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十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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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第十九层-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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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小琴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万幸的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她的手上好像受了很多伤,现在都经过了包扎处理。她闭着眼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手上还吊着针,已经完全看不出往日那个高挑个儿的女生了。她的妈妈就坐在旁边,捏着女儿的手不住掉着眼泪。她知道春雨是南小琴的室友,但不知道春雨早就被人们当作了灾星,所以还是很感激春雨能够来看望南小琴。   
  妈妈说南小琴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又不肯去医院,每天只是闷头玩手机,半夜里总听到她房间里的短信铃声响个不停。就在昨天半夜十二点钟左右,南小琴突然到了客厅里,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绕着茶几不断地转起圈来。当时她正好碰翻了一个杯子,妈妈才跑出来看到了女儿这副模样,赶快把她给搂住了。没想到南小琴却说出了一句话:“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   
  南小琴的妈妈听得一头雾水,但女儿说话时的那种眼神却让人害怕,只能把她搀扶回了房间睡下。第二天早上,南小琴似乎恢复了正常,说是要回学校上课去了。妈妈也很高兴,就目送着女儿出门,没想到她竟在路上出了车祸。   
  南小琴妈妈说到这里,眼泪便又掉了下来。医生说南小琴的大脑遭受了严重的撞击,虽然已脱离生命危险,但能否完全恢复过来还很难说,现在只能再继续观察。   
  春雨听得心里空荡荡的,她看着病床上的南小琴,不知道能否再与她说话?昨天半夜里南小琴究竟看到了什么?   
  忽然,春雨大胆地问:“阿姨,能不能给我看看南小琴的手机?”   
  南小琴妈妈点了点头,打开了女儿留下的书包,将里面的手机拿给了春雨。春雨立刻打开了短信菜单,却发现过去的短信记录都已经没了,只剩下最后一条———春雨像是被凝固住了,呆呆地看着屏幕里这个英文词组。她赶紧回过神来,又看了看这条短信的发件人,果然是那个号码———“741111”。   
  而这条短信的发送时间,正是今天上午9点19分,恰巧是南小琴出车祸的时间。   
  春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疑问都证实了,南小琴在地狱中“”了。   
  最后看了南小琴一眼,春雨便匆匆告辞了。她撑着伞离开医院,夜雨中的城市正灯火阑珊,她自言自语地说:“第一个是清幽,第二个是素兰,第三个是许文雅,第四个是南小琴,那么第五个是谁?”   
  她缓缓放下雨伞,仰起头看着紫色的天空。   
  一滴雨珠落到了眼睛里。   
  夜里九点回到寝室,春雨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潮,连带着阴冷的湿气渗入骨髓。   
  她赶紧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浴室里没几个人,但当她们看到春雨进来,就都纷纷躲到了旁边。有个女生连香皂还没来得及抹上,就匆匆擦干身体逃出去了。   
  很快,浴室里就只剩下春雨一个人了,眼睛不知被泪水还是蒸汽模糊了,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朦胧的水雾。渐渐的,哭泣的声音超过了流水声,淋喷头的水花冲刷在脸庞上,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关掉淋浴开关后,她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浴室,除了尚未散去的蒸汽外,就是清晰的滴水声了。春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是多么诱人和完美啊。她忽然想到清幽和素兰,至少比起她们自己还是幸运的。她揉了揉浴后白嫩的脸庞,珍惜这副上帝赐予的身体吧。春雨回到寝室以后,反复地梳着自己的长发,那“光可鉴人”的发丝还冒着热气,垂在自己雪白的肩膀上。外面的雨差不多已经停了,春雨又环视了寝室一圈,左边的床是许文雅和南小琴的,右边的床是清幽和自己的。她不敢动她们的东西,甚至不敢碰她们的床铺,似乎清幽还没有离开,而在某个角落悄悄注视她……      
地狱的第8层(3)                           
  不知过了多久,短信铃声突然响了。   
  这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立刻条件反射似地坐了起来。她拿起身边的手机,又收到了那条短信———“你已进入地狱的第8层,离开午夜凶铃,你将选择1:幽灵客栈;2:兰若寺;3:德古拉城堡;4:地狱咖啡馆。”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是子夜十二点。在第一次进入“地狱”的那晚,好像也有“幽灵客栈”这个地方。因为看过那本同名的小说,所以春雨选择了“1:幽灵客栈”。接下来,经过半个小时令人恐惧的旅行,她终于从东海边荒凉的原野逃亡了出来。   
  春雨又下了一层地狱———“你已通过地狱的第8层,进入了地狱的第9层。”    
地狱的第9层(1)                           
  今天是周六。春雨早上起来以后发现,宿舍楼里安静了许多。就算是那些外地同学,也都各自有出去玩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形影相吊。其实,她一直都对孤独很恐惧。最恐惧的时候并不在荒村,而是被单独一人关在病房里的那几天。   
  现在许文雅就是被孤独地关着吧?       
