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的救济:数学女王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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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的救济:数学女王的复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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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立民准备趁热打铁,把以往的老同学、老关系都利用起来,荒废十年,曾经的那些朋友小有权势,借着他们的光,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这年夏天,还有一件大事,他和夏菲谈恋爱了。
  把夏菲带回家的那天,还闹出了笑话。
  查立民他妈得知夏菲要来,前一天晚上就烫了头,买了菜,坐在床边上研究了半晚上的菜谱,又和他爸嘀咕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忙乎开,坐等夏菲的到来。
  夏菲一到。他妈的眼神就像看失散多年的女儿,激动得差点挤出泪儿来。三十多岁的人了,这还是查立民第一次带女生回家。他妈拉着她的手又是递苹果又是剥橘子,还没开饭就已经把夏菲塞了个半饱。
  饭桌上,又把半桌子的菜夹到夏菲的碗里,一会问她的工作,一会又问她的家庭,恨不得一口气儿就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个底儿朝天,弄得夏菲好生尴尬,拼命在桌子底下踢查立民的腿。
  “我说妈,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那么多菜,你光让人说话,还怎么解决。”
  “对对对,小夏你吃你吃,接下来我说,你听就行。我们家条件有限,就这么一套两室一厅,我跟他爸商量过了,存款呢,我们还有一点,所以准备出去买套小房子,把这家让给你们。你要是不嫌弃,就这么先过渡着。”
  夏菲回答倒是很得体:“阿姨,我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讲究这些,况且我们还年轻,要靠自食其力,不啃老。”说着话呢,就挽上了查立民的胳膊。
  查立民他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准儿媳妇,年轻漂亮不说,还懂事儿。
  吃完了饭,查立民在厨房洗碗,他妈看了一眼客厅,然后压低着嗓子:“都蛮好,唯一的缺点不是上海人。”又说,“其实浙江的也挺好。”过了一会儿,她又兀自想出了一个法子,“你教她说上海话,说上海话,浙江话反正也跟上海话差不多。”
  查立民转头看他妈,两个人同时乐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这事儿。”
  回到房间,夏菲正在浏览淘宝:“你妈是不是卖过保险,热情得让人受不了。”
  “年纪大了都这样。”查立民躺到了床上。
  忙了一天,他有点累,闭着眼睛琢磨今天这氛围着实不错,接地气,其乐融融,想想自己又不是圣人,何必去做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事儿呢。要是早五年翻然醒悟,现在没准已经儿孙满堂了。
  想着想着,查立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个噩梦惊醒,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隔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做的什么梦记不清了,但内容肯定令人不快。查立民放弃回忆,转过脑袋。夏菲还没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查立民缓缓坐起,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停留在屏幕上。查立民皱起眉,轻声咳嗽了一记,夏菲吓了一跳,尴尬地关掉,可犹豫几秒,她又打开了网页。
  查立民故意弄大声响点烟,把打火机丢在床头柜,以示自己的不满。抽了一口烟,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查立民叹了一口气儿,无奈地躺回床上。
  过了五六分钟,夏菲干完自己要干的事儿,合上电脑,坐到查立民的身边,然后蜷缩起来偎在他的怀里:“反正我就是把她从你的生命中彻底清除。”
  夏菲把查立民所有为了寻找林春园而注册的网站一一删除。
  “幼稚!”
  “我可不管什么幼稚不幼稚!”夏菲紧紧地抱着查立民,“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属于我一个人的。”
  深夜,夏菲睡着了,可查立民却迟迟闭不上眼。骤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还有点不适应。那么多年来,他的生命中只有林春园,为此他毫无斗志、可以不辞劳苦地寻找、不顾别人的非议、忍受讥讽。可从今天开始,她真的就从生命中被剔除了。
  如果说过去的十年是场旷日持久的梦,那么梦醒时分,还分得清什么是现实吗?
  查立民感觉身体的某个器官,被活生生地摘除了。他拿起手机,胡乱地翻着,随意点开了微信。突然冒出个想法,他点击了漂流瓶,写上,林春园,我是查立民,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写完后,他将漂流瓶掷入海中。
  这或许类似于宗教仪式一般的行为,为了祭奠过去的十年,为了纪念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为了即将离开的林春园。
  查立民死死地盯着手机,五分钟,最后五分钟,如果没有出现,就从此忘记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钟表的嘀嗒声,和夏菲的呼吸声,交相呼应。越是临近,查立民就越是慌了起来。
  还有最后10秒。
  9秒。
  8。
  7。
  6。
  嘀……手机竟然响了。
  查立民愕然,他颤抖着手,拿起电话,点击屏幕,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明日、晴、适宜出行……
  查立民笑了,他摇摇头:“幼稚!”
