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在心烦的时候撸一些短篇出来给自己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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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在心烦的时候撸一些短篇出来给自己解解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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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少年了,都过去多少年了……
  那天清晨他听见记忆深处熟悉的鸟叫声,连鞋都没有来得及提,就冲出房门。
  是久未见面鸢鸽,是他与她的牵连,无论千山万水鸢鸽都能寻到他俩的气味。他心头梗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发红。鸢鸽脚腕上系着一张纸条,他用颤抖地双手打开——
  “生辰快乐。”
  后面二字被水迹浸湿,是千秋的笔记,千秋的泪。
  她说了会忘记自己,一直都做到了,从说书先生口里听到她的事,知道她立了凤君,知道她有喜了,知道她产下了太子,也同样知道,她周围的人待她很好,她从来没有时间想念他,也不愿再念他。
  而今,终究,终究在几年光阴后惦起这个“死去”多时的自己,用着唯一的通联方式,不知是向地府还是向天上,送去她的念。
  即使那生辰是假的,从八岁起,沈清浊一直都与她庆贺着,日子没意义,有意义的是她,她会在那天赏赐他很多宝贝,会饮着小酒搭着他的肩调笑:“喂,又年长一岁,可有心上人,需要本王赐婚否?”
  他多想说,微臣有心上人,一直都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他不敢。
  泪盈在眼眶,没落。只留万般酸楚在心尖。
  ×××
  养父沈良大人死的前三天,似有预感便将他拉于身前,神情严肃地仿佛立马就要去赴死。
  “清浊,你已满十二,是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记住,你不是普通人,你将是这国家的王,那时候,你的娘亲胡姬……”
  后面的话对于他来说,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若是别人突然知晓自己是皇室血脉,应该会喜极而泣高兴非常的吧。
  可是他没有。他第一个念头是——离千秋怎么办?
  更进一步的思考是——小陛下与我怎么办?
  他记得玩闹的时候,离千秋曾告诉他:“沈清浊,你要是一直有好宝贝就送给我,有好吃的就想着我,我倒是也勉强可以考虑看看收你进后宫,不过你要对我忠心不二,你发誓。”
  “我发誓。”
  我发誓有什么好宝贝好吃的都给你。
  我发誓对你忠心不二。
  才十岁出头的孩子,说着幼稚却赤诚的话,他们不懂爱,他们有的是最为原始的感情:你待我好,我便和你玩;你若永远待我好,我便让你进后宫永远和我玩。
  年幼的沈清浊兴奋地跑回家,轿子还没停稳就跳下去,连门都没敲就跑进父亲的书房,“爹爹,陛下要让我进后宫,我们沈家今后就是皇亲国戚了。”
  他本不明白父亲当时的雷霆之怒因为何?
  他没有忠良臣子的脾性,一直纨绔荒唐,父亲都没有怒过,可就是一句“陛下要让我进后宫”,爹爹拍断了一张红木桌,大斥他:“混账!胡闹!”
  后来他才知道,他和离千秋有血缘之连,这样子的交往,就是民间最刺耳最难听的“乱伦”二字了。
  可是朝夕相处与玩闹,越发清秀可人的千秋,任谁能不爱?禁忌的爱,他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沉沦了,但是,只是一方的沉沦,而且,不可与人说。
  ×××
  来到小村庄之后,邻居魏大娘去庙里求佛前,问他可有愿想,可以帮他一起求佛。
  沈清浊当时丝毫没犹豫,“魏大娘,谢谢你,请帮我求一份永远的快乐。”我想给她。
  求回来的红绳一直放在他身上,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这份愿想带给她,即使机会多渺茫。
  鸢鸽的到来让他激动万分,他没做思考就栓了红绳上去,即使后来觉得自己莽撞,但心里仍夹杂着一份期许,如果她看见,又会是什么表情,这等欺君之罪,她是会怒,还是会欣慰?
  儿茶嚼着清脆的枣子突然就笑了起来,“沈兄,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多像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啊。”
  他的漫长思绪都被拉回,“嗯?”手下的动作是把儿茶面前的青枣全部端开。
  “对了,陛下猜测鸢鸽飞去了你的墓上,让我顺带给你的墓拔拔草种种花,我果然就顺道,看鸢鸽在你的墓上停都没停,我就狠狠在你墓上踩了几脚。恨我吧!用力恨我哈哈!”
  儿茶的节操简直就是成菊花状散开一般。
  沈清浊听了却笑了,果真,她还念着他。
  他又何尝不想念她?
  千秋所盼得不做皇帝去隐居的梦想,如今,只能他帮她来尝试了。
  以前的那些所谓洒脱,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曾是皇宫里,心思最纠结的人。现下,他变成了村庄里,心思最深沉的人。
  儿茶吃完了所有的青枣带着鸢鸽要离开,都站在门槛了,还回过头来问他:“野生的枣儿果然很好吃,还有没有?你赶明多采一些寄给我。当然,沈兄应当晓得,这点贿赂,能办成多大的事儿,我会将她的消息飞鸽传书给你,如何?”
