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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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中国-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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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大巴后,李彦宏显然很想热情地招呼这帮媒体朋友,毕竟都是一群虽然不懂互联网,但可以在传统媒体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伙。但我留意到一个细节,每次当大家夸夸其谈的时候,他总是很腼腆地笑着。除了一些他认为实在不能容忍的大家关于网络的误解的时候。

期间,依稀印象里我和李谈到了关于正在转型间的中国,以及中国当下年青人的矛盾与焦虑。

那段时间,我和我的好朋友九易传播集团的总裁付杰正好在为广东省的移动通讯品牌动感地带做品牌及公关策略的规划。九易(4A成员)是广东移动的品牌全案代理公司。当年的“沟通从心开始”等系列都是他们做的,所以我们有机会作了一个关于当下中国青少年的生活形态洞察分析,发现他们其实很矛盾。一方面要建立“我的地盘,要炫,要耍酷”,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很愿意孝敬父母,找份好工作,甚至很多人梦想在政府里按部就班往上爬。当前中国青年的矛盾,同时也是当前中国的矛盾。所以,我认为任何一个在矛盾中国发展的品牌一定要在某种程度上对现状做出回应。

当我和李彦宏谈到这段时,我发现他听得很认真。
然后我们都停止了谈话。青岛的海螺和螃蟹真大呀!

2004年夏末。突然有一天,刘计平给我打电话,说他跟李彦宏在香港出席福布斯会议,希望请我喝下午茶。我去到那家酒店的大堂,寒暄的时候,跨过李彦宏的肩膀,我看见他身后一个长得有一点定奇怪的人,觉得很脸熟。通常对脸熟的人我都会打个招呼,免得不礼貌。事后很久,才想起这个人叫马云。我把视线重新拉过来,李彦宏跟我聊一些关于大众品牌的事情。




22、“梁冬,我想邀你加入百度。”李彦宏说,但当时,我在凤凰干得相当不错
  “梁冬,你怎么看百度的品牌”,李彦宏问我。
“百度我不太了解,但我觉得搜索引擎是一个很伟大的东西。一个人面对浩瀚的资讯其实是很恐惧和无助的。就像在风雨交加的黑夜的海上。但是当他找到搜索之后,他就像找到了一艘船,船上还有一盏灯,再微弱的灯光也会让你好一点。”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资讯过量给人带来的焦虑问题,所以尽管李彦宏问我百度,但我还是愿意从自己习惯的东西里谈起。

“其实百度应该是一条船,而且是大乘。”说出这句话我感到很惊讶,。因为6小时前,我才和一位修行的朋友谈到大乘与小乘的关系。“百度不仅要度己,更应该度很多人,帮助大家从此岸到彼岸,从无知到有知,从片面到全面。”

说到这里我发现居然被自己感动了,我之前一直在自己的节目里谈资讯产生焦虑,何不娱乐处之,”但现在发现,其实现代人所处的困惑不仅是各种资讯太多,而且是他关心的东西又太少。而这,正是百度这搜索引擎能干的事情。他的品牌调性呼之欲出。但我又想起李彦宏和我花了五分钟认真讨论过的事,做人不能只靠直觉,于是忍住了下面的话,看着从沙发里坐直起来的李彦宏。

李彦宏放了一块砂糖在凉茶里,语调依然平缓“那对百度的品牌行销你什么建议吗?”
“我不知道,没有太深入的研究”。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做些调查分析。“但我相信建立标准的做法是不会错的,就像Jeep成为高高的,没有屁股的越野车代命词一样,Walk…man也是。其实Jeep和Walk…man都不过是克莱斯勒和索尼的品牌而已。”

我于是顺着自己的逻辑提议,应该让百度由一个名词变成动词,“有问题百度一下”,坦白说,我当时真的不认为这是一句最好的口号,但既然聊得那么愉快,说一句不会是错的,也对得起人家到香港请我喝下午茶的热情。

刘计平后来在某个场合描述说,“Robin当时眼睛都亮了”,但坦白说,我当时没有太觉得。也许这就是李彦宏的过人之处吧。聊到很兴奋很投契,也就是温和沉静把背挺直了说话而已。不过后来我相信他当时是比较激动的,因为他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梁冬,我想邀你加入百度”
“啊!”这的确是一个有点疯狂的想法,两个月前这哥们还跟我辩论直觉数据呢。

