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哪儿来的?不是每个人只能有一个外婆吗?难道妈妈还会有两个妈妈?
“这是生了妈妈的外婆,家里的是把妈妈养育长大的外婆,不冲突。你只要记住两个都是你的外婆就好了。”纵然廖国珍对她们母女俩不冷不热,也还是她的养母,总归是要让孩子记住这份恩情的。
一直翘首旁观,秦乐姗忍不住插嘴道:“你还跟宁家有来往?那个宁天赐就是一个混球,你那老妈就更加不用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子,压根儿就是一对无底洞。”
她向来都对那家人没什么好感,老爷子还能好一点儿,至少会把宁欣妍当女儿看待,另外两个嘛,算了,不予评论。
转头间看到山脚似乎有一队人往上爬,不禁笑笑:“看来尽孝的人还挺多的嘛!”
这年头,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能孝顺的人就不是很多了,去世后还惦记着的,若不是真的有心,还真做不来这样的事儿。
等到走近了,才看到似乎有人手里拿着摄像机。
“奇了怪了,来扫墓还要拍录像?莫不是要拍回去给什么人看吧?也不觉得折腾。”小声嘟囔了一句后,秦乐姗就牵过点点的手,和宁欣妍一起往山下走去。
还没下几级台阶,就被那些人拦住了去路,同时亮出的,除了摄像机,还有话筒和记者证。这阵仗把毫无思想准备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点点更是吓得一把抱住了宁欣妍的大腿。
“宁小姐,你今天是特地来拜祭亲生母亲吗?听说你母亲生前是凌先生和他太太之间的第三者,对于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你会不会回到凌家,继承凌氏的产业?”
“今天的举动,是不是说明你已经认祖归宗,不日就会 正式进入凌家生活?”
“凌太太对此的态度是怎样的?她有给过你难堪吗?反应如何?当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听说你离婚也是因为第三者的问题,那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顶着这么一个不光彩的名声,你又是什么想法?”
主动闪身挡在她们母女俩的跟前,秦乐姗怒道:“你们想干什么?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儿,你们这些记者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啊?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可恶!怪不得要叫做狗仔队呢,动不动就喜欢挖掘人家的陈年往事,揭人疮疤,有本事就去发现新的素材啊!老是围绕着人家的个人感情生活干什么?真心鄙视!
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何况那些话筒都快伸到面前了,还有闪光灯不停地在眼前闪烁,加上咄咄逼人的气势,把点点惊得抱住宁欣妍的脖子直哭。
小身子瑟瑟发抖,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惊吓,怕得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脑袋埋进母亲的颈窝,再也不要抬起来。
一边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宁欣妍一边轻声安慰:“没事儿的,我们这就回家。”不理会那些烦人的记者,径自紧抱着女儿快步往山下走去。
没想到她越是不想搭理,记者们就越是紧咬着不放,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还在不停地提问,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叫人真想把他们给轰走。
秦乐姗护着她们母女俩在前面小跑,后边还跟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嘈杂声中还夹杂着点点的大哭,真是要疯了!
张开双臂挡住还想要追上来的记者,秦乐姗不耐烦地质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凭什么干涉人家的私生活?还有,没看到有孩子在场吗?都把孩子吓成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追上来,还有没有人性啊?把孩子吓出病来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本来点点就怕生,即使病情有所好转,也不太能接受陌生人的接近。今天突然有这么一大帮人冲过来,不管不顾的长枪短炮伸到面前,还连珠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别说小孩儿了,就连大人都招架不住,简直就是不想让人安生嘛!
义正言辞地教训了一通后,她们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跑下山的,刚钻进车里坐稳,那些记者也紧跟了上来,甚至还有人拍打着车窗。
吓得秦乐姗赶紧发动车子离开,开出墓园好远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儿:“这些人是打哪儿来的?你们家的事儿不是都没对外公开吗?会是谁搞的鬼?你说会不会是你老爹那个见鬼的正房老婆?”
所谓的豪门就是是非多,最常上演的就是正室夫人和外头那些花花草草的明争暗斗,可是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凌太太才来搞这么一出,显然有些莫名其妙。
真要把凌浩然的形象毁了,对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儿好处。再说,宁欣妍也没打算要回到凌家,更不会跟她们娘俩去抢夺什么家产,犯得着这样吗?
