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鬼事-黄河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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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鬼事-黄河古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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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墙上,整个人软塌塌的滑落到墙角。丑脸人一言不发,提起地上的灯,抬手扔到墙角。油灯撞碎了,灯油连同火苗一起落在女人身上。火焰开始燃烧的时候,女人还微微挣扎一下,随着火势变大,渐渐就不动弹了,用不了多久,她整个人都会被烧成一团灰。
    丑脸人就站在燃烧的火焰旁,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已经被鲜血染透大半的衣服。
    小九红轻轻碰碰我,做了个快走的动作。丑脸人杀了这个女人,估计很快也要离去。我们三个人悄悄转过身,弥勒腿脚不利落,走在最前面,小九红紧跟着他,我们没法亮灯,抹黑走,就走了几步,丑脸的脚步声已经在身后响起。只要他过了转角,肯定能看到我们,三个人什么都不顾了,拔腿就跑。
    奔跑的动静立即引起了丑脸人的注意,匆忙中,我转头看了看,丑脸人一身是血,站在昏光与黑暗交界处,显得有一点点阴森。三个人跑的飞快,丑脸人立即就开始追赶,但是他身上也有伤,跑的不怎么快。我们一前一后跑到了那个斜斜的洞口处,弥勒转身拉着小九红就往上推,小九红瘦,机灵的钻了出去,但是弥勒钻的就有点迟缓,他出不去,我就也被堵在后面,就这一转眼的功夫,丑脸人已经越来越近。
    “胖子!”我骂都骂不出来了,干着急也没用,无奈之下,只好拔腿继续朝前飞快的跑。
    丑脸人果然跟着就追来了,地道很漫长,我没有手电筒,只能摸黑跑,丑脸人一直追的很紧。正跑着,我就感觉一阵紧张,因为猛然想起那道铁栅栏,栅栏上了锁,我跑不过去,就等于自己把自己逼到一条死路上。
    这么一想,我完全慌了,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又跑了那么一段,我的脚就踢到了面前的栅栏上,无路可走。
    我的脚步一慢,丑脸人的脚步也跟着慢了,紧接着,他划亮了一团火,慢慢朝我走过来。他脸上被那女人抓的稀烂,连眼睛都被鲜血糊住了,我说不出的怕,使劲贴紧身后的栅栏,探手想去摸身上的刀子,但手却在发抖。
    丑脸人的脚步越来越慢,一直走到离我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才停下,火光跳跃在我们两个之间,我不敢看那张脸。我很紧张,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
    就这样紧张的对视了一分钟,丑脸人慢慢伸出一只手,我没有还手的意识,只能尽力缩着脖子朝后躲。他的手伸到我胸前,顿了顿,慢慢拿起脖子上的镇河镜。我并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服输的人,性子一直很倔,不管对手是什么人,我即便逃跑也不会束手待毙,然而面对这个丑脸人,我好像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摸着镇河镜,摸了几下,又轻轻放回我胸前。
    “这个铜镜的主人,现在在那里?”丑脸人终于开口说话的,和我之前听过的一样,他的嗓音嘶哑干涸,如同声带毁了一样,声音非常低沉而且难听。
    “我……”我努力分辨他的语气,但是他的声音里好像没有任何情感,正因为这样,我也分不清楚他问这句话是好意,还是歹意,我咽了口唾沫,道:“不知道。”
    “你今年,多大了。”丑脸人也不追问我,我答了之后,他就换了个问题。
    “十九。”
    “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我连老鬼都不肯说,自然也不可能说出爷爷,反正不管他信不信,一咬牙就开始撒谎。
    丑脸人依然没有流露任何表情,他的脸被什么东西灼烧过,眼皮都烧掉了一半,鲜血凝固在眼睑上,他摸了摸脸上的血,慢慢注视着我。他的脸庞看上去阴森又可怕,但是那双眼睛里,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他的目光很深沉,像一片看不见底的大海,我无法从这双眼睛上看到更多。
    他又伸出了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那举动有点怪异,我忍不住就紧紧缩起脖子。
    “对付那样的人,不抹掉他们背后的图,就很难杀死。”丑脸人慢慢的收回手,道:“你,走吧。”
    我顿时就迟疑了,他一路把我追到这儿,会这么轻易的放我走?但是他既然开口了,我也不能还呆在这儿,我试探着挪动了一下脚步,丑脸人一动不动,我连着挪动了四五下,猛然就起身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他果然没有食言,没阻拦我,就站在原地,手里的火光越来越暗。
    我一口气从铁栅栏门这边朝斜斜的洞口跑,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对面就亮起了手电光,我隐约看见是弥勒找过来了。一碰面,我什么都不说,拉着他就走,用最快速度从入口钻出去,小九红就守在洞口,看见我们出来,调头就领着我们跑,一口气朝东边跑出去很远。
    “行了行了,没人能追上咱们了。”小九红喘了口气,放慢脚步,直到这时候才转头看看我,她的目光盯住我的一瞬间,脸色就突然一变,失声惊叫道:“你怎么了!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怪异打捞
    
    怪异打捞
    小九红一惊一乍,把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伸手在脸上摸摸,什么都没摸到,不疼也不痒。但是小九红的眼睛都瞪圆了,跑过来拉住我,伸出指尖,在我脸上轻轻碰了碰。
    “这是怎么弄的?”小九红收回手,满脸都是诧异。
    “到底怎么回事!”我自己感觉不到,也看不到,就能看见小九红微微张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又转头看看弥勒,他是不说话,但是神情中也有疑惑,我一急,冲着他俩道:“到底怎么了,倒是说啊!”
