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的救济:数学女王的复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圣母的救济:数学女王的复仇-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女人心里发毛:“阿、阿姨,还有事儿吗?”
  “哦,这个,没什么事儿了。”
  “那,那阿姨再、再见。”女人飞快地合上了门。
  阿姨原地站了片刻,悻悻而去,心里在想,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房客啊。
  有关邱洋更详细的资料被搜集出来。这个34岁的南京人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大学而是当了兵。复员之后,在家里的资助下先是开了一家网吧,不过没几年就关掉了。之后卖过奶茶、批发过水果、学过大厨、倒腾过麻辣烫、还开过宠物店,但每样都干不长,事发前最后一份职业是在南京郊区租了个农家院子,从事五金加工。
  他在2008年结婚,老婆是安徽人。夫妻俩没有生育,父母健在。按照亲友的说法,邱洋是今年5月份离开家的,说是去上海洽谈业务(这也符合他在经济酒店入住的时间)。
  一个多月来,邱洋的家人曾有过几次询问,但都被他以“业务还在进行中”搪塞。妻子一度以为老公有了外遇,直到警察找上门才知道出事儿了。
  根据初步走访,邱洋的家人、邻居、五金厂里的员工,都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另一条线也不尽如人意。
  在对刘文海深挖之后,发现他的档案在2004年到达上海之前竟然是缺失的。那个时间段,正是房产业迅猛发展的阶段,只要购买房产,就可以拥有本市户口,刘文海究竟是从哪里迁来的,曾经干过什么,只是从杨海燕那儿听说,任何纸质的档案,一概没有。当时负责此事的户籍警在前年因心肌梗死去世,已无法查实。吴宏磊估计刘文海当初是花了点钱,钻了制度上的漏洞。
  根据已有信息进行排查,本市电视台从来没有过叫刘文海的员工。杨海燕回忆,刘文海曾对她说过是江苏人,来上海之前在化工厂工作,但侦查员走遍了南京的化工企业,均没有发现,也没有信息证明刘文海曾在化工厂工作或者有业务上的往来。
  刘文海的学历文凭最高是中美加州商学院的硕士学位,此学院位于北京,经查这是家骗子机构,只要交钱,不用上学考试就能拿到证书。
  他的本科是东南大学,也是假文凭……
  这么说吧,刘文海虚构了一个2004年之前的自己,原因不知,动机不详。
  就算以上这些都能忽略,就现在的社会地位、职业分工和收入水平等众因素做横向比较,刘文海和邱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同为受害者呢?
  吴宏磊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这大概是他从警以来,最为废寝忘食的一件案子。若干天以来,他没有回过一次家,正经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甚至都没洗过一次痛痛快快的澡。衣服因为数天没有替换,早已被汗水粘在了身上。
  局长进来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你还要不要身体了?”
  “局头,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现在就回家睡觉,明天再来!”
  “我真的没事!”
  “这是没事儿的样吗?!”
  吴宏磊头发蓬乱,脸色苍白,眼睛血红,嘴唇干涸,都是体力严重透支的表现。
  “先休息,”局长的声音柔和下来,“休息好了才能工作。我保证,一有消息,我亲自打电话把你从床上拉起来!”
  吴宏磊叹了一口气儿。
  出了公安局的门,他却没回家。而是开着车,游荡在城市的马路。车开得缓慢,他正在用这种方式放松紧绷的神经。
  车外霓虹闪烁,这座喧哗的不夜城,正在按照它固有的模式继续下去。吴宏磊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分子,他原来以为人生就这样按部就班下去了。他正步入中年,工作、家庭、偶尔朋友的小聚,为孩子攒学费、跑学校、托关系、四处购买安全的成长,此类种种即将成为他接下来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生活重点。
  谁都有过初恋,或甜蜜、或遗憾,甚至苦涩,可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难道不应该仅仅把她作为一种回忆,去咀嚼去回味吗?
  由于职业的缘故,让他与初恋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或许有些另类。可吴宏磊的工作是每天和这座城市最邪恶、最残忍、最虚伪的人打交道。在黑暗中游走,他早应练就钢铁般的心志。就算初恋情人又如何,难道三十岁的自己还无法处理类似的情感吗?
  可为什么他却如此失魂落魄,原因说不清,又是如此明了。
  吴宏磊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分散注意力。城市节奏快,日新月异,每每有“闲心”欣赏,却发现它早已陌生得吓人。
  多年前,这里不应该是一座花园吗?那里不是应该有座小桥吗?吴宏磊就像一个阔别多年的旅行者,一朝回到故乡,在类似这样的问题中,徐徐推开回忆的大幕。
  与其说是下意识,不如说正是时光碎片在作祟,把他一路又带回了这里。
  还是绕不过去啊!
