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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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必偿-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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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就想褫夺我们顺达公司的大部分财产!由此看起来,他们真是即贪心又无知,甚至是有一些幼稚可笑!

朱金明一看就骂骂咧咧地说,“他妈那个臭×的,什么维护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的正常秩序,什么是为了卓州人民的整体利益来考虑,什么给我们三人一次悔过自新的大好机会?纯属放他娘的狗臭屁!想不到这些政府官员们的心肠比我们还要黑,全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对,就甭理他们,和他们继续干耗下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能耐?”蔡锦涛也直言不讳地谈了自己的看法。

丛熊之律师瞄了我一眼,“海总,你的意思呢?”

“从律师,坦率地讲,我们三个人在这方面经验很少。我们倒想听一听你们几位专家对这件事情的意见。”我连忙回答说。

丛律师点了点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与三位认真地商量一下。官司打到了今天的份上,可以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仔细研究了对方开出的调解条件,应该说对方开出价格,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是不可能实现的。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呢?我认为,这不外乎有这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他们确实想庭外和解,所以出高价调解。如果我们心虚,经过讨价还价基本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个诉讼案就会结束。另一种情况,正好是相反。那就他们用这个调解条件来虚晃一枪,然后再向我们更疯狂地扑来。”

“请允许我再补充一下。”包蓉冲丛律对所有的人笑了笑,然后说,“凭着我的直觉,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是比较大。因为你们顺达公司在卓州的口碑确实上不好。请原谅我毫不客气地使用了这种直截了当的话语,但这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现在问题的核心就是,你们顺达公司确实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地先后搞垮了卓州的两个大的国有大公司。其事实也正是如此。因此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我觉得周成讯他们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鉴于此,我认为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借这个机会和对方接触一下。与他们接触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缓解矛盾拖延时间,趁机摸一摸对手的情况,然后再制订出自己的方案。可以说我们这样做,对于你们和我们双方来讲,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样,我们一致决定,就去面对面地会一会周成讯他们,时间商定在明天,也就是四月二十六日,地点是定在卓州驻京办事处的小会议室里。

在与周成讯关系好的时候,可以说我是经常地出入卓州驻京办事处。然而这次我来却是感觉不同,周成讯严肃地板着张脸,使我的心里也好像是带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似的。我方人员是我和朱金明、蔡锦涛以及三位律师组成。对方由卓州市工业管理局的房局长,卓州驻京办事处的主任周成讯,还有一位就是前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的总裁容立宏了。再就是他们雇佣的两位律师。

这次容立宏能来,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很难说下一步周成讯会不会把卓州市的市长肖峰也请过来。我再次感到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威胁!我是尽量显得非常轻松,一见面我就主动地走向去与他们分别握了握手,并与之寒喧了几句。

见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很快进入谈判程序。对方的律师驰原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们,“请问,你们顺达公司对我们所提出的庭外调解的那些条件,是不是准备全额接收?否则的话,将一切免谈。因为这是我们今天谈判的唯一基础。如果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各位请尽早知趣地离开这里吧!”

我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刚想辩驳对方几句,可是当我看到包蓉此时很平静,正认真地听着施原的讲述时,就安静了下来。也是,她今天是我们的代言人,还是先看一看她说一些什么之后,再说吧!

驰原讲完之后,当小会议室静得再也无法再静的时候,包蓉这才笑了笑,然后她就非常幽默地向对方开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诸位,我怎么感到刚才驰律师的话,好像是在对我们下驱逐令!不是在举行什么会谈?驰律师,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我是咱们在座的唯一女性,看在我们是同行的面子上,到时候就请你高台贵手把我留下。因为我是顺达公司的唯一代言人!只要是我留下来了,咱们和解的大门就会永远地敞着。”

包蓉这深含讽刺意味的话,使会议的气氛稍稍地缓和了一点。

“感谢上帝,经过两个月的共同努力之后,我们终于坐到了一起。不过,在明确回答驰原律师刚才提出的那些问题之前,我能先问贵方几个问题吗?”包蓉非常巧妙把球又踢给了对方。

“当然可以,请说吧!”驰原很宽容,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几天来,我不止一次地看过和研究过你们呈给我们当事人的那些庭外调解条件,可以说整个文件结构严谨,条理清楚,确实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但是,有两点我怎么也弄不清楚,在这里想请教一下。请问,你们让顺达公司把他们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权无偿地转给你们卓州驻京办事处,这个百分之五十五你们是怎么测算出来的呢?其依据是什么?还有,你们一再声称,与顺达公司打场官司是代表卓州人民的利益。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卓州驻京办事处只是卓州市政府驻北京的一个联络机构,他有没有权力来代表卓州人民呢?这很值得商榷。如果她确实是能够来代表了卓州人民,那她又是受了谁的委托呢?”

