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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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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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就在这时候,却害怕惶恐。——《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王阿姨打电话给和和,说老姐妹想留她一晚上,于是对她千交代万交代,让她照顾好郑谐。 
和和心想,他现在看见我就生气呢,别扭又小气。 
傍晚时,郑谐也打回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 
钟点工走了以后,屋里只剩一个和和与一只猫小宝。天色渐黑,屋子空空荡荡,和和有点害怕,一听到汽车的声音就跑出去看,结果总是白跑,反反复复。她索性坐在楼梯上,一手抱着猫小宝,一手拿一本书,这是郑谐回家的必经路。 
郑谐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和和抱着一只小猫坐在内楼梯的台阶上,头抵在栏杆上,一人一猫睡得正香,连他开锁的声音都没听到。 
现在连九点钟都不到,真难为她睡得这么沉。 
郑谐从她身边走过时,把外套盖到她身上。和和嘟囔了一句,郑谐停在原地,以为她醒了,结果半晌没声音。 
他走上最后一级,然后又转回来,用脚尖轻轻踢踢她,居然还没醒。 
郑谐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头,触感灼热。他心下一惊,又摸自己的,发现温度更热,原来是自己的手太冷了。 
但他那冰凉的手倒是成功地把和和给弄醒了,她迷糊了半天费劲半睁开眼“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你还没恢复好呀。” 
郑谐抛下一句“回屋睡”继续上楼,和和在原地慢慢晃着脑袋,勉强清醒了,立即抱着猫追上去,在郑谐打算关门之前把脚伸进门缝里:“我有话跟你讲。” 
郑谐怕挤伤她的脚,只好停下关门的动作,撇了门走人。 
“你跟杨蔚琪分手,与我有关吗?”和和抱着猫闯入。 
“别让猫进我房间。” 
“是因为我吗?” 
郑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做声。 
“如果是她误会了什么,我可以去解释。” 
“如果她没误会呢?你又想怎么做?”郑谐冷冷地说。 
“……” 
这时也从梦中醒来的猫小宝认出了郑谐,欢快地从和和怀里跳下来,朝他扑过去。郑谐技巧地闪进更衣室,把小猫与和和一起关在更衣室外。 
和和把猫小宝驱逐出境,在他屋子里默默站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噔噔走过去,一把拉开更衣室的门,大声叫道:“那你为什么跟她分手后不来找我?” 
郑谐正在里面换衣服,光裸着上身,居家裤也刚提上裤腰。虽然这些日子他卧床不见阳光吃得也少,显得清瘦苍白了一些,但仍是骨骼肌肉匀称,身形健美。他穿着衣服看起来很瘦,脱光了居然比想象中健壮很多。和和用她学美术的观察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郑谐从头看到脚,这身材真是很不错呀,难得见他露这么多肉。 
“站在那儿做什么?出去。” 
“啊,对不起。” 
几秒种后,郑谐披了睡衣走出来,口气无奈:“筱和和,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真的想过要娶我吗?” 
“你出去。” 
“你说过要为我负责的。” 
“你不是不需要吗?” 
“我又改主意了。” 
“和和,你当我们在玩过家家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改变主意?” 
“……” 
“我要洗澡。你别闹了,出去吧。” 
和和紧紧抓住他的睡衣袖子:“你本来就不是真心的吧,你本来就只是为了补偿才那样讲的!我成全你,让你不要有负担,安心地去结婚,我做错了吗?” 
“你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动手丢你出去?” 
“你都已经准备要结婚了,你明明是真的要娶她,为什么又会把婚事搞砸?” 
郑谐扯回自己的衣服,连理都懒得理她了,转身走开。 
屋子只有那么大,他走到哪儿和和都跟在他后面。和和大声嚷:“你要么好好结你的婚,要么在你获得自由以后来找我。现在你说你分手是因为我,却又不理我,你究竟想怎么样?又想要我怎么样?你恼恨我说的那些话,恼恨我干涉你的事,所以故意要让我觉得愧 疚,你认为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吗?” 
