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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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途-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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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以便制造伪证脱身,这些都是我的家人不知为了遮盖什么、阻止我回来制造的假信息。区晋本人和他的大部分人马早在三年前就去参加了那次考古活动,再无音讯,也没有出现在北京过。连同消失的还有姑妈和其他人。那么,既然区晋不在北京,他大费干戈的派人跑到墨西哥捉住我的妻儿,逼我回北京,又是为了什么?阿香他们又在哪?难道就在北京?
  筱诗说:“现在看来,这些问题都联系到了一体,已经无法分开了,解决了一个一切就都有了结果;反之,一个也解决不了,则就都成了谜。”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样一来,实在无从下手。
  “我们得先找到区晋,不,是区晋在北京的残余势力。他既然让你回北京,就一定会发生什么,阿香他们也一定会出现在北京,他们不会再从其他城市把阿香他们运过来,那么就极有可能已经被安置到了北京。而区晋不在,人就一定在他的手下那里。”
  一边坐着沉默很久的袁浩突然说了话。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袁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觉得……你知道的人中,谁跟区晋的关系比较好?”我看向筱诗,问道。
  要找到那些人就必须要先从周边的人入手,就像游泳先从海边入海。
  “这个……还真不好说……”筱诗嘟起了嘴。
  我问出这句话感觉自己也有点犯嘀咕了,乍一问的确会使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区晋的社会交际关系太乱了,就像很多“社会上层人士”一样,社会关系往往比泰国人的性别还乱。说认识吧,这么一个考古投资商,考古文物局里的哪个人都见过他;说熟吧,他本人的私下交往隐藏的极深,没有涉足过这个圈子的根本不可能了解。
  “崔局呢……”韩弇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正想问此事,不料被他抢先了。我所疑惑的,是崔局到底有没有蹲班房,因为我觉得,既然让我当替罪羊一事是假,那么这件事也真不了。
  “崔局也离职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筱诗有些失望地说。
  “……”我低下了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们都沉默了。我想沉默也好,我并不希望筱诗他们能够再次卷入这样一场阴谋诡计之中。三年前我误解了她,以为她是誓将矛头对准我,但三年过去了,我比以前多了些沧桑。我这时才发现,是我想太多了,我算什么?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袁浩看了看我,或者说是看了我很多次,但我一直在思考着些什么,这次一回神突然看到他用一种“有话要说”的眼神看着我,很莫名奇妙。于是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有话直说。
  袁浩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刚想再给他示意,却自己开口了。
  “你们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什么?”我问道。
  “我也是只见过一次,又听梅老跟我说的一个人。”袁浩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
  “哦?”我一听见是梅寒老先生认识的,立马有了底。
  “究竟这个人的具体姓名和身份我已记不清楚,只记得这人岁数不小,身材矮小,而且没有左臂,但与考古局似乎干系不小,也应该是一号人物……”
  我听闻袁浩这句话就像突然被照亮一般,猛地想起了什么,再看看筱诗和韩弇,也是如此。
  “对!我怎么没想到啊!”韩弇一拍额头,“那个钟什么……钟什么来着?”
  我一拍大腿:“钟山龙啊!钟老局长啊!”

  ☆、第六十五章 钟山龙往事

  我这么一说筱诗和韩弇倒也想了起来,无不哭笑自己的记忆力退化,不禁暗骂自己蠢货。
  钟山龙局长,我和筱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当我们还在大学中度过青葱岁月时,这个人便早已深深烙印了下来,因为他的今生可为传奇。在我所认识的无数人中,唯独他的一切令我无法忘记。
  上大学那会儿,钟山龙不仅担任着中国考古文物局的局长,更是我们所在大学的考古系教授。他在学生嘴里不同于其他教授般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因为种种传闻成为众学生敬仰的对象。
  说起钟山龙这个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像袁浩记忆中的那般特征——没有左臂,身材矮小、枯瘦,有点仙风道骨,最初接触会错以为是什么看破红尘的学者,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之所以没了左臂,还有一段由来,这段传奇却也是众人尊敬他的原因,但却是他本人最不愿提起的。钟山龙出生于山东沂蒙山区,家中一穷二白,所以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家里人就将他交给了山里的“过路人”。“过路人”并不是真正的路人甲或乙,而是山民的一种隐秘的称呼,因为他们的职业并不光彩,因为他们穿梭于各种坟丘之下——他们是盗墓贼!