我在心里不由地暗暗地为包蓉叫起好来。也是,非常巧妙地避开那些苦噪无味的数字,躲开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引着他们在一些枝节问题上来纠缠不休,把他们的布局打乱,无疑这是最明智不过的谈判手法了!
作者题外话:祝网友们春节愉快!
73、谁也没有想到 包蓉兜了这么大个弯 让驰原钻进了圈套之中
然而,驰原毕竟也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律师,他并没有上包蓉的当,只见他轻蔑地笑了笑说,“包蓉小姐,你错了!今天我们来谈的是庭外调解的条件,不是来讨论我们建议书中的有关技术细节问题!既然你刚才已经问到了这些问题,出于礼貌,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非常明确的答复。一、把顺达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划于归公,是经过我们严格而科学地计算出来的,只要我们双方谈妥以后,我们自然会把数据和依据提供给你们!至于卓州驻京办事处代表不代表卓州人民!我认为,这个问题是连讨论的必要都没有。刚才你也承认卓州驻京办事处是卓州市政府的驻京联络机构,人民政府的意志一直都代表着人民的意愿,卓州驻京办事处是卓州人民在北京的一个窗口,它不代表卓州人民的意愿,莫非代表了北京人民的意愿?这是连一个连三岁的幼童都明了的道理,想不到包蓉小姐竟然拿着它来转移视听。包蓉小姐,我已经非常明确地回答了你刚才提出的那两个问题了。现在就请你立即来回答我,你们到底准备接收不接收,我们所提出的庭外调解条件呢。”

真没有想到这个驰原律师也有着如此丰富的谈判经验,才几句话就又扯到了刚才的主题上。我担心包蓉吃不消,也许她无法正面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驰原的话音刚落,人们把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包蓉的身上。

只见她从容地笑了笑说,“感谢施律师回答了我的两个问题。我现就非常明确地回答你的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我以被委托人的身份,正式地代表我的当事人顺达公司,全面接收并答应卓州驻京办事处所提出的调解条件!”

小会议室里的人一下子全都傻了,均没想到包蓉会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我也极为不安了起来,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不住地用眼瞅着丛熊之律师。可是丛熊之律师从容镇定,是一点也没有心慌的样子。

也许周成讯和容立宏他们更是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神色反而有一些慌乱了起来,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周成讯用手挠了挠脸,他根本不想信我们会这样快就接收了他们那些极不合理的调解条件。就连律师驰原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结局。只见他吱唔了好半天,最后才说,“好好好,太好了!我们当事人双方能够达成这么一个协议,这对卓州市人民来讲,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说着,驰原律师站起来,伸过手去,就想与对面的包蓉律师握手。可是包蓉律师却不买他的帐,只见她冷冷地说,“施原律师,请你先别忙着庆贺我们在口头达成的协议。请你现在就把刚才答复过的事情来证明给我看,一、你们计算过顺达公司无偿转让给卓州驻京办事处百之五十五股份的各种数据和依据。并且要一一地列明出处。二、卓州市市政府让你们代表卓州市人民的利益和顺达公司打这场官司和追缴大部分资产的事务委托书。”

我的心立即就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再次领教了包蓉这个女人的厉害。是谁也没有想到想到,包蓉她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还是让驰原钻进了她早已经做好的圈套之中!施原律师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他又无法发泄,只好蔫蔫地说,“请放心,过几天我们就会把这一切拿给你们看的。”

可是,包蓉律师却不依不饶地说,“过几天不行,如果你们今天要是连这最其码的谈判条件都不具备,那就说明你们调解条件上的数字都是凭空捏造的。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一点的诚意,根本就不具备谈判的资格!既然是这样,那可就对不起,我们失陪了!”