但若不是凌太太,会是谁呢?这件事儿知道的人都不多,基本都是身边亲近的人,谁会有那个坏心眼儿把宁欣妍给推出来?
所幸那些记者没有跟上来,否则以秦乐姗这辆车子,要玩生死时速之类的惊险动作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何况车里还有点点。
谁知回到枫林阁的时候,她们还是被人堵在了停车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记者都埋伏在上楼的电梯口,不用想也知道,八成家门口也有人守着。
匆忙倒车从电梯前的通道绕开,秦乐姗一边加大油门从停车场出去,一边抽空给祁允澔挂了个电话:“你丫的死在哪里?出事儿了,赶紧给我过来!这边全都是记者,你快想办法把欣妍她们带走,那些家伙太烦人了!”
约了个接头的地点,还大费周章地兜了好几个圈子,总算甩开了后面跟着的狗仔队。
远远见到她的车子,祁允澔就下车迎了上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一把将哭得全身都在抽搐的点点抱过来,“不怕不怕,叔叔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们。”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死命抱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松手,生怕放开了就会再度跌入那无边的恐惧中。
“没事儿吧?”安抚着小的,却也没忘记还有大的要照顾。
轻轻摇了摇头,宁欣妍眉头紧锁,依旧在思考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她的身世会突然成了公众的焦点?就因为凌浩然的关系吗?是谁把事情泄露给记者?
凌太太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下定决心想跟凌浩然一拍两散,否则这么做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023章 报道失实
祁允澔的公寓不算大,加上他把书房和客厅打通,是敞开式的,所以开放的空间除了这个地方外,就只有厨房了。爱豦穬剧剩下的私密空间就是卧室,布局也很简单,一个超大的衣柜,还有一张kingsize的床。
把她们母女俩护送上楼后,他才去附近的超市随便买了些换洗的衣物,这时候有记者在埋伏,如果他贸然跑去枫林阁拿东西,无疑是自投罗网。
经过一番折腾,点点来到安全的地方后,累得沉沉睡去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大阵仗,吓得不知所措。
就连宁欣妍都被搞懵了,平静的生活平白无故砸下了一块巨石,又怎能坦然接受?她比较想知道的是,那些记者什么时候才罢休?眼看点点就要去上幼稚园了,如果她们还继续穷追猛打的跟到学校去,那会对孩子有莫大的影响。
“宁天赐的事情有着落了。”淡然的一句话,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将杯子里的热牛奶递到她面前,祁允澔紧挨着她坐在沙发上,“他之前'文,'是在赌场给人'人,'家看场,偶尔会'书,'有赢钱的顾客出手'屋,'比较大方,有点儿小费什么的,他自己也会下去赌两把。据我所知,那个赌场的老板是混黑道的,不过跟你似乎不会有任何交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背后兴许还有个人,要么是真正的大老板,要么就是他受人所托。”
是谁会盯上宁欣妍姐弟俩呢?按理说他们的交际圈子都很单一才是,宁欣妍更是除了上班以外,都没有其他的社交活动。
示意她将牛奶喝下,“别担心,既然摆明了不想用宁天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免得他哪天债台高筑的时候,还要找你去给他收拾残局。”
只要他一天都不离开那个地方,就有这样的可能。
联想到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宁欣妍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就是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给他一分钱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老的没有一个做长辈的样子,小的又不争气,她难道还能像个保姆似的,伺候他们一辈子?
