,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三十。”

我觉得这老板有点讹人,这马上过季了,二十不能再多。我刚想讲价呢,陈飞扬个傻缺,用胳膊肘捅我一下,“拿钱。”

我愣,傻傻地翻口袋拿钱,他又捅我一下,“拿我的,这边口袋。”

拿他的比较方便,我一伸手就能摸进他的口袋,把陈飞扬的钱包拿出来,给了老板三十块。然后陈飞扬下车,还是没让我下来,蹲在旁边低头给我绑护膝。

那一刻我愣了,差点飚出眼泪。

我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可又不能再深入地去想什么。陈飞扬一边绑一边说,“我妈说女人的膝盖要保护好,不然以后生了孩子,容易关节疼。”

我低头看着他,强韧情绪,不禁还是想起了当年,在黑洞洞的楼下,王昭阳把自己的大护膝绕两圈绑在我腿上,他说:“你没穿棉裤。”

那时候我的身体比现在差很多,自从正式开始学舞蹈以后,运动量大了,身体是要强壮许多。

绑好护膝,陈飞扬也没说什么,骑上摩托车接着往前走。找房子这事儿是很着急的,而且我这边要求还比较复杂,必须离我以后工作的学校近,要价格公道还要面积合适交通便利,我只有两天时间,得使劲找。

摩托车发动,我看着前面这个人的身躯,还是恍惚了,甚至差那么点就把他和曾经的某个影响重叠。抓着他腰上的衣料,我忽然发现自己遗失了那种看待小弟弟的心情,而是换了一种看待男人的目光来看他。

陈飞扬坐姿端正,微微偏头对我说,“冷就把手插我口袋里,正好帮我护着钱包,别掉出去了。”

我懵懵地点了下头,身体微微向前,把两只手房间他的口袋,松松的,不算拥抱。

偏头,我把脸稍稍贴在他的背上,闭了闭眼睛,试着找寻一下当年在那个人身后的感觉。其实当初,我如果不是他的学生,如果我是现在的我,坐在他身后的时候,我是会抱他的,可是当初的我不敢。

我和王昭阳之间相差了八年,这八年差的不是年纪,而是不能同行的人生轨迹。我又忽然在想,王昭阳像陈飞扬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现在的我遇到那个时候的他,又是什么样子的。

而后恍然想起,那时候陪在王昭阳身边的,是他现在的妻子,昭昭的沐沐。

再次经过那家皮具店,卷帘门已经垂下,红色的纸张写着“转让出售”的字样,如今的王昭阳,以后的王昭阳,将会去往何方。

似乎和我已经无关了。

我们看了附近很多房子,仅有一家满意的,还是我们找错了,人家只卖不租。

出租房里,房东还算热情,但对于自己家的破房并没有太多介绍,实在没啥可介绍的了,有的没的都在面儿上了。我能接受的价位,就是一套五六百的样子,但五六百的房子,基本除了床没有任何家具,更不要提装修之类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拆迁之前我住的那个家,也就是这样的条件,只是有几样破家具,摆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简陋。

“怎么样?”我问陈飞扬。

他去厨房转了一圈儿,吐了一个字,“破。”

我说:“还行啊,该有的都有。”

陈飞扬也不在乎房东在旁边,有话直说,“有什么啊,除了两张床,什么都没有啊。”

房东笑笑,这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说:“哎呀那些东西,去旧货市场淘换就行了,我觉得还可以,地方也合适。”

“不行。”陈飞扬很坚决,“看下一家吧。”

说着就把我往外拉,弄得人家房东挺晕的。我跟房东说了再联系,上了陈飞扬的摩托车,刚骑到路口,我开始和他吵架,我说:“我看着还行啊,你总拉我干什么,好几次了。”

陈飞扬停下车,转头对我说,“我就是不好。”

“好不好也是我住,我觉得好就可以了好吗?”我跟他强调。

他说:“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女人住那么破的地方,那像个家么,宿舍都不如。”

“谁是你的女人啊。”我就有点不耐烦了。

陈飞扬,“你。”

“我不是。”

“以后会是的。”

我不想跟他扯这个,“哎呀我真服了你了,那现在怎么办啊,明天她就出院了,难道带她去住旅店么?”

