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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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的天堂-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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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尘拧紧了眉。

天龙帮?尹若风什么时候和天龙帮有了过节?天龙帮远在S市,他怎么会惹上他们?而且,好像还惹了不小的麻烦……

“因为什么?”他冷声问道。

“你惹了我们老大的女人,你不知道吗?”光头男倒是奇怪了,疑惑地看着他。

尹若尘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你走吧。”注视着光头无比艰难地爬起来,踉跄着走向停在一边的汽车,幽深的眸若有所思。

“我们去医院。”她急急地说,刚刚她才发现他不仅是胸前仍在渗血,手臂也是。

他摇头,“不能去医院。”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她想一想,脱下身上他的外衣,一圈一圈地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最后,用两只衣服袖子打了一个结。

他讲完了电话,沉默地注视着她手中的动作。

“扎得还

不错,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护士。”他笑着道。

她微白他一眼,伤这么重,还开玩笑。忽的就觉得头晕恶心起来,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有晕血的毛病,刚刚紧张着,还不觉得,现在整个人松弛下来,只觉得恶心往上泛。这个毛病起源于那场车祸,那场令她失去母亲的车祸。

“今晚不走了,好吗?”他说。

他的脸她已经看不清了,但她强撑着点点头,手抚住胸口,努力深呼吸,但刚往回走了没两步,她就再也撑不住地往下倒了。

醒来的时候,头顶明亮的灯光让她觉得刺目,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才发现自己平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坐在她身边,衣服已经换掉了。

他看着她,“晕血是吗?”他记得那场车祸,她也是在看到满腿的血污之后,晕倒了。

她点点头,慢慢坐起,“我现在好了。”

他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她,“喝点水。”

门铃响了。

他去开门,来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着浓重的学者气派,看上去冷静、沉着,看见舒浅浅,微微颔首。

“刘医生,我们上楼。浅浅,你在这里坐着。”尹若尘说。

看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她咬咬唇,不明白他为何不让她知道伤势。

她坐在沙发上等待,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俩人才下楼。

浅浅站起了身,刘医生微笑着和她打个招呼,出了门。

她静静地望着尹若尘,不动,也不说话——他身上有浓烈的药味。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揉揉她的发。

她沉默着,手突然伸向他睡袍的带子,慢慢地、坚决地抽那个腰间的结。他吃惊地看着她,她这个举动是那么大胆,那么的令他措手不及,以至于他一时竟愣住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他胸前一道很长的血痕,虽已抹上药水,但仍那么触目惊心地刺痛了她的双眼,视线缓缓下移,她看见了他右小腿上缠绕着的厚厚的纱布。泪,慢慢盈上眼眶。

他是怎么把她抱回来的?

一定很疼,很疼吧。

颤抖的手,想去抚摸,却在半空垂落,摸了,他会更疼。

“很快会好的!”他深沉俊朗的脸上,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的泪,“乖,不哭!我不喜欢看见你哭!”

她仍不说话,只望着他,更多的泪涌出,像是断线珍珠似的,一颗又一颗滚滚而下。心中自责得厉害,如果她早一点跑,他肯定不会这样。

满是泪痕的小脸,模样格外惹人怜爱,他心生的怜惜,就像潮水一般,颤颤地盈上心头,“还哭啊,再哭,长城都被你哭倒了!”

“这里哪有长城?胡说八道!”她娇嗔地白他一眼,泪痕犹湿的小脸上,终于破涕为笑了。

他笑着牵起她的手,上楼的时候,她唏嘘:“你打架好厉害啊!”他那身手,绝对不是在健身房可以练出来的。

他只是笑笑。

“你今晚睡在这里,”他把她带进客房,“去洗个澡,晚安。”

看着他带上门离去,她脱去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极快地洗完澡,她裹了浴巾就出来了。

刚要揭开浴巾,准备穿上自己的衣服,门忽然被推开了,尹若尘走了进来。

彩虹就是经历了磨难的阳光

俩人怔怔相望。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了?!

她惊愕羞窘得不知所措,一只手紧紧捏住浴巾,心头小鹿乱撞,粉嫩的脸颊,一抹嫣红浮现,不由垂下双睫,不敢看那双深浓灼热的黑眸。

他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就洗完,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湿发凌乱,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曲线柔滑的肩部,衬得她泛着粉色光泽的肌肤更为诱人。他不由想起手指在她脸庞上游走的感觉,还有那粉嫩的唇,是那么柔软……

“抱歉,我来送件衣服给你。”他轻声说着,放下衣服,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就走。

乌黑的眸,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后,才走过去拿起他送来的衣服,又是一愣,这不是她上次穿过的衬衫吗?