  吴宏磊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曾经的校园。
  步入校园,阡陌交错,吴宏磊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熟门熟路地走在曾经待过四年的地方。路边的树已长大,教学楼的墙壁也有粉刷过的迹象,他鼻子嗅嗅,感受青春的气息。
  为什么不到当年史申田事发的现场去看看呢?漫无目的的吴宏磊突然想到!职业习惯,又让他回到了案子。
  吴宏磊来到生物大楼,坐电梯上楼,推门走上了天台。
  这是学校的制高点,学校内景一览无遗。
  他慢慢地踱到天台边,却无心思观赏景色,不知不觉脑子里又开始对比着三个案发地的雷同处。
  如果用的是诡计,那么对地理环境是否有要求呢?
  三座楼都高20层左右,白鹭和飞洲是双子楼,这座却不是。比起宾馆,生物大楼的天台要简单得多,四座水箱占据了长方形的四个顶点,规则地伫立在楼顶。
  这里没有消防风机、通气口,也没有电梯井。天台唯一的入口,位于两个水箱正中的位置。
  他沿着边缘绕天台走了一圈,然后在天台边缘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子俯卧往楼下看,垂直的视角让人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楼下的学生,不知何故,恰巧在此时推开了教室的窗户。目标视野中出现一个移动的目标,更容易产生心理误导。吴宏磊心有余悸,他赶忙回过身。
  吴宏磊再次走到天台中央,当年史申田就是站在这“倒行”坠楼的。
  吴宏磊不由自主地开始模仿起当年史申田的运动轨迹。他倒行,然后慢慢地加快脚步,来回试了几次,依然没有头绪。
  为什么要倒行呢?
  他的脑海中闪过刚才的镜头,一个学生推开了窗户……
  一些细节正在叠加。
  难道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吴宏磊似乎摸到了真相,他激动起来,诡计,用的就是诡计,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完全是因为大意,才让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吴宏磊一路小跑,跑回到车里,一边开车,一边给郭子打电话:“快,把技术科的人叫到飞洲去,这是谋杀,我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了!”
  
  第十章 死亡的预判
  
  〔查立民站起来,思路一点点清晰。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下楼。吴宏磊或许已经摸到隔壁不远处了。查立民快速地跑到那块留言板上,迅速地扫过。
  留言板右下角,果然贴着一张便纸条,这让他眼前一亮:查立民,如果你看得到的话,手机关机,跟着它走!〕吴宏磊现在兴奋得就像解出了一道数学难题的中学生。在飞洲国际大酒店的大堂,他一把抓住刚刚到来的技术科科长,滔滔不绝地述说他认为的谜底:“你看,刘文海和邱洋死的那天都穿着春装外套,这一穿着,把犯罪的痕迹掩盖了。他们都不是自杀,而是在外力促使下坠楼的。”
  科长下了班,刚刚回到家坐上饭桌,就一个电话被拉到了现场,满脸不高兴:“不是所有的监控都显示,事发当时除了受害者,没有第二个人上过天台吗?”
  “这个外力不是人为的,不对,是人为的,可是凶手不在现场。”
  科长皱皱眉:“不在现场?”
  “说出来是有点蹊跷,但是为了把谋杀伪装成自杀,这样做也是值得的。”
  “那是什么?”
  “陷阱!”
  “陷阱?”
  “而且这个陷阱是看不见的!”
  “看不见的?”科长满脸狐疑,他可不想从热气腾腾的三鲜汤前被拉过来瞎胡闹。
  “对,凶手用的是透明而又坚韧的渔线。”
  科长顿了顿,脸上的皱纹略有舒展:“你接着说。”
  “现在说不清,上天台我演示给你看。”
  一行人乘电梯到达了顶楼,然后从安全通道里经楼梯走上天台。打开天台的门,天台上的布局和印象中的一样,门外左右两边的侧前方都有一个水箱,相隔约十米。
  “到底怎么回事儿?”科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看,如果在两个水箱的箱壁与受害者齐腰高的位置各设置一个支点,穿过一条渔线,”吴宏磊走到了两个水箱中间,模拟中间真的有那根不存在的线,“我拉着它往后走,”他再次退回到了天台的入口,“只要有足够的长度,渔线就可以被平放在地上,由于它的隐蔽性,加之阳光的反射,受害者难以发现,他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圈套。”吴宏磊顿了顿,“当受害者进入圈套之后,只要从外面——”他指了指受害者坠楼的方向,“施加足够的外力将渔线迅速崩直,由于支点的缘故,渔线会迅速拉升到受害者腰部的位置。那个支点无须太牢固,一受力就可以从水箱上脱落。于是,渔线就能拉着受害者,把他拖下楼去。因为受害者穿了外套,加之坠楼时遭到破坏,所以并没有留下渔线勒过的痕迹。”
  “有点意思。”科长愁眉舒展。
  “而且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邱洋和刘文海都是‘倒行’坠楼,因为向前弯腰,却不能向后,为了排除渔线牵拉时受害者出于本能匍匐而逃脱陷阱的可能,必须让他们背对着天台的台阶。”
  “受害者为什么会那么听话?”