  当时我在凤凰干得相当不错。一个人的职场生活就像挤公共汽车,无论它有多挤,只要你挤上去晃荡晃荡之后,总能晃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上。我已经晃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上了,第一,我在凤凰不用坐班,每周上一两天班,其他时间都在家里思考,或者跑到好朋友付杰的九易广告开会。那一年我们同时在为动感地带,南方航空和新世界地产作品牌规划。并且同时在做两个大规模的活动,分别是与《21世纪经济报道》合作的“梦想动起来高校巡回”以及“百事校际音乐节”。第二,在香港工作,楼下就是大海,上班的时候都可以跑到海边喝啤酒。而且公司的美女主持同事还会陪喝,而且常她们埋单。当一个男人可以很坦然地让美女埋单时,这就说明这男的已经视女青年为同性了。我觉得百度的邀请有点唐突,只能推托“回头再说”。

又过了一个月,李彦宏邀请我去百度看一下。我飞到北京,第一感觉是,这公司真够空旷的,那个时候公司也就300来人,都没坐满人。又过了一个月,李彦宏邀请我去百度看一下。在楼上有家叫新浪的公司,在叮叮当当搞装修,楼下的马路对面是北大校园。我居然看见有男生和女生在拥抱,至于有没有下一步业务的探讨就没有留意了。(很难想象,仅仅一年多一些,现在就扩到了1200人。)我们聊的话题,仍是关于怎样让一个品牌变得有生命力和活色生香。期间,也跟其他的高管碰面。事后,首席运营官朱洪波告诉我,他见到我后,对凤凰卫视的选人标准产生了严重怀疑,一个主持人的普通话竟然可以不标准到连他都不如。

2004年的10月1号。全国人民都在欢度国庆,我们到了圆明园的一个茶馆。其实,那是一次头脑风暴,公司的高管全都来了,大家在一起谈得比较深,我渐渐对百度有了些认识。当时,百度已经是全国流量第二大的网站了,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另外,还讨论了搜索引擎的品牌推广,它的社会责任感在哪里?它应该传达什么?它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使命在哪里?开始的时候我很担心,是不是太简单了,整个策略写下来也就是几页纸。完全不像我们以前向客户提交的策略,目标人群等等的报告,300多页的PP下。不过,这一年下来,我发现我们这几页纸的事情都没做完就已经累得吐血了。彼得·杜拉克其实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一件事不能在一页纸里说清楚,估计也不会成功。



23、天哪!连社会主义中国首都的大街上也在倡导“狗仔队”式的娱乐了,可见娱乐已经堕落到了什么程度
  李彦宏是一个很沉静慎重的人,他在安排所有的高管和我开完会、吃过饭、观察过并估计他们已经讨论了几次之后,他说希望你来到百度。记得当时为了让我俩聊的好,所有的人都到外面去了。李彦宏一个人,在一个光线不是很亮的房间里,背着光。背光,有一种力量,电影里的超人、蜘蛛侠都喜欢从背光里走出来。我看不清李彦宏的脸,只看见一个光环。那天,我仍然很犹豫,凤凰是一个几乎没有人能离开的地方。但我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是一个事儿,值得认真想一想了。
  
  回到广州,我去找一个朋友聊天,我相信这个人对互联网会比我了解。我问了他两个问题。第一,搜索引擎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业?因为我不懂互联网,我觉得他应该懂。他说搜索引擎有前途。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百度在这个行业里面怎么样?他说百度有自己的技术,有优势。他很中肯,说“梁冬,你是不是应该去很难判断,因为这是一家互联网公司。”那位朋友的名字叫丁磊。我说:“那行,谢谢。”
  可能,我是一个自以为有点追求的人。在凤凰混了好几年,最终成了个节目主编、主持人,做着一档其实在整合不同媒体形态的节目,电影、音乐、出版、报纸、电视制作,所有领域的内容都被一种我称为社会符号体系的话语方式穿起来,这节目让我能和不同媒体的代表人物深入思考对话,并且对不同媒体的特质作了系统的研究。但为了收视率,我常常需要用一种非常通俗的方式表达,有时一不小心就显得太娱乐化,这让我常常为此感到烦恼。这和我在传播及品牌营销上的专业追求产生了矛盾。
  
  有一天,打出租车路过北京的北三环,我看见了一块灯箱路牌,画面的主角是一只小狗,脖子上挂了一架相机,大概的意思“要做真正的娱乐新闻”。这是一家娱乐杂志的广告。天啊,连社会主义中国首都的大街上也在倡导“狗仔队”式的娱乐了,可见这个娱乐已经堕落到了什么程度。做娱乐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去传八卦,不再讲深刻,不再讲文化,不再讲艺术,人文艺术都是扯淡的。这个灯箱路牌对我很大的刺激。事实上,我在做节目的时候,观众也好,广告商也好,各种各样的言论都在暗示,要我去把娱乐节目最终做成一个八卦节目。这会让我不敢面对家长。我有一些长辈在北京大学教书,他们会觉得这样不太好,虽然我已经因此拿到了中国电视榜的年度节目主持人。

