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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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尸手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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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祖父的秘密

那女人的红色血液将地上的白雪染透,转瞬之间已成血海。我的双脚就深陷在这片血海之中,血水淹没脚踝,向上攀爬,没过膝盖。我的身子在沉沦,最后我的整个头也沉入了这片红色的水域。在血水中,我看到一张残缺不全的女人脸就在我的正对面,她的眼眶中没有眼球,只有一对凹陷的窟窿,但那漆黑的孔洞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忽的窜了出来,我的脖颈有一丝疼痛。那是一条异常凶猛的眼镜蛇,它尖利的牙齿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猛地一蹬腿,伸手抓住眼镜蛇的三寸,另一只手又抓住了它的尾巴,我捂着脖颈上被它咬出的伤口,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与它形成对峙之势,此时我才注意到方才那张恐怖的女人脸不见了踪迹。
说也奇怪,那蛇非但不攻击我反而转头游走了。我正在纳闷之时,脊背上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像是有什么人在轻抚我的后背,随后那种轻柔的触感蔓延至脖颈上,我低头向下看了一眼,那张恐怖的女人脸就趴在我的肩头,而她那蓬乱的长发一点点缠上了我的脖颈,慢慢收紧。
我的脖子被她的头发死死勒住,一时喘不上气,窒息的痛苦越来越强烈,我的脸上一阵滚烫,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瞬时就要炸开一般,难受至极。我这是就要死了吗?我的双耳鸣响,视线模糊,却没有丝毫力气可以挣脱。我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我听到那女人在我耳畔窃笑,随后又在我的右手腕上咬了一口,仇视地说了一句:“我会一直缠着你……”
一声鸡鸣将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天已经放亮,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被褥和枕头都被我甩到了地板上。我抹了一把冷汗,原来只是在做梦,虚惊一场。我不放心地还是摸了摸脖子,不过并没有什么伤口,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我看到自己右手腕上有两排浅浅的齿痕。是我看错了?我揉了揉眼睛,又抬起手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没错,那就是牙印!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用手搓了搓手腕上的牙印,心里想着,这不是真的。过了一会儿,牙印确实淡退了,因而我也就没再继续深想,只宽慰自己说,也许就是一些脏东西粘在了皮肤上而已。
…………
我到殡仪馆的时候,恰巧碰到刘师傅在我前面。我发现无论我来得多么早,他总是会比我先到。我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他敷衍地“嗯”了一声就自顾自地朝着地下一层而去。经过传达室时,我透过玻璃窗特意瞄了一眼孙大爷,他看到我们来上班了,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床上开始睡觉,也是,反正白天大家都在,也没他什么事儿。其实我从心底里还是挺佩服孙大爷的,一个孤独老人夜里守着阴森恐怖的殡仪馆,在别人都睡觉的时候上班,别人上班的时候才睡觉,日夜颠倒,“与鬼同行”。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殡仪馆需要人守夜,难道是怕有人来偷尸体?
“张云峰,过来帮忙!”刘师傅突然在走廊的尽头喊我,我晃过神来,应道:“好的,刘师傅。”
我快步跑向刘师傅,到了他身后很期待地问他:“刘师傅,要我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待会儿到了停尸房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跟昨晚那具女尸有关?”
刘师傅没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认了,又自言自语起来:“那女尸有些古怪,我推她进停尸房的时候……”
“行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要是怕这怕那就赶紧滚蛋!别啰啰嗦嗦没完没了,我在这殡仪馆都工作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没见过什么鬼啊怪的,就你们年轻人事儿多,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刘师傅出了名的脾气差,在进殡仪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他说出那些话我并不感到意外。
我跟着他再次进了一号停尸房,他朝着房间角落的那具女尸走去,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双摆放整齐的高跟鞋。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高跟鞋上,鞋尖朝外,鞋跟正对着停尸床,那鞋子的摆法,就好像是她自己脱了鞋然后躺到停尸床上睡觉一般。
刘师傅定在女尸旁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又摇了摇头,观察了近五分钟后,他才开口说话,“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我从门边的那个大橱柜里取出他的黑木匣子,递给他,他接过木匣子,打开盖子,第一层里放着一堆的化妆用具,眉笔、唇膏、睫毛夹等等,那些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因为之前的日子里我经常站在他旁边看到如何使用,至于木匣子的第二层放着什么却还是个谜,从我进殡仪馆那天开始,就没见他打开过第二层。
他打开木匣子的动作和往常一样轻缓,我以为他要继续像以前一样给尸体化妆,但后来想想也不太可能,哪有人会在面目全非的肉球上画眼线涂口红的?连一般人都不会做的事,他堂堂的“美容尸”怎么会去做!
