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说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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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说腥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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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原本是誓死不愿掺和恶灵的事的,因为即使在他们鬼界,那个东西也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坏家伙。可在我死缠烂打下,他们还是妥协了。“好兄弟”们有时候真的很讲义气,这个你应该也有体会吧?
  话说你肯定知道,虽然他们不能干什么,但是当他们从人身体里穿过的时候,会造成短暂的麻痹和发冷。说真的,那种感觉不太好受。
  不过啊,即使我如此的煞费苦心地混进去,却还是什么事都没办成。
  那个女明星私下里真的很没有礼貌,她根本不听我说话,只是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一边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一边大喊大叫。
  这真的很让我苦恼啊,我明明就是去帮她的,可她根本不领情。
  为了不让冲进来的保安发现而转送警察局,我着急慌忙地跑了,而且还是从她的后院跑掉的。她的院子里有漂亮的游泳池,水是那种蓝汪汪的,真羡慕。
  本来我以为,事情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信(四)

  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卫生间的那个女孩子压醒了。
  他们总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叫醒别人,对吧?你肯定也感同身受吧?
  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是被吓了一跳。我越来越担心我那可怜的小心脏,默默地决定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还准备托我在韩国的朋友给我弄点韩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清心丸来,看起来好像对压惊很有用的样子。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吓一跳吧?
  因为啊,那些没有眼力见的“好兄弟”居然都围着我。有趴在床头的,也有吊在房顶的,还有飘在床沿的。满眼望去,阴森一片。这下,你能理解了吧?
  当然,他们来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看到,在这群经常和我一起的家伙里面,混入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
  不是吹牛哦,我对那些东西的记忆出乎意料的好,这与我那被麻醉药影响的记性完全不相称。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很高大魁梧的家伙。从这身打扮来猜,他生前应该是个保镖之类的吧。
  这个家伙很腼腆,这实在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倒不是我故意以貌取人,可是那样招人误会的貌,我实在是没办法用正常的标准判断。
  事实上,我真的猜对了。这家伙是那个女明星的保镖,还是前不久才殉职的。
  唔,看来,其实恶灵招来的厄运已经降临了,只不过她很狗屎运地躲了过去而已。而他却很不幸地被殃及了。
  保镖大哥说……你不会介意我用这种直白的方式形容他吧,因为无论他告诉我多少次他的名字,我都记不住。
  都怪那万恶的麻药。
  他说,自从死了以后,他就一直待在她的屋子里。
  其实吧,我当时很恶劣地想,他一定有偷看人家洗澡换衣服吧?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咳咳,走题了,回到刚才的话题。
  因为他一直待在她的屋子里,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
  那个恶灵之所以找上她,倒不是我先前以为的她为了博上位而杀了人,而是因为她的连体婴妹妹。
  多么不可思议的话题啊。
  听说,这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保镖大哥之所以知道,是从恶灵的痕迹里头读到的记忆。原来他们还能干这个啊,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技能。
  听说连体婴生下来的时候,两人有一部分是相连的,一定要做手术分开,不然的话,都会有生命危险。可如果做手术的话,就意味着较弱的那个可能会死掉。
  她们俩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吧。强壮的姐姐生存了下来,虚弱的妹妹带着怨恨离开了人世,然后千方百计地寻找恶灵,回来复仇,而无辜的姐姐日渐衰弱,却什么都不知道。
  有点让人同情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那天晚上,在保镖大哥的帮助下,我再次潜入了她的屋子。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以后,我一直认为她总该有点适应力了吧,可事实是,她依然吓得半死,抱着身子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大叫,还哭了。好吧,公众人物的心灵可能都很脆弱吧。
  不过好在,虽然我又匆匆忙忙地逃了出来,但还是小有所成的。
  我让伙伴们偷来了她的日记。
  这个行为或许有点可耻,但我终究是因为想救她啊。咱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吧。
  日记写得有点潦草,不得不说,虽然她长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她的字真是……丑得令人发指。
  时间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我想,她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被恶灵缠上的吧。
  里头写到,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周围窥伺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东西的监视下进行,就连做梦也是一样。
  我没想到,被恶灵缠上居然是这种感觉啊,那的确是够让人精神衰弱的了。
  她说,她开始觉得身体很沉重,并且越来越容易感觉到疲劳,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吸干她所有的血。
  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还曾背着经纪人去偷偷找过道士之类的人,结果花了大把的冤枉钱,最后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而且更糟糕的是,从三个月前,她每晚都做同一个梦。
  梦里头,她的身体飘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海上头,那水很舒服,很像盛夏的夏威夷,温暖柔软,还有海鸥的吟唱和海水拍岸的声响。然后,像来了大海啸一样,海水会开始剧烈的震荡,冲天的浪潮席卷过来,她拼命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只能被淹没在温热的水中,冲向海边。她被冲上海边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就好像被碾碎一般地疼。
  她以为自己会死,却发现能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望着身后咆哮个不停的海水,望着天摇地动的这个世界,听着耳边一声赛过一声的惨叫,她只能拼着求生本能,仓皇地起身,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往前跑。
  接下来,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狭窄的石桥。
  那桥悬在两座悬崖之间,窄得几乎只能让一人通过。山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她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剧烈的风中,那桥孱弱得就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孤立无援,好像随时都要崩塌一样。
  身后传来惊涛拍岸的声响,几乎冲向云霄的海水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样,对她穷追不舍。好像只要她再迟疑一秒,就会被浪卷走,葬身鱼腹。
  她咬了咬牙,冲上了石桥。不同于想象那样,这石桥很软,不像是石头做成的,反倒是像某种沾了水的滑腻海绵。一脚踩上去,就滑得站不住,几乎是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海水越来越近,她索性趴下身,艰难地往对岸爬。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爬到桥的后半段的时候。她全身的皮肤都像撕裂一样疼,就好像用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皮肤,这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在梦中不停地哭,哭声回荡在山间,回响阵阵。
