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何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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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何所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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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方金鹏时常不在,罗艳菊更感烦闷。闲来无事的她,不顾大家的劝阻非要去骑马。久未骑马的她,心里格外兴奋,策马驰骋的感觉将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她越骑越兴奋,速度越来越快,她有一种飞翔的感觉。然而,随之而来的不适感让她身子一晃,从马上跌了下去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方金鹏赶回来时,她的下身早已被血染红了,他双拳紧握,真是又生气又心疼。等她脱离了危险,他怒气冲冲地跑进了马厩。众人只听一声枪响,那匹可怜的马做了他未出生孩子的殉葬品。
由于受伤较重,罗艳菊的身体变得比较虚弱,方金鹏将受到强烈刺激的母亲送回了乡下。罗夫人心疼地将罗艳菊接回了家,几个月后,在母亲精心的照料下,罗艳菊的身体恢复了健康,而心里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不能原谅自己,同时怨恨起方金鹏,如果他好好地陪着她,她怎么会心血来潮去骑马。就算骑马有他在身边也不会掉下马去,她可怜的孩子啊。
失去孩子的方金鹏更不想失去心爱的妻子,在岳母的帮助下,他接回了罗艳菊。在以后的几年里,他将她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失去孩子的罗艳菊很想弥补心中的缺憾。然而,事与愿违,因习惯性流产,她又先后失去了两个孩子。更加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从此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心灰意懒,将满腔的失望和伤痛全部发泄到方金鹏的身上,日复一日的争吵,使他方金鹏感到厌倦,他开始不愿回家,将心思全总用在军队上,随着他的职位越升越高,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
慢慢地,感到空虚的他开始留恋声色场所,这让罗艳菊对生活彻底死了心。直到肖宁坤的出现,像一阵细雨飘落她心底,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难以抗拒。她用尽心思,他却不为所动;而且不只对她,对所有向他展示好感的女子,他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她猜测不透,却从未死心。
她的心思罗金鹏早有察觉,可是却放心的很,当然不是对她,而是对肖宁坤,据他所知肖宁坤眼高过顶,至今还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在他心上停留。所以方金鹏乐得看戏,呵呵,你罗艳菊以为天下男人都像他方金鹏这样,为你意乱情迷任你呼来喝去?让你也尝尝教训,说不定会变乖点。
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怀揣不可告人的心思,得过且过的过日子。





第十五章  我是真的喜欢你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郦沁雪的凭空出现似乎把这种看似和协的气氛打乱了,就像一潭沉静的死水中,忽然有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看着波澜不惊,却在湖心轻荡的涟漪中悄悄改变着湖中万物最初运行的轨迹。 
罗艳菊敏捷地嗅到了这丝气息,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把郦沁雪这颗棋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郦沁雪在门外碰见了舅舅一家,他们看到郦沁雪颇为担心,林志星认真地审视着她,半晌后,不确定地问道,“沁雪,你还好吧?”郦沁雪心中痛苦难抑,一时间千言万语涌到了唇边,可是这种事情如何才能开口。
待看到林志星身旁一脸瞧好戏神色的舅母,她将所有的控诉全被咽了回去,摆出一脸平静,“我没什么事啊,昨晚罗夫人安排我在客房休息了一夜”听她如此说,林志星将信将疑,不过昨晚他早就喝得神智不清,所以无法验证她话中的真伪。
林义孝听到郦沁雪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那种场合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出现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和姐夫,他不由舒了一口气,语气温婉地对她说,“哦,那就好,我们刚才碰见了罗司令,已经和他告别了,我们就一道回家吧”“好”郦沁雪低下头轻声回答,眼睛直视着自己的鞋尖,她怕既将夺眶而出泪水泄露了自己的谎言。
罗艳菊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去,人未到声先闻,“哎呀,用得着这么急嘛,吃了午饭再走好不好,林教授学问高深,为人师表,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不识文墨的粗人吧?”林义孝闻言连连摆手,“司令夫人说哪里话,方司令乃国之栋梁,夫人更是女中豪杰,林某一介书生空有报国之心却不能为国效力,心中惭愧,对方司令和夫人佩服之至,怎敢轻视?”