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他开了第一层之后,稍停了片刻,尔后取下了那格抽屉,露出了我未曾见过的神秘第二层。那是一排齐刷刷锃光发亮的医学用具,手术刀、线剪、镊子、钳子、缝合针等一应俱全。看到这些装备,我顿时惊住了,要是有人此刻说刘师傅是医生,我绝对不会质疑。
我开玩笑说:“刘师傅,你以前是开医馆的吧?这些手术工具怕是比医院里的还齐全吧。”
“我还真在塘头村当过几年赤脚医生……”刘师傅嘴一斜,像是在回忆。
听到刘师傅说在塘头村当过赤脚医生,我又是一惊,愣愣地问:“刘师傅你说的是金炉乡的那个塘头村?”
“哟,怎么,你听说过那地方?”
我拍了拍胸脯,兴奋道:“我就是那里人——我是在那儿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过世以后才来的县城。”难得找到共同语言,刘师傅也敞开了话匣子,虽然还是一脸的严肃,但明显态度有所缓和,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眼”是有的,“泪汪汪”嘛就省了。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没准我认识。”刘师傅一边摆弄着黑木匣子里的手术工具,一边和我说着话。
我想了一会儿,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祖父到底叫什么来着?我搜索了一遍大脑,既然我姓张,那我爷爷肯定也跟我同样姓张,至于名字,好像听村里人叫过他什么鹏,“哦,对了,张圣鹏!”
“你说谁?张圣鹏?”刘师傅停下了所有动作,直起身子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难道他真的认识?看他这惊讶的表情,莫非是和我祖父有什么过节?他们该不会是什么情敌或者仇家吧?我吞了一口口水,生生往下咽,低声回应他:“对,张圣鹏,我爷爷。刘师傅你认识他?”
“他化成鬼我都认识。”
听他的语气,我更加肯定他和我祖父结过梁子,而且还不浅。刘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抿嘴一笑,“放心,我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他的名头比较大而已,所以我认得。”
名头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祖父很有来头?!除了他一直给我灌输有关枫门岭的诡异故事之外,我就真想不起任何有关他的事。在我眼里,他跟村里的其他农民并无二样,淳朴、善良、会种田,而且很会讲故事,仅此而已。
刘师傅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爷爷可是倒斗的行家,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金盆洗手了!”

  ☆、第4章 牙印

对于刘师傅的话,我始终持怀疑态度,若真如他所说,我的祖父是个倒斗的,那我们家怎么说也应该富甲一方才对,即便不是富甲一方,那富甲一村总是绰绰有余的吧,要知道那些从坟墓里掘出来的古代器物,拿到县城城南的古董店里随便卖卖都能让人丰衣足食、吃穿不愁,甚至还有盈余,祖父又怎么还会抽那么劣质的旱烟。
“刘师傅,你说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吧?我爷爷他怎么可能会是倒斗的?”无论怎么看,我的祖父长得都不像倒斗的,倒斗需要专门的工具,像什么洛阳铲、摸金符、缚尸索,可我们家除了镰刀、锄头、土铳就只剩下那口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大铁锅,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刘师傅认识的那个张圣鹏并非我祖父,而是另外一个张圣鹏。
“怎么,不信我说的?”刘师傅从匣子里取出一双胶皮手套扔给我,他自己又拿了一双戴上,我学着他的样子戴上手套。他将其他的手术工具放到停尸床边,又示意我过去帮忙,我蹑手蹑脚地立在女尸跟前,不敢直视她。刘师傅继续说道:“这塘头村姓张的可没几户,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叫张圣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爷爷。你感到惊讶也不奇怪,毕竟他倒斗那会儿你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况且他金盆洗手的早,除了一些像我这样上了年岁的人还记得他盗过墓,其他人也确实不了解他,对他的过往自然是一无所知。”
要是真这样,那说明我们家肯定还藏着祖父当年盗墓用的器具,说不好还有没转手的古物。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就一阵痒痒,兴奋不已,什么时候得空得再回趟塘头村祖屋,好好找找那些东西。难怪祖父会讲那么多奇闻异事,莫非是他以前倒斗的时候亲身经历过的?那么也就是说文成真的有枫门岭这个地方。“刘师傅,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刘师傅戴上手套后就对着女尸的面部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量尺寸,然后又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了几个数字。他可能没听到我的声音,依旧认真地在做事,我也不好打扰,就不再问。不过他倒是又开了口,不紧不慢地回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他开口问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于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听过枫门岭吗?”
