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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份好的书稿就像一件可以打磨的神器，换来的不仅是名声和战绩，也是滚滚的银子。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要是做不到月销十万的目标，生意也许就泡汤了。
而自从那天见了程思薇，她就再也没有联系我。
我抽出她的那张古朴典雅的檀香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程思薇，沃尔特斯克鲁维尔总部亚太区总代理。
好大的来头。我感叹道。
这是矗立在出版界云端的公司，而这个程思薇，显然是云端之上的女人。
程璐还不知道程思薇的真实身份，否则，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想到程璐，我就想到自己要假扮她的男朋友，于是向后靠到椅子上，琢磨着明天怎么去见程璐的父母。
晚上，苏苏她们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她们提着一大堆的衣服，刚回来，就在客厅里嚷嚷着催促程璐换装。
“小珉哥！”苏苏冲进来，拉着我从椅子上起来，“出来看璐璐姐换衣服，给点意见嘛！”
我禁不住她的纠缠，被她拖着来到客厅。
只见程璐穿着一套复古风的A字裙，搭配着贴合肩形的上衣以及收紧的腰部线条的腰带，不但突显身体的比例，更有名媛淑女的模样，极具品质感的真丝面料衬托出她的高贵，让我眼前一亮。
“再戴个帽子，拿个手包。”灵萱出主意，说道。
晓凝立刻给程璐戴上一定小礼帽，再给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黑色小提包。
程璐身材高挑，本来就适合这种古典英伦风味的气质，此刻站在客厅中央，灯光照射，简直就像是模特一样耀眼。
“小珉哥，好看吗？”苏苏用胳膊撞撞我，问道。
我略微合起张开的嘴巴，“哦，还凑合。”
“璐璐姐再去换另外一套，我说那套更漂亮！”苏苏冲着程璐高兴地叫道。
除了程璐，她们三人都带着笑意，像是过一个什么节日，特别兴奋。
灵萱也立刻跟着叫起来，“对对对，就那套束腰短裙。”
晓凝闻言，抓着程璐的手臂，拉着她就去她的房间换衣服。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问留下来的苏苏和灵萱。
“当然是为了明天见父母做准备了！”苏苏激动地说道。就好像明天拽着假男友见父母的不是程璐，而是她。
“你也别闲着，给你买了几套西服，去试试。”灵萱拎起几个袋子，对我说道。
“我就不用了，明天随便穿点就行了。”我推脱道。
“千万不能随便，一定要璐璐的父母满意。”灵萱盯着我，把袋子摁到我手里。她看上去温和，然而认真起来，却有一股犟劲，也难怪是当老师的。
“小珉哥，你就去试试啦，都是我们给你挑的呢！”苏苏在旁边应和着说道。
“好吧……”我拿她们没办法，只能提着她们给我买的西服，回到自己房间去换上。
倒也奇怪，她们没有丈量过我的身材，买的西装却十分贴合我的身体。而这种休闲风格的西装和雅致的领带，也正好符合我的口味。
看起来，不仅是我在研究她们，她们也在研究我。
再看看西装的牌子，是纯正的阿玛尼，怎么也要上两千的价格，看样子她们这次为了帮程璐挺过这一关，花了不少血本。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穿着西服，走到外面。
“来来来，站到一块儿！”苏苏看到我走出来，飞奔过来，拖着我，站到程璐的身边。
此刻的程璐已经换上一套优雅的白衫黑裙，她的乌黑的头发向后盘起，点缀着一个精致的发卡。她细长的脖子里，挂着一条珍珠项链，并且打着一个蝴蝶领结，极具有白领风格，又高贵脱俗。
我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忍不住暗暗的赞叹一声。
而我身上的西服，同样是黑白元素的经典组合，简单又精致。程璐看看我，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闪光。
“真配！真配！”苏苏、灵萱和晓凝，仔细地瞧着我和程璐，连声赞叹。
她们发自内心的赞扬，实际上也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哼，谁要跟他配。”程璐瞥我一眼，转身进入她的房间。
苏苏则高兴的上前拉住我的双手，“小珉哥，你穿西装真好看，程璐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看好你！”
“嗯，我也已经告诉我爸妈，我有男朋友，让他们不要再来烦我。下次他们过来，就靠你了。”晓凝走过来，像是好兄弟一样的拍拍我的胸膛，说道。
而灵萱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她笑了笑，回到她的房间。
第二十五章 空降老总
度过这一个还算悠闲的周末，充满考验的星期一就逼临眼前。
