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说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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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说腥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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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还在。
  我能够感受到。
  在我冷得好像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里,他烫得好像要把我烧焦。
  他前胸贴着我的后背,像是一块光滑的烙铁。他似乎是流了很多汗,那汗让我的身体变得滑腻,却没有任何变暖的迹象。
  “我喜欢冰冷的东西。”
  如同最阴险的诅咒一般,这话在我的脑中盘桓不去。他那盛满冰块的的咖啡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房间,还有他沾着雪花的黑色大衣,还有……
  尖锐的玻璃碎片似的,这些记忆都毫无预兆地刺进我的脑子。
  我快要死了。
  不,或者我已经死了。
  我望着玻璃上的自己和他,再一次沉入了黑暗的冰冷深海。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梦。
  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那或许只是叫记忆的重现而已吧。
  “这个柜子是干什么的?”
  那时的我,已经当堂入室,几乎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他正站在窗前,享受着像是刮骨刀一般的西北风,一口一口地啜饮着杯子里的冰咖啡。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谁都有怪癖,他这样也不算太过分。
  ——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他微微侧头看我,面无表情。
  风把他的眼睛吹得眯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幽蓝的细碎光芒,就像是深夜出没的狼群。
  他的眼睛里,住着一群狼。
  “那里面用来装我最喜欢的东西。”
  我眨眨眼睛,“难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他忽而绽开了笑容,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盯着我瞧。
  我自讨了个没趣,只能耸耸肩,岔开话题,“那这里面的东西呢?”
  “没了。”
  “丢了吗?”
  他好像没答我,而是将头转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有些诡异,于是赶紧摇摇头,甩掉这种感觉,“不能再买一个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正在努力。”
  他说,他正在努力。
  如今我看着玻璃里被他□□的自己,似乎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几乎花了一整夜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全身都粘腻不堪,双腿之间更是火辣辣地发胀发疼,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窗外已经显出了鱼肚白,东方的天空绚烂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我已经被吊在这个冰柜里一天了,胳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想即使我被放下来,那手可能也坏死了吧。除了与他接触的地方有些微的感觉,我全身都麻木了。
  快死了吧。
  望着露出了半边的红色朝阳,我再次没入了黑暗中。
  再一次苏醒时,我知道自己死了。
  所有的痛苦都倏然消失,意识可以轻飘飘地飞起来,虽然不能完全离开身体,却变得格外轻盈,好像风一吹,就能悠悠荡荡地飘走。
  他似乎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件事,一瞬间,他变得尤为的兴奋,甚至到了亢奋的地步。我不知道的一个男人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压榨自己压榨到这种程度,但是我敢肯定——
  他疯狂地迷恋着已经死去的我。
  由于刚刚死去,我的身体犹如柔软的冰块。他用力地揉捏着我,每一下都掐到变形的程度。他手指下的一方皮肤诡异的微微凹陷着,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光泽和弹性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分外的丑陋和恶心。
  但他却好像不这么认为,如同膜拜这具冰冷的身体一般,他不停地赞美我。
  已经一年了啊。
  我想着,望向了穿戴整齐的他。
  “带你去个地方好吗?”他捏着我的下巴,亲吻着我的嘴唇。
  “去哪里?”
  “那是个天堂。”他说着,将我抱进了保温袋。
  “我以为我一直都在天堂。”
  “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拉上拉链前,他这么对我说着。
  他说这里是天堂,可是,这里真的是吗?
