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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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花好-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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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抚上他眉心,有些落寞的看着他,“静轩,你会负我吗?”

“今生定不负卿。若是违背誓言,便叫我—”

她捂住他的口,“ 行军打仗的人,也不怕忌讳,那个字也是浑说的吗?”

星光璀璨,像是琥珀一般光亮,这样的夜晚,在乱世也是得来不易,听闻那外国军舰进驻北洲,各方势力不免躁动不安,静谧之下,便是杀机。最近,他书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各种车辆于家里频频进出。看来,北洲真的要换了天地了。便是那些床笫清欢也看淡了些,她拂去他紧蹙的眉毛。素手环住他的肩膀。

“出什么事了?我能知道么?”

绿色灯罩下的文件摞成小山丘的形状,他拉过她手,神情的看看那张似乎许久不曾亲昵的小脸,笑道:“没事,只要能看到你,便是天大的事也只是云烟而已。”

“尽是贫嘴,来,把这碗汤喝了。”

纳兰宇俯身看看那碗里的燕窝,拧了拧眉头,“我从不吃这个。”

清婉嗔道:“这家里谁不知道,你不吃这个,我偏偏不惯你这个坏毛病,凭什么我喝的,你却喝不的了?今儿,就算是鹤顶红,你也要喝了。”

他心一横,蹙眉咽了几口,清婉笑道:“这不是也没毒死你吗?”

“纳兰宇浅笑,“你这个丫头,现在是越发的没了规矩。”

她收了那宋瓷碗段端正放在托盘上,笑道:“你自己都没规矩,干什么给我立规矩?我出去了,别睡的太晚。”

他一拉她小手,又把那托盘子撇在桌上,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粉嘟嘟的脸上。

这书房实则是个巨大的藏书楼,取名抱书楼,坐北朝南的双层紫檀木所建。平日里不对外头的人开放,只因藏书楼里放着不少的铜字活本的藏书,其中大多是纳兰敬德亲自校勘的,自都是奇珍异宝。为了防止发生偷盗事件,便派了重兵将那抱书楼团团为了个圈。内里书房外更是常年有两人把守着。

她捂住他口,轻声说:“你可不要在这里发疯,里头东西可都是父亲最爱的。要是弄出好歹,我们上哪儿找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他却将她逼到高大的书柜上去,徐徐的呼吸声瞬间传来。

他抓着两侧小书柜,把她牢牢的困在他臂腕里头。

那书柜子晃悠悠的,像是快要倒了一般,清婉惶然将双手摁在最上头的书上,这样一来,却偏偏成了双手被缚住的姿势,他正好乐得省了事。

“别闹了,这儿可是—”

他紧紧封住她的唇,贪婪的吮吸里头的香氛,狠狠的往她身子上贴靠,她却怕那书哗啦一下落下来,多年的藏书经验让她知道,这书可都是绝版的。仅一本,便是天价!

她不敢往后退步,只能上前去迎合,无奈,终究势单力薄,被他占了上风,眼见着那书便要落下来,她早已又被她逼到了墙角一处,软玉温香、明眸皓齿。唇齿纠缠中,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然不是她自己的,却要任他摆弄。只因,她进来的时候,知道那人都站在门口把守着,便也不敢出声。无奈,他却紧紧搂着她的腰际,逼她就范。

青色旗袍外头套着轻飘飘的湖蓝乔其纱,上绣兰花邻水的双面苏绣。这件衣服是她最爱的,可他此时竟是不管不顾的撕扯。领口的扣子倒是镶的极为结实,竟是纹风不动。他便吸吮那脖颈,那片瓷白上顿时生了片片的红色,便探寻那湖蓝乔其纱上的立领盘扣。

灼热间,她按着他那上下摩挲的手,“叫人听见。”

他有些玩世不恭的抬高音量说:“怕什么。你们外头的都滚出去!”

侍从皆应声回了一声‘是’,便听闻那皮靴踏地之声越行越远。

她本想劝他就此作罢,哪知道他竟然让那些人都回避了去!

他一番巧劲,终究突破防线,那乔其纱像是没了重量的沙丽一般飘飘落在地上。呼呼的热气又一阵阵的喷在脸颊,她满面通红却还是不肯声张。

他解开那旗袍上的梅心盘扣,吻上了那似雪一般的春色。幽幽冷香,醉人心魄。

她已然被他挑衅的有些灼热,知道逃脱不得,便只好迎合,伸手解开他勃颈上的领结狠狠抛在地上,谁让他这样对待她最爱的乔其纱,低头看那乔其纱的样子,定是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他瞧着她那笨拙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这么长时间,她竟连帮他解个衬衫都如此生硬。

过了好一会,她已然是一丝不挂的躺在书房内的大床上,他压的她透不过气,在瞧瞧那衬衫扣子,她才勉强解开。她一只玉腕低低的垂在床下,像又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似的,手指头刚刚触及地上的乔其纱,她心里一喜,便想拿了上来,手指却被那人的大手拉了回来。

她盯着那衬衣的袖扣,那扣子着实和别的袖扣不一样,这家伙还真会烧钱,细细看去,那袖扣竟是个镶着熠熠生辉钻石的扣子,看那阴面对阴面的佩戴方式,便知道那是正宗的法国货。

他腻着她的身子,她却依旧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的袖子,眼中映出了熠熠的光。

“你看什么?“

“你的扣子。”她指了指那颗熠熠生辉的石头。

他错愕,这时候,她还有心思盯着那破扣子看个半晌?这种扣子,他不知有多少,只怕那不要的都能搜罗一大箱子出来。

“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我还比不上这破扣子?”