  春雨无法想像她如何会挺过来,就算是一个原本正常的人,被关到那种地方去,迟早也会变成疯子的。于是,她决定去医院探望许文雅。   
  她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因为,那也是她这一生最不想再去的地方。但为了许文雅,为了那个也许只有死人才知道的秘密,她必须要忍受内心的煎熬,去那里噩梦重温。   
  上午十点,春雨抵达了位于城乡结合部的那家医院,与半年前她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似乎还是老样子。大门隐藏在静谧的树丛后,走进去很长一段路,才能看出这是家医院。   
  在见到许文雅之前,她先见到了文医生。文医生镜片后的眼神显然很吃惊,因为半年前就是他把春雨送出医院的。而春雨奇迹般地迅速康复,也给文医生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文医生和她聊了一会儿,实际上是通过对话,暗中试探春雨的精神状态,但春雨表现得非常稳定,让文医生不再有任何地怀疑了。   
  然后,她终于见到了许文雅。   
  这是一间被冬日阳光覆盖的房间,许文雅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看上去真像是一只猿猴。春雨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但她的反应很迟钝,许久才抬起头来,两眼茫然地看着春雨,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你不认识我了吗?”春雨盯着她的眼睛问,而心里则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联想到自己的过去。   
  许文雅的头发梳得很好,脸上也很干净,只是摇了摇头:“你是谁?”她居然全忘了———春雨的嘴唇一阵发抖,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忽然,许文雅回头看了看墙壁,春雨这才发现在雪白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她赶紧绕到了墙边,看到墙上写着几十行相同的英文单词———春雨实在看不出这个单词的意思,这些单词几乎布满了整堵墙,全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的。她急忙向许文雅问道:“墙上的字是你写的吗?”许文雅点了点头。“那这个英文代表什么意思?”“是他———”许文雅说这句话的口气有些神秘兮兮的。   
  但春雨还是不明白,她继续追问着:“是什么?”   
  突然,许文雅从床上站了起来,嘴里大声地说:“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   
  这个致命的问题,立刻让春雨后退了一大步,她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跳,轻声地问:“你知道吗?”   
  但许文雅没有回答,而是又把刚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春雨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清幽,还有昨天凌晨的南小琴,看来她们都是一样的。   
  春雨最后看了墙上的英文一眼,将“”牢记在了心里,便退出了这间病房。她没有再和文医生说话,而是低着头走出了医院。   
  当她走到医院大门口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春雨紧张地抬起头来,看到身前站着个挺拔的男子。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她。“叶萧警官?”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萧,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也很吃惊,居然又看到你了。”叶萧拧起了眉毛,看了看前面的医院大楼说,“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想来这里了。”“是的,我是永远都不想来了。不过,现在我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治疗,我今天是来探望她的。”“嗯,是你的室友吗?”   
  春雨紧张地点了点头。   
  叶萧冷冷地说:“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低着头说:“没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那就快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春雨点了点头,立刻快步走出了大门。   
  叶萧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春雨的背影远去,心里已经有些数了。   
  他已经和学校联系过了,知道就在素兰隔壁寝室里,有一个女生在之前自杀了,还有个女生在之后精神分裂了,而这两个女生都是春雨的室友。现在,他要来看看这个疯了的女生许文雅。   
  叶萧同样也认识文医生,事实上从去年开始,他们就已经非常熟悉了。而半年前春雨的事情,也让他们两个人难以理解。   
  文医生很客气地招待了叶萧,然后带着他去看了看许文雅。当然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问题,除了那句话———“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叶萧开始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文医生告诉他,许文雅每天都要说上十几遍这样的话,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然后,叶萧看到了墙壁上的那些文字,文医生说谁也搞不清楚那些字的意思。   
  离开病房以后,叶萧摇了摇头说:“文医生,你认为她为什么会疯?   