说完包蓉就果断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东西,装进包里,看也不看任何人,然后就昂起头来就扬长而去。我和蔡锦涛朱金明也随之站起来,也往外走去。丛熊之律师心平气和对周成讯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也接着起身告辞了!
74、这是我一生最失间的时刻 尽管我生意赫赫 可我仍感心虚气短
虽说在法庭陈述和庭外调解的过程中,我们没有输给周成讯他们,可是来自各方面的舆论和压力,还是使我感到越来越感到不安。

首先是来自媒体的舆论,他们大都把在这场官司中所反应出来的问题,说成是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的一种普遍现象,也是制约我国今后经济发展的一个最大障碍。他们均称,国家若不再出台一项有关法律,国有资产和集体资产就会再度严重流失。有的专家甚至还呼吁,要求国务院及省市各级政府重视这一现象,一定要严厉地打击那些利用种种手段侵吞国有和集体财产的不法分子。

来自故乡的压力可以说是更为可怕的,甚至连张良之老师也开始怀疑起我海国鹏来了。他把电话直接地打到我的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地对我说什么,“海国鹏,最近关于你的议论,我可是听到了很多很多,仔细地琢磨一下,人们对你的所有指责,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海国鹏,你虽然创建了顺达公司,又在北京建了一座卓州大厦,可是这些年来你并没有给卓州人办一点实实在在的好事呀?现在,黑旺山村还是那个老样子!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的书就不出了,你赶快告诉出版社,把我的书稿烧了算了,我也不去参加什么首发仪式了。海国鹏,我这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你要是不信,你就回来听一听,现在卓州的大人孩子没有一个不说你的不是的!到时候,我若真是去了那个发行仪式上,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我一听就急眼了,张良之老师他老人家这不是在成心在拆我的台吗?因为作者出席首发式,并当场给读者签字售书的舆论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了出去。再说请柬也发了出去,各路的英雄豪杰,现在也只等着大后天就要聚集到首都图书大厦了,他张良之要是不来了,这哪能行?显然,善良的张良之老师也被人游说过了,再说各大媒体对我们贬多褒少的报道也势必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老人显然是非常生气,他说了一大通后,简直没有给我个争辩的机会,接着咔嚓一声就放下了电话。应该说这是最好的一个结局,因为此时此刻,我面对他老人家还真有一点无话可说。

本来,我想明天让手下的人去卓州把张良之老师给接过来,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非要我亲自出马不可了。

张良之老师说得一点不错,十几年来我们顺达公司除了给村里每年那二百万的利润提成之外,我们基本上没有为卓州的老百姓干点什么,而是一门心思在忙活着顺达的不断扩张和壮大,满脑子装的就是钱钱钱,一心追求的是除了利润还是利润!如果要是照此发展下去,我海国鹏也许很快就会丧失人的良知,成为一个连灵魂都充满铜臭味的行尸走肉了。

我的心厌厌的酸酸的,不明白我海国鹏怎么会把自己贬得那样低!这是我一生中最失意的时刻,尽管我生意赫赫,仅仅在这批氧化铝粉上就净赚了有一个多亿,可是我仍然感心虚气短,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到卓州去请张良之老师到京。

我和蔡锦涛朱金明三人若是倾穴而出,那样,一定会把张良之老师给请过来的。可我们三人都有要事在身,要想一起去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看来,也只好我一人独身前往了。可是如果张良之他老人家要是发起那股邪劲来,他就是死也不肯来北京,那该怎么办呢?管他的,那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没有厕所上,人还能让尿憋死!就这样,我一个人开着车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卓州。

当我慢慢地把车停在了黑旺山小学操场旁的树下的时候,各年级的学生们正在上课,除了操场上有一班上体育课的学生在列队之外,校园里几乎就没有人。

我走下车,接着熟悉的一切就向我迎面扑来,那朗朗的读书声,那迎风招扬的垂柳树,与我小时候的竟然毫无二致。我的心突突地跳着,有些沉醉,也有些不安。看起来张良之老师在电话里说得没有错,这么些年来黑旺山小学确实是没有多大变化,虽然所有的教室都曾经修葺过。

蓦然之间,我又好象嗅到了那种乡下独有的,也只有在沙锅上里才能熬出的五花肉炖茄子的香味,一下子便勾起了我少时候的那种懵懵憧憧的回忆来。我循着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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