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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辉停下步子,扭身看了一眼李道,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依然在前面往回疾走。李道扯开又尖又细的嗓子,从后面发出几声“咳咳”的干笑。
正文 第七章 凶案惊心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19 10:11:43 本章字数:1820
斯佳镇陷于极度的混乱之中。
到处是东奔西跑的人影,成群结伙的男人或手提长筒火枪,或手持梭镖利斧,互相大声招呼着一起向着村镇东北角的方向跑去。满村的妇幼孩童,人人手持一个大瓷缸子跑来跑去,缸子里盛着清水,随着奔跑颠动,水花四溅。一村里人声喧哗,惊惶毕现。俨然面临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变。
陶辉和李道面面相觑,惊恐不定地急急回到下榻之处。见到女房东玛丽正和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立在木栅后面向外张望,也是一脸的惊恐。见到陶辉和李道,不待他俩开口打听,便急切地向他们讲述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令全村惊慌不安的事情
——村镇东北角里,住着一个年龄二十来岁的姑娘,和邻村的一名男青年常年来往,早已怀上了胎儿,临产在即。按照当地的风俗,女人生育乃是天经地义之举,无所谓婚姻嫁娶,也不问珠胎来处,只要女人生下孩子,便是令父母亲友皆大欢喜的幸事。这种源自母系社会的风习流传使得这一带原居民风俗淫荡。女孩成年之后,如同公共商品般任采任撷,十有八九在淫奔苟合中生下有母无父的孩子,一生不知其父。
住在村子东北角里的姑娘也是这种状况。虽然和邻村的情人保持了一年多的来往,且已临产在即,但仍未论嫁娶。大多时间里,那姑娘仍是单身居住。
就在昨天夜里,那姑娘突然惨遭杀害,被剖腹取出胎儿。胎儿的一双未见天日的眼睛被惨无人道地挖走。由于山区里强盗横行,偷牛成风。愚昧的强盗信奉古老的陋规,相信用胎儿眼睛熬炼的护身符具有隐形匿迹的异能,因而类似的惨剧时有发生。在这一带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今天上午,陶辉和李道搭车走后,村子里传开消息:一个卖咖啡的老太婆去找姑娘帮忙缝制过滤咖啡的纱袋,发现那姑娘和尚未出世的婴儿骈死地上。人们根据以往的经验,自然而然地把杀害姑娘的罪行,归落到强盗们的头上。
姑娘的惨死引起了全村的恐慌。男女老少、耄耋青壮,一概执持器械,准备着反抗隐藏在附近的强盗们再度来犯。
“倒他妈八辈子血霉!来这么个熊地方……”闻言色变的李道对这次进山探矿之行心生悔意,破口大骂起来。
陶辉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间看视柳青岩,见他依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副失去知觉的样子。陶辉连叫了几声“柳哥”,见柳青岩毫无反应,不由得忧心忡忡地连声叹气。
李道也跟了进来,见状问了一句:“还没醒?该不会摔得太重,伤了脑子,成植物人了吧……”
“闭上你那乌鸦嘴!”陶辉终于被他激火了,冲他瞪起眼睛。
“好好好,算我没说,你看着办!”李道阴沉着脸转身出去,拖着一把椅子坐到院里。
院中靠近木栅门的右侧,用木板搭起一间棚子,里面桌几陈列,是逢集日卖咖啡的处所,平时少有顾客。但今天的斯佳镇在极度的恐慌之下,玛丽的生意突然红火了起来。几个手持梭镖的本村青年陆续从出事的女孩那里回来,进院喝咖啡,一边议论着那惨死的女孩的情状。李道在一边竖起耳朵,正在留心倾听之际,忽见几个头戴短檐草帽,手持利斧、梭镖的四个男人结伙走了进来。均是上身棉袄、下穿短裤的山里人打扮。本村的青年中,有两个和他们认识,招呼他们坐下,纷纷攀谈了起来。
四个山里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先开口打听今天一早出来的宪兵走了没有,得到玛丽肯定的答复之后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其中一名年纪稍大些的嘱咐三名同伴:“别磨蹭,喝完咖啡我们马上赶去吴立。”对于发生在斯佳镇上的惨案,竟是顾不上打听。
“三十二个,昨天死了七个,今天又是七个。那十来个,都扔在里边,估计没剩下活的,都死完了……”那有年纪的山里人对着满桌人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站起来将一块挂在肩上的脏旧床单向脖子上围了一圈,拿上梭镖招呼三名同伴上路。
“是你们那吗?妖灵谷?”玛丽收钱的时候急切的问了一句。
“还会是哪?”
四个山里人付了咖啡帐,匆匆忙忙地走了。
本村的几个青年纷纷回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奇之心大起,互相询问怎么回事?