要是曾经的付出能换来一句感激的话倒也罢了,他们偏生是不知好歹,甚至觉得她做再多都是理所当然,该犯错的还是继续执迷不悟。
她不是做慈善机构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闲钱去拯救失足青年,现在还被记者给弄得焦头烂额的,更加没空去搭理其他的琐事。
横过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顺势轻拍她的肩膀,祁允澔接过话茬道:“对,咱们就眼不见为净吧!宁天赐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家人的照顾下。”
廖国珍也实在没有一个做养母的样子,纵然不是亲生的,她对宁欣妍的态度也忒冷淡了点儿,光凭这个都让祁允澔看不过去。
有时候他总觉得宁欣妍太过心软,她念着养育之恩没有错,关键在于人家压根儿就不稀罕她的报答,何必用热脸去贴冷板凳呢?像现在这样多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瞥了一眼后,祁允澔快速地调到了静音状态。
这奇怪的反应引起了宁欣妍的好奇:“不接吗?”平时他在家里打电话从来都不会背着她,更没有过不接听的情况。
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便被隐去,“没事儿,就是那些信用卡中心的推销电话,非要介绍那些保险,轮着番的打,我都快被烦死了。”
宁欣妍笑笑,没有说什么,刻意压下心中那不快的情绪。
傻子都知道推销保险的也要下班吧?谁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况且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直觉告诉她,电话是另一个女人打来的。他不接,无非就是因为她在旁边,说话不方便,是以找了个借口。
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许是换了一个环境,不太习惯的关系,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入睡,却一直在做梦,睡得一点儿都不踏实。反而是点点这小家伙一觉到天亮,睡得很香。
梦境很混乱,一会儿梦到凌太太冲到她面前指着鼻子一阵叫嚣,一会儿梦到有别的女人跑来骂她,让她离开祁允澔,场面闹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闹钟响的时候,宁欣妍觉得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疲惫不堪,连睡衣都被汗水沾湿了。
打开昨晚祁允澔给的纸袋,从里头拿出新买的内衣,是她的尺码,不禁脸红了一下。她的衣服,不管是贴身衣物还是外套,那男人都记得很清楚,不会买到不合适的。
随口问过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某少还堂而皇之地答曰:“量过了自然不会出错。”
当时还一头雾水,不曾记得他有拿过尺子之类的东西,更没有过认真的测量,对上他满脸的坏笑,还有那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男人指的是什么。
果然是吃定了她,无时无刻都不忘记要占她的便宜,即使只是口头上的,他都不会放过。
吃过早餐,祁允澔就先送点点去康复中心,然后送宁欣妍到“旭达”上班。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精神虽然不是特别好,也比昨天下午强多了。
公司门口看上去很平静,应该不会有人埋伏才是,宁欣妍明显松了一口气儿。
好笑地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般的严峻神情,祁允澔轻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戏谑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就这么几个狗仔就把你吓得一惊一乍?平时恶整我的精神头上哪儿去了?”
都说了这女人是他的克星,对谁都特别好,就专门喜欢欺负他,合着是看他怎么都不会翻脸是吧?被吃准了这一点,他也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把头靠向窗边,宁欣妍作势要咬他的手,“对着你的时候小宇宙总是可以爆发,不服气么?”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变身为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肆意张扬着自己的个性,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在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是是是,小的甘愿这辈子都被您奴役,伺候您一辈子,这总成了吧?快去上班吧,一会儿就耽误打卡了。”热恋中的人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是不需要经过大脑的,也不用打草稿,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听了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更不会觉得虚伪,不然怎么说热恋中的人都是傻瓜呢?眼前就有一对儿。
亲眼看着她走入大厦后,祁允澔才发动车子离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昨晚陆雨菲一连打了几十次电话过来,他都没有接,后来还干脆关机,只怕这会儿她正在家里发大小姐脾气吧?
祁允澔一边开着车子一边低头翻找通讯录中陆雨菲的号码,后面很快就有一辆车子跟上来,瞥了后视镜一眼,他的薄唇微勾,计上心来。
“允澔!你昨晚到哪儿去了?打你电话都不接,短信也不回,害得人家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大小姐果然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口吻,叫人听了都觉得刺耳。
相比起她对别人的娇纵态度,在祁允澔面前已经收敛很多了,甚至很多时候陆雨菲还显得有些委曲求全,像是放下一切身段在讨好这个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电话那头有回应,陆雨菲连忙急声道:“允澔,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太担心你,所以刚才才会着急了一些,你现在在哪儿呢?”
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又犯了老毛病,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男人给气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祁允澔是第一个她倒追的男人,比起以前在她身边周旋的那些家伙,他无疑是耀眼的。
挺拔的身材,红色背景,母亲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的自身条件更不用说了。年纪轻轻便自立门户创建了公司,实力不俗,若是能和他结婚,就意味着能得到很多。
只消他们家老爷子开口,A市军政商各界相信都没有哪个会不给面子吧?冲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忍气吞声,务必要把他哄开心了才行。
注视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