抱着他的衣服,她紧咬住唇,羞羞一笑。

穿上衬衫,她拿起床头的座机,告诉江晓琪她不回去了,一边和她不着边际地说着话,一边往床上躺,一惊之下又赶紧坐起来,头发还在滴着水呐!

挂了电话,她四处找吹风机,没有!摸着湿漉漉的头发,犹豫了半天,她终于还是打开房门,走到他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她拧开了门,站在那儿。

昏黄温暖的床头灯下,他正靠在床头,看见穿着宽大衬衫,光着脚站在地毯上的她,心神微微一荡。

他再度想起她掉进海里那天,她也是这般模样的出现在他眼前,她馨香馥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是多么叫人心旌神摇,修长浑圆的大腿是如何眩惑了他的眼……

她这个模样,实在叫人心动。

而她自己,却浑然未觉。

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她嚅嗫:“有电吹风吗?我湿着头发,没法睡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怯了,站在门口,就是不敢进去。

他有些好笑地望着她怯怯的模样,“在浴室里,自己进来拿。”

她咬咬唇,迅速瞥他一眼,干嘛就不能拿给她呢?牙一咬,脑袋低垂着,迈出第一步……她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烧灼得她浑身发热……

从没觉得短短的几步路有如此漫长,终于站在了浴室门口,她又踌躇了,里面的地砖是湿的,而她,光着脚……

“站着别动。”他的声音传来。

她一怔,转脸看向他。

他走了过来,进去拿出电吹风,递给她。

“要我帮你吗?”黑眸,微微地一眯,盯着粉靥上的那抹娇红。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就是想逗逗她,他就是爱极了她这份低着头,还要作刚强的羞。

“不用不用!”她摇头又摇手。他的靠近,让她愈发地觉得热了,热得浑身都在冒汗。她再次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看。

“你穿我的衣服很漂亮。”

温柔的低声,犹如呓语。

她的脸更烫了,连脚趾头都在发热,忽然感到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心思百转千回,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娇羞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诱人,他再也忍不住地轻轻拉住她,一直把她拉到怀里。

她的心颤抖起来,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她被迫仰起脸,视线对上那双深邃的眸,那么深那么黑,漾着让人心乱的柔情。心越跳越快,还有一种朦胧似乎又带着甜蜜的感觉像漫涨的潮水,汹涌而来。

喜欢,但是又怕!

她很怕他这么看着她。

她会在这双眼睛里沉溺,她会找不到自我。

耳畔,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警告她,要她快快逃离。而她的身体,却僵直地立在那儿,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动弹不得……

修长的食指轻划过她的唇瓣,他低下头来……

瞬间,她以为他要吻她。

在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之际,他薄薄的唇却在那儿停住了,俩人的脸靠得如此之近,近得彼此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就在她不知道该是叹息还是庆幸的时候,下一秒,他温软的唇已印在她面颊上。

轻轻的一吻,似情人又似朋友,他已放开了那馨香柔软的身体。

不管有多么不舍,他终究必须放手。

“晚安!”他的声音竟有些低哑。

眼睛再也不敢看他,她羞窘地转身,像逃似的跑回自己的卧室。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格外清新,四周的树木绿意盎然。

腿上绑了根红色绳子的蝉,绕在女孩白白软软的手指上嗡嗡飞,透明的翅膀不停地扇动着,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女孩坐在汽车后座上,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看得发呆。

“妈妈,金蝉脱壳是怎么回事?”她问。

“蝉的幼虫要经过4到5次蜕皮,然后钻出地面,爬上树进行最后一次蜕皮,成为成虫,这最后一次蜕皮就称为金蝉脱壳。”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温

柔而耐心地解释着。

“我要把它制作成标本。”女孩躺回又厚又软的椅垫上,手上抓起那只蝉。

她喜欢昆虫,别的女孩看到一只蟑螂都要尖叫,她却会高兴地把它捉住,观察它怎么跳跃,看着它如何游泳。她还喜欢蛇,尤其是水蛇,看着它们弯成一张弓,像飞一般掠过水面,那姿势真是美极了。

“我们宝贝会是未来的法布尔。”女人捏捏她红润如苹果的脸颊,美丽的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

“不,我不做昆虫学家!”她撅起嘴,爱娇地趴在女人怀里,“我要和妈妈一样,做个画家!”

“看,彩虹!”女人手指车窗外。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趴在窗边,赞叹:“真美!”停一下又问,“妈妈为什么会有彩虹呢?”