“我知道,早晨听说了……”玛丽招呼两名小女孩取走山里人喝过的咖啡杯子,自己当起了消息权威。
正文 第八章 难言隐衷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19 10:11:43 本章字数:1577
“柳哥,你可别吓唬我。我知道你准没事,也不会有事……你要那么稀松软蛋,我们跟着你可都算瞎了眼……老岳说过的从来不会有错,你的造化我们比不上,可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怎么你就……”
陶辉愁眉苦脸地坐在床沿,用手轻轻推推昏睡不醒的柳青岩,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焦急之情溢于言表。院中七嘴八舌的谈论,陶辉充耳不闻。眼睛盯着柳青岩胸脯上的那道淤痕看了一会,叹口气说:“不就这么点屁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衣服上兜里掏出那块绿幽灵水晶护身符,又托在手掌上看了一会,把那扯断的红丝线绕着柳青岩的脖颈扯了一圈,然后笨手笨脚地打了个扣,把水晶护身符轻轻摆放在他的胸前。正在歪头端详,忽见一团金光从那块绿幽灵晶体蓬勃闪现,忽闪一下,照得柳青岩全身金赤。那金光闪过之后,只见柳青岩的脸上泛起红潮。陶辉“哎呀”一声从床边跳开,惊得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叫李道进房来看,却见柳青岩双臂一振,两眼一睁,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陶辉埋怨道:
“我还想迷瞪一会,你在这没完没了的唠叨。烦不烦人!真后悔带你出来……”
陶辉眨巴了好一会眼睛,终于说出话来:“没事吧柳哥?你……真他妈会折腾人,还以为你真成了植物人……”
容光焕发的柳青岩双手抱膝,笑吟吟地看着喜极欲泣、眼圈泛红的陶辉,久久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得到你后面找到车赶来的消息,紧跟着赶来。拐进路口以后,看见前面有摩托车的灯光。等追到桥上,见你昏倒在那里……摩托车呢?你是坐它进来的吗?房东刚告诉我们,这地方偷着***古怪……”
柳青岩摆手打断陶辉喋喋不休的问话,神情暧昧地一笑,问:
“老李呢?”
陶辉探头向院子里看了看,摇着头叹了口气,向外面怒一下嘴:
“熊人!呶,泡妞呢!”
柳青岩呵呵一笑,用一只手捂着绿幽灵护身符,从床上垂下腿来。陶辉忙从床底下拉出一双皮鞋,等他穿好。听见柳青岩向他说道:
“老憋在屋里闷不闷?出去活动活动。”说着话先一步走了出来。
李道坐在椅子上瞧着二郎腿,专注地听玛丽讲述一大早从两名宪兵嘴里听来的妖灵灯,刚刚讲了个开头,却见几个面朝房门的本村青年不约而同地向着自己身后瞪大了眼睛,尤其当玛丽也顺着众人的目光向这边一瞥之下,忽然面现惊讶,不仅忘了下文,张开的嘴也合拢不起来。李道暗吃一惊,急忙回头去看。
——房里走出两个身高接近,模样相仿的青年男子。
走在前面的柳青岩神情平静,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疲惫与衰弱,反而精神健旺、容光焕发。颈下的那块水晶护身符映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陶辉跟在后面开心地笑着,抢先给柳青岩介绍玛丽。柳青岩走近来和女房东握一下手,向环桌而坐打量着自己的几名马国人打招呼:“大家好!”,一边在陶辉搬过来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
玛丽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柳青岩和陶辉脸上来回逡巡,愕然半晌,惊异地问李道:
“双胞胎兄弟?——他们两个。”
柳青岩看了陶辉一眼,笑道:“可被你小子沾了大光——就因为长得像我,到处让美女们垂青……”
“让李道说说,究竟谁沾了谁的光?昨天傍晚,要不是看我俩长得像,开吉普的马国司机就不可能开口问我们是不是和你一起的。那样的话……”
“哎呀,你小子,还没死哪……”李道也刚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口就插进来这么一句。连回答玛丽的问题都忘了。
正文 第九章 心有灵犀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19 10:11:44 本章字数:1213
柳青岩的出现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注意。要不是斯佳镇今天遇到那一桩耸人听闻的怪事,此刻,柳青岩昏迷于漫水桥上的事件,必是这一处孤陋寡闻的村镇里的头条新闻。
但是,对女房东玛丽而言,使得她情不自禁最为关切的,既不是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妖灵灯,也不是村中惨案,而是这个近在眼前的中国青年昨夜的遭遇。
柳青岩似乎有意在回避什么,面对玛丽的提问,一再用打趣的调侃将话题扯开。
玛丽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已经从柳青岩东拉西扯的掩饰中看出他在有意回避,会心地“嘻嘻”一笑,也有意和本村的青年扯起了别的话题。但那一对活泛灵动的眼睛,却时时刻刻在留意着柳青岩的一举一动。
对于自己的遭遇,柳青岩有着太多的迷惑。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却绞尽脑汁的全力参悟着扑朔迷离的玄机。从在漫水桥上恢复意识之后,他就在思索自己的这种不期而遇的神奇经历,一个个令他自己心头狂跳的答案忽远忽近,看似呼之欲出,却又离奇怪诞、难以置信。但是,无论他有着多少难以启齿的苦衷,面对着李道和陶辉的询问,却不能置若罔闻。因而,他一边用插科打诨应付着他们,尽量把话题扯远,一边心念电转,思索着赶在他俩认起真来和自己急眼之前,找到一个向他们交代得过去的说法。
他忽然感悟到玛丽的善解人意,不由得向她看去,正好看到眼波流转的玛丽也在专注地打量着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开口向她问道:
“玛丽小姐,你知不知道漫水桥那边有鳄鱼?”
