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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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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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不由得问:“你常来这里吗?”

靳恒远“嗯”了声,说:“我小时候就住在这一带。”

聂瑶闻言转头打量外面的环境,这一带是市里的老区,有不少老房子破旧地存在着,看上去像是随时会被拆掉的样子。

“我也出生在北方,三岁时全家搬到这里,一直到八岁才搬走,”靳恒远用闲聊的语气,随意地说着,“父母忙得没时间管我们的时候,我和我哥的三餐都是在周围这些小店里解决的。”

聂瑶吃惊靳恒远小时候居然家境一般,更吃惊他出生在北方,难怪听他讲的普通话要比听别人讲的舒服很多,原来他父母都是北方人。

聂瑶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金盛最早是什么样子的?金盛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聂瑶由衷地说,“你父母真了不起,能建起金盛这么大的企业。”

靳恒远笑笑:“是时代的机遇吧。”

老板送来了点心和菜品,靳恒远示意聂瑶:“多吃点,你这么瘦,要多吃东西。”

聂瑶应了声,尝了口,然后称赞了几句。

店主却在不远处听得眉开眼笑,此时店里的人不多,气氛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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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机遇?”聂瑶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励志的故事,更何况是这种当事人亲述的现实版。

靳恒远见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说:“我父亲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后来他就变成了人们眼中的暴发户。”

“暴发户”这个词从靳恒远嘴里说出来,聂瑶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词是褒义还是贬义了。

靳恒远继续说:“我父母很怕我们兄弟俩会被看做是没文化的暴发户子女,所以很重视我们的学业,我刚读完初中他们就送我去了英国,我一个人在英国生活了七年,在美国生活了两年。觉得哪里也没有这里更让我觉得舒服。”他顿了顿,“我和我哥在一起的回忆大多都在这里。”

聂瑶从这些话里听出的关键词是学历,这是她的敏感词,她心里因自卑而有些不舒服。

聂瑶清楚地记得,自己父母下岗那会儿,就只会在唉声叹气里怨天尤人。

聂瑶讨厌听到抱怨,对于不满的现实,要么改变,要么接受,抱怨是最无能的表现。她那会儿对自己说,绝不做逆境中的抱怨者。

“对了,你平时会做些理财方面的事吗?”靳恒远问她。

“嗯,有的。”聂瑶专心听靳恒远讲话,听到他问,便认真地答,“股市门槛低,我曾拿几千块炒过股,牛市的时候赚了几万块,不过当时贪心重,没能及时出来,后来大市不行,就又赔进去了。”

聂瑶总结说:“炒短线太花时间和精力,长线的蓝筹股钱太少不适合做。所以我现在不炒了。”

靳恒远放下筷子看着她,问:“还有吗?”

聂瑶想了想,答:“以前研究过银行的金融理财品,发现大多是和各类保险品种挂钩的,不太靠谱,有些收益好又稳妥的型号,起购点又太高。”聂瑶无奈地笑笑,“我现在最好的理财方式就是原始资本积累。”她咯咯笑着注解,“赚钱、省钱、攒钱。”

靳恒远对聂瑶的回答有点小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还真的去琢磨过这些。

聂瑶见靳恒远不说话,便接着问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金盛发展的过程中有过什么大事件吗?”

相对于个人的事,聂瑶更感兴趣企业的事。

靳恒远想了下,答:“九八年亚洲金融危机时,金盛差一点就破产倒闭。”

聂瑶听得越发认真,忙追问:“为什么?”

“那时我父亲和哥哥想让金盛在香港上市集资,就收购了家在香港挂牌上市的公司,”靳恒远说,“在收购中,那家公司与投行,会计事务所合谋,做大了收购金额,还恶意隐瞒了子公司的负债。”

聂瑶转坐到靳恒远身旁的位置,像个好奇的学生一样,追问:“后来呢?”

靳恒远并没有因她的举动而表现出异样,平静地说:“后来我父亲因为这件事导致突发脑淤血,很快就去世了。”

聂瑶表情一滞,她想听的不是这个,可也只好说些歉意安慰的话。

“没关系。”靳恒远温和地笑笑,“后来我哥找来了海外注资,保住金盛的同时还强大了金盛的实力。”

聂瑶问:“那家海外公司是做什么的?”

“做化工原料,”靳恒远答,“一年前他们已经撤资走了。”

“化工原料?”聂瑶追问,“那他们的工厂在哪里?”