“你该干吗干吗去。” 
“你喜欢我吗?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和和又一次转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郑谐转身,她又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回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和和。”郑谐揉着太阳穴,语气有一点疲倦,和和也安静下来。 
“你之前准备继续念书对吗?我送你出国去读书好不好?” 
“你这是要赶我走?”和和的眼睛泛起一层水光。 
“你远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在外面你可以见识到很多新的东西。” 
“你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你不喜欢见到我,我离开这里好了。我又不是没地方去。今晚我就带小宝回我家。” 
和和赌气扭头就走。郑谐捉住她的胳膊:“你回去也好。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和和使劲地甩开他的手,快步跑出去产,这回她没客气,把门狠狠地甩上。她才不管郑谐会不会真的生气,因为她自己已经快气炸了。 
按着和和的想法,她恨不得立即就带着小宝跑回自己的小家去。她回房去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可带的,除了小宝。她在屋子里翻腾了一会,弄出很大声响,连大一点的箱包都找不出一个,最后披上外套,拿了车钥匙,抱起小宝,决定就这么回家。 
等下了楼,却发现郑谐坐在客厅里等她。他脸带倦容,口气温和:“筱和和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让你回家有我的理由。” 
和和把小宝搂进怀里,望着他,双唇抿成一条线,一脸的固执。 
但郑谐不肯再多解释一句,甚至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向她怀里探头探脑的猫小宝。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晚饭吃过了吗?我没吃饱。去煮点面条吧。” 
她一边烧水放面一边懊恼着,怎么又这样了呢?自己真是天生的奴性十足。 
面条在水中咕噜咕噜地翻滚着,和和的心情也乱七八糟。一件件回想起最近几个月的这些事情,她藏了七年的秘密居然说漏了嘴,然后一切都开始乱七八糟,她不断地用新谎去圆旧谎,结果把事情越搞越砸。她觉得愧对许多人,杨蔚琪、岑世,还有妈妈和郑伯伯。 
当然她最对不起郑谐。她坏掉他的人生计划,他本可以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结果被她失察的一句话给毁掉了;她还毁弃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虽然他一起对她要求甚多,可是以前在他眼中,自己至少是乖巧可爱的,而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指控自己忘恩负义、任性妄为而且说谎成精。恰恰他一向最反感说谎话。 
可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分明全出于一片好意。他觉得又委屈又气愤。 
和和朝外看一眼,郑谐已经不在客厅了。她盛了一碗面,想起他现在的嗓子完全不能吃热的东西,又找了更大的碗,用冷水镇着,想让面散热快一些。她心不在焉地做着整套工作,一不留神把锅里的大勺子碰落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那勺子滚烫,蹭过她的手,和和惊叫了一声。 
她这声惊叫成功地把郑谐引了下来。他匆匆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只穿了浴衣,头发还湿着,原来他去洗澡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又没有任何表情地转身走了,那样子就好像她是故意的。 
刚刚平静了一点点的筱和和,被他那副无视的态度又弄得情绪起伏起来。 
“我不生气,不生气。”她一边念念自语,一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面。大概是她的手在抖,几滴滚热的汤水滴到手中,她又轻呼一声,把碗重重落到整理台上。 
郑谐还没走远,但是这一回他连头都没回。 