苏苏像是怕我不穿昨天她们给我买的衣服，大清早的就急匆匆的来进我的房间，监督着我换上阿玛尼的西服。
程璐也换上她们昨天选定下来的服装，客厅里，程璐的好姐妹灵萱和晓凝给她整理头发，弄得像是程璐出嫁一样郑重。
而经过她们的巧手打扮的程璐，比起以前变得更加漂亮一倍，让我这个经常在公司里和她朝夕相对的人，都差点认不出她。
“小珉哥，璐璐姐今天就交给你啦！”苏苏牵着程璐来到我面前，把程璐的手放到我手里。
“苏苏，胡说什么呢！”程璐触电一样的急忙缩手，指责苏苏。
“事先申明啊，我可是冲着那2000块钱去的。我本来没想帮你的。”我望着程璐，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回来一样饶不了你。”程璐瞪着我，说道。
她的睫毛被灵萱和晓凝修过，使得她的眼睛变得更大，楚楚动人。我想，新娘子嫁出来，大概也就打扮到这个程度吧。
“今天你还要挤公交么？”我打量着她，问道。她这样的行头，如果在公交上被挤皱了，还真是不合算。
“哼，今天我就勉强一下，就坐你的破车去公司。”程璐说道。这口气，好像是我逼着她坐我的车子。
灵萱朝我甩一个眼色过来，示意我今天就忍忍程璐的脾气。
我冷哼一声，理了理自己的西服领子，走向外面。
程璐同样冷哼一声，走向外面。
我听到苏苏在我身后长长的感慨一声，“小珉哥和璐璐姐真配啊，可惜他是基佬……”
程璐和我都假装没有听到，分别从两边坐进车子里。
“我可警告你，晚上你要是乱来，我绝饶不了你。”坐进车子的程璐，终究还是不放心，朝我严肃地说道。
“切。”我不屑和她争辩。
我很清楚程璐此刻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临时再想换人已经不可能。到时候，看我怎么折腾她。
我有钱拿还能欺负她，看来程璐真是走上绝路，才只能找我这个死冤家帮忙。
宝马嗖的驶向公司，程璐想了想，又说道，“晚上你把这辆车子也开着。”
“不是破车么，开着做什么，丢脸呐？”我反讽她，说道。
程璐瞪我一眼，忿忿说道，“要不是看你这身人皮长得还不错，才不会找你。反正只是见一面，找你这个绣花枕头也够了。”
“也不知是谁，接不住沃尔特斯版权的大单子，还要找我帮忙。”我不冷不热地说道。
“哼！”程璐知道自己说不过我，气鼓鼓的哼一声，望向窗外。
“最近有什么引进的好书，都给我留着，我要策划一场购书浪潮，月销十万册。”我朝她说道。
“十万册？”程璐回过头看着我，“你做梦吧！还引进的版权书？不说作协主席出书卖不掉这么多，就是上帝老儿下凡写自传，一个月也卖不到这个销量！”
“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你就使劲往天上吹吧！你要是一个月能卖10万册，我就……”程璐停顿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就做我一个月的丫鬟，怎么样？”我接着她的话，说道。
“行！那你要卖不到这个销量，怎么办？”程璐反问我。
“那我就做你半个月的仆人。”我说道。
“为什么是半个月？”程璐问我。
我瞄瞄她，“赔率还有大小呢，你真以为10万册那么容易？”
程璐终于不再说话，但是她料定我会当她半个月的仆人，也满足了。
大概是想着晚上要和程璐父母见面的事情，到公司里，我整整半天都没有什么工作的心思。再看看对面的程璐，同样如此。偶尔我们目光相触，我们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等待下班。
“今天晚上，你给我好好表现！”程璐像是压抑不住烦躁，突然停住手头的工作，朝我说道。
“真啰嗦，这已经是你第八次提醒我了。”我回答她。
从她的样子来看，她的致命软肋就是她的父母，没办法，能够扑灭这种嚣张的“白骨精”的气焰的，也只有父母的啰嗦了。
她起身再去倒一杯咖啡，这已经是她上午的第六杯咖啡。她的紧张和焦虑，可见一斑。
“我跟你说，你要让他们确信你是可靠的男人，否则，他们一定会比以前还要烦我，说不定还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什么的。”她捧着咖啡走回来，对我说道。
“这我就不敢确定了，一般来说，能找上他们的性格这么烂的女儿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说道。
“你……”程璐重重地把咖啡杯子砸在我的办公桌上，“懒得和你斗嘴，我去上厕所！”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四次上厕所。看来，今晚的考验，对她非同一般啊。
她的这杯咖啡就留在我的办公桌上，还冒着热气。好像是在引诱我往里面加点什么。
我一眼瞥到我星期五吃剩的散装话梅，想了想，倒掉剩下的那三四颗话梅，将袋子里的细碎的盐粒，刷刷的倾入程璐的咖啡杯里。
不多久，程璐从厕所里回来，她看到自己的咖啡忘在我的办公桌上，哼了一声，端了起来。
正当我期待着她喝掉这杯咖啡的时候，忽然吴总的秘书走进版权部办公室，喊道，“程经理，五楼会议厅开会！紧急会议，马上就去！所有部门经理全部都去！”
