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鬼事-黄河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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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鬼事-黄河古事-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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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有大头佛那种血性。重瞳爱惜自己的命,一门心思只想逃走,老疯子扭住他的胳膊,抬腿一踹,重瞳一条腿咔嚓一声,被生生的踢断,倒在地上连连翻滚,额头疼的冒出一层汗水。
    “给我杀了他!”老疯子抬手把重瞳扔出去,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重瞳断了一条腿,魂飞魄散,尽管身手远远超过我,却已经蔫了。这时候,张四野也赶过来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把重瞳围住,我知道这种人不毁了命图很难杀死,直接顺着他身上几个可能存在的命图罩门依次的捅。
    “不要毁我的命图!”重瞳拼命挣扎,最后急眼了,扭着身体道:“你一直在找一个叫七七的丫头是不是!不要毁我命图!我知道她在哪儿!我知道!”
    “不要用这个当价码!我知道她在三生观!”
    “那不是她!不是她!”重瞳大声的辩解:“呆在三生道观的不是那丫头!”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关于七七的事,我知道,从三生观跟七七见面时,她就不是原来的七七了。三生观里,不是七七,那么真正的七七会在哪儿?
    “说!她在哪儿!”
    “你饶过我!饶过我!”重瞳没有大头佛的骨气,苦苦的哀求。这是敌人,然而在我心里,七七远比他重要的多。
    “你说出来,我不杀你,绝不食言!”
    “她……”重瞳喘了口气,道:“她在一面镜子里……
    
    第二百零九章 全部溃散
    
    重瞳的话让我感觉疑惑又震惊,真正的七七是在一面镜子里?
    “什么镜子!你说清楚!”我一想起这些,就意识到真正的七七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依然那么孤弱,那么可怜,心里紧张,立即揪着重瞳急促的逼问。
    “是一面一尺高的镜子!”重瞳唯恐我会一急之下毁他的命图,连忙道:“我亲眼见过,她就在里面!”
    重瞳说的事情,他亲眼见过一次,但并不清楚真正的过程,而且那面镜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我很失望,揪着他的手慢慢就松了,不过转念间,我又感觉到无比的欣慰,我惧怕一个熟悉的人的背叛和改变,现在终于从敌人嘴里得到了确凿的答案,真正的七七既然没有变化,那么这么长时间来的奔波和寻找,对我来说都值得。
    “我已经说了,你不要食言!”重瞳听着周围那些被老疯子屠戮的人的惨叫声,愈发害怕,信心和勇气完全丧失殆尽,我想了想,站起身让他走了。
    老疯子一个人的出现就缓解了我们的困境,当年十八水道的总把头,果然犀利之极。仲连城没有了那具泥胎的压制,顿时生龙活虎,把老乞丐那些人都渐渐逼退,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严密的包围圈立即被冲散了,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想办法把老总把喊回来吧。”张四野有些担忧,老疯子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十八水道的总把,但是神志不清,一旦杀的起兴,可能要把附近的人都杀光才会罢手。
    果然,老疯子真有杀光对手的趋势,没人再敢阻拦他,四下奔逃,圣域的几个高手连连被仲连城压着,又受到老疯子的威胁,渐渐的就开始左右躲闪,不去正面对敌。老疯子兜了一圈,一眼看到停在水里的大船,冲过了对我道:“那艘船,什么来头!”
    “那艘船没有什么……”
    “我看它不顺眼!打沉他!”老疯子不等我说完,一口气冲向河滩,他脑子不清醒,但当年的功夫一点都没丢,十八水道出身的人,水性一样精熟,游鱼般的跳进水里,一路游一路杀,把两个孟家的龙鳃还有残存的荷花婆都撕成两半,贴着船舷飞快的爬上大船。
    船上那些人顿时就遭殃了,嚎叫着一个个从船上被打落到水里,我拦不住老疯子,张四野也无奈。我心里惦记爷爷,然而转头四下张望了一眼,心里猛然一凉。
    爷爷不见了,连同被撞到河滩上的石头棺材也无影无踪,老疯子出现之后,我们的困境就缓解了很多,爷爷没出事,他可能知道我和仲连城不会再有危险,趁着刚才的混乱,悄然离开了。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惆怅的看看远处,爷爷在大河中已经没有一丝的痕迹。他好像很难去面对一些事情,也很难面对我的追问。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爷爷说了几次,这把老骨头要丢在河里,他的确没有再上岸的打算,除了七门本身的镇河职责,他一定是想在漫长的漂流中回避什么。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弥勒还有金大少他们浮水过河,仲连城在追击残敌,老疯子来回折腾了片刻,一把火把那艘大船点燃,然后回到岸边,浑身湿淋淋的,抬眼扫视四周,道:“还有谁,当年是坑了我的!?”