罗艳菊顺着杆子爬,“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要走了,赏脸在府上吃顿便饭”林夫人心中暗喜,真不知道他林家祖上积了什么德,竟然时来运转和方司令搭上了关系,以后有了这座靠山,不仅林义孝能够升官发财,自己在人前也有了炫耀的资本,那帮七姑八婆谁敢不高看自己。
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林义孝已经不容质疑地回绝罗艳菊,“方夫人的盛情,林某心领了,只是今天下午学校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在下主持,所以必须回去准备一下必要的资料,实在是不好意思”罗艳菊并未死心,“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既然午饭没时间吃,我安排车送各位回府,尽一点地主之谊,林教授意下如何”
林义孝不好推辞,于是双手抱拳,微向前拱,“如此,林某多谢夫人的好意”目送座车载着林义孝一家绝尘远去,罗艳菊脸上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
送走了林志孝一家,罗艳菊的心思转回到方金鹏身上。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司令府书房翻着一本书页发黄的兵书,等着下人们叫他用午饭。罗艳菊气咻咻地冲到书房门口,推门一看,空无一人。叫来伺候他的佣人一问才知道,他早就吩咐军营里有急事,午饭和晚饭都不在家里吃了。好,让你躲,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看你能躲到几时。
她信步走到司令府南侧肖副官的住所,敲了半天却无人答应。负责在此处清扫的仆妇贾嫂正好路过,她停下脚步,对着双眉紧锁的罗艳菊小声说“禀告夫人,肖副官刚刚出门了”,罗艳菊心下迟疑,“说去哪里了吗?”“没有,他让我告诉您,不必等他吃午饭了”“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是,夫人”贾嫂抬步离去,罗艳菊心中忿忿不平,“你们这些当兵的个个都是薄情寡义,走吧,都走吧,我罗艳菊谁也不稀罕”她气冲冲地走回饭厅,对着满桌佳肴一点胃口都没有。
转念一想,哼,不就是吃饭吗,你们不在,我难道就吃不下了,我偏要吃给你们瞧瞧。她心有不甘地坐在桌边,泄愤般地大吃大嚼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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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林夫人,不满地抱怨着林义孝,“你那个破学校哪有什么重要会议,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教授主持,真不明白你到底要拿什么架子?”林义孝不理她,独自看着报纸抽烟。“你倒是说话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林义孝老脸涨红,“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的,越来越没规矩”见他总算开了口,林夫人开始不依不饶地和他理论起来,总之,罗艳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贵人她是粘定了,林义孝再敢加以破坏,就休想耳根清净。林义孝头疼不已,当初要不是听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今天哪用遭这份罪啊。
林志星看到家里战火蔓延,担心伤及无辜。他拉着郦沁雪躲到了江边,江水依旧湍急,江风依然清柔。林志星看着郦沁雪眉间隐去多日的忧愁又泛了上来,他忍不住抓起她的双手握在掌中,眼神真诚而急切,“沁雪,你实话告诉我,昨天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你别怕,全都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人欺负。”所有的难堪和屈辱全部涌出,郦沁雪的心海全面决堤,她一头扑进林志星的怀里,放声痛哭。
肖宁坤站在以前的地方,看着远处的他们。嗬,还真巧,竟然又在这里碰倒了他们。为了不显得太招摇,肖宁坤没有穿军服,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服帖,线条流畅,衬着米色的肌肤更加显出他的冷峻优雅,成熟英俊。
郦沁雪哭累了,靠在林志星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林志星掏出一方手帕小心地为她擦去眼泪。也许是站得太久了,他的腿有些发麻,他轻声对郦沁雪说,“我们在亭子里坐一会好不?”郦沁雪点点头,和林志星并排坐在长凳上。
哭过以后,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她感激地望着林志星,“谢谢你,表哥”顿了顿,说道,“其实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昨天喝醉了,有些失态被罗夫人说了几句,心里一时想不开而已”林志星无奈地看着她,沁雪总是将心事藏得很深,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不过看她的样子比刚才好多了,自己还是不要再追问了。
他深情地看着郦沁雪,一字一顿地说,“沁雪,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郦沁雪听他这么说,心里十分慌张,他对她的好,她怎能体会不出来,可是她从未经历过感情,而且现在的她又如何能接受,所以她迅速打断了林志星的表白,“表哥,你不要再说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父母亲才过世不久,我的心里实在是装不下任何东西”
听到她的拒绝,林志星并不生气,他知道自己有点太性急了,不过没关系,他相信沁雪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的感情。
肖宁坤看着他们的背影,在秋水碧波、闲花倦柳、长亭雅榭的衬托下异常温馨和谐,仿佛就是一张浓淡相宜的秋日风景画。他很想上去将他们拉开,如果她身边的人换成自己,眼前的风景是不是更引人遐思呢。可是,他终于没有轻举妄动。不是他缺乏勇气,而是不想吓着她。
郦沁雪和林志星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是谁,为什么一直在向他们张望? 