“在泰国。”靳恒远觉得聂瑶遇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可真是有趣。

靳恒远笑着问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聂瑶一脸若有所思:“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是注资,不是收购呢?以金盛当时的处境,收购应该比注资更划算。”

靳恒远闻言怔了怔,他没去想过这些,父亲和哥哥在世时,他从不过问金盛的事。

聂瑶仍在一旁推敲着,小声地嘟囔:“在那种情况下注资,就相当于在帮金盛渡过难关,”她问靳恒远,“那家企业和你们有私交吗?”

“没有,”靳恒远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未撤资前,他们每年都能从金盛得到巨额的分红,他们又不是在做亏本生意。”

聂瑶像个乖学生似的冲靳恒远点点头。

靳恒远的表情却没法再轻松下来。

吃完夜宵后,靳恒远开车把聂瑶送到家,并互留了电话号码。

回家的路上,靳恒远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聂瑶那不经意的话,他不禁想到哥哥留下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靳恒远是电脑硕士毕业,要打开哥哥的那台电脑一点都不难,可他心里有些不忍,不想去硬打开,他没有想过非要去那么做。

聂瑶在楼下与靳恒远道了别,回到家,刚一进门,周灵就快乐地蹦到她面前。

“我今天辞职了,”周灵兴奋地说,“可我又找了份新工作,去酒吧做侍应生。”

“什么?”聂瑶惊讶不已,“你疯了?为什么突然想去酒吧工作?你最近缺钱用吗?”

“不是的,”周灵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我找到他了,我终于找到他了。”

聂瑶反应了一下才问:“那个‘酒杯垫’?”

周灵快乐地点头:“我真的没猜错,他真的是在有酒的地方,他在一家叫‘火元素’的酒吧里做调酒师。”

周灵又拿出那个酒杯垫给聂瑶看,指着背面的字说:“这写的一定是某款鸡尾酒的调配方法。”

聂瑶不看,只问:“你要去‘火元素’工作?”

周灵兴奋不已:“我做服务生,试用期三个月,那的老板什么都没问我就同意我在那工作了。”

聂瑶仔细地看看周灵,周灵因为之前做销售化妆品的工作,所以脸上惯常地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俏丽,是个精灵般的美人。

如此吸引异性的美女,怎么可能不被那样的地方录用?

聂瑶表情懒懒的,边换睡衣边问:“你就那么想看到那个‘酒杯垫’?还要天天都守着看?”

周灵信誓旦旦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绝不能再把他给弄丢了。”

“然后呢?”聂瑶暗有所指地问,“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周灵像是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答:“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

“你想做他女朋友,甚至想嫁给他,对不对?”聂瑶继续追问。

☆、第十一章

周灵面不改色,很肯定地点了下头,说:“我一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

聂瑶见状,坐下来冷静地帮她分析,循序善诱地对周灵说:“听了你先前说的那些,我想他人品应该还是不错的,调酒师的工作也还可以,只是,”她话锋一转,给周灵打预防针,“他要是有女朋友了呢?或是结婚了呢?”

“应该不会吧?”周灵焦急起来,“他那么年轻,不会这么早就结婚的吧?”

聂瑶忍不住嘲弄她:“看看你,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

周灵还沉浸在那个疑问里,她嘟起了嘴,每当她为一件事感到困惑时,她就会出现这样子的表情。

周灵敞开心扉地对聂瑶说:“我从未对一个人有过这样强烈的情感,我时时刻刻都会想他,见到什么我都会联想到他,我希望这辈子的每一天里都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这是爱的感觉,我爱他。”

聂瑶被周灵的话噎到了,她理智地认为周灵这样不妥,居然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有这样的情感,实在太危险。

聂瑶给她泼冷水:“你这么喜欢他,甚至觉得自己爱他,这完全是一种错觉,是长久以来你自己无限想象的结果,他本人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保不准会有什么怪癖恶习,你必须要保护好你自己。”

周灵天真地摇头,固执地说:“不会的,他是世上最善良,最好的人。”

聂瑶握住周灵的手,语气笃定:“这世上最好的那个人是你自己,最该被你爱的那个人也是你自己,其他所有的人,”她加重了语气,“所有人,都是次要的,你明白吗?”

周灵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和自私有什么区别?”

聂瑶皱眉:“人不该自私一点吗?就算是父母亲人,不都是可以背弃的吗?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少吗?”