  “好。”
  ×××
  翌日放课,他便带着小筐,上山采枣子去了,天色渐幕,他点起早就准备好的灯笼,继续采,直到手被荆棘划了多少伤口,小筐渐满,他才回了家。
  枣子送去京城的方向,于是,隔三差五便有只字片语的飞书递到他手上。
  “近日她心情不错。”
  “她生气了。”
  “她骂了人。”
  儿茶这种不称职的探子世间少见,不说因何心情不错因何生气,但仅仅是这样的寥寥几句,他都高兴地不行,仿佛她仍在他身边,陪着她伤心陪着她高兴。
  直到几天后飞书又传来,这回字多了一些——
  “忘了说,我给陛下献了一些枣儿,她说酸。沈兄,能再采些甜的寄来吗?多谢。”
  儿茶把枣子吃完了,胡编借口朝他要呢,一定是。不过,即使这借口能有千分之一的真实,他就得继续采不是?
  他没经验不知道哪样的枣甜,便劳烦那个穷酸少年和他一起上山,正采着的时候,少年好奇着问他:“先生,您的心上人在都城么,上次我看见你去驿站寄枣去都城。”
  沈清浊迟迟笑着回答:“是的,她在都城。”心上人在都城,他如此承认无非是想过个嘴瘾。
  “上次寄得那么些子,都吃完啦?”
  “嗯,她说酸。”
  少年急急开口:“怎么会,我觉着都甜着呢,也许是心里酸便尝不出甜味儿。”
  ……
  枣子又寄过去了,只字片语到来。
  “她说甜。”
  仅有的三个字上还沾着些水痕,他都能想到,定是儿茶刚洗好枣子往嘴里送着,边给他写个字条打发。
  他皱了一下眉,又想到或许她真的有吃到呢,哪怕是一颗。
  念及此,又笑了。
  耳边传来学生们的嘀咕——
  “他这究竟是咋得了?”
  “也许是抽风吧。”
  只有小造反道出了一句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的沧桑话:“哎,爱恨纠葛呗,男女间常有。”
  “小红可稀罕你,你咋不去跟她爱恨纠葛一下,难道你不是男的?哈哈哈。”
  小造反气红了脸要打人,刚伸出胳膊准备抡,就被沈清浊捏出了肩膀,“别闹!好好背书。”
  明明帮他说话,他还让我别闹,小造反气得立马背出书来:“关关雎鸠,男女有仇。人不爱你,去死算球。”
  “哈哈哈哈哈……”课堂里一阵哄笑。
  这样的时日仿佛比刚开始好度过多了,他正觉得还不错,便又收到儿茶的飞书。
  “陛下近日要带太子去少林开光。”
  他正在想人怎么开光?便在纸条后面又看到四个字:“还有枣没?”
  这个没心肝的吃货……
  ×××
  不是不担心的,就这样去少林偷看她,会惹上什么祸?但是她出宫的次数那么少,偷偷瞧她一眼难于登天。这样的机会,他又怎能错过?
  少林的香客众多,他混在里面,将将等了些时日,心里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直到看见,一个穿着较好的小胖墩跟着拿冰糖葫芦的香客走了好几步之远,沈清浊便突然扬起嘴角笑了。
  定是她的孩子了,眉眼好看得和她一模一样,就连千秋小时候的包子脸,这小胖墩也长着一模一样的。
  他去寺外买了两支又大又红的冰糖葫芦,去钓那个小馋猫。漫步在小馋猫身边,连连叹气,“哎,吃不完,糖衣就要化了,只好扔了呀。”
  “喂!”小胖墩叫住他。
  沈清浊回过头,“有事?”
  “那什么,孤帮你扔吧。”
  还真是一个笨蛋,在外这样自称,也不怕被有心之人拐了去,比如他。
  沈清浊弯腰递给小太子两根冰糖葫芦,“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正懒得去扔呢……不过,糖葫芦还是新买的,扔了怪可惜的,你吃了得了。”
  离连鼓起脸,“谁说孤想吃!”