“宝贝,彩虹其实就是阳光。”

“阳光?为什么我们平常看不到这么美的阳光?”

“因为雨后,空气中有许多水滴,阳光穿透水滴形成折射,从而产生了七彩的光芒。”女人伸出一只胳膊,爱怜地拥住她,“浅浅,这阳光的折射就像生命中的挫折和磨难,折射使阳光美丽起来,挫折和磨难也会使人生美丽起来。”

她转了转慧黠的大眼睛,道:“妈妈,我知道了,彩虹就是经历了磨难的阳光。”

女人微微一笑。

汽车一个大转弯,前方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以疯狂的速度迎面驶来,汽车闪避不及,“轰”地一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般的巨响,玻璃渣,血水像下雨般四处溅落……

“妈妈!妈妈……”她悲怆地呼唤,浑身冷汗。

“浅浅!”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惊醒了,睁开了朦胧的泪眼。

尹若尘按亮了床头灯。

她迷茫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搞清他是谁,自己身在何处。

“一额头的汗水,又哭又叫,”他凝视着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她,轻声说,“做噩梦?”那悲恸的哭喊撕破了寂静的黑夜,也撕碎了他的心,他急匆匆跑过来。

她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他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轻轻地问。

“车祸,妈妈死了,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到处都是血……”她哽咽,用手掩住脸,好像再次看见了那惨烈的景象。

他轻轻地抱住她。

无关爱情,只是在安慰这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女孩。

她把头埋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强壮,大量的安全感传入心中,一点一点平复她的悲伤和恐惧。

她呜咽,“妈妈趴在我身上,全身是血,我一点事没有,但她死了……两只手臂紧搂着我,交警来的时候,是硬把她的手臂拉开,才抱出我的……”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他轻轻抚拍她的后背。

她在他怀中喃喃低语:“小时候,我和妈妈住在罗马。她是罗马美院的教授。她经常带我去野外写生,我很喜爱昆虫,她帮我捉昆虫,教我做标本……”她顿一顿,“我有一个昆虫标本柜,里面有很多抽屉,放满了制作的各种昆虫标本,光蝴蝶就有四五十种,妈妈她很会捉蝴蝶……”

“……我很小很小,她就教我画画。再复杂的事物,她只需几笔线条一勾勒,那形状和神韵就出来了。我跟在她后面学,却总也画不好,我学不来她那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她从不让我画石膏像,她让我画一切活的、美的,能够表现生命力的物体。”

“你在听吗?”泪眼斑驳的小脸忽然仰起。

“我在听。”他静静地看着她,轻拭她的泪痕。虽然她有点语无伦次,但他听得兴味。

第一次没传上去,说有禁用词“开房”,晕死!后来仔细找了半天,才找到原来是“打开房门”,哭笑不得……

芝士蛋糕

舒浅浅睁开眼睛时,看见了窗外的的第一线曙光。她习惯性地揉揉眼睛,有些茫然,但很快,她就忆起了昨夜的种种。

她已经很久不做那个噩梦了,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被他那一身的血刺激了记忆中的神经,在睡梦中,脆弱崩溃成那个样子……一定很吓人……他一定被她吓了一跳……她还硬拉着他,强迫他听了很多琐碎的事,也不知道他听到最后有没有嫌烦……

她懊恼地咬唇,怎会婆婆妈妈跟他说了那么多?而且,说到最后好像还睡着了——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双颊立刻升起可爱的红晕,双手拉起被子掩住脸。

几乎是立刻,又是一声叹息。她不能忘了,他们之间是隔着鸿沟的。她要记得保持距离,而昨晚,只是个意外……一定不能再发生……她小心地告诫自己。

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打开窗户。冷冽的空气潮湿又清新,一只只白色的海鸟宛如小逗点,在悠闲自得地翻飞。灿烂的金线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片。

早安啊,美丽的曦光,蔚蓝的大海!

心中无限惆怅的浅浅,又开始快乐起来。

瞥一眼床头的座机,六点还不到。她进了浴室洗漱完,穿上自己的衣服下楼。

她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仔细翻看着,心念突然一动,她想做一个芝士蛋糕。和他在一起次数多了,她发现他喜欢美味但不花俏,基本实惠的食物,中餐多于西餐。但和大多数男人不一样,他挺爱吃甜品,尤其是慕斯或芝士之类的糕点。

一样一样地拿出需要的材料:鸡蛋、奶酪、牛奶、黄油、柠檬汁……她做得很愉快,最后,还在已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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