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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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之构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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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池一口一个好久不见了,其实,前天他还和吉敷竹史在一起呢,也就是昨天一天没见而已。
    吉敷竹史等着菊池刑警穿好上衣,两个人肩并肩地顺着楼梯下楼。
    “啊,刚才忘了告诉您了,昨天晚上,有个叫牛越佐武郎的人,给您来电话了。”
    “哦,是吗?他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今天再给您打。牛越是谁呀?”
    “北海道札幌警察署的一个熟人。”
    “哦,咱们的同行啊,我根本就没感觉出来。”菊池说道,其实菊池本人也不像一个警察。
    下到一楼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刑幸先生!”回头一看,是木山拓三。
    “哟,木山先生,”吉敷竹史不太热情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咱们见面真够频繁的。”
    “就是。”木山说。
    “您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报警。请警察发寻人启事。”
    吉敷竹史吃了一惊:“报警?”
    “对。正如刑警先生所知,我老婆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必须尽快把她找到。”
    菊池吃惊地看着吉敷竹史。吉敷竹史内心矛盾了一阵,终于说道:“不要紧的,您太太肯定会回来的,您最好回家等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她已经回盛冈来了。”
    三人同时沉默了。
    “您怎么知道她已经回盛冈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菊池也盯着吉敷竹史问道。
    “是我把她送回来的。刚跟她分手。”
    木山拓三用鼻子“哼”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果然又在一起了!”
    菊池刑警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木山,一会儿看看吉敷竹史。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把她藏起来了,对吧?最近刑警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您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您的自由,我也不想辩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要说的就这些。您走以后,您太太把电话打到‘麋鹿’,要我把她送回盛冈。”
    “刑警先生,我走以后,你又回到旅馆去,慢慢歇着去了?”木山拓三冷笑着说。
    “没有。我回到停车场,刚要开车走,旅馆里的人跑出来对我说,有我的电话。我接了以后,才知道是您太太打来的,她要我送她回盛冈,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讨厌被你说三道四的。但是,我回盛冈的路上,偶然碰上她在公共汽车站等车,就顺便把她带回来了。”
    “你回到停车场的那一瞬间,偶然接到了她的电话;而你回盛冈的路上,又偶然碰到她在等车,你的偶然也太多了吧?”木山拓三语带讽刺地冷笑着说。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照您这么说,我把她扔在八幡平不管就对了?我把她给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您太太她现在就在盛冈。”
    听吉敷竹史这样说,木山拓三安静下来,似乎在想什么问题。是在想能把老婆等回来吗,还是在想其他事情?终于,木山拓三冷笑一声,说话了:“所以,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啊,是这个意思吧,刑警先生?”
    吉敷竹史觉得,冷笑是这个男人永远都改不掉的臭毛病。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刑警先生,你什么都没弄明白,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是的,一件事都没弄明白!我已经请盛冈警察署发了寻人启事,即使你说我老婆已经回到了盛冈,我也不会撤销那个寻人启事的。我要回家看看,要是她在家,我就撤销。”
    “这是您的自由。这件事,跟我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系了!这正是我这么担心我老婆的理由。刑警先生,你的推测完全错了!你在我面前如此强硬,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怀疑我,是吧?你怀疑我跟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死有关,是吧?”
    “正是!”吉敷竹史理直气壮地说。
    “请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是受害者,我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自杀了!你别弄销了,我可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市民哟!”
    “哦?是吗?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嫌疑犯都这么说。”吉數竹史不无讽刺地回精了一句。
    “吉數先生……你是叫吉敷竹史吧?你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对吧?但是,这次你弄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在铸成大错,给你自己留下更大的耻辱之前,赶紧刹车,赶紧修正轨道吧!”
    吉敷竹史沉默了,呆呆地站着。盛冈警察署的大厅里,吉敷竹史、木山拓三、菊池刑警这三个人,全都默默地站在那里。繁忙的人们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地走过。
    “刑警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既然在这儿碰上了,你就给我点儿时间,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吉敷竹史不冷不热地说。
    “就站在这儿说吗?”