  或许吧。
  幽蓝的地下仓库里,冰冷的烟雾袅袅升腾起来,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
  铁链声的碰撞声伴随着男人癫狂的粗喘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分外嘈杂。
  身后的男人格外中意我的身体,他一边耸动着,一边用那条粗粝的舌头舔我的后背,并且时不时地用力咬我的脖子和耳垂,如同一只正在交~配的动物。
  这是他从来不会做的事。
  兴许是一年没有接受过其他男人,我居然有些抗拒,但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今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接受。
  想到这,对于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我突然就感到伤心起来。
  他就在我的不远处。
  像爱抚我一般,他的手正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尽情地移动。那手好像在玩耍一般,一会儿移动到她的胸脯,一会儿移动到她的大腿内侧,然后像往常一般突然地,他进入了。
  一瞬间,我从不绝于耳的呻~吟中听到了他狂喜的声音。
  “我喜欢冰冷的东西。”
  再次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猛然箍紧了我的腰,开始无意识地加快速度。
  接着,一切都结束了。
  我被永远地抛弃在了这里,和这里数不清的女人一样,成为了他们的玩物。
  紧闭着眼睛,四肢下垂地被吊着。
  这是我们永远的姿态,也是他最喜欢的冰冷姿态。
  在这之后,他偶尔会来,偶尔会称赞我,却再也没有把我带回那栋冷冰冰的屋子。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
  好冷,要是有顺风车就好了。
  我躲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不停地来回跺着冻得脚趾头都发疼的脚。
  透过茫茫的大雪,我望向路的尽头,别说车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哎……”
  我丧气地使劲跺脚。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突然刺到了我的脸上,我欣喜地抬起头,连忙眯着眼使劲望向那头。因为生怕错过这辆车,我的手臂几乎挥到了酸痛的地步。
  “嘶!”
  粗噶难听的刹车声响起,那车稳稳地停在我的面前。
  我忙不迭地冲过去,拍了拍窗玻璃。
  玻璃缓缓地降下,一张白皙又温和的男性脸庞出现在玻璃后头。
  “原来你在这啊。”
  故事,一直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故事我要好好琢磨一下。。。名字是《鱼》。。。大纲是有的。。但是会跑偏到什么程度。。我自己也没有数。。么么哒一个。。继续求收藏我昂~~

  ☆、第二十一章    墙(一)

  23:59。
  我趴在墙上,侧头看了一眼荧光屏上显示的时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狭窄的房间里,食物腐败的味道和浓烈的酒味从厨房的方向一阵阵地飘来,这味道分外刺鼻,仿佛是有人用刀子直直地刺进鼻孔。昏黄的路灯从浑浊的窗玻璃照进来,无精打采地落在肮脏的地板上,几只蟑螂从那处明亮爬过去,肆无忌惮。
  我眨了眨被分泌物糊得几乎看不清的眼睛,试图凝视眼前的黑暗。阵阵凉气从墙体上透出,在这个闷热又浮躁的深夜,这凉气让人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
  呼呼。
  来了!
  突然,墙的那边传来重重的呼吸声,那声响就像是有人被人压在墙上,呼出的气又浑浊又嘶哑。我听着这声响,猛地直起了身体。脸紧紧地贴着墙壁,好像被墙上的凉气刺激到一样,我感觉到另一边脸温度疯狂地上升着。
  呼呼。
  喘息声仍然在继续,时快时慢,时重时轻。
  我睁大双眼,感觉到眼眶隐隐发疼。
  有什么人……
  就在与我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什么人,他正和我一样用脸紧贴着墙壁,试图听清墙那边的动静。我想到这,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似乎听到了我咽口水的声音,那边的呼吸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变得更加笨重起来。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就像是风车无力地呻!吟,又像是冬天的大海愤怒的嘶吼。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使劲将脸贴在墙上,颧骨阴阴地疼,骨头被挤压变形的声音在耳边无限的扩大。
  他一定也是一样吧……
  深沉的恐惧缓缓地从心底浮起,但在这冰冷的恐惧中,却隐隐掺杂着从未有过的愉悦和兴奋。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长期自闭的人终于找到趣味相投的朋友一样,美妙的满足感如同是葡萄酒滴入了雪地,深色的红逐渐浸透在惨白中,甜蜜的酒香缓缓氤氲。
  多么的妙不可言啊……
  我忍住要大笑出声的冲动,将眼珠转向了墙壁的方向。
  眼前仍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身后的窗户发出野风刮过的哐当哐当声,有廉价跑车发出的粗粝的排气管声一扫而过。我可以想象,刚刚的一瞬间,窗玻璃上的强光柱如同是雨刮器一般迅速地扫过。
  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突兀地割开,我的身后是喧闹的世界,眼前却是无垠的黑暗。任何声音和光线进入这里,好像都会瞬间被吸收。
  呼哧……嘶。
  排气管声音停止的一瞬,那头的呼吸声也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极轻的悉悉索索声,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衣料摩擦声,就像是……
