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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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颂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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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杀手?我得承认自己百思而不得其解。后来,我想起一条基本原则……”他身体再次前倾,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如果有人跟你斗智,他们会让案子显得非常复杂。”

    “什么意思?”

    “弗兰克?特雷诺是被认识的人所杀,一个跟他有深仇大恨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我说过,凶手就是想掩人耳目。”他把烟灰弹到空杯子里。

    “你是什么意思?”

    “案子最终会水落石出的。”格拉格把笔记本翻到崭新的一页。“你最后一次见到弗兰克?特雷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在卓吉达的一条大街上,时间是星期五下午2:30到2:45之间。”

    “当时西莫斯?科林跟你在一起吗?”

    “是的。”

    “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

    我解释说,我急于尽可能多地向他了解有关莫纳什的情况,并跟他提起有可能为他找到一份短期工作。

    “是否是你想杀害弗兰克?特雷诺?”

    我本来想再呷一口可乐,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了。“你不是认真的吧?”我意识到自己的脸“腾”地一下胀红了,好像被他掴了一巴掌。这个烂警察既是个好人又是个坏蛋。

    格拉格一脸冷漠,“博维小姐,请回答问题。”

    他也看得出,我显得很狼狈。我必须重新镇静下来。不知为什么,我注意到了他爆皮的鼻子。“当然不是,我想现场可能会有些挖掘工作让他做。我们有时会用挖土机清除考古现场的表层土或挖沟。”

    格拉格将香烟置于桌边,翻找着笔记本,直到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那一条。“据雪利博士说,只有他和你知道沼泽尸体确切的伤痕形状,以及后来施加在特雷诺先生身上的伤痕。”

    “据我所知,这是事实。”眼下我还不准备把我怀疑特雷诺去过太平间的事告诉他。

    “但是,他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科林有可能在任何其他人到达之前就检查过女尸——也许是将盖在其面部的部分泥土清除掉,然后再填回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把有关细节告诉了科林。”

    我怒不可遏。“哦,是的。我匆匆画了张草图,然后跟他讲‘替我把这件事办了,可以吗?’我们在做这件事的同时,雪利博士在跟别人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有没有把有关情况透『露』出去?你有没有问过他?我敢肯定,你没问。那么,这件东西呢?”我把那张圣诞贺卡从他的报纸底下抽出来,在他面前抖动着。“如果西莫斯?科林与这张贺卡有关系,我就是圣诞老人——科林夫人就是在为西班牙宗教审判法庭工作。”

    格拉格在椅子里不自然地挪动着身子。“我们对这张卡片也有争议。”他咕哝着,一把把卡片夺过去,重新塞到报纸底下。

    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种调查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你们把方向搞错了。”我没想到我的声音竟如此之大。

    格拉格的小胡子抽动了一下。他紧张地瞟着一个清洁『妇』,那人开始拖地。“你是什么意思?”

    我压低了声音。“这跟莫纳什沼泽地有关,的确如此。你得问问特雷诺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赶在圣诞节前一周内把沼泽挖开,其实,新年到来之前,他在现场都没有什么工程,因此,

    他不可以等一等吗?然后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畸形胎儿。”我拿不准是否愿意跟他分享我的这些想法。

    “继续说下去。”

    我祈祷我想象力之丰富不是浪得虚名。“我确信特雷诺在太平间里看到了它——他甚至去过并看到了。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是如何被杀和被肢解的,其实他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还有一件事实就是我被人跟踪……”我的声音暂时哽咽了。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承受的压力竟如此之大。

    清洁『妇』手里的拖把慢了下来,朝我们的方向侧着耳朵。“喂,你能不能坐下?”格拉格悄悄地说道,最后抽了一口烟,把它熄灭在杯底,杯子里发出“嗞”的一声响。

    我又回到座位上。“凶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有人穿着白袍在太平间门口监视着我。然后,我又看见这个怪模怪样的人站在我们家的天井里,就在同一天夜里,我的手机……”

    “你描述一下怎么个‘怪模怪样’?”格拉格似乎突然间产生了兴趣。他甚至在做笔录。

    “穿着白『色』外罩或者是某种白袍,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前面还挂着面纱——就像养蜂人戴的老式的防护面罩。然后就是今天,我想我被同一个人一直跟踪到了纽格兰奇修道院。”

    “你认为凶手是谁?”