第十六章  想要有个家

隔天经过精心装扮,显得十分庄重华丽的罗艳菊,提了两盒燕窝,坐着车到林府拜访。而林夫人因为有人生病,三缺一,一时间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牌搭子,正坐在家中闷得发慌,听到佣人的禀告,还以为谁在和自己开玩笑。一见真的是她,顿时疑惑尽消,脸上飞生出不加装饰的喜悦来。她起身热情相迎,两个女人很快打开了话匣子,谈天说地,甚为投缘。罗艳菊故意将话题引到郦沁雪身上,林夫人大倒苦水,她对这个长相出众,缄默不语的女孩并不喜欢,却不想让罗艳菊认为自己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况且她还是自己丈夫的外甥女。所以她故意做出一副对郦沁雪十分同情怜惜的样子,一边用手绢狠狠擦拭着没有一丝泪水的眼角,一边唉声叹气地述说郦沁雪不幸的身世。
罗艳菊从她的嘴里听出,郦沁雪并没有将那天在司令府的真实遭遇说出来,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一想到郦沁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炸弹炸死,她不仅深深佩服郦沁雪的坚强,也对她更生怜惜之心。于是,她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林夫人,不瞒你说,我对令外甥女十分喜欢,看着就跟自己的亲妹子似的,既然她父母都不在了,你也算是她的至亲长辈,我想请你作主,让我认了她这个妹妹,日后大家多亲近,跟一家人似的,我们也可以经常在一起打打牌,逛逛街,你说好不好?”
林夫人对她认郦沁雪当妹妹的事并不感兴趣,但一听到她后面的话正合自己的心意,不仅喜不自胜。可是一想到食古不化的林义孝和冰冷少语的郦沁雪心中暗生忐忑,可是如果出言拒绝,一来显得自己这个女主人在家中没什么地位,二来送上门的好事哪有拒之门外的?但是也不能答应的太爽快了,想好这一层,她眉间现出迟疑的神色,口气低沉了几分,“方夫人,可能也看出来了,我那个外甥女平时少言寡语,性子不太随和,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只怕听了之后,不敢高攀”
罗艳菊故意叹了一口气,“我难得动了一回心思,还请林夫人多费费神想些办法成全了才好,事成之后我定当重谢,说着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递到罗艳菊面前,这就当是我对林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林夫人从来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她的眼光迅速扫过支票上的数字,半推半就地接过支票,嘴上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方夫人一片真情让人感动,如果沁雪再不领情我这个舅母定然不答应,还请方夫人放心”看到目的达到,罗艳菊不再停留,起身辞别,“林夫人真是爽快人,艳菊有幸结识,以后有空常到我那里坐坐,我们多多亲近亲近。今天叨扰多时,我就先告辞了”“哎呀,方夫人太见外了,以后沁雪成了你的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改天等沁雪没有课时,我一定带着她亲自去看望你这个姐姐。”
送走了罗艳菊,林夫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哎,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叫来朱妈,让她晚餐多加几道好菜,并特意嘱咐去老酒坊买一坛最好的女儿红。看着时候还早,她上街给郦沁雪和自己买了两件当季的衣服。回去后,她把自己打扮得十分素雅。当一切准备停当,林义孝三人也正好进门。
饭桌上,看着忽然对郦沁雪分外热情殷切的林夫人,林义孝觉得不可思议,莫非她吃错了药,还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林夫人嗔怪地别了一眼林义孝,“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外甥女,我以前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现在弥补一下,你至于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告诉你,今儿个我既没吃错药,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来!”
被说中心事的林义孝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这种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自郦沁雪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难怪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太,嘴上依然没有好气,“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以后我倒要看看你的表现”林夫人不屑地夹了林义孝一眼,“哼,你就睁大你那四只眼睛好好看清楚”
林志星“扑”的一声,将刚吃进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哈哈,娘,你可真厉害,我今天算是服了”林夫人在林志星头上敲了一筷子,“多大的人了,吃饭也没个样子,你娘厉不厉害,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兔崽子来评判。幸亏沁雪不是外人,要不还不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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