    “你的脸,黑了。”弥勒咂咂嘴巴道:“黑了一片。”
    “对对对,是黑了一片。”小九红也连连点头,伸手从身上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我道:“你自己看看啊。”
    我抓过镜子一看,脑袋立即大了一圈。我的脸的确是黑了,而且像是有人用墨水在脸上画了一张蜘蛛网样的图,看上去有点滑稽,却又有点渗人。我使劲的搓,那一道道黑线仿佛渗入到了皮肉里,脸上的皮都疼了,却还是搓不掉。
    我顿时开始心慌,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弥勒找了个地方,我们几个蹲下来,小九红弄了点水帮我擦,却还是不行。我说不清楚这东西会不会带给自己什么影响,但心神始终不定。我说不出话了,就这几天的时间,连着出现了一些事,可能自己有些接受不了,思想本来就不稳定。
    “应该没事吧,不是不疼不痒的吗?”弥勒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道:“你也别担心啊,老是这样愁眉苦脸的,人啊,除死无大事,只要丢不了命,别的都好说,你这不要紧的,最多以后娶媳妇的时候稍困难点。”
    “没事。”小九红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蹲到我身边,道:“没人要你,我陪你。”
    “行了吧。”我被这两个人搞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老井下头的女人算是解决了,我们继续留在黄沙场也没有意义。三个人收拾了一下,悄悄又回到胡家,打算休息到天明,然后跟老瞎子道别离开。我睡不着,翻来覆去,心里全都是事。现在细想想,那个丑脸人说过的话不多,但有些话琢磨琢磨就觉得有文章。尤其是他跟我说,对付那样的人,不抹掉他们背后的图,就很难杀死。
    那样的人,必然指的就是老井里的女人,也可以认为是从西边儿来的人,他刻意嘱咐这个,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料定了我以后还会遇见西边儿来的人?
    心里想着这些,又惦记着脸上那些黑线,一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小九红正好也揉着眼睛醒来,抬头看了看我,眼睛一下子又睁圆了。
    “呀!怎么了!”小九红伸手就朝我脸上摸:“你的脸又怎么了!”
    我的心顿时就是一凉,不知道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已经不耐烦再问小九红什么,抢过她的镜子,在脸前一照。
    一夜之间,脸上的黑线全部都不见了,恢复如常,脸色好的很。我左右看了看,的确跟以前没有什么分别,这才松了口气,皱着眉头问她:“这不是好好的,你咋呼什么。”
    “花里胡哨一张脸,睡一觉就变好了,这不奇怪吗?”小九红刻意趴在我脸上看了看,道:“真的都不见了,那些黑线。”
    我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黑线不见了,心里多少都踏实了点儿。我们找到老瞎子,跟他道别,老瞎子还不知道昨晚地道里发生的事,眉宇间总有点散不去的愁容,我也不好多说,反正老井的事解决了,村民还有胡家以后会很踏实。
    离开黄沙场之后,我就和弥勒商量,虽然知道了胡家的秘密,但这些事情无法去威逼鲁家,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弥勒看看在旁边的小九红,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却无法做出什么对小九红不利的事,外头都说,排教的大排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真拿小九红去威胁红娘子,对方很有可能会就范。
    但这么做,我良心过不去,小九红是因为相信我,才跟我一路同行。我想都没想,对弥勒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弥勒就摊摊手,表示暂时没办法,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茫茫的黄河滩上,想刻意的寻找一个人,该有多难?和大海捞针都没有区别,离开黄沙场之后的四五天时间里,我第一次觉得心累,现在想想,那不应该是十几岁的人应该有的感受,可我,真的有些累。
    暗暗的算一算,从我当初离开小盘河到现在,日子也不算很短,整个汛期快要结束,下半年里,河水可能会回落,那些在河里讨生活的人也会陆陆续续的就位。黄沙场这段河道上上下下,采砂的人很多,河滩附近的沙窝水泡子也非常多,汛期过去,那些下不了河的小船会在大一点的水泡子里挖沙,这样的情景见的多了,也习以为常。
    汛期一过,天气放晴的日子就多了,那时候的河滩上,天湛蓝湛蓝的,走在这样的天空下,人的心情也会舒爽一些。大概到了半上午的时候,我们在河边想找载人的船,从水路走几十里。但是还没有找到船,旁边大概有两三里地远的地方,骤然飘出了一团乌云。