她嫣然一笑,两点酒窝。“这价值几十万的奢侈东西,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破铜烂铁,不名一文了?”

他最是喜欢她嫣然一笑的样子,像是一只柔美翩跹的蝴蝶。

遂将身子全然覆了她柔美的身子上去索取。她终究是不能抵挡,娇唇微微颤抖起来。指腹搂着他的脊背,深深的陷进去。她没有泅上大红的蔻丹,指甲一片莹然如玉片。

已到了天明,他却仍旧不放她自由,嗅着她青丝上的香氛阵阵。

她素手搂着他脖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脸色顿时有些阴沉,却仍就玩世不恭,不肯说一句实话。

沉溺在她怀中,笑道:“没什么事,要是有事的话,昨晚又怎能如此尽兴?”

“在这般没正经,我真的要不理你了。”

搂着她那柔美的身子,伏在她鬓边说:“生气了?”说罢又含了她那未曾来得及摘下珍珠耳坠的耳。

她羞赧一惊,便是又觉得身子全然不听使唤的靠近他,他意犹未尽的摆弄她的身子对着自己,毫无预警的覆上她的唇瓣。深深的吸吮着、缠绕着、纠缠着。像是要把她的骨髓都吸吮了去。不知什么时候,外头那不怕人的小鸟站在落地窗外叽叽喳喳的叫唤,不时还冲着窗棂浅浅一啄,‘砰,砰,砰’几声,窗子竟也是纹丝未损。纳兰家,哪怕是窗子都比外头结实些。这道让她想起王府那些纸糊的窗子来。

她任他在身上到处游离着,抓挠着,吸吮着。这时候,她喜欢走神,总是喜欢让一些别的东西装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会子,窗子上那几只小鸟反成了她走神的对象。两只小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只是远远看着,小小的头顶上还生了血多深蓝色的羽毛,小喙微微泛红,极为美丽,过了一会儿,一只更小的鸟也飞来凑热闹。这三只鸟倒是生的差不多,只是有大小的区别,站在窗子两侧的大鸟儿像是中间那个小鸟的父母。好一个三口之家,在这红尘乱世还能活的如此自由。不由的生出一股羡慕之意。

她总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这会子,正盯着那窗棂看个不停,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他只好作罢,“看什么呢?”

“窗外头有三只小鸟。”

他瞟了眼窗外,倒像是那些鸟都怕他似的,‘扑腾’几声飞入那对面密林不见了。

“你喜欢,明儿我替你打下来,怎样?”

他一向枪法精准,百步穿杨。

“不要,人家好好的三口之家,你硬是要去弄得家破人亡?什么意思?”

他咯咯一笑,“你这丫头,就是性子软,你们满洲八大贵族子弟不是都会骑射吗?倒了你这儿却成了杀生了?”

她笑道:“我打小住在江南,别说什么骑射,便是连马都极少见。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都翘起脚尖看着。”

“哦,原是这样,那改天我带你去跑马场看看,如何?”

她扣了旗袍扣子,又立时想起自己那最爱的乔其纱来,风一样跑去捡起来,摊开来看,扣子掉了三颗,她半蹲着去捡“一,二,三,三”

第三颗呢?他从那墙角处拾起那晶亮的珠子,“三”

她转身一看,正是自己找了半天的那颗。

摊开手掌:“拿来。”

他放进她摊开的手心里。笑道:“这东西你喜欢,让王斌帮你去置办一箱子就是了。”

她有些傲气不减,“说的轻巧,我可惜的是自己绣上去的双面绣。”

她摊开乔其纱的的反面给他看,“呶,正面反面都是一样的图案,和单面的那些东西不一样。”

纳兰宇紧了紧那袖扣,笑道:“ 那好办,我找人去替你绣个什么双面的不就行了?”

清婉轻叹半晌,只不停拿着那扣子上下比量着。

“哎,你怎么不说话,不就是做个衣裳吗,我嘱咐他们就是了。”

她努嘴,“只怕你找遍北洲,也找不出一个会这个的人来。”

“又不是行军打仗,离了主将便不成了,我就不信这东西没人会。不过是女人的小东西而已。”

“纳兰宇,你瞧不起我们女人?”她不悦的质问。

他眼眸微眯,“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既然北洲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个,想必这技法是个稀罕的,我这就过生日了,你这个做妻子的不应还有所表示吗?上次,你不是把老太太的喜好拿捏的极好吗,一部佛经,连大嫂二嫂那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比下去了。这次,不如我告诉你我的喜好,怎么样?”