  盗墓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它不同于鸡零狗碎的普通盗贼。之所以这么说,并不仅仅因为划分出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大门派,若只拿分派严格来衡量它的地位的话,那就再肤浅不过了。而盗墓真正的精髓、内涵所在,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人文精神”。所谓盗墓的“人文精神”,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在盗墓的过程中,盗墓贼非钱财不动,绝不侮辱墓主的尸身。这是一条无形的规矩,却也是人性的的底线。
  按常理来说,似乎考古与盗墓冰火不容,但我对此不是很在意,主要原因便是受到了钟山龙教授的极大影响。因为他早年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当时的情况是,钟山龙跟着“过路人”出了山,学起了手艺,但这门手艺也自然是地底下的活。没过几年,他便跟随前辈们下了墓,这时那些前辈们才发现,他有着极高的天分,又因为身材矮小精瘦,所以很多窄小的墓室便让他独闯。所以没过几年,他便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堂,也开始自己摸索着寻墓探穴,锻炼自己,也私下偷着盗点宝贝出手。眼看着自己越混越大,盗墓集团也愈发壮大,每当他将洛阳铲插入土壤,就有了小小的成就感,也有了奔头。
  可是很快,新中国成立的几年里,国家发现盗墓行业日益猖獗,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于是决定整治正春风得意的盗墓贼们。钟山龙的组织也不例外。他们并没有尝到过被约束的滋味,便不以为然。可就是这种心理害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有“暗访”这回事,所以不加以防范,仍旧肆虐于土壤之下,终于被堵在了盗洞口。
  生的机会只有一个,谁都想要,最终决定以一枚铜币来决定命运。钟山龙得到了这个机会。他背着从墓中盗出的一只瓷瓶和一根洛阳铲头从墓中的水池潜下,顺着地下水流回到了地面上。他自此远走高飞,卖掉了瓷瓶,沿西而上一路从山东到了西藏格尔木。
  在格尔木人生地不熟,靠着身上那点盘缠是不可能闲很长时间的。于是钟山龙用一部分钱伪装自己,交下了不少朋友,然后从他们嘴里一点一点吊出信息来。这些信息便是古老的传说,隐匿的墓穴。
  格尔木仅仅处在青藏高原边缘,相比于高原的高海拔还只能算冰山一角。所以在那里,尽管贴近昆仑山脉,但龙脉之势并不是很好,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龙尾,所以那里并无值得一盗的墓冢。而且,他所能得到的大冢的传说也都处在昆仑山脉西部区域和高原地区。所以,他找了一个信誉不错的向导,拿着一把洛阳铲、一点干粮,裹着一身破大衣牵着牦牛就进山了。
  他先是到了噶色,做了短暂停留打听消息,最终把目标确定在了吐蕃时的某个王侯的墓冢。他满怀希望进了山,心里想的满是干上这一单重新掌握生活,所以,他没有危机感。
  可当钟山龙在向导的带领下走进雪山腹地时,山谷里呼呼而来的凛冽犹如冰锥的寒风撞向他的面颊、穿透他已经有些羸弱的瘦小身躯,他忽然被寒冷击中,恍惚间意识到走下去或退回去的艰难险阻——前方是更加恶劣的环境,每走一步都无法预料生存的可能;身后的脚印已被风雪迅速掩盖,无迹可寻,若真后退,折磨他的便就是生活了。想到这,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停下僵硬的、每一步深入积雪的脚步。
  幸运的是,他跨过数座冰山,忍受了无数次风雪的摧残后,终于透过挂满冰霜的睫毛看清了——龙脉大势!对,前面就是墓冢!
  钟山龙抖了抖身上的雪,冻得变色的眼皮下闪出激动的眼神,他随即拿出已经有些锈迹的洛阳铲,在雪地上滚了滚,接上杆子一铲下去,紧接着却像碰到了钢铁一般发出“砰”的一声。他方才想起,在这深得数尺的积雪下,还有千年冻土!