“不行住我家?”陈飞扬随口一建议。我直接不想理他,凭什么去他家,他爸妈乐意也行啊。

我们俩僵在这儿半天没动,陈飞扬摆弄着手里的头盔,说:“我有个想法。”

“说。”

“你阿姨上次是因为寻亲发病的,她这些年找过自己的亲人么?”

“不知道,没听说过。”

陈飞扬转头,有些激动,“唉要不然,咱们带她去找找试试吧,你知道她老家哪里的么?”

吴玉清是被卖掉的,最开始是父母养不起送给别人,后来又被拐卖了,坎坎坷坷地走到现在,嘴里操的是一口谁也听不懂的古怪方言,基本把她生活过的所有城市的方言都融合了。

我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贵州,叫什么二麻村?”

其实吴玉清对于自己的家在哪里,是有印象的,她被父母送走的时候,已经有八九岁了。我并不知道她这些年从来不主动找回去的原因,只是陈飞扬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忽然让我觉得很新鲜,有点意思。

当时我想的实在是太少了。

我回去跟吴玉清商量,如果还惦记的话,咱们就回去看看。吴玉清很纠结,可能担心我打算把她扔回老家就不管她了。

但我又能分明感受到,吴玉清眼睛里对家乡的一丝渴望。很多人不能理解,我能,我和吴玉清都算是孤儿,那种孤独生活在世上,没有血浓于水的坚实依靠和陪伴,每每忽然想起,会让人觉得多么孤单。

但我和吴玉清还不一样,起码我知道自己亲人的死活,我心里是有底的。

出院以后,反正也没找到住的地方,我想着等我工作了,吴玉清再想回去找,我也没时间了,然后直接和陈飞扬带着吴玉清踏上了这次归乡之旅。

然后弄巧成拙。

陈飞扬这些年打比赛,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对旅行经验算得上丰富,也能照顾到吴玉清。

在吴玉清的记忆指引下,没花太多功夫,找到那个二麻村,但没有找到吴玉清的亲人。

存里已经没有年轻人了,就剩下几个留守老人,吴玉清家的房子多年前就已经垮了,亲人也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唯一的一丘坟头,说埋的是吴玉清的哥哥,坟头上长满了枯草,村子里好多坟都是不写名字的,吴玉清趴在坟头上痛哭了一场。

当时我站在陈飞扬旁边,眼睛红得很厉害。我经常见吴玉清哭,见她歇斯底里,但从来没见她这样绝望过。

她那么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得脸上都是泥土,我过去拉她,“走吧阿姨。”

她不走,已经哭得没力气,神神叨叨地念,“老子没有家,老子要死在这坨。”从二麻村到我们回来,这句话她念了一路。

我一直不懂的是,吴玉清记得回家的路,却没有动过回家的念头,原因就是怕即使回去了,也找不到家。

火车站外,我带着内心受创的吴玉清,看着这个我长大的城市,第一次懂得没有家的迷茫,内心一片空荡。

☆、054 我有钱

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草是有根的,而没家的人是一根浮草,风一吹就不知道会被带向何方。

陈飞扬去打了辆出租车,我扶着疲惫不堪的吴玉清上车,不知道该对司机说出哪个地址。这一刻我才开始意识到房子的重要性,哪怕是租来的。

陈飞扬说了自己家的地址,但我知道我是不会带吴玉清去他家的,如果是他自己住,我真的借住几天也就算了。

在小区附近下车,附近总是有旅馆的,现在只能先跟吴玉清过去凑合。我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