    “我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你认为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了吗?”

    “我想有这个可能,这取决于我对特雷诺死因的理解有多深。”

    “那样的话,我建议你个人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懂我的意思吗?”

    “但是如果你们已经将凶手关起来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还是第一次彬彬有礼地微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美国牙医的功劳。“你很聪明。不过,科林现在并不处于羁押状态。所以,警告仍然有效。”

    “你们还没有正式指控他犯有谋杀罪吧?”

    “还没有。”

    “当天下午还有个女人跟特雷诺呆在一起,你们有没有向她询问有关情况?也许那个女人知道他要去莫纳什会见什么人。”

    “嗯,这个神秘女人,科林提到曾经见过她。但是,我们后来收到的关于特雷诺的报告却说,当天下午在卓吉达城郊只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车里。”

    “所以,他在什么地方把她放下了。”

    “我们穿制服的年轻警察已经把周五午饭期间可能通过那条大街的所有人员都盘问了个遍——购物者、办公室职员、学生。有些人回忆说确实看见过他的‘大奔’停在大街上。但是,只限于这些信息。我们差不多已经将这个女人排除在我们问讯范围之外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求所有当天与特雷诺在一起的人都要前来接受问讯。到目前为止,你说的这个女人还没有跟我们取得联系。她究竟是谁,你知道么?”

    “她的名字叫缪里尔?布兰敦,是国家博物馆发掘部的主任。”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低着头看笔记本,又慢慢地翻到一张空白页。

    “那天早上,她在电台接受采访时表明与特雷诺相同的立场,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密切。我说过,她有可能偷听到了什么。”我起身离开。

    “谢谢你抽时间来见我。”他机械地说道。

    “可我并不痛快!”

    格拉格冲我摆摆手,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刚迈下第一个台阶,他在我身后喊道,“咱们找一天,一起正儿八经地喝杯咖啡。”

    除非你让我把咖啡浇在你脑袋上,我心想。

    我去访问中心见格拉格,是从红山山梁上的一条路上开下来的,没经过莫纳什。现在,我沿着河谷谷底往回开,我跟在一串车后面,速度慢了下来,转过一道弯,看见前头五百米处沼泽地外面设有一个警察检查站。我想他们一定是盘问司机是否在周五晚上从这条路上行驶过。我惊讶于乡下竟有这么多的汽车,忽然想起卓吉达的商店在圣诞期间,周日也开门营业。

    我挂着一档缓缓前行,一边在考虑与卡皮翁修女的会见。我总有一种被人在幕后『操』纵的感觉。当我让她心神不定时,她透『露』出纽格兰奇教堂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同样,一方面,她坦言与弗兰克?特雷诺的交往;另一方面,我感到她在某些方面又故意想隐瞒什么。

    再有,就是那个地方的气氛。虽然很难描述,但绝对不是圣洁,这不仅仅是因为那里连一个十字架、一座雕像甚至是一幅宗教题材的画都看不到。据我所知,纽格兰奇修道院不在任何罗曼式建筑的地名词典之列,是因为它一直被用做宗教场所,还是另有原因?我正在考虑其中的原因,忽然看见格拉格的白『色』福特“蒙迪欧”一闪而过。它亮着蓝『色』的警灯,超过了所有的汽车,然后只是短暂地在检查站口停住车,跟一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急驰而去。

    检查站口由几名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把守着,他们面对两个方向的车辆,站在路中间。有一辆警车停在左侧的草地边缘。我往前凑了凑,在警车的副驾驶座上,我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把车子开出来,直接停在警车前头。我冲着坐在车里没戴帽子的警察径直走过去,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然后,他认出了我,眉头一皱。他把车窗摇下来。

    “奥哈根警佐?”在寒冷的空气里,我的呼吸也变得凝固了。

    “有何指教?”他阴沉着脸。

    “我刚刚跟格拉格探长见过面。他问我是否注意到弗兰克?特雷诺遇害的当天,莫纳什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噢,我现在想起来了,多诺的警察那天早晨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去执行他们应该执行的禁止令。”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发现一种不安的神情。

    “上车吧!”他用拇指指了指警车的后排座。

    我打开车门坐在他的身后。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骗人的面具终于撕开了,『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我们可以做笔交易,”我说,“你告诉我案子目前的进展,我就假装刚才说的那件事根本没发生过。”

    “去你妈的!”

