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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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欲海-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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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看他。老爷子眼圈发红说:“没啥希望还让你妈受这份罪干吗?!”说话时眼中含泪,又说:“你妈这一辈子也没得过什么大病,这临了也不能让她受这么大的罪。我的意见是不做这手术,要是下不来手术台,还不如让她多活几天。”毛玉琴说 :“可做了手术总有点希望。”老爷子说:“我心里明白。做手术也等于马上就让你妈死去。”俯身又问妻弟:“你看呢?”妻弟摇头说:“我也不知怎么好了。姐夫,你说要真不给姐姐做手术,不就等于看着姐姐死吗?”老爷子说:“这些我也明白,可你想,去做这手术就等于马上就让你姐死。临死还得开肠破肚。”妻弟点点头说:“可不就是这样。这可怎么好哟。”说着就呜呜的哭。老爷子对欧阳安平说:“你再去问问你那学生,弄准了到底有多大把握。真没希望就不做了。”欧阳安平答应离去。
欧阳安平进了陈红的办公室。陈红慌忙起来,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医生给欧阳安平使了个眼色,便和欧阳安平一起出来。陈红问:“怎么说?”欧阳安平说:“陈红,说实话现在我真没了主意,你就实话说做这手术还有没有意义?”
陈红为难地看了欧阳安平一眼说:“欧阳老师,这话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按说我是医生不应该说不让你们给老人做手术,有一线希望我们做医生的也希望把病人抢救过来。可是,老人家做这手术实在是太危险。”欧阳安平问:“假如手术成功了,我妈还能活多久。我的意思是说她这样把肝脾都切除了,还会有多久生存的希望?”陈红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的问题是老人不光是肝脾的问题,先不说切除肝脾手术老人生还的希望很渺茫,就是老人的脑部震荡也挺严重。张教授估计有脑出血的可能,咱们医院的CT检查仪现在还没安装好,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认,假如像张主任所说的脑部出血再要做开颅手术的话,老人根本就没法承受。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可你是我的老师。。。。。。”欧阳安平说:“陈红,你的意思我明白,按这么说我妈生存的希望很小。”陈红说:“欧阳老师,这些还要你们自己决定,我也只能把实际的情况告诉你。”欧阳安平说:“陈红,我理解。你也是为我们考虑。现在我们也只有接受这个现实。我还想问一下,我妈不做手术的话还能撑多久?”陈红说:“这很难说,也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也可能会撑上三天五天,也许会长一些。刚才你们走后我也和张主任说到了这事,老实说张主任的意思也是不主张动手术的,这样没啥意义。”欧阳安平问:“这么说我妈要是动手术就有可能下不来台,不做的话还有三天五天的生存希望?”陈红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不过,还是要你们来决定做不做手术。”
欧阳安平想了下看着陈红说:“陈红,没有希望的手术还能做吗?我爸爸也是这个意思,真的没希望就不做了。只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过意不去。爸爸的意思是妈妈既然没啥希望,就不想在她临走前让她受那份罪。”陈红点头说:“是啊,爷爷想的很有道理。我们做晚辈的当然是希望尽一切努力,都是这样的心理。”欧阳安平说:“陈红,我和毛老师都曾经是你的老师,我妈这事我和毛老师就拜托你了。手术确定不做了,我就想你能在我妈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给用些好药,不能让她感到痛苦。”陈红说:“欧阳老师,这些我一定会办到的,你就放心好了。”欧阳安平说:“只要老人能安详的走,也算我们尽孝了。就怕她、受罪。”说话时眼泪大颗的流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红心里一酸眼泪了流了下来,说:“欧阳老师,你要想开些。你在这个家现在可是顶梁柱,老人孩子可都看着你。”欧阳安平点点头,说:“陈红,我还得求你件事。你知道这两天正在高考,我那闺女这两天正在考试,假如你见我咱们学校的人千万不要说起我妈的事,我们都怕这事传到孩子的耳朵里影响她的情绪。她奶奶在这住院的事现在她还不知道。”陈红说:“是吗,我还在心里说你们家怎么就来你们这几个人呢。这事你放心好了,我不管见了谁也不说。”欧阳安平说:“等着几天考完试孩子知道就没关系了。我爸爸最怕的就是我那闺女知道。”陈红说:“欧阳老师,你放心吧。”欧阳安平说:“我过去给我爸他们说一下,手术不做了。”陈红说:“那好,我和张主任也去讲一下,现在就保守维持治疗。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减少老人的痛苦给用药的。”欧阳安平谢过陈红向老爷子他们走过去。
