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湿透，墨般发贴面颊上，还往下滴着水珠，浑身水气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从黑暗世界里走出来神，冰冷而强大。
江明达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浓眉紧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公司吗？为什么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下意识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都听到了什么？
井晨风看着他，又扫了一眼他面前桑海洋，嘴角浮现出一抹狠戾邪恶笑。
他大步走进餐厅，后桑海洋身边停了下来。
桑海洋瞪视着他，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憎恨。
他却是欣赏桑海洋这样眼神，越是如此，证明他越是成功。
他俯下身，伏桑海洋耳边，却没有放低音量，抬眸看着江明达，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我岳父大人，我还没有向您介绍过这位江明达，江先生吧？”
突然意识到井晨风将要说什么，江明达马上急得跳脚，却无法阻止。
“井晨风，你闭嘴！”
“哼，”
井晨风冷笑，完全不顾江明达反应，讥诮唇带着绝情味道，
“他是我好朋友，也是您小女儿桑兰兰第一个男人。”
听到这句话，就像有人给了江明达当头一棒，眼看着桑海洋眼神由信任变成了吃惊，他心疼得想撞墙。
“井晨风，我叫你闭嘴，不许再说下去了，不许再说了，听到没有？”
他疯狂地叫喊着，一把抓住井晨风衣领将他拉了起来，不受控制拳头眼看就要袭到他面颊。
几乎是眨眼间，井晨风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拳头，生生地给逼了回去，继而捏住他手腕，一个反转，江明达手就被他锁了身后。
“不自量力！”
他淡漠地扔出四个字，然后往前一送，江明达整个身体撞向了餐桌。
－－－－－－－－第二－－－－－－－－－－－－－－－－－－
☆、154 谁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转过身，他狞笑着看向桑海洋，双手撑轮椅上，低声说：
“继续刚才话题，什么叫桑兰兰第一个男人呢？因为，一个月黑风高晚上，江明达酒醉之后，强/暴了她！”
他突然直起身，指着江明达，
“没错，就是这个男人，强/暴了桑兰兰。如果您嫌我这个女婿不够好，想转投他这个强/奸犯，我没意见。”
他摊摊手，表示无奈。
不管江明达为了什么目接近桑海洋，他都必须断了他念想。
直觉上，江明达似乎知道了什么，虽然他已经把事情做得很保密了，但是没有不透风墙，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翻身。
重要，他刚刚接到井丝雨电话，妹妹电话中哭诉让他恨不得杀了江明达，没想到，回到家中，看到第一个人竟然就是他！
与江明达之间友谊变得越来越淡，两人之间被越来越多事情拉扯着，就像皮筋，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而此刻江明达，真要崩溃了。
心底伤疤再一次被掀开，还是桑海洋面前，那种痛心疾首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转过身，急切地看着桑海洋：
“伯父，您听我说，我不是故意，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
话未说完，桑海洋目光中已经是失望、愤怒，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
他知道，已经没有再说下去必要了，桑海洋已经心里筑起了一道围墙，把他挡了外面。
看到桑海洋反应，井晨风满意地勾起了唇角，那笑容却冷得像冰。
他转过身，一把揪住江明达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质问着：
“江明达，丝雨为了你事不知所踪，你打算怎么向我交待，嗯？”
江明达看着井晨风，刚刚打击还健，如今井晨风又抛出一个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却依然心惊。
他看了看窗外，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他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再看井晨风，他嗜血眸子，狰狞面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知道，雨天，他情绪会格外差，他脾气会变得糟。
“丝雨怎么了？什么叫不知所踪？什么意思？”
即便不爱，但井丝雨毕竟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女孩，他把她当成妹妹，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她？
“对不起，”
一道沉闷声音传了进来，
“晨风，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问题，丝雨才跑了出去。我已经让林子去找了，你放心，丝雨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桑幽幽站餐厅门口，一脸自责与愧疚。
她看来，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都怪她，如果早点告诉丝雨，或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多误会。