如果只是我自己,什么都好说,找工作有宿舍,每个月有工资,但现在带着个有病的吴玉清。可我又不能不管她,尽管我非常想不管她,不管她就等于看着她去死。

医生说,她这个病倒是不怕真的砍伤人,那种过激举动不会太多,很多时候发病是看不出来的,最容易出现的症状,是自杀。

我总不能让她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哭都没人给哭一哭吧。

到了旅馆,吴玉清太累了,没怎么吃东西就睡觉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在发呆,我已经习惯跟她没有太多交流,也不知道怎么交流。

走出房间,我坐在旅馆前台的沙发上,陈飞扬不太懂得人的心事,在旁边劝我吃点东西。火车上颠了一路,我是吃不下饭的。

摆摆手拒绝,我沉默着想了很多东西。

其实从毕业到现在,我是挣了些钱的,只是吴玉清欠债,不小心把我拖累了。

陈飞扬傻傻建议,“要不送去敬老院?”

我摇头,“你以为敬老院是收容所么,她这个年纪人家不收的,再说敬老院也得给钱,她身体还不好。”抬头望天,叹口气,“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草了,我上大学的钱是她给的,我这身跳舞的本领,工作挣钱的本事,都是她给的,这恩我得记着。”

陈飞扬于是没说话。

愣了一会儿,我打算站起来,说:“接着去找房子吧。”

陈飞扬把我按住,“别找了,找了那么多……再说你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够租房子了。”

租套间,没有让你一个月一交的,一交怎么都是半年,而且我也实在没钱添置家具什么的了,难道真的让吴玉清跟我去住那种空房子么,我确实不要紧,她呢。

陈飞扬这么一说,我忽然撑不住哭了。陈飞扬把我拉怀里让我靠着,我低头念叨,“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很怪自己,“我怎么什么办法都没有!”

陈飞扬安慰,“我有钱。”

他有钱,那是退役以后国家给的一次性补贴,那是他最青最青的青春。我不能借他的钱,我都没有把握能还,并且现在也不是钱的问题。

我和吴玉清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家,或者说是个男人,是个依靠。我甚至在想,他一定有办法的,如果王昭阳在我身边,他一定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加厉害。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就不在了,他以后都不能在了,为什么我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偏偏不在了。

陈飞扬年纪小,当然是不懂我伤悲的,松松抱着我,他一边哄一边劝,“有什么呀,有什么过不去的呀。你想想我,十一年为了梦想为了国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血,被打断过骨头,被打晕过,就这样被几张破纸,几个字就……我不都挺过来了么。”

我哭着听他说话,他说:“你知道我那时候多难受,我们家门口那棵树,都快被我捶断了,我每天就去打它打它,我想把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用光,然后就能死了这条心,当世界冠军的心。那段时间,我天天喝酒,在家没日没夜的上网,人都捂白了,我还想过自杀,我差点都去抢劫了你知道么?要不是我师父把我带出来,我现在应该就在监狱里面蹲着了。你看我现在不是也过来了么?”

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一位恩师,一个给你指引方向,把你带出低谷的人。这个恩师可能是你的家人父母长辈,可能是你的朋友,甚至也可能只是一个陌生人。

陈飞扬和师父结缘是在体校的时候,有点类似孙悟空三更拜师。体校教散打的老师,不会把身家本领传授给每个人,而想真正学到东西的,都得私下拜师。很有江湖意思,要去师父门口下跪,要积极表现到师父满意为止,要当着父母的面给师父磕头敬茶,一拜就是一辈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在陈飞扬落魄的那段时间见,家里谁都劝不动他的,最后还是他师父出马。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带他进入野派,走南闯北和各个派别交流,让他去自己的拳馆帮忙,每天还能训练,还能带自己的徒弟。

师父是要给他工资的,但是他不好意思要。

这种师徒情谊,普通学校里的师生关系那是比不了的。

我抱怨,“你好歹还有个师父。”我没有师父,那个唯一我又敬又爱的人,他伤害了我,并且彻底离开了我,我再也不能去找他了。

陈飞扬说,“你有我啊,我不能当你的师父,但是我可以做你的依靠,我可以给你一个家,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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