  他瞬间瘫了下来,坐在透心凉的冰雪之上,绝望的天都要快塌了下来。
  每次想到这,我总是会想,没文化,真他妈可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高原地区的高寒冻土是最显著的地理特征,是一道无法消除的自然天险。比如当年修筑青藏铁路,面对高原冻土,修筑人员做了多次试验才确定下了放置通风管的方法,解决了冻土问题。后来在修筑风火山隧道时亦是通过大型机械才得以解决。
  再看看钟山龙,一根洛阳铲,一包炸药,再无其他。钟山龙最初打着轻装上阵的旗号进了山,本以为足矣,但他死也不会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可能忽略了那里是高原,并非平原树林。或许在平原地区,这两样东西还要闲下一件来,但在雪山之中,即使有炸药也无法使用,因为导火线一到头,爆炸声一响,雪崩就会瞬间发生,铺天盖地,湮灭一切。
  他走进了死路。向导并不知道钟山龙是来干这勾当的,因为行有行规,进山只看人数不看活计。但洛阳铲一出来,向导也就明白了个差不多。于是向导开始劝钟山龙,让他后退,这样下去只能是九死一生,加之向导也想活命,有了这种驱动,更加尽力去劝他,但钟山龙一想回去逃不掉就要去蹲班房,就铁了心要留下。向导见他死不肯走,也不能违背行业的规矩,就把牦牛留下,给了钟山龙大部分干粮,只收了一半价钱,对他说,你要能回去,就把这牦牛还给我。言外之意就是,他多半是回不去了。
  向导走后,钟山龙牵着牦牛在那片区域反复走动,寻找另一种可能进入墓中,找了很久无果,粮食却消食殆尽,直到最后撑不住了,他杀掉了牦牛,将已经冻得皲裂的手脚浸入了牦牛的脂肪,获得短暂的温暖,然后割下小部分肉,背在了身上以备食用。事情也是在这时出现了转机。
  牦牛滚烫的鲜血浸染了脚下的积雪,很快融化了一大片,他打眼一看便觉得奇怪,因为那个地方的积雪很薄,遇热马上露出了土层表面,而且,当他轻易地刨开一层土壤时,竟然发现土壤之中冒起了热气!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不寻常。他旋即拆开炸药,将易燃的火药撒到了那片土壤上,用火折子点燃。那片土壤在火的烧烤下,慢慢融化出了水,并且随之变软。他欣喜地拿起铲子抛起来,没多久便刨出了一个井口大小的坑。坑中倏地冒出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白色热气!
  温泉!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古墓。
  但是,有热源总比坐以待毙好,于是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便慢慢跳了下去。温泉浸着他的身体时,那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随之涌现,同时,他惊诧的看到,在温泉一边的石壁上,竟然正有一个狰狞、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是对于钟山龙的突然侵入的仇视!
  随后他才看清,原来在那面的石壁上,有一处凹槽,像是一个凹进去的洞,而那里面,却站立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姿势站立着,却不见有东西支撑着,在水面反光的微弱照射下显得阴森森的。尸体身着红色的藏袍,头上似乎还戴着什么,但不知被什么压住了,似乎是喇嘛帽。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有尸体?!
  钟山龙突然觉得蹊跷,猛地将头转向其他地方,却发现了更令其咋舌的东西,让他感到背后直发凉,是一种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感到过的恐惧……

  ☆、第六十六章 钟山龙往事(二)

  钟山龙向右边看去,发觉那边出奇的黑暗,像是有洞穴存在,于是索性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丢了出去。
  火折子“呼”的燃烧了起来,暗红色的强烈光线瞬间迸发,充斥了整片区域。与此同时,那黑暗深处,以及周边一片也随之被光线照亮,而那黑暗下的、正被映成红色的,却不是一面面沾满水珠的石壁,而是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尸体!
  钟山龙心里先是一惊,环顾四周打量着四周的尸体。毫不夸张的说,车库般大小的区域除了底下的温泉,竟然不留丝毫缝隙的布满了尸体,每具尸体都如同他最初看到的那具呈站立姿势,但并非真正的站立,而是被吊了起来。可以清楚的看到,尸体背后的石壁上还有已经发黑并有些断裂的木条,连成一起,下粗上细,好像塔状,但没有顶。仔细一想,顶的位置应该在他打出的盗洞处,而且当他打开盗洞时,听到像有东西落水,塔的顶端应该就是那时被他打塌了下去,落入水中。
  他一想水中浸泡着尸体,就觉得呆不下去了,直感到恶心。火折子的光也弱了下来,他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钟山龙揪住下来时顺下来的绳子,一直揪到紧绷,到他认为回来时还能够抓到的长度,便从那里将绳子割断,游到边上,将绳子拴到支撑木塔的钉在石壁上的铁钉上,小心翼翼的踩着几根木条到了较高的地方,打眼一看,全是相同着装的尸体,无不身着红色藏袍。但这次他看清了,尸体头顶上戴的,的确是喇嘛帽。
  那么,这些都是僧人?
  他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对于西藏僧人,钟山龙不甚了解,不仅是他,除了少数的有兴趣的汉人稍微了解,大多数人都无一例外的相对无知。尽管对藏教喇嘛并无了解,但仍不能阻止他质疑的脚步。
  无可厚非的是,无论是僧人还是其他,尸体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都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保持干燥是储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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