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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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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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杜你淡定,淡定。”兰溪伸手爷们儿地揽住爹的肩头,“你真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么?”

杜钰洲尴尬地笑笑,垂首盯着地面滋溜滋溜地抽烟,半晌才又说,“溪哥,答应我,日后千万别再单独来找庞家树。”

兰溪点头,“我明白。我也不是自找苦吃,我其实不过是故意激怒他,只要他能说出来是他干的,那我就录下音来了,然后交给警方就是了。我还没傻到要赤手空拳跟他们庞家斗,爹,你闺女我不是小时候那个只知道用蛮力的傻丫头了,我知道现在遇事要先动脑,再挥拳头。”

杜钰洲这才欣慰地乐,“这才是我闺女。这点聪明劲儿,都像我!”

兰溪叹了口气,“只可惜,还是没能录下音来。不过我早晚还有机会,我绝不会就此放弃的。爹啊,就算你不答应也没用。我没办法袖手旁观,那样我会觉得我自己不是个人。真的。”

杜钰洲愣了半晌,苍老地叹气,“溪哥,就算你听不进去,可是爹还是要唠叨: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庞家那就是一窝子的小人啊!”



同一间俱乐部,楼上的一扇窗子落着厚厚的纱帘,窗前一个修长男子的身影映在帘子上,远远望着路边哭过闹过之后终于平静下来的兰溪。

背后的桌子边,庞氏的董事丁松笑着招呼,“月总,还没透完气?”

“不好意思。”那男子含笑转身,走回桌边坐下。

——月慕白。

丁松点头一笑,“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月总你不必这样见外。来月总,喝我一杯酒,庆祝月总独立执掌公司。”

月慕白挑了挑眉,却没急着举杯,只淡淡说,“此时庆祝,怕是早了。就算在小楼协助调查的这段期间,公司是要由我来执掌,可是小楼临走之前却也是埋下了伏笔的——他当着整个鹏城政商两界人士面儿说,将公司‘托付’给我。他是摆明了自己的主人身份,强调我不过只是临时的代替品罢了。”

丁松听着也是微妙一笑,“如此说来,令侄倒果然是个有心人,不再是从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孩子。他这样事先布下棋招,让月总你既不能拒绝,日后所有的作为又都不能记在自己的账上——足见他的心智周密。”月慕白这才将杯中酒倾尽于口中,酒的辣味在齿颊间弥散开,让他微微地皱了皱眉,“所以我说,此时说庆祝,为时过早。”

“却也不早。”丁松嘿嘿地笑,“月总早已赢了一招,便该庆祝。如今世人都能想到是庞家树站在那孟丽的背后,其实月总早已站在了庞家树的背后——如果没有月总早定下的妙计,丁某人我也不会在庞氏的董事会上联合张光他们针对庞家树,这才引出后面庞家树恼羞成怒之后的决定举报。”

丁松再给月慕白的酒杯满上,“姜还是老的辣,所言不虚。虽然月总你的年纪不过比令侄只大五岁,可是辈分上终究不同。那孩子终究只会成为月总你的手下败将。”

“借你吉言。”月慕白又仰头将杯中酒倾入口中。

两人告别,月慕白独自开车离去,楼下早已不见了兰溪父女的影踪。

月色清朗从天而降,铺展在路面上,遥遥望去仿佛一层清霜。月慕白借了点酒意,故意晃了晃方向盘,仿佛真的是行车霜雪之上,有小小的失控感。

其实对于他这个循规蹈矩惯了的人,偶然有小小的失控,竟然也是自由而又幸福的。

月慕白却也只给自己这几分钟的放纵,随即便握稳了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下,通知司机来开。饮酒不驾车的规矩,他谨慎遵从。

坐在路边等候司机的到来,他的目光随着月色,一同投向茫茫黑夜。

商场原本就是尔虞我诈,也许不能用简单的善恶二字来界定商人本身。便比如这个丁松,本身是庞氏的董事,昔年也曾陪着庞厚林一起打下庞氏的江山;可是他私下里却也让家人购买月集团的股份。所以商场上庞氏和月集团不管斗到谁死谁活,他总是可以居中获利,得到他自己的收益。

这样的万金油,可以成为伙伴,却也随时会叛变。月慕白要小心拿捏分寸,才能与他找到利益上的共同点,进而达成合作。

不过月慕白倒是蛮欣赏丁松的一句话:是庞家树站在孟丽背后,而庞家树的背后则是站着他月慕白。

他月慕白跟庞家树永远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就算与小楼有争斗,他也绝不会如庞家树那样笨拙而无用。

而对于他月慕白来说,庞家树倒是成了他的一枚棋子。不管庞家树自己愿意不愿意。这都是智商的差异决定的。

月慕白分了点神,便没留意到倒车镜里走过来的人影。等到发现,已是晚了。兰溪两手叉在裤袋里,高高耸起肩胛,从落下的车窗玻璃上沿儿瞪着月慕白,“月总,赏脸聊两句吧。”

月慕白皱眉,有些担心兰溪之前注意到了多少。

兰溪没等月慕白应许,便自动走到副驾驶坐下,转头逼视月慕白,“月老师,其实是你打电话通知我爸来抓我的吧?”