欧阳安平到了父亲他们面前,将陈红的话给他们说了。毛玉琴和舅舅就在那呜呜地哭。老爷子阴沉着脸说:“那就这样吧。”转头拽了下妻弟说:“你看现在,也只好这样。”妻弟呜呜地哭着点点头。老爷子又看着欧阳安平问:“那既然这样了,咱们是不是可以陪在你妈跟前?”欧阳安平说:“这我倒忘了问,我再去问一下。”老爷子说:“等一会吧,这会你看咱们,到了你妈面前还能控制住?”欧阳安平就走到妻子面前悄声说:“你也别这样哭,你看咱舅,等会再哭个好歹来。。。。。。。”毛玉琴转过头掺过舅舅就劝。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顿了下又对欧阳安平说:“你抽空去一下你妈的单位,医药费住院费的事要和她们领导说。”欧阳安平说:“我昨天就想到了。下午去吧。”老爷子点点头,装了袋烟又走向走廊的尽头。
陈红和一些护士在老太太住的病房进进出出。一阵后,毛玉琴看她们不是很忙了便走过去,待陈红从病房出来迎上去问:“陈红,我们啥时可以进去见见我妈?”陈红说:“我们现在给老人用了一些止痛、镇定方面的药物,暂时也不便见。这样吧,观察一下,看下午行不行。”毛玉琴点点头说:“你能理解,老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就是想陪在她的身边。”陈红说:“这我理解,但是现在不宜这样。你们现在的情绪都很激动,老人现在还是有些思维的,不然会影响她的情绪。观察一上午吧,看用药的反应,估计下午差不多。”毛玉琴点头答应。陈红说:“毛老师,你不能太难过了。听欧阳老师说你那孩子还正在考试,你这样会把情绪带给孩子的。是那个叫小玫的在考试吧。”毛玉琴点头说:“就是她。”陈红说:“真快,我上学那会她才八九岁,一转眼就考大学了。毛老师,我看这样,你先回家吧,这边有欧阳老师在,你还是回家照顾孩子,不然她中午回家也没人做饭给她吃。”毛玉琴说:“她哥哥在家。我一会也回去,下午过来。”
毛玉琴回到欧阳安平身边说:“陈红的意见是下午看情况能不能进去看咱妈,她是怕咱们太激动。”欧阳安平说:“人家陈红也是为咱们好。”毛玉琴说:“我想现在回去,一会玫子也考完试了,我回去先做饭,中午也让她休息一下。你们中午就买些吃吧。”欧阳安平点头说:“你赶快回去吧。”毛玉琴和公公、舅舅打了招呼后下楼回家。



第七十四章
上午的考试结束,欧阳一鸣和弟弟一起在校门口迎上欧阳玫笑着问:“感觉如何?”欧阳玫轻松的一笑说:“没问题,不难。”欧阳一鸣问:“检查了没有?”欧阳玫说:“我用一半多的时间就做好了,检查了好几遍。”欧阳一鸣说:“有把握?”欧阳玫笑说:“绝对有把握。”欧阳一鸣笑说:“犒劳一下大功臣,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大虾。”欧阳玫拿过哥哥手中的袋子看,兴奋得说:“那我可要谢谢哥了。”欧阳一鸣说:“甭谢,能考好就行了。”欧阳冬冬说:“姐,考试紧不紧张?”欧阳玫说:“没感觉到。”
回到家后见妈妈在家,欧阳玫问:“咦,你咋回来的这么早?”毛玉琴说:“我比你离家近嘛。考完我就回家了。考得咋样?”欧阳玫说:“很轻松。”说话时就盯着妈妈的眼睛看,疑惑地问:“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毛玉琴知道她肯定是看到自己的眼睛红肿,就说:“别看我的眼,我可能是害眼(得眼病的意思)了。”欧阳玫问:“那你买眼药水了没有?”毛玉琴说:“买了。快去洗脸休息一会,电扇不要开得太大。”欧阳玫应着出去。
欧阳玫出去后,欧阳一鸣小声问妈:“奶奶怎么样了?”毛玉琴说:“好多了。”欧阳一鸣说:“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毛玉琴说:“上午你舅姥爷去了,他哭我也就哭。快把菜洗洗,赶快做饭,让你妹吃了休息一会。”欧阳一鸣应着说:“我晚上去看看奶奶。”毛玉琴说:“你这两天不要去,我怕你的心情影响你妹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妹妹的考试,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欧阳一鸣说:“可我老是担心。。。。。。。”毛玉琴打断了他说:“你担心就能马上让你奶奶的痊愈了?你爸爸你爷爷都在担心你妹妹会知道。过了这两天你们兄妹仨都要去,这两天你们怎么说也不能去,你可千万不能让你妹妹知道。”欧阳一鸣说:“我明白。你就放心吧。”