    我假装手上还有另外一张王牌。“再说,这么多年来的好处,这么多年来死者与当地警佐之间的心照不宣……各大报章想必都会很感兴趣的。”

    奥哈根一下子僵住了。从旁边经过的汽车车灯照亮了警车的内部。我通过汽车的后视镜看见了他的眼睛,他在掂量着我刚才的话。

    “你知道我们把科林拖了进来。”他几乎是压低了嗓音说道。

    “你明知道这事不是科林干的。除此以外,你们还做了哪些事情?”

    “弗兰克在死前不久接过两个无法追查的神秘电话。一个是用在卓吉达未登记的手机打的,另一个是用斯莱恩的公用电话打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进展。”

    “应该有啊。当天下午,有个女人坐在特雷诺的车里,为何不去追查她、盘问她?”

    “哪里有什么女人!”

    “你少耍滑头,警佐。我知道她是谁。”

    他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名字叫缪里尔?布兰敦。”

    “一派胡言!”他叹了一口气。我终于击中了他的要害。

    “说下去。”

    “我跟她谈过。她跟这起案子无关。我知道这一点,但是我就想看看她是否知道是谁杀了弗兰克。”

    “还有呢?”

    “她所知道的只是,他们俩坐在车里的时候,弗兰克接到一个电话。这应该是那两个追查不到下落的电话之一。反正他准备跟那个人在莫纳什见面。缪里尔确信那是个女人。”

    “你为什么没把这一情况告诉格拉格呢?”

    “因为我自己想找到杀害弗兰克的凶手。我绝不会让那小子占到半点便宜。”

    难怪格拉格不知道有缪里尔?布兰敦这个人。奥哈根利用职权之便,不让格拉格了解任何对布兰敦的举报。

    “所以你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任凭他们把西莫斯?科林带走。”

    “格拉格也无法给他定罪。因为车里的指纹与科林的不符。”

    “你们弄到指纹了?”

    “是的,我们弄到了足够多指纹。谁他妈的还在乎指纹?”

    “你们弄到的其他线索是什么?”

    “不是男精灵就是女妖怪,你可以任选一个。”

    “什么意思?”

    “一位开车路过莫纳什的女人称自己看见一个白衣人钻进了弗兰克的‘大奔’。警局里的小伙子们打赌说进入特雷诺车子的人是个女妖怪,或者是想去找轻便马车的男精灵。”

    我现在有一种奇怪的感受,感到滑稽可笑的同时,又感到心惊肉跳。但现在我明白了为何当我提起天井里的不速之客时,格拉格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我敢打赌格拉格会雇一个通灵的人去寻找的。”奥哈根说。

    “何以见得?”

    “因为他已经让一位精神病医生告诉我们对凶手所了解的情况。”

    “怎么样?”

    “扯淡!”

    我打开车门。“噢,至少,他很快就会知道特雷诺接电话时,缪里尔?布兰敦就在车上。”

    “你会跑去告诉他?”

    我跳出车外,又往后靠了片刻。“用不着我告诉他。他一盘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我关上车门。

    我到家时已经7点多了。今天除了早餐——茶、麦片和面包片之外,我还没有来得及吃任何东西呢。然后,我想起母亲周五做的饭菜还在冰箱里。我把盘子放到微波炉里转,听到波儿从猫洞里进来。母亲带着霍拉图去贝蒂姨妈家去了,姨妈是个寡『妇』,住在离都柏林路十公里的地方。有时候,母亲会在周日晚上跟姨妈住在一起,她们睡前总要喝上两杯杜松子酒和补酒。

    我检查了一下电话留言,只有一条:菲尼安要我给他打电话。现在我需要的是独处,让自己的大脑静下来,考虑与莫纳什和特雷诺被杀有关的一些事情。

    我把衣服扔进卧室,套上睡袍和拖鞋。把晚饭放在托盘上,拖着步子来到客厅。打开电视,选定一个自然频道。可口的饭菜、电视中陆蟹那令人称奇的行为和身边这只打着呼噜的猫,这一切都使得我迟迟下不了关掉电视的决心。

    奥哈根为什么一直在袒护缪里尔?布兰敦?唯一的可能就是布兰敦与奥哈根、特雷诺以及纽格兰奇修道院的修女都参与了酒店的开发。她可能是经不起引诱,沦为他们的合作伙伴,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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