“说吧,头几天我不是问过,你不是不想说?怎么,现在又想说了?”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说:“ 送我一面‘鸳鸯戏水’图案的屏风吧。就绣你说的那个双面绣。”

“鸳鸯戏水?我从来没修绣过,不知—”

又转念一想他这口中鸳鸯戏水的意思,便是一阵耳根子燥热起来。

“你只会戏弄我,快出去。”

他坐在写字台子旁边,笑道:“ 你忘了,这是哪儿了?”

满满的一书架子书,精装的,铜字的,宋代的,明代的,这是父亲的书房!

端了那写字台上的托盘,匆匆转身,却被他叫住,“今晚别忘了过来,记得带些吃的过来,明天早晨我们一起吃。”

她脑袋顿时嗡嗡作响,低头快步出去,昨晚上,是她来找他的!她羞赧的无处遁逃。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不让别人看见,这是怎么了?又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完了,那件乔其纱没有拿回来,要是—要是被什么人看见,岂不是知道是她昨晚在书房留宿?王府中规矩,女子不得进入藏书楼读书,纳兰家虽然是新派人家,可也是忌讳的吧! 幸而刚才没人看见,这会子要是回去拿衣裳只怕不妥。哎呀,到底该怎么办?

“清婉。”

这声音,不就是父亲!这位一向表情肃然的总理级大人物,嘴角总是含着大雪茄,一身黑色缎面长衫。只是,他极少在家,基本上都是住在总理府的,偶尔带着几个姨娘去应酬。不知是怎么的,清婉一见到他就平白的生出几分敬畏来。

“父亲。”她恭敬行礼。

“宇儿昨晚睡在书房?”

“是的,父亲。”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她应该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这样一来,岂不是不打就招了,要是她昨晚没有留宿书房,那怎么会知道他在书房睡得?

纳兰敬德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不安,只笑道:“ 孩子,你觉得我的藏书楼怎么样?”

总理大人竟然问她这个小姑娘他的藏书楼怎样?自然都是好书,可是怎么说呢?据说,伴君如伴虎,要是说的太好了,是不是有华而不实之嫌呢?

她手心浮起一层冷雾。

“私家藏书能有如此规模实属罕见,卷帙浩繁,宋明本、铜字本、地方志等等因有尽有。的确叹为观止。”

“嗯,不错,见解很深,读书很多吧?”

“父亲谬赞了,略微读过几本书,只识得几个字。”

“要是让你给我的藏书楼提点意见—”

她惶惶然的接口道:“ 父亲的藏书楼好到无以复加,我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就是—”

“清婉,你以为我是那种封建家长?只会让你们这些儿媳做什么三从的贤媳?要知道,眼下中国已然快要崛起,我们国家的女子应该摒弃封建思想,做那新时代女性。‘女子无才便是德’在我这儿不受肯定“

“父亲,您真的是这么想的?”

“身为北洲总理,你觉得我会戏言吗?”

“儿媳不敢,那儿媳就畅所欲言,我觉得这个藏书楼应该‘存古开新’”

“存古开新?”

“正是,不读古籍,无从考政治学术之沿革;不得今籍,无从借鉴变通之途径。时下,中国正进入新一轮的革新期,当把书推惠于人,也就是开楼让全家人都能上去学习。不知您觉得如何?”

他爽朗一笑,目光赞许慈祥。

“还有就是,不妨在藏书楼下面的天井开一口井。要是遇上火灾,也好有个救援。”

纳兰氏许久没有听见纳兰敬德如此开怀大笑,“这么高兴?”

纳兰敬德套了貂皮大氅上身,纳兰氏亲自为他整理那毛领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老爷?”

他指了指立在身侧的清婉,“你挑出来的这个儿媳很有见地。我的藏书楼只有她能看出门道来。你说,这不值得一笑吗?”

“这孩子,我也喜欢的紧,宇儿也喜欢呢!咦,宇儿呢?昨晚一直在藏书楼看文件?这孩子一忙起来就忘了自己的身子,我让老二给他送一碗鱼翅燕窝过去。”

纳兰氏一向不许女子上藏书楼,认为女子只需在呆在房间照顾丈夫公婆就是贤惠了。

纳兰敬德笑道:“ 不必了,今后,这藏书楼凡事纳兰家的人都能进去。”

纳兰氏大惊,“什么?老爷,这不妥吧,女子上去看书,可是和以前的规矩不一样啊。”

“没什么,现在是minguo了,我作为总理理应破旧立新,就从我们自己先开始吧。今后,清婉负责图书的借出和归档。谁弄丢谁就赔偿。这条规矩我立下了。谁不服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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