  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突然直愣愣地刺来,她眼前一白,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在绝对黑暗的世界中,她的身体像被无数的刀子划过一样,刺骨地疼,疼得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她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地变冷,直到一动也不能动。
  每次,她都会在这个地方醒来,而且是哭着醒来。那种疼痛还历历在目,那么清晰。这让她的恐惧登峰造极。
  不知道白海你会觉得怎么样,反正要是我遭受了三个月这样非人折磨的话,我一定会崩溃的。
  如此想想,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想来,没有坚强的意志力和强大的内心,是没法做明星的吧。
  看完这些日记之后,我又和“好兄弟”们开了会。
  希望你不要笑话我,我对那个世界的事情了解得实在有限,只能通过这些伙伴们来了解,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特别喜欢跟我讨论这些事。我想,这也是我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大约跟大家死去的年头不少有关,他们都显得尤为的博学。所以,毫无意外地,大家都认为,这个梦,跟恶灵是有关的,甚至可能是某种隐喻。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在心里想——这不是废话么。
  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夸夸我的朋友们,他们真的是一群大好“人”。
  原本,这个谜题靠我们是不太可能解开的。如果后来的那天我没有去医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信(五)

  我时不时会回医院,有的时候是单纯地想到原来住过的病房里去看看,看看现在是什么人在住,又住得怎么样。
  有的时候是为了去骚扰骚扰我的主治医生,对于我的骚扰,他好像并不那么讨厌,只除了当时我跟他无理取闹的时候。
  有的时候,我会去各个楼层转转,听听病人的故事,也听听那些地缚灵的故事。
  这和当初的减肥一样,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医院。因为忘记按楼层,我误打误撞地被送到了妇产科。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一层。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吧?婴儿的鬼魂真是……
  嘶……想起来就寒气直冒。
  正当我急匆匆地回电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隔着她的肚皮,我看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相信你也可以吧,不管肚子里的没有问世的灵魂,还是已经离世的灵魂,我们的眼睛都是能够清楚看到的。
  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蜷缩着圆圆的身子,像一个球飘在水里一样在妈妈的肚子里浮浮沉沉。真的很有意思,我看得入迷,甚至错过了下行的电梯。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孕妇忽地痛叫了一声,捂住了肚子,脸上虚汗开始不住地流,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刚想过去扶她,却猛然停下来脚步,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那皮球一般大小的肚子。与刚才的平静不同,那肚子里的液体——是叫羊水吧——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不夸张地说,就像一幅缩小版的海啸图。
  羊水像煮沸一样疯狂地震荡,孩子被羊水卷着,送向了孕妇的下腹。
  如同被一条闪电劈中一般,我醍醐灌顶,然后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开始用被麻药侵蚀后的脑子拼命地回忆女明星的梦。
  这时,孕妇被及时赶到的护士扶走了,只留下了满走廊的惨叫。
  对了……惨叫,梦里也有惨叫。那么这一切,就都对上了。
  她飘在温暖的海水中,是在妈妈肚子里,浸在羊水中。
  听到的一切声音,其实都是肚皮外头的声音。
  她被海啸追,其实是妈妈到了分娩的时候。
  那长长的石桥,是产道。
  皮肤剧烈的刺痛,是因为空气的压强。
  然后是白光,这说明她来到了世界上。
  至于她感觉被刀子割,那应该就是连体婴的分离手术。接着最后,她感觉再也动不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是她,而是她那个死去的妹妹!
  她的妹妹在逼她一遍遍地重温自己的悲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连家都来不及回,直接就冲向了她的家。
  在没有“好兄弟”掩护的情况下,我进得有些艰难。不过好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家后院的植物墙上不知道被哪只淘气的小狗扒了个洞,所以我还是颠颠撞撞地顺利进去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法工作了,这是保镖大哥告诉我的。
  保镖大哥真的是个很尽忠职守的人,即使死了,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还曾经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哈哈,那个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手足无措地挠头摸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因为恶灵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而那天,我也见识到了他所说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那真是一张极其让人同情的脸,凄惨的程度甚至直逼我做抗癌治疗的时候了。那是一张原本多么倾倒众生的妖娆脸庞啊,如今却成了那副枯殍的模样。
  我衷心地表示同情。
  当我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我之外,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她的床沿,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从那温柔疼爱的动作来看,我猜那是她的妈妈。看到这,我突然就有点羡慕她了。生病的时候有妈妈在旁边看着疼着,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可这画面并没有白海你想象中的温馨,因为在她们俩的旁边,恶灵正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它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快速地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中年女人的脸。
  我手心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猫着腰躲在原地,继续观察。
  中年女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似乎非常心疼,她抚着女儿枯槁的脸,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竖着耳朵,我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好手脚并用地爬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后头躲着,所幸,这个距离终于能听到了。
  她说的话真的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这里就尽我所能地给你描述一下吧。
  她说,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造孽颇多,女儿们才会如此的悲惨。本来生下连体婴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幸了,小女儿又在分离手术中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恶灵的表情好像缓和了许多。虽然那数不胜数的眼睛还是像死鱼一样翻着,但却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怨恨了。
  中年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我都有点鼻酸了。
  没有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不被需要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来在两个孩子中做取舍,应该真的是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说对不起,请上帝原谅她,原谅她的罪恶,让她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已经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让她们都得到幸福吧。
  原本我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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