她果然猜到了……

月慕白皱眉,“我怕你吃亏。而这个场子,也只有杜叔那样的人物才能镇得住,警察来了都未必好使。”

“如此说来,月总倒是来帮我的?”兰溪笑起来,“我只差几分钟,就能从庞家树口中套出话来。一旦录音成功,送交警方,就能帮到总裁。孰料就在这个节骨眼儿,我爹冲进来——早不来晚不来,时间卡得那么刚刚好。月总,试问我杜兰溪这一辈子遇见的人里头,只有月总才能做到这个分寸。”

月色如霜,兰溪唇角挑着轻蔑的笑,这样直泼泼地问出来,让月慕白都有些无颜相对。他微转头望自己这边的窗外,“兰溪,这世上不是任何时机都能准确计算出来的。其实真的有所巧合。”

“是么?”兰溪笑起来,“我真的很想相信月总您。可惜,我做不到了。”

月慕白深深吸气,“兰溪,我很难过。”

兰溪笑了,“别难过,游戏刚刚开始。不是么,月总?总裁暂时不回公司,但是我也会替他看好公司的。虽然我一个小助理人微言轻,在贵为CEO的您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能量,我会倾尽全力。”

兰溪仰头望高天明月,“我在出拳之前,喜欢先向人明确宣战。月总,我向您宣战过了。接下来您将接到来自我的,只有拳头。”

兰溪说完,径自开门下车。小小的肩胛耸起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身影在月光之下显得很小很孤单,可是她的脚步却一步一步走得那样坚定。



贺云晚上勉强睡了一会儿,起身想要去卫生间。以她的条件要不到配置独立卫生间的单间,尽管深更半夜她还得出门走到走廊尽头去上那个公共卫生间。

出事之后刘玉茹要留下来陪着,却被她赶了回去。父亲贺梁又不方便,给她请了护工也被她辞退。此时是她人生中最为悲惨的低谷期,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就算疼,就算那个伤口再难看,她也要独自躲起来去舔舐。

房间内没开灯,月色从窗口落进来,一地的清霜。贺云缓缓打开了房门,迈步时腿间的疼痛还在,让她每迈一步都是困难。

她小心走出去,却不知怎地看了一眼门边的长椅。走廊上的灯光也是幽幽的,银色月光也洒在长椅上,并没有人。

'文'不知怎么,贺云轻轻舒了一口气。

'人'——坦白说,她怕此时兰溪正坐在这里。

'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兰溪一定会来。

'屋'贺云扶着墙壁缓缓朝走廊尽头走,脚步还是在长椅的另一个边缘停下来——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坐在底下,脊背抵着墙壁,双臂叠放在膝头,头枕在上头,极细极细地打着鼾。

月影在她身周聚拢成一团光晕,银白地,罩着她。

贺云只觉心底忽悠一下,涌起一团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感觉。——她竟然还在真的敢来。

——她果然还是来了……



许是意识到了贺云的到来,兰溪猛地从梦中醒来,还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便从地上弹射起来。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立在贺云身后。

贺云悲愤涌起,想跟她吵,却不能不顾虑到此时已是夜半,整个住院部都入睡了,便只能默默愤然朝走廊尽头走,努力无视兰溪的存在。

兰溪也不说什么,却也顽固地亦步亦趋跟在贺云身后,直到将贺云送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贺云故意在卫生间里耽搁许久,可是出来还是看见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仿佛动都没有动过。贺云忍不住低吼,“你滚!”

兰溪抬头,目光清冽,“你没这个资格。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开的。”

“你!”贺云气得颤抖,“我不用你来假慈悲!”

兰溪摇头,“我来,跟你没关系。你不想看见我,就当从没看见我好了。”

贺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

兰溪却轻轻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活着总比死了好。”

贺云气得挥舞起拳头来,“杜兰溪,你到底想怎么样!”