    “住手!都住手!”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从不远处的河道,还有岸边,接连响起了哒哒哒的声音。那种声音绝对是枪声,河滩上的江湖人至今仍然保持着某些传统,很少会用枪支这些武器,突如其来的枪声清脆连续,虽然是朝天空鸣的,却带来了巨大的震慑力。
    我们都紧张起来,只有老疯子若无其事的望着河面。随即,从不远处的河道上,飞快的驶来三艘小船,那种船不是寻常渔家走水人所用的船,而是装着机器马达的铁皮船,我们称之为小铁轮,一般都是公家的人才会用的水上交通工具。
    小铁轮全力开动,快的一阵风一样,三艘小船上一共站着七八个人,每人手里都举着一支过去乡里民兵所用的五六式冲锋枪。我的眼睛一亮,第一艘小铁轮的船头上,站着两个熟悉的人。
    是已经消失了一段日子的老刀子,还有大伟!
    上一次见到老刀子,他重伤垂死,在勉强坚持,但是时隔这么久,老刀子的伤明显好了,一只手叉着腰,站立船头,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岸上的人。河滩远处响起的枪声,肯定也是老刀子一伙的人,从水陆两道把我们包抄起来。
    虽然老刀子那帮人身上没穿什么制服,但河滩上都是一群人精,看到这种架势,就猜到估计是公家的人。自古说,民匪不与官斗,尤其是旁门的人,最忌讳跟公家人产生什么瓜葛,老刀子还没有真正靠岸,那帮已经被老疯子冲散的人群就开始彻底的逃离河滩,老刀子手下的人少,阻截不住,又不能真的开枪把人全打死,缺口一出现,顿时就收不住了,漫天遍野都是人,呼啦啦朝四周逃走。
    “我要找一个人,告诉我,那人在什么地方?”老疯子丝毫都不在意坐着小铁轮来的人,若无其事问我道:“你跟我说,那人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老刀子这种敌非敌,友非友的人多接触也不是好事,就想先走了再说。我没答老疯子的话,指着远处一个已经跑出去很远的人,道:“那也是个元凶。”
    “我杀了他!”老疯子眼睛一闪,转头就去追击。我和张四野匆忙道别,他要跟着老疯子,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这一转眼的功夫,老刀子他们距离河湾已经非常近。天色有些暗,然而黄沙场胡家一甲子一出的血眼,目光无比犀利,一眼就看到我。老刀子精神一振,跟大伟先后跳上河岸,奔了过来。仲连城也是眼里有水的人,无声无息的潜到附近,趁乱走了。
    “老胡,这些人怎么办?”有人在后头询问老刀子,老刀子看看遍地狼藉,还有已经逃窜出去的人群,无奈的摇摇头,道:“就这样吧,他们走了就走了,都是河滩的地头蛇,追不上的,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能让老百姓们看到。”
    我没有想着逃走,因为心里一直都隐约觉得,老刀子是个心术很正的人,而且当时也算是同患难过。果然,老刀子心平气和的朝我走过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越来越结实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来这边聊聊。”
    老刀子没有完全隐晦我,他们之所以注意到这个地方,是从三河镇开始的,旁门那些人在三河镇上做了手脚,恰好被老刀子知道,带着人过来查看,顺势就摸到这边。我和老刀子坐到不远处,他拿出烟抽,大伟把手里的枪放好,带着急切的语气,问我道:“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见过亦甜?”
    一句话仿佛戳中了我心里某块很脆弱的地方,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当时仲连城点化我,我似懂非懂,觉得自己是放下了,然而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把一切说放下就放下?
    其实我早已经看得出,大伟对亦甜是很倾心的。老刀子当时被亦甜暗算,他是个深沉的人,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就闷在心里没说,一直到现在为止,大伟单纯的认为,他们只是跟亦甜走散了。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已经被老刀子看出了我神色间的破绽,他抽了口烟,道:“没关系,到了这时候,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不要把我当公家的人。”大伟的傲慢收敛了很多,蹲在我面前,急促的道:“至少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现在我们是私下说话,你别担心,有没有见过亦甜?有没有?”
