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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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中医-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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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中医  作者:罗大伦

第1节

  在外人看来,中医是一种很神秘的学问。
  因为中医的术语让人听着摸不着头脑,比如什么阴虚阳虚、疏肝和胃等等的。
  所以中医很难学习。
  现在几乎很难找到好的中医医生了,你到中医院看病,很多中医也都是给你开一堆检查单,然后开好多西药,最后从药厂那里兴奋地拿些回扣。
  所以这些医生的疗效很差,这导致很多被他们“信手”治疗过的患者很愤怒,提出了“取缔中医”的呼喊。

  但是,喊取缔中医的人别着急,因为中医业内有人说:建国以后中医院校培养的中医人才中,没有出现一个中医大师,现在的中医大家,全部都是建国前留下来的。而这些人的年龄很大,至少在八九十岁吧,你总不能指望人家再坚持个几十年吧,所以,别急,别急,中医的确不需要大家呼喊“取缔”,它自己会不断退化,当剩下的都是看化验单开西药的中医后,它会自行消灭的,就像一支蜡烛,当蜡烛的芯没有了以后,蜡烛自己就会灭掉的,无烦他人来吹。
  那么这个蜡烛的芯是什么呢?在后面的故事里面,希望大家一起和我去寻找。
  那么,古代的医生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大师级的中医在我们的手中断了传承?
  什么样的医生才能算是大师级的医生?

  什么是医道?医道?!医道到底在哪里?!
  在这支蜡烛行将熄灭之前,让我们借着这点光亮,回到历史的长河中,看看那些古代的医生吧,看看他们是怎样从一个及其普通的人,最后成长为一代大师,成为中医历史中最为耀眼的明星!
  让我们与他们一起,寻找成功之道,登上涅槃之路,饱尝破茧而出时撕心裂肺的痛苦,体会最终获得至高境界的欢娱心境!
  在看故事的同时,我还要告诉你,这些古代的医生们,这些真正的名医们所提供给你的养生之道,算是额外的回报吧。
  我是个不循规矩的人,所以不是按照顺序来介绍名医的,想到谁就介绍谁,排名不分先后,希望各位名医在天之灵不要介意座次问题,我没有尊重谁不尊重谁的意思。也希望大家在看完所有的故事后,把人物按年代重新排列一下就可以了。

  下面推出第一位大师,朱丹溪。
   人物一 朱丹溪
  浙江义乌。
  这里现在是个热闹非常的地方,在中央电视台的早新闻间隙可以看到这个地方的广告:物流之都,这是现在的事情了。
  让我们回到遥远的古代吧,回到元朝,那时候这儿可没那么热闹。

  在义乌南边,有条曲折蜿蜒流淌而过的溪水。
  世界上每条溪水都是美丽的,这条溪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的是溪水两岸的岩石,它的颜色是红色的,所以,这条溪水又叫丹溪。
  公元1281年11月28日,朱丹溪就降生在这里。
  有趣的是,朱丹溪本来不叫朱丹溪,他正式的名字叫朱震亨,字彦修,就因为他住在叫丹溪的地方,后世尊称他为“丹溪翁”,说习惯了,顺嘴就叫成了朱丹溪。说起来古人的这个习惯也挺有趣的,尊重谁就用谁住的地方称呼他,这“丹溪翁”翻译成白话也就是“住在丹溪那里的一个老人”,好比是您住在杭州,为了尊重您,称呼您为“杭州老头”似的。这种尊重法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您太了不起了,把这个地方的从古到今的其它人都给盖了,因为您叫了“住在丹溪边上的老人”,这名号别人可就没法儿用了,再出个名人,也没法儿叫“住在丹溪边上的老人乙”了,可见,这个名号横的把这地方连县城在内的方圆几十里,竖的把这地方的上下几千年,这个范围内的,所有的人都给盖了。
  过份了点儿吧!您一定这么想。