    这时候菊池说话了,他那明快的声音,跟木山拓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咱们到旁边的咖啡馆去吧,刚才我们正准备去那边呢。”
    “不行,这不是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木山拓三说。
    没办法,两个刑警带着木山,又回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03
    他们刚在刑警队办公室一角坐下来,木山拓三就开始用他那阴沉的声音说话了。
    “我说刑警先生您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说我儿子那个笔记本吧,你特别重视笔记本里边,我儿子半开玩笑地写的那个杀死班主任老师,和欺负他的那个学生的所谓杀人计划,是吧?”
    “是的。”
    “但是,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那是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咱们小时候不是也经常玩类似的游戏吗?我儿子是个铁路迷,特别喜欢琢磨列车时刻表,所以,他做了那样一个杀人计划。咱们小时候也许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游戏就是游戏,咱们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必要,那么认真地研究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呢?”
    “您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实际发生的事件,跟那个计划太相似了,这是谁也不能否定的吧?”
    “偶然!这才是真正的偶然!”木山拓三一口咬定。
    “是吗?关于这个问题,不管你是怎么说的,我都不会相信那是偶然的。那绝对不是偶然,如果是偶然,不会是那样。”吉敷竹史也不放松。
    “出什么事了吗?”
    “这回算您说对了。”
    “算了,刑警先生,我也不跟你争了,你非要那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认为是偶然。现在我要对你说的是别的事情。我们夫妇想看那个笔记本,不是要看什么杀人计划!”
    “那您要看什么?”
    “儿子的遗书!我们想看看儿子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原来如此。那是很自然的,我也是为了确认一下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可是,你没忽略什么吗?”木山拓三突然问道。
    吉敷竹史哑然。
    “你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我的刑警先生!你把你的精力,都集中到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了!不过,你到底忽略了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具体告诉你,不能告诉你,当然是有原因的。咱们暂且先放下这件事情不谈,我问你: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其理由,直截了当地说吧,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凶手?是不是认定了我就是杀死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凶手?是不是?”
    “这个可能性谁也不能否定,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木山先生,如果您跟这个事件没有任何牵连,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您也会跟我的看法一致的吧?”吉敷竹史沉着地说。
    “也许会的,不过我不会像你那么顽固。我十八日夜里住在札幌,我早就告诉你了。如果是我,就不会还盯着不放,会从这边撤退,然后用有效的手段去寻找新的目标。”
    “一个有钱人,特意选择那种便宜的低档旅馆,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有钱人?你仔细调査过了吗?我不是有钱人。我选择爱德梦德饭店下榻,其实只有一个理由,只是因为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我上大学的时候也住过。”
    “您这么说就更值得怀疑了。您选择那个跟您熟悉的饭店,也许是为了得到对您有利的证言。”
    “我跟你说过了,是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不是我!”木山说完长叹一口气。
    在吉敷竹史看来,他这是故意叹气。
    “刑警先生,你真是太顽固了,所以我才想找你谈谈。不要再顽固下去了,顽固下去的结果是让你蒙羞。在跟你谈正事之前,我想先奉劝你几句。”
    “谢谢您为我想得这么周到。”吉敷竹史语带讽刺地说。
    “我想耽误你一会儿工夫,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情是我突然想起来的。”
    “什么事?”
    “十八日晚上,我一个人在札幌薄野的一个酒吧喝酒,酒吧的名宇我想起来了,叫‘陶艳’。是个挺难记的名宇,所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忘记了。你调査一下吧,那个店在北海进银行旁边,一座居民楼的地下室里。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六十多岁的酒吧侍者。我是第一次去那个酒吧,也许他们不记得我了。但是,无论如何请你调査一下。”
    吉敷竹史没有说话,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他就有了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请问:您去的那个酒吧的名字,是哪两个宇?”吉敷竹史漫不经心地问。
    “陶器的陶,艳丽的艳,很少见的一个店名。”
    “您几点到几点在陶艳酒吧喝酒?”