“地名?从没听过。”刘师傅答道,随后转头对我说,“过来搭把手,把女尸抬起来。我看下她的背。”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刘师傅又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
“哦。”我极不情愿地走到女尸头部的位置,双手握紧女尸的头颅,用力将她推起来。可刘师傅并没有解开女尸的衣服,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瞅了一眼,然后缓缓说道:“行了,可以把她放下了。”接着,他脱下胶皮手套,漫不经心地吩咐我说:“待会儿你去城西的纸扎店帮我买点东西。”
“去纸扎店买什么东西?”
“自然是纸扎店里有的东西。我写个清单给你。”刘师傅提笔在一张纸上麻利地列了一个购物清单,我凑过头去看上面眉飞色舞的字,还真没认出来,他怕我看不懂,写完后又念了一遍给我听,“蜡烛七根,必须要白色的;冥纸一沓,大概100张;青香一捆,约莫10支;聚魂灯一盏,红色的。别弄错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单子,又弱弱地问道:“这……聚魂灯是什么东西?”聚魂钉我倒是听过,可这聚魂灯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听这名字挺高深的,想来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
我原以为刘师傅会继续像之前一样耐心解答,可明显他已经有些不耐烦,难道是我今天问的问题太多了?他潦草地回道:“就纸扎的灯笼,别再废话了,赶紧去。”
…………
那时候的县城就属城西最原生态,保留着原始的风貌和气息,说白了就是还未被开发的处女地,入夜之后比我工作的殡仪馆还要恐怖,因为那一带荒郊野岭的,是一片较为集中的坟地,而且也是乱葬岗。八字不够硬的,还真不敢在那晃悠,只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住户仍旧居住在那一带,而且还在山坡的坡脚经营着祖上传下来的纸扎店和棺材铺。虽说城西是荒凉阴森之地,但那几家店铺的生意却格外红火,逢年过节的总有人会去买些纸钱冥币、火烛青香什么的祭奠已故的亲人。
还好这会儿是大清早,仍能在城西的细碎道路上遇到几个活人,若是半夜三更的,打死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我照着刘师傅的吩咐找到了那家纸扎店,店门敞开着,门口左右两侧各摆了一个花圈,一扇长方形的门板横卧在门槛和一张板凳之上,门板上整齐地摆着金元宝、冥纸等祭祀用品,而屋内的各个角落则堆放着各种尺寸的纸扎人。
从我走进屋子开始就没见到店老板,不光店老板,就是小伙计也没有。我迈开步子,朝柜台走去,看了看柜台上放着的精致算盘和一个账簿,那支算盘通体都是白色的,看上去像是兽骨所制,珠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我正要伸手去摸一下,谁料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小伙子,你要买什么?”
我环顾四周,怎么都看不到店铺里有活人,可这声音分明就在我身边的什么位置发出来的?我张云峰不会真的那么衰,白天都见鬼吧?!又或者是这店主懂千里传音之术?
我正要开口说来买香烛的时候,猛地从柜台下面钻出一个人头。我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妈蛋,这货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子还以为是纸扎人活过来了!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交错着,让人看了特别想拿梳子帮她理理顺,她大概就一米五的个子,那柜台都比她高,难怪刚才不见其人,她打着哈欠,估计是刚睡醒不久,“说话,要买什么?”
我定了定神,尴尬地把手里的购物单递给老太婆,就刘师傅那狗爬的字我认起来都费劲儿,更别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了,于是我决定大发慈悲地向她说明所购之物,可她却皱了皱眉头,嘟着嘴说:“你是给殡仪馆的刘师傅买的吧?”
我愣住了,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他,这偌大的文成还真找不出一个人能把字写得这么丑。”老太太调侃着说,又转身走入柜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翻了几页,对照了一下,抬头看着我,问道:“他是又要缝尸了吧?”
“缝尸?”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之前从没听人提起过,而刘师傅让我来纸扎店买东西也没透露一字半句,所以我对“缝尸”二字充满了兴趣,便问老太太:“你是说刘师傅会缝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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