“你为什么要道歉？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是我对你穷追不舍，是我甘愿为了你被撞断腿，你从来都是无辜那一个……”
“砰”一声，不等江明达说完，井晨风一拳打了他脸上，江明达向后趔趄着，终撞餐桌上摔倒地。
“啊……”
桑幽幽吓得惊叫起来，这是第几次，她亲眼看到井晨风动手打江明达，她已经数不清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好朋友之间会落得如此下场？
眼见井晨风冲上去，揪住江明达就要再落一拳，她忙上前制止了他：
“晨风，别打了！无论要怪谁，都留后面再来怪吧。现重要是找到丝雨，外面下着大雨，她没有开车出去，我担心她会山上迷路。”
她话提醒了暴怒中井晨风，他收回拳头，愤恨地推开江明达。
犀利眸箭一样地射向桑幽幽：
“如果丝雨出了什么事，谁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丢下一句话，他大步踏出了餐厅，经过桑幽幽时，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而桑幽幽心，却已经被他刚刚那个眼神击碎了。
他看着她，好像她就是杀人凶手，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情分，似乎跟他妹妹相比，她简直微不足道等同于一只蚂蚁！
眼泪不自觉地涌了上来，眼圈里打着转，她却逼着自己不让它掉下来。
没什么可委屈，桑幽幽，如果不是因为你，林子不会打了丝雨，她也不会离家出走，这一切都是你造成。
事实就是事实，再华丽语言，也无法化开它对井丝雨伤害。
这时，江明达从地上爬了起来，唇角被井晨风打裂了，鲜血直流。
他顾不得擦掉血迹，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走，经过桑幽幽身边时，他停住了脚步：
“记住，我让你准备病历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晨风。”
说完，不等幽幽给出反应，他便离开了。
之前发生餐厅事，幽幽一无所知，她看着父亲背影，不得不抹掉眼泪，走过去推动了轮椅。
“爸，外面下雨了，您心情一定不好吧？”
她装作没事样子，轻声问，可略带沙哑声音还是将她此刻脆弱暴露无遗，
“我也一样，我讨厌雨天。”
这句话，勾起了无数回忆，却没有美好二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爸，今天不能出去散步赏花了，我推您到卧室休息吧。”
她轻声低语，压抑着心中苦恼，却不知与此刻桑海洋心中痛苦相比，谁甚！
安顿好了父亲，她来到妹妹房间，刚刚经过短暂询问，她已经知道了，这两个月，妹妹确没有来月/经。
倚着床坐地毯上，她抱着双腿，将头埋进了膝盖。
一脸愁容她引起了妹妹好奇，正堆满玩具角落抱着“幽幽”与“兰兰”兰兰，抱着两个一模一样娃娃走过来，挨着幽幽坐下了。
她推了推幽幽，清脆声音里带着抹不掉稚嫩：
“姐姐，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幽幽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事情好像突然一下子冒出来，像洪水一样，想拦都拦不住。
看着妹妹童真小脸，那双水汪汪眼睛就像山中清泉，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可就是这双眼睛，却看到了世上多少丑恶事情，那颗幼小纯洁心，又经历了怎样磨难？
目光移到兰兰扁平小腹上，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兰兰，还记得《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路过女儿国时，喝了子母河里水吗？”
－－－－－－－－－－－第三，今日完毕－－－－－－－－－－－－－－
☆、155 子母河里的水
《西游记》是兰兰喜欢故事，里面每个小故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眨巴着大眼睛，用力地点头：
“嗯，记得记得。”
“那你还记得，当时姐姐给你讲这个故事时，你问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子母河？如果有话，你也想喝一口那里面水，那样话，你肚子里是不是也会有宝宝了？”
“记得记得，呵呵。”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兰兰竟然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
幽幽收回手，看着兰兰眼睛，认真地问：
“如果，世界上真有子母河，你现还愿意喝那里面水吗？”
兰兰想了想，拧着小眉头问：
“嗯……那喝了之后，肚子里还会有宝宝吗？”
幽幽微笑着点头：
“当然会有。”
“那我要喝！”
兰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到时，我就可以有一个真正宝宝了，对不对，姐姐？我好想要一个真正宝宝啊，做梦都想！”
幽幽眼圈红了，鼻子酸酸，她深呼吸，把眼泪逼了回去：
“嗯，对。可是，到那时，兰兰就成了真正妈妈了，你知道妈妈都要做些什么吗？”
兰兰挠挠头，恍然大悟般，说：
“我不知道……可是姐姐知道啊，姐姐也可以做宝宝妈妈，姐姐照顾宝宝就可以啦！”
幽幽看着妹妹可爱小脸，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妹妹，如今却极有可能要做妈妈了。