  您还别说,反正2008北京开完奥运会以后的事情我不敢预测,打这儿往前算的,从古至今,这地方的人成就还真就没有人家朱丹溪大的。而且,尊称人家这个名号也是老百姓自愿的,受人恩泽啊,您想,没准儿这地方哪位兄台的二十代以上的爷爷当初得了重病,要不是人家朱丹溪,那位老祖宗早就挂了,哪儿还有这位兄台啊。
  所以,这种称谓可是真的尊重啊,是尊称巨牛的人的,一般牛的人是无法获得的。
  但是,早年的朱丹溪却无法看出来是个这么有成就的人。
  少年时代
  童年时候的朱丹溪,不,这个时候应该还叫朱震亨,因为“朱丹溪”这个带着光环的称谓还没有落到他的头上,这个时候的朱震亨还算是个聪明的孩子,由于家里是书香门第,所以读圣贤书、习举子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瞧,童年的朱震亨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来来,让我们仔细看看这个日后的名医吧:这个叫朱震亨的小孩瘦瘦的,额头宽宽的,眼睛很大,透着机灵,其中一个眼睛还有两个瞳孔——古代对名人往往有这种异乎寻常的传说,为的是显示与众不同。让我们仔细看看这只眼睛,向上看,向下,好的,一切正常,见鬼去“两个瞳孔”的谣言吧,不要让这种缺乏医学常识的谣言破坏了名医的声誉。
  所以,从外表,我们怎么看这个朱震亨都是个成千上万的普通少年儿童中的普通一员。
  喂!震亨同学,去哪里?什么?去私塾先生哪里,等等我,我是罗同学,我们一起去。
  震亨同学,我就坐在你的同桌吧,好的,谢谢。
  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

  现在打开手中的书,翻倒第四十八页,这是今天的课程,要背诵下面的内容: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
  我靠!这都是些什么书啊!震亨同学,对不起,帮助我放哨,我先闪了!什么?先生走过来了!天哪,我好后悔跟着来啊。
  好,下面检查今天背诵的内容,罗同学,你是新来的,你先来背诵,什么?一天只是记住了治则进,乱则退六个字而已吗?你们现代人的古文功底如此退化吗?岂有此理,下面让我们来看看震亨同学,好,开始,“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震亨同学记住了这么多,是为了给我难看吗)……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天啊,震亨同学在说些什么啊,我开始不懂了啊)……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数了数,一千多字啊,震亨同学,你此时不是一个人在背诵,你此时孟子附体!)”
  震亨同学,你看私塾先生的眼睛里怎么开始放光了!天啊,这是什么表情啊,他干嘛过来抓住你的手不放?
  激动中的先生:“震亨同学,日记千言,光大门楣有望啊!”

  平淡的震亨同学:“这太容易了,没有什么意思,我明天不来学了。”




第2节

  困惑中的罗同学:“咦?先生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噢,原来在这里,先生,您为什么要躲在讲台下面用头撞墙呢?”
  凭心而论,朱震亨童年所受的教育是严谨的,他的父亲是读书人,祖父是进士,这还不够,老天爷又给他安排了位极其有来头的母亲,他的母亲戚氏的祖上是宋朝时的官员,虽然到了元朝,家道不行了,但家教还是有的,她对子女管教甚严,有一次朱震亨的弟弟从邻居家的鸡窝里顺了个鸡蛋,被母亲发现了,严厉地斥责他马上给邻居送回去,搞得他很久都做有鸡蛋的梦。在这种严谨的教育下,朱震亨苦读举子业,象古代任何一个读书人一样,希望能够通过科举博取功名,但是接着,却突然放弃了科举之路。对于他突然放弃的原因,我们并没有找到记载,只能看到:“先生受资爽朗,读书即了大义,为声律之赋,刻烛而成,长老咸器之,已而弃去。”这样的话语,如果从字面理解,我们的头脑中则不难出现上面我们描述过的情景,即震亨同学太聪明了,却对作学问不感兴趣,才“已而弃去”,但是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种论述很有疑点,这就好比是描述一个人:“非常有当官的天分,年纪轻轻官就越当越大,然后不当了”。这绝对是种不靠谱的逻辑,傻瓜才会相信呢,没有点儿经济或者作风问题怎么会不当官了呢?那么,历史中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呢?朱震亨为什么放弃了科举之路,在放弃了科举之路后,开始对什么感兴趣了呢?
  关于朱震亨为什么对读书不感兴趣了,历史上没有记载。
  但是,我们可以从朱震亨父亲的去世来分析起。

  就在朱震亨刻苦读书,大家对他也期望甚大的时候,在他十五岁时,他的父亲去世了。
  在他后来写的著名的医书《格致余论》的序中,朱震亨写到:“因追念先子之内伤……一皆殁于药之误也”,“先子”在古代可不是称呼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故去的老子的,可见,朱震亨的父亲因为内伤病不治,在朱震亨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他的家道从此中落。朱震亨显然因为他父亲的去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搞不懂为什么经过医生的治疗,父亲的病不但没有好,反而还去世了,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很久,直到多年以后自己后来懂得了医书,才晓得是医生给误治了,这让他悲愤异常。
  但是在当时,朱震亨是不了解这些情况的,他在悲痛之余也没有什么办法,想必接茬儿读书是跑不掉的。
  但是,上天似乎觉得给这个家庭的打击不够,在接下来的若干年中,他的大伯,他的叔叔,也相继患病,在经过医生诊治后,去世了。
  我这样写似乎给人一种感觉,就是朱震亨家的附近有一个心怀叵测的医生,每次朱家有人生病,在请他诊治后,他都会做点什么手脚,让这个人死去。