  “这点我还没想明白,但是我的推理没错,凶手一定有他的办法。”
  “这么说来,你说的确实在先期未仔细勘查,要再搜索一遍。”
  科长走到水箱边,拿着专用探照灯,在水箱的壁沿,一寸一寸地往下排查,果然在上面发现了有铆钉铆过的痕迹,他戴上眼镜,凑在这些痕迹前观察:“这似乎有些时日了,不像是新的。”
  “嗯?”
  “没事,估计是以前的员工在天台晒衣服打的铆钉,这样反而让凶手省事儿了,他用现成的就可以了。”科长头也没抬,继续埋在那些痕迹中,慢慢地,他脸色凝重了起来,似乎看出些端倪,“你刚刚说的那个外力,来自哪儿呢?”
  “楼下,就在与邱洋坠楼点垂直在一条直线上的客房里。”
  “但是这个外力需要特别大,速度需要特别快才能实现啊。”
  “没错,”吴宏磊点点头,“所以我估摸着会用到工具。”
  “工具?”科长背着手往天台的边缘走去,他蹲下身子一边听着吴宏磊讲述,一边继续自己的观察。
  “我不知道,比方说转动轴承之类的,可以快速把渔线卷起来。”
  “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现场勘查,起码据我观察下来,你说的这个办法,并不能实现。”
  “为什么?”吴宏磊咽了口唾沫,喉结随之而滚动。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渔线是从楼下拉上来的,那么它势必会和天台的台阶有接触,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大的力量,足以在台阶上留下线条的摩擦痕迹,可是台阶上却没找到。”
  吴宏磊稍稍有些失望,这个法子或许可以在学校的生物大楼上实现,当初由于勘查水平和办案背景的缘故导致没发现,而时隔十年,痕迹早就磨损消失。不过,他还有第二个答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到对面的天台去找答案了。”
  吴宏磊卖着关子,但他似乎颇有信心,领着大伙来到了对面。
  “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快说吧。”
  吴宏磊径自走到一个低矮的金属外壳处:“就是它!”
  科长跟了过来,发现这是个消防风机,他想了想,明白吴宏磊的意思了,确实,这个消防风机可以解决先前的问题。
  渔线需要更长,这头连接在两台消防风机转动的轴承上,横跨两座楼,对面的天台上布置完成先前的圈套。因为消防风机平时是不启动的,科长的经验中,现代高科技宾馆中,启动消防风机有两种方式,一是烟雾报警后自动启动,还有就是手动启动,一般情况手动控制面板就在顶楼不远处。风机一转动,轴承卷起渔线,有足够的力量和速度,将受害者拉下楼。
  “行啊,”科长赞赏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个搞刑侦的,还懂那么多技术,我们这些勘查的没发现,让你立功了。”他说着,已经蹲下身子,打开工具包,开始拆卸风机的金属外壳。
  几分钟的工夫,已经看见里面巨大的风扇似的风机,科长拿着手电头探进去,不一会儿他又钻了出来,脸上失望显而易见。
  “怎么了?”
  “还是前面的问题,如果渔线绑在轴承上,一定会有新鲜的划痕,但是上面没有。”
  “会不会不是这台?”吴宏磊指了指附近,有八台风机一字排开。
  科长逐一检查,还是没有发现犯罪的痕迹。
  吴宏磊的推理被推翻了。
  “不管怎么说,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说不定遇到类似的案子,就能被一眼识破了。”
  吴宏磊不死心。他回到宾馆找到了控制消防风机的控制面板,并调取监控。案发当天,面板根本没有人动过。他又上溯了一个月,也未发现可疑的人员上过天台。没人去布置他推理中的圈套。假设被彻底否定了。这种看见希望又把希望打破的经历,让吴宏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你没看见我的手机正在充电吗?”查立民青筋暴起、脸颊涨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