兰溪眼瞳黑白分明,“姐,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被疯狗咬了一口,错的只是疯狗;好好养伤,伤好了打死疯狗就好了。”

贺云盯着兰溪,说不出话来。

兰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先回去了。姐你既然还有力气发脾气,那我就放心了。”



检察院,反贪局。

尹若面对办案人员,还是紧张地吸了口气,“……在说之前,我希望国家能暂时替我保密。”

办案人员郑重点头,“我们会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尊重每一位提供重要线索和证据的公民的私隐权。请放心。”

尹若这才说,“我是庞氏集团少东庞家树的妻子。我今天来,是来替月集团总裁月明楼作证:坊间所流传的月明楼指使集团员工向官员行贿的传闻不实,实际上那个指使人行贿官员的人是庞家树。庞家树只不过是想要嫁祸给月明楼。”

办案人员核实过尹若的身份,便审慎追问,“听说尹女士正在于庞家树办理离婚。针对财产分配,你们双方迟迟打不成共识。”

尹若便笑了,“您是说担心我是借机报复庞家树?我是恨他,否则也不会要跟他离婚;可是国家的相关法律我还是明白的,我怎么会傻到为了离婚而让自己锒铛入狱?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办案人员这才点头,“好,请继续说。”

尹若便叹了口气,“庞家树为人阴狠,此事早已布局。庞家树对人怀疑颇多,所以想要从外围找到证据并不容易——但是我毕竟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枕边人。他酒后吐的真言也只有我才听得见。”

尹若说着红了红脸,“其实我是有点私心的,想要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女人,所以每当他酒后吐真言的时候我会给他偷偷录音。没想到便也凑巧录下了他对此事的一些话……”

尹若将录音放给办案人员听。

办案人员听完,态度仍很谨慎,“尹女士抱歉,对于这份证据是否能够采信,还要看将来法官的判定。毕竟录音当中的庞家树已是醉酒状态。‘酒后吐真言’只是民间说法,在法律判定上还需要形成前后关连的证据链。”

尹若点头,“我明白。如果将来开庭,我会郑重考虑站出来替月明楼作证。我手里还有一些证据,不过我不方便现在就透露出来。请容我仔细斟酌一下。”

办案人员应允。

尹若叹了口气,眼圈儿已是红了,“我此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求求您,我想见一见月明楼。他现在只是回来协助调查,连行贿罪也是被嫁祸的,所以法律还是允许我见他的,是吧?大不了,有你们在场。”

此案涉案人员身份特殊,反贪局也是谨慎从事,从检察院内部的招待所里辟出几个房间来作为休息的地点。尹若在房间内见了月明楼。

房间的标准并不低,虽然与明月廊没办法媲美,但是至少已经有四星的标准,可见反贪局的客气。

月明楼见是尹若进来,微微挑了挑长眉,“怎么是你来?”

尹若眼圈儿一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直堕下来,“小天,我不会让你出事。就算我平时不方便去见你,但是此时此刻,就算再有避忌,我也一定要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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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鞋跟断了就踮起脚尖

“又何必呢?”

月明楼面上毫无感动,倒是笑了笑,不过那笑是百分百的绝情,“尹若你跟庞家树的离婚还没闹完。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看我,庞家树知道了,他自然会怀恨在心,又怎么肯在财产分割上再念着旧情而让你半分?”

“我不在乎。”

尹若攥紧手袋,眼泪无声地直堕下来,“小天你的讽刺我听懂了。你是想说,我迟迟拖着没能跟庞家树办理完离婚,就是卡在跟他的财产分割上,是不是?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早已将我认定是拜金女,就连离婚也要赚够了再走。”

尹若笑起来,柔弱的身子轻轻摇晃,仿佛夜风中摇曳的弱柳,“也是,这都是我活该。小天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当年因为钱而离开你,跟了庞家树,所以你认定我是拜金女是没有错的。嫜”

尹若流着泪缓缓在月明楼膝边蹲下来,“……可是小天,就算死刑犯临死之前还能容许说两句实话:小天我这次真的不是为了钱。”

尹若用力吸气,“我是嫁给他之后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心中早有宿怨,所以我才成了你们两个之间争夺的一个筹码。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一点一点知道他一直都在布局,想要害你,想要打败月集团,想要一口吞下整个生意版图。”

“我开始想着跑来告诉你,可是我担心你因为恨我而不肯信,我还担心一旦我找的时机不恰当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我渐渐明白,也许我能帮到你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他身边忍气吞声地留下蓝,看清楚听清楚他都在做什么,然后小心地收集证据——然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好能帮得上你。仁”

尹若伸手轻轻搭在月明楼的膝盖上,“小天,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早就提出跟他离婚了。”

“我们婚后不久,他就又玩儿开,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可是我打掉牙齿和血吞,我要求自己一定要忍下来。为了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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