    “她……”我想,我是瞒不过老刀子这样的人的,何况亦甜的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该说的事情,迟早瞒不住人,我考虑了一下,慢慢叹了口气,道:“她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大伟一下子呆住了,两只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的,仿佛不敢相信我的话,过了那么一两分钟,他突然就跳起来抓着我的衣领,喝道:“你胡说!亦甜不可能会死!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情绪,所以任由他在这里发狂般的大跳大叫。老刀子皱皱眉头,起身把大伟拉开,让他去一旁安静安静。大伟震惊之余,可能觉得我并没有说谎,他的脸色变的惨白,有气无力的慢慢走到不远处,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呜咽声已经隐隐传来。
    “你听谁说起亦甜死了,还是亲眼目睹的?”老刀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我道。
    “我亲眼见过她的尸体。”我不想再形容当时亦甜的尸体是什么样子,也不想暴露仲连城,只是告诉老刀子,亦甜的确死了。
    老刀子没有立即回话,默默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一支烟抽完,他把烟头慢慢碾灭,对我摇摇头,道:“不,她肯定没有死。”
    
    第二百一十章 她没有死
    
    “她真的已经死了。”我也跟着摇摇头,觉得老刀子和大伟一样,对这个事情有点偏执,我见过亦甜的尸体,那是被仲连城这样的人亲手杀掉的,老刀子只是听我讲述,却做出这样无理的判断。
    “这个世界上,有的事即便是你亲眼目睹,也不能做绝对的结论。”老刀子道:“我没有什么根据反驳你,只是觉得,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为什么?”
    “我先跟你说说,我是怎么遇见她的吧。”
    老刀子从小在黄沙场长大,算个地道的河滩人,后来离开了家,经常在外地奔波,不过只要有机会,就会回河滩来看看,住上几天。七年前,当时的大环境还没有现在宽松,旁门七门都在蛰伏,河滩大体上比较宁静,当时是中元节,按照惯例,每年中元节上,两岸的居民会给大河奉献祭品,投引路灯,最后还得搭台唱三天戏,不过条件不允许,别的环节都被迫省略了,趁夜偷偷放了一些引路灯。老刀子当时正好在河滩上,陆陆续续的引路灯漂过水面,他突然就看到有人估计是在水里溺水了,赶紧下河去救了上来。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已经奄奄一息,只留下半口气,但是她命很大,被老刀子救了以后就慢慢的活过来。我不用老刀子多解释,就知道那小女孩,肯定是亦甜。
    亦甜被救上来,老刀子就问她住在什么地方,要送她回家,但是当时还是孩子的亦甜提起这个就眼泪汪汪的,说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
    事实上,老刀子并不是个马虎的人,然而面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根本就没有朝深处多想。更重要的是,亦甜跟老刀子熟悉了以后,主动跟他说了件事。
    “她让我看了她的重瞳,还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老刀子自失的一笑,道:“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
    看到亦甜的重瞳,老刀子就觉得,她肯定是圣域人在河滩上的一个遗孤。老刀子收养了她,收她当徒弟,送她去上学念书。我不认为这是老刀子的错,因为亦甜的笑容还有眼睛里仿佛天性般的纯善,几乎可以迷惑所有人。
    “她十二三岁就有那么深的心机,在我身边隐忍了七年,这样的人,可能说死就死吗?”老刀子道:“我不相信。”
    亦甜隐伏在老刀子身边,可能是有目的的,也可能看重的是老刀子的身份,但前后七年,估计认为老刀子不会被利用,才痛下杀手。我的心顿时一凉,老刀子养了她七年,她会对老刀子背后下手,而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总之,这个人,一定要小心,我真不相信她会死掉,至少现在不会。”老刀子可能不想再说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个隐痛,当时就转移话题,问我道:“你在河边走了这么久,有没有知道些事情。”
    “什么事情?”
    “比如,河底的一些事?”
    我就觉得老刀子是在套话的,他对我没恶意,但也不能什么都告诉他。我摇头,表示不知道。老刀子笑了笑,没有再逼问,道:“你说不知道,那也不奇怪,河底的秘密,那是天机,你们七门里面,只有上代的大掌灯将要死去时,才会悄悄传给下一任大掌灯,除此之外,连自己至亲的人也不能透露。三十六旁门跟七门斗了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其实连旁门的人也说不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只知道河底的天机如果镇不住了,会有天崩,会有大祸。”
    跟老刀子是无法深谈的,因为双方的立场毕竟不同,他也不可能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过老刀子没有为难我,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站起身,道:“我们还要把这些收拾一下。”
    “那我就先走了。”我不想再这儿多呆,站起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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