玛丽稍稍愣怔一下,极快地答复说:
“有的。过去还咬死过人呢。但现在……都藏在芦苇丛里。涨水的时候,有趴在桥上等人的……”
玛丽或许觉得自己的解释不尽人意,犹豫着是否再继续说点什么。定定的看着柳青岩,希图得到他进一步示意。
对柳青岩而言,得此一番说法,已经足够。
对自己昨夜的遭遇,柳青岩用下面的一通鬼话做了搪塞:
“在桥上洗了把脸,捧水的时候被窜过来的一条鳄鱼吓了一大跳,猛地朝后一仰身,后脑勺撞在石头上,当时就撞晕了……现在还疼呢!”
陶辉还保留着好说好动的孩子般的天性,听到那桥下面有鳄鱼,不禁为今天早晨自己下到河里捡护身符而感到后怕,吵吵嚷嚷地告诉柳青岩自己是如何如何侥幸,居然不知不觉地差点成了鳄鱼的美食,言下大发了一通感慨;李道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更懒得多想。当下被他轻描淡写地应付了过去。倒是陶辉兴犹未尽地做了许多打算,声明等那一天空闲下来的时候,要带人去把那条鳄鱼捉来。
柳青岩放下顾虑,向玛丽打听妖灵灯。
看得出,玛丽很愿意在这三个中国人面前有所表现,当下答应一声,绘声绘色地把自己听来到的消息向大家叙述了一遍。
正文 第十章 山重水复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19 10:11:44 本章字数:1381
——这里是马岛西南的马尔姆库山区,群山叠嶂,峰簇掩映。从斯佳镇往里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不少保留得十分完好的原始森林和堪称奇观的瀑布群散布其间,是国外游客旅游观光的理想胜地。
不久之前,从法国来了一对新婚夫妇,带着一名马国随从,来这里做蜜月旅行。进山旅游之前,曾在这个院子里住过两天,还向玛丽仔细打听了山里风光特异的景点。俩人带着两大包摄影器材,并告诉玛丽,他们从事的职业是旅游节目的制作。此次进山旅游观光,顺带拍摄风景,于公于私一举两得。
那对新婚夫妇进山不久,大概十几天之后,又从山外面开进来一辆面包客车和一辆小型货车,经过斯佳镇径自开进山里。行至前面车辆不能通行之处,卸下乘客货物,当天返回了外面。据说,搭乘那两辆汽车进来的,是那对法国夫妇约请来的同行朋友,要在这里拍摄风景录像。一行二十几个人中,有十几名法国人。带着应有尽有的摄像器材,俨然一支摄影队的规模。
从斯佳镇西去十九公里,有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庄,名贝浮露,也有百十户人家。由于被村前一道宽阔的河流阻断了道路,车辆不能通行,进村唯靠步行。村后三公里许,便是连绵叠嶂的群山。从村中通往山里,经过一片长草茂密的草原。仅有一条蜿蜒屈曲的小路通连内外。
上个月逢集的一天,有从贝浮露出来的村民来玛丽的咖啡摊上闲聊,说起那十几个法国人,口口声声称许他们的浪漫——十几个人中有男有女,夜里一概在村中空地上扯起五颜六色的旅游帐篷。围聚在篝火周围言谈说笑,引得山村里夜间无聊的老老少少纷纷围观至半夜以后。那一圈色彩杂陈的帐篷,整齐有序地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俨然成了山村一景。
过了一个晚上,一支三十人组成的摄影队便跟着从本村雇请的两名向导进了山。除了本村的工人,摄影队还从山外面带来了几名马国工人,专门从事器械搬运一类的杂务。
事后,本村细心的人说起一个情节:那对十几天前先行进山的新婚夫妇却没有出来迎接他们的朋友。而发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