下午陈红告诉欧阳安平夫妇可以进去看老太太,但叮嘱不要哭。于是老爷子、舅舅和欧阳安平夫妻进了特护房。老太太鼻中插着氧气打着吊针,腿上几处包着纱布。脸上苍白,眼睛微闭。几人看到心里就是一酸。舅舅哭了声被老爷子轻推了下,立马止住哭。毛玉琴就手捂着嘴流泪,欧阳安平的眼泪也是大滴的流着,只有老爷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定睛紧紧地看着妻子。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说:“是狗剩吗?”弟弟含泪答应:“是我姐姐。”老太太说:“我见到咱娘了。她想我,要我去。”弟弟“嗯”着,却不知该怎么说话。老太太说:“咱娘还给我摊了面糊馍。”弟弟再“嗯”着。
毛玉琴听着婆婆的话身上发冷,不愿再听下去就喊了声妈。老太太的眼光移过去说:“玫子,考完试了?”毛玉琴流泪没答。老太太说:“准能考上,奶奶给你求了神的。”毛玉琴颤着声音说:“妈,是我,我是玉琴啊。”老太太费力地睁了睁眼说:“是玉琴。玫子呢?”毛玉琴说:“小玫正在考试呢。你放心,有你给求了神她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老人“嗯”了声,脸上露出了微笑。闭上眼睛还在嘴里嘀咕:“我给求了神的。”忽然又睁开眼问:“小鸣呢?小慧呢?咋没来?”毛玉琴说:“小鸣陪她妹妹考试。”老太太说:“你们在这干嘛?怎么不去陪玫子考试?”欧阳安平说:“妈,你这不就病了吗。”老太太说:“我没事,我就是去了你外婆那趟。她想我。”看了眼老爷子说:“老东西,俺娘还怪你没送我去呢。我说你整天就知道弄那些鸟。俺娘骂了你。”这时老太太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地笑。老爷子没说话。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又说:“狗剩,你老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听话,不然咱娘生气了。”弟弟就“哎”了声答应,将脸转过一边去。老太太的眼珠左右动了下,忽然问毛玉琴:“小慧呢,咋没见她?小慧是和小鸣一起去陪玫子考试了吗?”毛玉琴忙说:“是、是,是和小鸣一起陪玫子考试了。”老太太说:“你们都去。你说你们在我这干嘛。去、去,快去。”众人一下没了言语。这时陈红走进来,附耳对毛玉琴说:“老人家不可以多说话的,她的神志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毛玉琴点点头,就冲丈夫使了个眼色,再对婆婆说:“妈,我们去陪小玫考试。”老太太说:“快去,都去。”众人出了病房。
毛玉琴出来后走了几步,就趴在墙上哭。欧阳安平流泪陪两位老人坐下,舅舅说:“我姐的脑子还是不清楚。”老爷子点点头,转头问儿子:“你看是不是让一鸣给小慧打个电话让她来。”欧阳安平为难地说:“这,这合不合适?”舅舅探过头问:“小慧是谁?”老爷子说:“是小鸣的对象。”舅舅就对欧阳安平说:“按我说那应该来。”欧阳安平说:“人家在苏州。现在小鸣和她还没有公开关系。”老爷子想了想说:“等等吧,过两天等玫子考完试再说。”欧阳安平和舅舅都没说话。老爷子说:“过两天等玫子考完试了,还是得征求一下小鸣的意见,人家小慧那边的父母还不知愿不愿意。咱们这边没过门的媳妇一般都不愿意让闺女来。”欧阳安平说:“要是近了也好说,看看就走。可是这么远的。。。。。。”老爷子说:“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快去你妈厂里去跟领导们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起身。
如此过了三日,老太太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欧阳安平白天就和父亲、舅舅、妻子一起在病房陪着,晚上舅舅回家一早过来。老爷子每晚临黑时回家喂喂鸟就又赶过来。欧阳安平让他在家休息老爷子也不愿意。
短短的三天欧阳安平便显苍老了很多。胡子老长,脸颊消瘦。每晚也就在卫生间的自来水下搽一搽身子,换换衣服。老爷子和毛玉琴曾说让他回家洗个澡刮一下胡子。可欧阳安平怕被孩子们看见了也就没回去。第三日早上毛玉琴把丈夫的刮脸刀带来,欧阳安平才将胡子刮了。
老太太厂里的领导也来了医院,除表示慰问外还表示,不管现在厂里效益咋样也会全力解决老人的住院医疗费问题。这厂长本来也是一中的毕业生,自己的儿子现在也还在一种念初中,所以他还是应该考虑些的。
第三日的下午,欧阳玫完成全部的考试,满脸喜悦地走出考场,见了等候她的哥哥说:“哥,今晚咱们上街逛逛,总算考完了。”欧阳冬冬就高兴的拍手说:“好啊好啊,咱们去吃羊肉串。”欧阳一鸣问:“总的来说你感觉考得咋样?”欧阳玫有些不耐烦说:“哎呀,天天问,你放心,我敢保证上复旦没问题。”
欧阳一鸣舒了口气,推车在路边站住,说:“我得给你们俩说件事。”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看哥哥脸色凝重,诧异地看他。欧阳一鸣说:“小玫,这几天你考试一直不敢让你知道。。。。。。。”
欧阳玫睁大眼睛看他问:“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爸爸,所以第一反应是爸爸有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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