  不知是说漂流瓶,还是过去的十年。
  
  第五章 倒行——死亡方式
  
  〔死者身高171厘米,体重78公斤,右脚小拇指有畸指,B型血,死亡原因是高空坠落导致的内部多发性脏器挫裂和开放式颅脑损伤。死者死亡时身穿黑色西装,藏青色呢子衬衫,褐色皮鞋,鞋底及脚后跟处有摩擦痕,应是坠楼时与天台地面及台阶摩擦所致。死者无生前伤,无尸斑移位现象,无自卫和遭到强力控制的迹象。毒理学报告显示死者未受到药物和酒精的影响。现场环境方面,楼高18层,高65米,坠落过程无障碍物影响,天台上无搏斗痕迹,未采集到有效指纹及脚印,天台台阶高27。3厘米,低于死者平衡点,台阶里侧有两道长约8厘米的摩擦痕……〕吴宏磊被通知出现场时,正在南汇蹲守毒贩,刚把铐子铐上,电话就响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市里。
  事发的白鹭宾馆位于城南。内环右转,从老沪闵路下闸道,过两条街,就到了目的地。吴宏磊有点累。十八层宾馆外墙的反射光,晃得人头晕。而且这还是个双子楼,南北两栋遥相呼应,站在两楼中间,有种说不上来的逼仄感。
  吴宏磊走到大厅,因为离事发已经一个多小时,官方处理得当及时,所以大堂还算稳定。穿着小西装的前台小姐,正弓腰彬彬有礼地给顾客办理业务手续,几个带着行李箱的中年男女坐在休息区里聊天抽烟。查立民四处寻找,在靠右侧电梯的通道口,看见了穿制服的警察。
  吴宏磊走过去,和几张熟面孔打过了招呼,拉着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到一边:“自杀找我来干吗?”
  所长一脸无奈。
  在所长的讲述下,吴宏磊知道了个大概。约摸一小时前,有个男人从白鹭宾馆主楼的天台跳楼了,经核实,死者叫刘文海,36岁,已婚,江苏籍人士,在本市拥有一家媒体公关公司。于中午十二点三十二分,同一名年轻女性入住。经过调取楼道里的监控,刘文海在进入房间后,约摸一个小时,独自出来,然后坐电梯到了顶楼,再走消防通道,到达天台。因为宾馆是五星级的,监控设施比较完善,角度也比较全面,虽说天台没有摄像,但就各通道录像显示,初步断定,他是一个人在天台上徘徊了五分钟,然后一跃而下的。
  年轻女性叫涂敏,21岁,不是刘文海的妻子,警方赶到房间的时候,懵然无知的涂敏正穿着浴袍。按照涂敏的供述,刘文海应该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出房间的,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干什么,一概不知。直到警察找上门,她才知道出事儿。
  吴宏磊眉头微蹙。
  所长接着往下说:“他老婆杨海燕事发时正在做SPA呢,SPA的技师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就是因为杨海燕执意认为刘文海不会自杀,才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所长压低嗓子,“他们公司正好是承接区政府市民文化周的单位,有点人脉,这不,上面一个电话下来,让我们再查查,查的时候,我终归觉得有点不舒服,这不就把你叫来了嘛。”
  “怎么?”
  “你跟着我上去看看吧,反正涂敏还在。”所长还是卖着关子。
  刘文海订的是1512景观房,价格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的,打开门便看见对面通透的落地窗,阳光铺了一地,在这样的环境底下,谁都会有好心情。
  “真会享受。”吴宏磊暗想。
  虽说是小三,可涂敏的眼神却波光潋滟。可能刚哭过的原因,明亮的眸子,像被泉水洗过般透着一股子单纯,毫无红尘的味道。经过这出儿,她被吓得不轻,脸颊苍白,正裹着浴巾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我,我是刘总公司的员工。”
  “员工?”
  “做销售的,今天和他去了客户那儿,回来有些专业上的问题请教。”
  “我们说话直接点行吗,”吴宏磊在她面前坐下,同时话锋一转,“有穿着浴袍在这样的房间里请教问题的吗?”
  涂敏低着头不说话,大概在思考如何全身而退。想想也是,做小三的遇到这样的事儿,难免曝光,身败名裂不说,还人财两空,大概这就叫自作自受。
  吴宏磊坐下,环顾房间。桌上有台打开的电脑,边上是个青色的女式书包,书包的拉链上有个KT猫的钥匙环。
  吴宏磊觉得有点不对,他上下打量着涂敏,涂敏的浴袍过膝,小腿和四肢都裸露在外,右脚踝上系了一颗用红绳绑着的小玉坠,手腕光滑,吴宏磊的视野往上,她没有耳洞,湿漉的头发没有染过的迹象。
  吴宏磊皱皱眉,他似乎看出点眉目:“你不是公司职员吧!”