  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事情出在当时应该是很普遍的现象,只能说明当时的医疗水平确实到了需要整顿的地步了。
  也就是说,历史在呼唤伟大的朱丹溪的出现。
  可在那个时候,摆在少年朱震亨面前的却不是这种宏伟的、巨大的使命感的召唤,而是一些具体的困难的招呼。
  我们可以推想,在一个家族的主要男丁都去世了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关于这种情形,我想在农村生活过的同学一定有感触,那就是别的家族会来欺负你,什么今天占你点儿地了,明天上你的水塘里捞点鱼了,怎么着?不满意?不满意就比划比划啊!什么?没人出来比划?那好啊,这鱼塘以后就由我来替你们看着得了(乡之右族咸陵之)。

  所以,少年朱震亨的肩上早早地负担了家庭中男丁的重担。
  这种重担并没有催促他向学习医术上发展,而是走向了一个偏激的方向。
  古书记载这个时候的朱震亨开始变得“尚侠气”,如果有人胆敢欺负自己家族,他就一定会跳出来,“必风怒电激”地到政府有关部门去告状,不是年龄小打不过你吗?但俺读过书啊,俺文笔好啊,俺擅长动笔告状啊,反正是一定要闹得天翻地覆,连省长到省委书记全都过问才好呢,结果是搞得周围的大户人家“上下摇手相戒”:千万别惹这位祖宗,惹不起,他这么个闹法儿,搁谁也受不了!得了,别惹他们家了(莫或轻犯)!
  想必是朱震亨很沉迷于这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所以这种状态竟然一直持续了很久,不是很久,是太久了,具体说来,是一直持续到他三十岁。
  也就是说,在这种崇尚侠气的岁月中,朱震亨度过了他的少年和几乎半个青年时代。

  但是诸位并不需要担心,朱震亨是否会成为称霸街头的小混混。
  毕竟人家是度过书的人,受到过正统的儒家思想教育,如果是一般人估计也就成为街头混混了,但是朱震亨不会,他想必深刻地理解到“侠”这个字的伟大含义,故所作所为必从正义出发。这一开始还只是家里面的事情,后来由于名气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发展到替别人伸张正义,比如村头老张家的庄稼被老李家的牲畜给吃了,老张头一定会哭丧着脸找到朱震亨,“震亨大侄子,你给评个理啊,他们太欺负人了!”但是如果你据此得出朱震亨只是经常包办些邻里纠纷那就彻底错了,朱震亨似乎天生就什么都不怕,只要认为是不合理的,甭管对方是谁,他都要管到底。
  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发生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们二十二岁的时候还基本上是个毛头孩子,刚到单位见到经理说话还紧张呢,您再看看朱震亨二十二岁时都干什么了,当时元朝政府管理水平较低且随心所欲,苛捐杂税比较多,在朱震亨二十二岁那年政府要求交包银,“州县承之,急如星火”,可见各级地方领导是很重视的,虽然民间生活比较艰苦,但是这个钱各家还是要交的(民莫敢与争)。这时候我们的朱震亨出场了,他带领乡里抗命,就是不交,郡守急了,“召先生”,这个“召”字显然是用的客气了,估计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召”的,“召”来后郡守就问这朱震亨了:嘿,我说你小子胆子够大的啊,敢跟州政府作对,脑袋不想要了吗(君不爱头乎)!
  再让我们来看看二十二岁的朱震亨的回答,估计足够让郡守背过气去了:“您郡守是个大官,当然脑袋是很重要的了,我们也就是一芥草民,脑袋并没有那么重要,您就甭替我们操心了,这个包银如果形成制度,危害将会毒及子孙(此害将毒子孙),如果您非要干这个坏事,那您干脆把我们家的财产连房子带地都收上去,来顶替大家的钱算了,您看着办吧。”




第3节

  这话说的是比较有水平的,首先是直接点出:您的脑袋重要啊,您是一定在乎的,可这个事情闹不好了,您的脑袋也会搬家的噢;然后指出您干的这是坏事啊,这样郡守自己心里也会掂量掂量吧,大家毕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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