随着2004年的12月的到来,我即将要面临30岁的生日。我人生到30岁应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人在媒体,电视也好,出版也好,甚至一些跨媒体合作,都是基于一种权利意志,向受众推广他们想说的东西。我大学时候,曾研究过窄众传播。以后的传播一定是趋向对一个人的传播,而不是大广播。事实上,搜索引擎已经做到这一点了。它是站在消费者的立场去做跨媒体的事情。一个网友可以在网上搜音乐、搜电影、搜小说、搜电视节目,它是以人民的意志为中心的。我真正想做的,可能正是这个。
  
接触了百度,我常试着用它。有一天,打开搜索风云榜,看到了里面最热门的关键词,我就拿了这几个关键词去问我的那些做电视节目和做报纸的主编级的朋友。按说,他们应算是对社会风向比较敏感了吧,可居然我说的十个词儿里面有九个都不知道。而这九个词儿在互联网上已经是热得发烫了。我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试想,他们在传统媒体的人中,已经是最精英的分子了,居然和互联网上的大众之间差异那么大。这个鸿沟不是以年龄段来划分,而是两个阶级。那一刹那间,我就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完蛋了,没法再做下去了,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还不错,可搜索引擎一下子把我摆平了。
  
  那时候,凤凰卫视正在做第二年的计划,广告商已拎着支票上门来要投娱乐串串秀了。当然,其他节目的广告卖得也都不错,朋友都很高兴,很快乐,我必须做出决定是否要离开凤凰。我当时设想最好的方式是这样的:离开凤凰,然后去学中医。顺便为百度做品牌顾问。那个时候我跟丁磊拜广东省中医学院的邓老为师学习中医。邓在广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代言的邓老凉茶,在广州到处都能买到。我们想学中医纯粹是为它的国学魅力折服,太深刻,太智慧,太有趣了。

邓老88岁,仍生龙活虎。他是中医界的泰斗。其实,中医界也是有江湖,因为中医标准是模糊的,大家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都会征询邓老的意见,他说应该这样,OK,那就这样做。我和丁磊,是到邓老的家里拜的师,成为入室弟子,我的辈份一不小心已经有一定级别了(真是一件让梁某人汗颜的事)。邓老是一个哲学家。他认为,在中国虽然缺中医,但是不缺我俩。真正所缺的,是推广中医的人。他希望我和丁磊能传播中医,让更多人对中医感兴趣。由此,我当时的想法就是离开凤凰学中医,顺便帮百度做一个行销顾问,拿些顾问费,然后在一些很装模作样的杂志上开几个专栏,每个专栏1000元,每周2个乘以4周等于8000,我觉得养活自己似乎够了。然后再写本自传,混个几年再看。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开一个中医馆,(当然是与真正的医生合开的)。



24、刘老板长乐说:“你可以去北京啊,到北京凤凰做主持,有空的时候爱做顾问做顾问”
2004年12月,我的30岁生日即将来临。我又去了一趟百度,见到李彦宏就觉得,这个哥们真好,坦诚而极度聪明,说一句是一句,从无废话。而他介绍给我认识的百度总监们各个却只相信一句话,百度是全世界最好的中文搜索,而且中文是一个伟大的东西。这个行业太有前途了。但决心还是难下。那时候,还没跟凤凰老板刘长乐说这事儿呢。12月2日准备从北京回广州,先过了生日再说,在去机场坐飞机的时候,感受到了北京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雾,在机场的茶餐厅从中午坐到晚上,飞机依然无法起飞,只好拎着箱子到一个住在机场旁边的哥们的家里住了一个晚上。30岁的生日,被一场大雾留在了北京。30岁的生日,对一个男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重要意义的,不由的暗想,是不是北京在留我。
  
人,就是这样,心里面有想法的时候,就会觉得一切事儿都是为了这个想法在铺垫。
  
  一回香港,就碰到了我最尊敬的刘老板,这个人在我心中极有威严,我能主持五百人的大型活动了,但只要他在的场合,我仍然语无伦次。我还没跟他言明我要走,但他已听到了风声。他专门叫我到他的房间里聊。我说我觉得作娱乐节目主持人已经不是我的愿望了。他说“那你要干什么?”我说“我要做市场营销,我觉得这事儿我能干。”他说很简单,你可以在凤凰干啊。我可以给你破个例,干脆整个身份都转成市场部的,然后兼职做节目主持人。工资不变,拆成两半,主持人一半,营销一半。我说这样不好,不专注,做得不会好。说完后我才意识到,这话是那段时间李彦宏一直跟我说的。我想边学中医边给百度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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