程璐听到消息，纳闷了一下，接着，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连杯子都忘了放下，拿在手里匆匆忙忙的走出去。
程璐刚走不久，吴总秘书忽然又绕回来，“梁珉，你也去！”
“我？不是经理级别才开会么？”我吃惊地看着他。
“叫你去就去！”吴总秘书丢下一句，然后奔向下一个办公室去通知其他的部门经理开会。
我预感有大事发生，不敢耽搁，立刻走出办公室，去五楼的会议厅。
会议室里，我看到各部门的经理在长桌周围，齐刷刷的坐成两排，而他们大多数的人的脸色，都和程璐一样，十分迷茫。
我看到程璐对面还有一个座位，就去坐了下来。程璐看到我也来开会，略微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问。
很快，公司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部门经理以上的干部，全部到齐。吴总这时，才终于出现在会议室里。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等待吴总入座。
“今天找各位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吴总坐下来，脸色凝重，缓缓说道。
程璐看看我，我也看看程璐。
不会是要裁员吧。我心想。我估计对面的程璐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吧，你们各部门，先汇报一下最近的运营情况吧。从设计部的王经理开始，依次轮过来。”吴总忽然说道。
设计部的王经理不敢怠慢，立即汇报设计部近期的状况，他也担心设计部惨遭裁员，尽量往好的说。
接着，编辑部、印刷部、美工部……都当场做了汇报。一个比一个说得好，一个比一个说的乐观，唯恐裁员的指标，落到自己的部门头上。
最后轮到程璐的版权部，她谈到了上个月做的十几本书，还婉转的提到自己的部门人最少，事最多，以及讲到最近版权部还在接洽沃尔特斯克鲁维尔的版权项目，正是紧要关头，涉及到公司的发展前途。
我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我一路听下来，公司的运营情况，还是非常乐观的。
而程璐简短地说完自己部门的情况，看到吴总紧绷的脸色逐渐松弛下来，她也松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咖啡润润喉。
噗……岂料这咖啡里加过盐粒，又咸又难喝，程璐一个不防备，狂喷出来，喷的一桌都是咖啡。
我早已忘了我往她咖啡里加盐的事情，此时看到程璐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突然又感觉不对，急忙止住笑声。
“梁珉！”吴总大怒，猛拍一下桌子，“你搞什么东西！”
我心知闯祸，看到对面的程璐怒视着我，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一劫。
“吴总，和他无关，是我往咖啡里加错了东西。”就在这个时候，程璐站起来，对着吴总解释道。
吴总看看我，再看看程璐，点点头，“坐下吧。”
程璐慢慢地坐下来，朝我狠狠地瞪一眼。
吴总环顾四周，依次扫视一遍手下的各位部门经理，“看来你们对自己部门的情况都很了解，很好。我今天找大家来，主要是告诉大家，我明天就要离开公司了。”
“啊？”
“什么？”
“怎么回事？”
吴总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哗然。
吴总抬起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公司在上个月和其他几家出版链的公司联盟，成立华东出版集团，接下来，必然是要走一条改革化的集团路线。”
“难道要裁员？”经理们议论纷纷，刚才还压在心里的话，这时忍不住都低声地说了出来。
“大家放心，加盟的时候，我就说过，公司不会因为这个裁员。只是呢，集团里的各个公司的管理层经过磋商，为了加强集团的联系，决定从明天开始，实行管理层轮班制。”吴总说道。
“轮班制？”十几个部门的经理，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吴总沉稳地点点头，“嗯，这些政策，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岗位调动，但是从明天开始，会有一个新的临时老总来管理大家。而我呢，要轮岗去华东新华书店发行公司当副总经理。”
“轮岗周期是多久？”某个经理问吴总。
“三个月。”吴总回答，“相关的情况，我会让秘书打印文档出来，发到你们的手里。”
居然就这样“空降”一个新老总过来……在吴总手底下舒舒服服的混久了，此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散会，你们向周秘书拿文件吧。”吴总站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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