  “那便扔了得了。”沈清浊转身欲走,停步又扭头咬了一个山楂下来,“我再吃一个你再扔,呀,太好吃了,若非肚子太撑,我肯定要全吃掉的。”
  看着沈清浊吃了一口,小太子离连觉得食物安全,便不再扭捏,“得了,孤勉强吃了吧,在佛门之地,浪费食物是要遭雷劈的。”
  话毕,就啃得满嘴喷香。
  “喂,我们已是同吃一串糖葫芦的交情了,不如,叫声舅舅来听。”
  “看在你进献了这么些东西的份上,孤便叫你一声,你可要知,没人能享受到这份殊荣的。”
  “是是。”
  “舅——等下,你身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若进献给孤,孤便叫你。”
  沈清浊掏掏全身的口袋,最终摊在手上的是:一个弹弓,一根红绳,一颗没收小造反的玻璃球,还有班上小姑娘送给他的半片贝壳。
  太子离连也没嫌弃,将自己的口袋扯开,命令道:“都放进来。”
  沈清浊笑得眼都弯成一道弧:“遵命。”
  啃完一串糖葫芦,小胖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其实,孤见过你的画像,有两个酒窝的。卿葵说孤有个舅舅,孤还不信。这么些小东西,作为给外甥的见面礼,是不是也太过寒酸了些?所以,孤就只能叫你一声,可听好了,舅——”
  “连儿,连儿!”千秋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又没听全“舅舅”二字,他在人群之中望了一眼她,便弯下身刮了一下离连的小鼻子,“要听话,舅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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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程的途中还在想,看到了,千秋圆润了些,必是过得还不错吧。
  没想到回到村庄以后没多久,不请自来的人又多了一个。
  是沈清浊欠下的债——身着鲜红色衣衫的陆家二小姐,陆萌。
  她对着他笑,扬起手中的酒,“故人相见,何不饮酒一杯?”
  陆萌本是在少林找皇嫂嫂一起拜佛,找着找着却看到了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幕。不去追究礼成没成,容行变得成熟的男人,正是她思思慕慕的相公没错。
  简朴整洁的屋中,飘洒着袅袅酒香。
  酒让陆萌的话多了起来,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全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说着张家小姐游湖不慎落了水,被个英才救了便以身相许;说着家里的厨师喜欢上了扫院子的小翠,跪在爹爹窗前求了两个月终于得手了……
  说来说去,都没有去问婚礼那时候的事儿,也没有问道后来为何会要诈死?
  沈清浊只静静听着,没有解释没有道歉。感情这种事,对待爱的人可以万般柔情,对待不爱的,却是万般残忍。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一双醉红的眼睛紧紧看着他,“我们……以后怎么办?”
  字字戳心,终究,还是要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什么怎么办?我已是一个死了的人,你会跟着一个毁了你婚礼的人受委屈?”
  只是随口发问,却没料到耳边堪堪传来两字。
  “我会!”
  如陆萌一直的为人一样,为爱,不假思索,奋不顾身,单纯可真好啊……
  沈清浊又饮了一杯酒,“夜深了,你早点睡。”
  他没有给她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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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这夜,陆萌竟住了下来,她住里屋,他睡外屋。沈清浊也不常和她讲话,白日就去学堂看着孩子,不叫他们捣乱。放课了就回家,对付一顿。
  陆萌倒也不见外,跟房子后院种了些青菜籽,又在篱笆里养了几只母鸡。
  有日沈清浊耽搁了一阵子,回家已是月明星稀,陆萌变抱着一只最肥的母鸡站在篱笆前等他,等到了,便也不和沈清浊说话,倒是拍拍鸡的脑袋,“你等的主人回来啦。”
  主人?他可不记得自己给鸡当过主人。但心里的一丝暖意,还是不受主观控制的浮起。
  人么,总是希望在这个世上,能有人在晚归的夜里等着你,关心你。
  日子渐长,种下的菜籽已经成了青菜,吃了几顿,母鸡们也争气地飙着劲儿的下蛋。陆萌便把鸡蛋分去给邻里,谢谢她们对沈清浊的照顾。
  大娘大婶子们摆着手嘴上称:“不必说谢谢,大家邻里互相帮助倒是应该的。”
  可饱含八卦的眼风还是飞来飞去,“姑娘,你是沈先生家的?”
  怕他怪罪,陆萌红着脸搅着衣摆,“我是他、他的远房表妹。”
  啊,又是表弟又是表妹,这看娃的亲戚倒挺多,而且个个都这么俊俏。
  魏大娘不甘寂寞的吧唧嘴,“自古表哥配表妹,不会错。姑娘,看你这表情,你对他有情?”
  “是,我有。”陆萌这时倒坦白。
  李家婶子给出谋划策,“男人嘛,没有追不到手的,给他点甜头,再忽然晾上一晾,保准他抓心挠肺求着你跟他好。”
  旁边刚嫁人的小媳妇也表了态,“妹子,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裤带。”
  “喂!给人乱教什么呢!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袋。”
  陆萌开始和邻居魏大娘学做饭,从小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被热油烫了一手的泡,和沈清浊摘青枣时划了一手的伤口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指连心,仿佛爱一个人,就得先伤害自己的手为始。
  陆萌给沈清浊做的第一道菜很简单,就是炒青菜而已,青菜是在后院自己种的。
  “你回来啦,我做好了饭,要不要吃一点?”
  沈清浊看她表情带着点怯,为了不太过残忍,就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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