周灵不善与人争辩,她从心底里不赞同聂瑶的说法,但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聂遥,仿佛在思考聂瑶的话。

聂瑶以为周灵听进去了,就继续给自己的观点加码:“李世民可以为皇位弑兄弟,武则天可以为排异己杀幼女,他们都是历史上了不起的人,他们生时都活得好好的,死后也被人称赞,他们的自私都得到了极好的回报。”

周灵立马否定:“我不想做了不起的人,”她笑眯眯地说,“我这辈子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周灵一根筋的头脑让聂瑶感到气馁。

聂瑶仰躺到床上,觉得自己再多说也无益,而且她想和周灵讨论的也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可是爱情这东西聂瑶不懂,劝说不来,又觉得自己担心的过早,他们毕竟还没相识,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相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最后,聂瑶只好关心地嘱咐周灵:“你俩要是有什么进展了,记得和我说说。”

周灵甜笑着一口答应。

周灵有着小女人的心性,她很容易对人产生依赖感。

聂瑶因为年长周灵两岁,入社会时间也比她久,所以在周灵面前,聂瑶一直表现得冷静而成熟,这使周灵在不知不觉间对她产生依赖。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周灵开始探秘。

聂瑶双臂舒展地伸向头顶,闻言看了周灵一眼,然后望向天花板,真的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的往事,那些事已有些模糊,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可此刻心头被触动的感觉,却又使那仿若昨天。

聂瑶开口说:“我喜欢过一个男生,他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他个子很高,人长得很帅,篮球打得很好,学习成绩也很好……”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下来。

周灵眨眨眼睛:“你说的像少女漫画里的男主角,他们个个都是这样的。”

“你以为我在给你编故事?”聂瑶笑着驳斥,“我从来都不看少女漫画。”

“还有呢?”周灵颇感兴趣地追问。

“后来他考上了重点高中。”聂瑶语气淡淡地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再没见到过他了。”聂瑶说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就没了?”周灵不甘心,“那你们有没有说过喜欢彼此的话啊?表白过吗?怎么表白的?”

周灵的话都被甩在了门外,她在门口拍门:“和我说说关于表白的事嘛。”

周灵想知道的聂瑶也不知道,表白?!从来没有过。

在酒吧工作难免遇到麻烦,聂瑶的麻烦转眼就找来了。

入夜,酒吧一楼。

聂瑶由于最近熬夜太多而精神状态很差,她抬手看看表,虽然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可她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她用双手揉揉太阳穴,决定现在就结束今天的工作。

聂瑶走去员工更衣室,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二楼的围栏处,有双眼睛已经盯了她许久。

在确定没认错人后,眼睛的主人不由得邪笑起来。

聂瑶走出更衣室,抬眼便见一个男人堵在廊口。

“可抓到你了!”唐逸大声吼道。

聂瑶定了定神,才恍然想起面前的人是谁,她马上从挎包里取出钱包,准备还钱。

唐逸走到聂瑶面前,吊儿郎当地打量她:“想不到你身份还挺多变,怪不得这么难找。”

聂瑶从钱包里拿出十元钱,递过去:“还给你。”

唐逸不接,双手放进裤兜里,刁难道:“这点钱怎么行?我可是找了你好些日子了,时间成本得换算成钱,你得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补给我。”

聂瑶嗤笑:“真是难为你记这么久,为什么?就为这十块钱?”

唐逸嬉笑着附和:“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他痞里痞气地冲聂瑶飞个眼,“是为这十块钱,现在不是十块了,你说怎么办吧?”

聂瑶答得毫不客气:“真是讨厌死你这种没事找事的人。”她把钱往唐逸衣兜里塞,“就只有这十块,爱要不要。”

唐逸躲闪不接,一副在和她玩闹的样子。

聂瑶作势把钱重新放回钱包,不打算再与他纠缠。

冷不防地,唐逸一把抢过聂瑶的钱包,嘴角带笑地说:“当初你借钱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借的,”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纸币,“就算只按十元算,这半个多月的利息也得算上,”他歪着头挑衅,“利息该是多少呢?”

唐逸像个无聊小孩终于找到了乐趣:“我得回去好好算算,然后再找零钱给你。”

聂瑶气恼:“把钱还我。”

聂瑶去抢夺唐逸手里的钱和钱包,钱包抢回来了,可身上的挎包又被对方敏捷地夺了去。

唐逸从聂瑶的挎包里翻出手机,一边给自己拨电话一边说:“还挺神秘,什么好号连酒吧的领班都不知道。”

“没什么可保密的,”聂瑶镇定地看着他,“因为手机丢了,所以才换了号码,很多人还没通知到。”

聂瑶在心里分析了下,对于这种心智不成熟的幼稚小男人,越是和他打闹他越来劲,于是她决定什么都不做,让他自感无趣。

唐逸把手机放回包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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