  我从她们学校了解到,她一直是个很健康活泼的女孩,过去也没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不能说是简单的‘疯’,而是精神分裂。这种病多发于青年期,至于病因很难说清楚,通常认为内因是主要的,遗传有重大作用。”“可我已经调查过了,许文雅的父母都很健康,并没有家族病史。”“当然,许文雅这个病例比较特殊,只能肯定不是遗传的。许多病人在发病前具有孤僻、内向、古怪、胆怯、怕羞等性格特征,但据我了解许文雅正好完全相反,她的性格非常开朗活泼。”“也就是说,许文雅是个非常特别的病例?”“是的。据我观察,她的病情非常特殊,很像半年前的春雨。”      
地狱的第9层(2)                           
  叶萧立刻愣了一下:“春雨?刚才我进门时遇见她了。”“我也遇到她了,我没想到许文雅居然是她的同学,我还没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文医生似乎还在回想着春雨,他踌躇了几下说,“春雨是个奇迹,就像现在的许文雅一样,或许很难解释。”“难道真的是因为地狱?”“你说什么?”   
  叶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精神分裂的主要症状是思维    
障碍、情感障碍、意志障碍、紧张症状等,但最常见的是妄想———而许文雅的妄想症状是非常严重的,她总是说有一只猴子,显然在她的脑子里,存在着对于猴子的妄想和恐惧。”“那你说她为什么会妄想?”“这个我会研究的,现在我对这个病例也很有兴趣。我会再查一些国外的医学资料,或许国外有这方面的病例记录。”   
  文医生曾经在美国留学了好几年,这一点叶萧是非常信任他的。   
  走出这家医院时,叶萧想到了许文雅说出的那个问题,现在他可以确信了,从清幽到素兰再到许文雅,她们都是因为地狱而出事的。   
  那么地狱究竟在哪里呢?   
  下午,女生寝室。   
  春雨在桌子上铺了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这是许文雅写在病房墙上的字。当时看着墙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春雨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女生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这段英文一定隐含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她已经查了好几本辞典,在英文中没有与“”相近的词。也许根本就不是英语,而是其他欧洲国家的语言?可许文雅没学过其他语言啊,怎么会写出这个词的呢?难道是某个人名或地名?   
  对,这个可能性倒挺大的。春雨按照英语发音规则读了一遍—,应该还是可以读通的。如果按照元音分成音节来读的话,那就是:“———”。   
  缓缓念出这四个音节,春雨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马佐里尼。“———”的读音不就等于“马佐里尼”吗?   
  这不可能是巧合的,“”应该就是“马佐里尼”的英文或意大利文拼写。   
  春雨像是脑子开了窍似地跳起来,至于马佐里尼的究竟是不是“”,也许只有高玄能够回答。   
  对,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这个问题。春雨立刻换了件衣服,飞快地跑出了寝室。   
  半小时后,春雨来到了美术系。   
  凭着上一次的记忆,她找到了楼上高玄的画室,但里面却没有人。   
  她只能向别人打听,才知道高玄正在三楼上课,可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春雨带着疑问跑上了三楼。   
  三楼是一个大教室,春雨悄悄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里面坐满了学生,这让她显得特别尴尬。几十双陌生的目光转向了她,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高玄正站在讲台上,他也看到了春雨,立刻向她微微笑了一下。春雨赶紧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下,周围全是以崇拜的目光盯着高玄的女生们,她只能也装模作样地听起了课。高玄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讲台上的样子确实玉树临风。这时教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后面放出了一张巨大的幻灯片。高玄退到旁边,对着幻灯片上的画面说:“这就是蒙克的《呐喊》。”   
  在阴暗宽敞的大教室内,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幻灯片上的那幅油画———画面前端有个人站在桥头,看上去瘦骨嶙峋的,那形象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两只手抱着脑袋,张大了惊恐的双眼,嘴巴张开到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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