她根本不知道做妈妈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这社会有多么险恶，一个智障少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怀孕了，如果被外界知道，兰兰会陷入怎样难堪境地？
此时此刻，她庆幸妹妹什么都不懂，庆幸她只有五岁，不会被外界舆论压倒，不会因为那些而难过。
可是，现自己，却已经开始悲伤起来，为妹妹悲惨命运、可怜人生。
咬着唇，她量不让眼泪流出来，哽咽着说：
“嗯，不管兰兰有什么困难，姐姐都会帮你，如果兰兰有了宝宝，那也是姐姐宝宝，姐姐会做他妈妈，姐姐会照顾他，也会照顾你。”
说着，她直起身子，把兰兰揽入怀中，
“兰兰告诉姐姐，为什么想要一个真正宝宝？”
怀中小人半天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才说：
“嗯……因为我想让他成为一个有妈妈宝宝。姐姐，我就没有妈妈，我好羡慕那些能牵着妈妈手走进学校同学，以后，我也要让他们羡慕我宝宝，因为他不仅有妈妈，还有两个妈妈！”
桑幽幽两道弯眉几乎纠成一团，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妹妹虽然小，原来她也跟她一样，从小就一直期盼着有个妈妈，不是左婶这样继母，而是真正母亲！
如果她们有妈妈，当父亲那半边天塌下去时候，母亲是不是还会为她们撑起另外半边天？
如果她们有妈妈，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个男人强/暴？不用为生计奔波，妹妹也不会发生那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没有妈妈？
她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却没有人给她答案。
她只能默默地撑起那另外半边天，为父亲，为妹妹，为自己。
也许是今天发生事情太多了，她真好想找人来倾诉，可是到头来，泪水还得自己咽。
她紧紧地揽着妹妹，好像只要这样抱着她，她就不是孤单。
“兰兰，家等着姐姐，哪也不要去，姐姐出去买点东西，很就回来，嗯？”
她擦干眼泪，推开兰兰，轻声说。
“嗯。”
兰兰看着姐姐红红眼睛，有些迷惑地点了点头。
幽幽来到别墅门口，望着瓢泼大雨，胆怯地向后缩了缩双脚。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过去事情，可脑海里浮现，却是各种不好画面。
她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都甩开，看着手中黑色大伞，心不由得安稳了许多，这是那夜，井晨风送给她。
按下按钮，大伞呼地一下撑开了，遮住自己，她硬着头皮冲进了大雨中。
去近药店买了验孕棒，她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以前同班女生有怀孕，那是她第一次听王佳悦说起过有验孕棒这种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跑来买。
认真地看过说明书，她帮妹妹做起了测试。
结果显示得很，几乎没有等待过程，对照说明书看着那两条红线，她只觉脑袋里“嗡”一声，一片空白。
妹妹真怀孕了，怀了那个强/奸犯孩子！
命运真会捉弄人，一次悲惨还不够，如今还要让这个悲惨延续下去，重要，妹妹想要这个孩子，做梦都想要！
如果不是这个强/奸犯，妹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如此看来，她还要感谢那个男人？
怎么办，怎么办？
手里拿着验孕棒，就像拿着一把掌握着别人生死利剑，沉重得让她抬不起又放不下。
这时，浴室门忽然被推开了，兰兰把她小脑袋伸了进来，往里探着：
“姐姐，你干吗？好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即便妹妹看不懂，她还是急忙把验孕棒往身后藏：
“这就出来了。”
“点哦！”
兰兰把小脑袋缩了回去，幽幽忙把验孕棒丢进了垃圾桶，随后走出浴室。
兰兰抱着两个娃娃坐床上，看到幽幽，眼神中透着期待：
“姐姐，你刚才出去买什么东西了？是给我买子母河里水了吗？”
幽幽为难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兰兰。
如果顺着兰兰意思，那就势必要生下这个孩子，可那是对吗？
如果瞒着兰兰，偷偷地带她去把孩子打掉，那兰兰可能会失去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母亲机会，那又是对吗？
看着兰兰渴望眼睛，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到窗边，外面还下着大雨，不知道井晨风什么时候会把井丝雨找回来，或许，她应该问问他，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只见井晨风抱着井丝雨一脚踢开了大门，后面跟着林子与江明达，还有陈思等很多人，几人早已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
“丝雨！”
幽幽惊叫着。
被井晨风抱怀里井丝雨，似乎晕了过去，头向后仰，双手自然下垂着，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一－－－－－－－－－－－－－－－－－－－
☆、156 困兽
真出事了？
幽幽心下一紧，耳边回荡起井晨风说过话：如果丝雨有事，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爱睍莼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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