  “什么?”涂敏身子触电般颤抖了一下,慌乱地看着他。
  “你根本不是公司的职员!是学生吧。”
  涂敏被震住了。僵直片刻,她突然屈起双膝,啜泣起来。
  吴宏磊知道自己推断得没错:“大几了?”
  涂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用弱得跟蚊子似的声音回答道:“大三。”
  “干几回了?”
  涂敏不解地看着吴宏磊,反应过来,涨红着脸,拼命摇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们是……是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你知道他有老婆吗?”
  涂敏点点头,说:“但真的不是那么龌龊,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站起身来,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稿纸,“这是我的作业,做个项目研究,所以让他帮我忙来着。”吴宏磊望过去,书包里还装着几本英语工具书。
  涂敏不停地翻着手里的稿纸。
  “我是觉得他这人,挺有本事儿,而且也关心我。”她又跑到电脑边,按了键盘,电脑屏幕上也是一个媒介推广会的文案报告,QQ上还在传送着现场的视频文件,“这些都是准备给我做素材的。所以我们真的是恋爱关系。”
  吴宏磊略感意外,看这架势,两人还挺惺惺相惜:“你今天跟他什么时候见面的?”
  “十一点多钟,我在一号线漕宝路站等他开车接的我。”
  “然后呢?”
  “然后一起吃了点快餐,就,就来这儿了。”
  “这中间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随便,你觉得和他坠楼有关系的事儿?”
  “没有啊,”涂敏思索片刻,“他挺开心,跟我说上午刚刚谈下来个项目。”
  “中途有没有接到过电话,或者碰到什么人?”
  涂敏摇摇头:“哦,对了,他公司打过一个电话给他,是问工作上的事儿,没几句就挂了。”
  “进房间之后呢?”
  “之后,他就开始收视频文件了,我进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听到什么没有?”
  涂敏又摇摇头。
  问了几句,没有特别的线索,吴宏磊站起身:“那个,那就先这样吧。”他转身出门,涂敏在身后怯怯地叫住了他:“可不可以不告诉学校?”
  吴宏磊挥挥手:“我尽量吧。”
  到了走廊,所长在边上说:“你怎么看?”
  吴宏磊挠挠头:“没有一点自杀的迹象,哪有自杀前约情人吃饭,替她接收文件,然后趁着这么个妙龄少女洗澡的时候去跳楼?”
  “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们上天台看看吧。”
  从十八楼电梯出来,迎面扑过来一股油漆味。宾馆的最高层刚刚装修完毕,狭长的过道空无一人。两侧房间的门都大开着,大概是在散味儿。
  走到底就看到了安全通道。上了半截正对一扇铁门,门合着,但没上锁,一扭就开了。吴宏磊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果然那里架着一台监控摄像机。按角度来看,谁要经过这道门,肯定会被记录。
  出了门,就是空旷的天台。左右两边,对称排列了四座水塔,水塔后面是高高耸起的排风竖井,像几个卫士,冷峻地俯瞰着这座城市,竖井后面还有一排消防风机。
  “就一个出入口?”吴宏磊问。他低下头,混凝土的地面是不会留下脚印的。
  “嗯。”
  “确定?”
  “确定,除非有人会飞。”所长戏谑地说道。
  “会不会是失足掉下去的?”
  所长抿抿嘴唇:“这是除了自杀之外,唯一的解释。”
  吴宏磊看了看天台的边缘,那里并没有防护措施,台阶只有三十厘米高,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膝盖:“如果是意外的话,那么他没事儿到天台上干吗?”
  “也许是看风景吧。”
  “客房隔着玻璃窗向外望,景致也不差。”
  “谁知道呢?”
  吴宏磊往前走了两步,高处劲风袭来,吹得头发凌乱。不远处的高架赫然在前,高架上的车排成行。越过高架是商业城市,各式各样的楼房商厦高低错落。吴宏磊转过头,身后是宾馆的子楼,但是只比主楼差一层,所以在视觉上感觉是齐高的。
  吴宏磊看不出什么问题。想想也是,在此之前,已经有勘察人员来看过了,他并不觉得可比那些专业人士,更能发现问题。
  他的思路从案子中飘了出去,望着远方怔怔发呆。
  “想什么呢?”所长打断了吴宏磊的思绪。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吴宏磊笑笑,“这样吧,去查查他的通信记录,手机、电话、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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