  我咽了口口水。
  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转过头……
  我反射性地让开了脸,在黑暗中猛然瞪大眼睛。
  他在看我。
  即使隔着这堵墙,我也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就好像尖锐的针扎在身上似的,身体变得极其的敏感,连带着的温度也猛地上升。
  一股不知名的热气涌向脸颊,我感觉到自己因为兴奋而剧烈地发抖。
  视线就这么对上了,此时,眼前的墙似乎突然变得透明。我们就这么对视着,感受着对方的视线,倾听着对方的呼吸。
  又见面了……
  ……墙那边的……
  ……我的监视者……
  没错,我被人监视了。
  这是刚发生的事。
  父母于不久前双双去世,将这个房子留给了我,当时的我着无比感激的心情住了进来,以为自己终于能够独立生活了,还高兴了很久。
  房子很不错,简单的布局,齐全的设施,还有日落西山时,斜照在玻璃上的红色夕阳,晚霞如同是一幅丰富多彩的渲染画一般,真的是美不胜收。
  还记得刚搬进来的那天,我提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行李,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望着那殷红的夕阳,险些流下了眼泪。
  美丽的人生啊,终于要翻开新的篇章了……
  我每天傍晚站在夕阳余晖中自言自语的声音,想必也被监视者听到了吧。
  他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那些话的呢,他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吧。
  是啊,我原本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静静地叹气,我转过身,将后背抵在了墙上。眼前陡然变成了光明,我不适应地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迎着隐隐约约的霓虹灯看过去。
  明明已经人到中年,却依然一事无成,没有女人喜欢,也没有存款。社会的寄生虫什么的,指的应该就是我这种人吧。
  我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监视的?
  没错,他一定是在没日没夜地嘲笑我吧,一个一事无成的男人,靠着父母的保险金,整天蜗居在死去父母可怜兮兮的小公寓里头,喝着廉价的酒,过着邋遢又肮脏的生活,没有钱,没有女人。
  他一定在嘲笑我吧……
  想到这,我感觉到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剧烈地翻滚,整个身体好像一个沸水冲撞得乱颤的茶壶,好像有什么东西急着想从身体的每一个孔里冒出来。
  我霍地转过身,用恶狠狠地眼神对准了墙壁,好像要用眼神在上头开一个洞似的。
  墙的那边传来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听着那动静,终于冷静了下来。
  荧光屏上的时间一闪一闪,好像在提醒我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我歪过头,一头倒在了肮脏的床上上。
  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被子散发出腥涩的气味,混合着厚重的头油和脚臭,让我自己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粘腻的棉质表面带着青苔一样的触感,每次摸上去,都感觉手会被黏住。
  我真是一个糟糕的男人。
  就这么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窗外时不时响过年轻人躁动的摩托声,好像女孩子放肆的笑声,我颓废地听着,缓缓地沉入了梦乡。
  我真是个糟糕的男人啊。
  “咚咚咚。”
  听到这清脆又有节奏的声响时,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声音喋喋不休,听起来好似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我睁开酸涩的眼睛,盯着满是虫斑和霉点的天花板,耐心地等着宿醉的头痛感退下去。声音还在继续着,像个不等到大人来哄就哭闹不停的孩子。
  脑子像被人用锤子抡了一下似的,脑仁阴沉沉地疼。
  我嘤咛了一声,用手拍了拍沉重的头,摇摇晃晃地床上坐了起来。
  几只蟑螂簇拥在我的拖鞋附近,一听到床腿的动静,一骨碌散开了,动作又快又猛,让我想起少年时候在动物世界看到的白蚁。
  我为不快的想象皱起了眉头,抬起沉重的头,望向了门的方向。
  “咚咚咚。”
  声音非常的有规律,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不是我那些满口脏话的酒友,或是附近无法无天的流氓地痞。
  到底是谁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乱晃着站起身,走向了门的方向。
  光着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嘶哑的粘黏声,就好像是有人在上头涂了一层胶水一样,没踩一脚再提起来,我都觉得很费力。
  忍住天旋地转带来的眩晕呕吐感,我扶着头,难受地往门口走去。
  “咔哒。”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我拴着防盗链,几乎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门上。
  一开门,一个忧心忡忡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门缝里。
  那是个年轻女人,她有着匀称苗条的身材和端庄秀丽的面孔,是那种一眼望过去,让人会不禁开始联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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