    那团云不大,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中漂浮着,一眼就能看见,非常的怪异。乌云就悬浮在半空,一片雨幕从云团里哗啦啦的往下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阵机船的马达声。这团奇怪的乌云就好像蓝布上的一个黑点,立即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们立即就朝那边跑过去,约莫两三里地之外,聚集着一大帮人,人非常多,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口至少一里地宽的沙窝水泡旁边,那片乌云恰恰覆盖在水泡子上方,黄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水泡里有两条小机船,相隔十几米,合力拖着一个巨大的铁筢子,那种铁筢子平时用来梳理水流较缓的河道,也有人拿去清理鱼塘底淤泥里的杂物。两条小机船从这头开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开到这一头,明显是在捞什么东西。水泡子岸上站着至少百十个精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鱼叉和鱼枪,旁边还停着几台拖拉机。
    一里宽的沙窝水泡子,在一般人眼里已经算是很大的了,但是常住在河边的人不这么觉得,两条小机船开的飞快,冒雨把整个水泡子来来回回的耙了一遍,他们做的很仔细,如果水里有什么大的杂物或者东西,肯定会被发现。
    我们凑过去,暗中听水泡子旁边的人说话,但是面前就是哗啦啦的雨幕,听的不清楚,只能听到他们说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找不到之类的话。
    随后,两条小机船就冒雨靠岸了,几台拖拉机把水里的铁筢子拉上来,那种沙窝里很少会有大块的杂物,但是铁筢子被拉上来的时候,我看到耙子上竟然结着一层白花花的冰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九红赶紧瞧瞧对我道:“上次我没有胡说吧!我们的人就是这样掉进水里然后就结了冰冻僵的!”
    轰隆……
    从天边传来一阵隐隐的雷声,水泡子上面的倾盆大雨突然就停了下来。这时候,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让把铁筢子重新放下去,看起来都是各村里说话有分量的老人。
    “我们拜过龙王爷的,这东西不找到,迟早祸害咱们!”一个身体很结实的老人挥挥手臂,道:“继续找!”
    “三姥爷,来回找了几遍了,水里什么都没有啊。”机船上的年轻人探头道:“这事本来就怪里怪气的,连着找了一天了,就算掉进去一头猪也该找到了。”
    “别跟我嚼舌头!赶紧滚去找!你们再找一趟,等会下船去歇歇,让李子村的人替换班!”结实老人眉毛一挑,道:“我走了一辈子船,什么怪事没见过!拜了龙王爷,百邪不侵!继续找!”
    说着话,有人拿着大块的磨刀石,把铁筢子每一根齿尖打磨的甑明发亮,然后重新把筢子丢到水里。两条小机船再次开动,重复着之前的工作。水泡子旁边就供着香案贡品,插着三根小臂粗的土香,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轮流在哪儿摆着,这是老走船人例行的规矩,下水之前拜龙王爷,会保一船人的平安。
    看到这儿,我心里就稍稍有底了,小九红更加兴奋,因为排教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弥勒还是跑去跟人套近乎,找了个四十多岁的人,想把事情问清楚。
    “这是找什么呢?水泡子里除了沙子,还有啥。”
    “没啥,想把水泡子清清,然后养点鱼。”那人嘴巴比较紧,随口编了句瞎话,弥勒笑眯眯的缠着人家问。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开到水泡子中心的一条小机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住了,船身猛然一扬,又啪的落到水面。水里的铁筢子不知道让什么给抛了出来,几百斤的耙子玩具样的打了几个滚。青天白日,我看的很清楚,黑乎乎的铁筢子上沾着几块滴血的皮肉。
    一瞬间,本来已经停雨的那片乌云,一下子重重朝下压了过来,云层紧贴着水面,几乎一伸手就能摸得到。
    
    第一百零三章 要往何方
    
    乌云滚滚压落,水泡子旁边那些摩拳擦掌拭目以待的年轻人都躁动起来,呼啦啦朝着距离小机船最近的地方跑去。大铁筢子轰的重新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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