    “吃完晚饭,八点左右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多吧,没看表,时间说不了那么准。不管怎么说,你去调査一下吧。”
    “可以调査一下。不过,那个酒吧是不是你常去的、很熟悉的酒吧啊?”吉敷竹史认为,一定是木山拓三发现形势对他自己不利,赶紧找伪证。
    “不是,那个酒吧是我第一次去,以前没去过,我也不记得老板叫什么名宇。刑警先生,你不是说过,你在札幌警察署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
    “那你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这样可以节约时间,事情弄湥С耍憔筒挥美险饷炊⒆盼伊耍娼腥颂盅幔 蹦旧剿底耪酒鹕砝矗优员叩倪淖郎铣鹨桓龅缁埃跋衷诰痛虬桑衷诖蛄耍裉焱砩暇湍芘獪'楚了。”
    就在这时,充满了叽叽喳喳说话声和电话铃声的刑警队大办公室里,有人大声喊起吉敷竹史的名字来。
    “东京来的吉敷竹史先生!”
    吉敷竹史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刑警正举着话简,四下找人。吉敷竹史赶紧举起右手。
    “您的电话1”
    木山见状,只好把已经拿起来的电话放回去。
    吉敷竹史走到那个中年刑警身边。中年刑警问:“您就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吉敷竹史先生吗?”
    “是我。是哪儿打来的电话?”
    “北海道。”
    吉敷竹史赶紧接过电话听筒:“喂!我是东京的吉敷竹史。”
    “啊,吉敷竹史先生啊,我是牛越。”电话里传来牛越佐武郎慢悠悠的说话声。
    “您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给您打过去呢?”
    “是吗?那太好了。您让我办的那件事,我又确认了一点。”
    “真对不起,您那么忙,还为了我的事东跑西跑的。”
    “您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又在薄野一带转了好几十家酒吧……”
    牛越才说到此处,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吉敷竹史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有一家叫‘陶艳’的酒吧,说十八日晚上木山拓三在他们那里暍酒来着。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半,就他一个人。现在这个木山拓三,在我们札蠼也成了名人了,老板记得很清楚,还对她店里的常客提起过这件事呢。我担心老板做伪证,还特意找了那天晚上在‘陶艳’酒吧喝酒的几个客人,都说没错,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木山确实在那里喝酒来着。喂!吉敷竹史先生!喂!喂!喂……”
    吉敷竹史儍眼了,听简贴在耳朵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牛越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竞然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他拿着听筒的右手,无力地垂下造成的。
    吉敷竹史看了一眼木山拓三。那个被他怀疑为凶手的人,正在跟菊池刑警认真地说着什么。
    04
    等到吉敷竹史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木山拓三巳经不在了,刑警队里的大部分警员也回家了,身边只剩下一个菊池。
    “吉敷竹史先生,您不要紧吧?”菊池见吉敷竹史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
    深深陷在沙发里的吉敷竹史坐直身子,用手捏住差点儿掉到地上的大时刻表。
    “不要紧……”只说了这么几个宇,好像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木山拓三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完全成立了。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他在札幌。九点,“山彦194号”已经离开盛冈,“朱鹮四一号”也已经离开新泻。还有:九点半以后,千岁机场不再有飞机起飞。不只是千岁机场,日本国内所有的机场,都不再有飞机起飞。而这个时间段,正是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推测死亡时间。自己的推理完全不能成立,必须从头再来,也就是说要从零开始,无条件地从零开始。木山拓三是清白的。
    “吉敷竹史先生,吉敷竹史先生,肚子饿了吗?”菊池小心翼翼地问。
    “不饿,午饭吃得晚。”吉敷竹史没好气地回答。
    “是吗?不过,碗仔养麦面还是能吃一碗的吧?我可是有点儿饿了,咱们出去一下,吃点儿吧,饿得太厉害了,对身体不好。”
    “好吧。不过,再让我想想。‘’
    “还想啊?您都想了一个多小时了,坐在这里一动都没动。”
    “菊池,八月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木山拓三在札幌薄野一个叫‘陶艳’的酒吧,这是不容置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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