和和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和勇气,她咬咬牙,一闭眼,将那只盛了滚烫面条的碗一下子拨到地上,正扣在自己的脚上,那只碗掉落到地上,居然没有动静。 
灼烧的感觉瞬间袭来时,她反而痛得喊不出声来。郑谐没发现这边有异状,继续上楼。 
苦肉计也没得逞,和和又羞又愤,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她越哭越伤心,哭到几乎忘了痛,连郑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都不知道。只知他一把抱起她来,三两步冲到洗手间,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给她除掉,便半她的脚塞进洗手盆里,将冷水开到最大的水流,一言不发地替她冲洗。 
那场面一点也不雅观,洗手盆里被水冲下一堆面条。待郑谐帮她把袜子除掉时,她的脚又红又肿像猪蹄。 
如果当事人不是她自己,那场面会让筱和和窃笑起来。但此时她呜呜地哭着,最开始是因为委屈,后来是因为疼,被烫伤的地方先是火辣辣,又被冷水浇,如针扎一般。 
后来郑谐抱她上楼,一边翻着药箱,一边给医生打电话请教。他一直面无表情,很冷淡,和和被他的表情吓到不敢哭出声,只偷偷抹泪,心里七上八下,疑心自己又弄巧成拙了。 
郑谐的袖子全湿了。和和小心地吞一口口水:“那个,你是不是去换件衣服?”虽然他看起来状况还不错,但到底是术后初愈,抵抗力比不得以前。和和怕他再感冒。 
郑谐转身走开。几秒钟后他回来,丢给和和一条大的毛巾被:“包起来。”又用两条毛巾把和和湿了的裤腿塞住,捏起和和的伤脚给她抹药,任自己的袖子和衣襟继续湿着。 
郑谐使的力气不小,和和疼得哇哇乱叫,连声求饶:“你轻点。哎哟,轻一点。” 
“你现在知道疼了?下次再往自己脚上倒面条时记得先凉……一下。”郑谐冷淡着口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和在看到郑谐冷冷的目光后心虚地收了口。 
看到郑谐站起身来要走,和和扯住他的衣服下摆。郑谐挣了一下没挣开,微微叹气:“和和,你究竟要怎样?” 
那边的mm又更了些我来当个搬运工吧
和和只是揪着他的衣襟,低着头不说话。 
郑谐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拨开,拯救出自己快被拉得走光的浴衣。 
“你又想怎样?我当初瞒着你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有改变,我拉着岑世骗你是为了不影响你跟杨蔚琪的关系。我只是想你没顾虑而已,我有错吗?” 
“筱和和,你瞒天过海,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谎话连篇,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你还觉得你有理?”郑谐一字字清晰地说。 
“事情明明是你自己搞砸的!就算我有错,我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到你不理我!”和和又哭起来。 
郑谐起身把药膏纱布剪刀全丢回药箱,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绕回来:“我居然会栽在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有一点咬牙切齿,不等和和有反驳的机会,连着毛巾被将她没头没脑地卷着抱起来进了她的房间,隔了一米远就扬手将她扔到床上。 
和和在郑谐脱手时就惊慌地大叫“啊哟”,等落下时才发现,他仍得很有技巧,根本就没碰到她的脚。等她狼狈地爬起来,郑谐已经出去了。 
她恨恨地咬了半天牙,郑谐又回来,把一碗面条放到她的床头桌上,又从柜里找出一套厚睡衣丢到她身边:“换上,别着凉。”他找到她的手机,放到她身边,“别锁门。半夜如果疼,或者发烧,就打电话叫我。” 
和和涨红了脸:“疼死也不用你管!” 
郑谐冷着脸说:“真可惜,这点伤好像还疼不死人。” 
和和气恼异常,从桌上抓起一只布猫朝他后背丢过去,那只猫又小又轻,就算打中他也不会怎样,但是郑谐似乎后背长了眼睛,一侧身便伸手抓住了那只猫。他看了一眼,捏着那只布猫出了她的房间,看起来不打算还她了。 
和和把另一只布猫紧紧地捏在手里,抑住想再次扔出去的冲动,仰面将自己摔倒在床上,待听到关门声响起后,她用力捶着枕头以泄愤。 
捶了半天枕头,手都酸了,而那只伤脚火辣辣地疼得她直抽气。和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想分散注意力,差点滚到床下去。她蒙着脸掉了一会儿泪,开始后悔今天太冲动,适得其反,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努力地想着相关词汇,心想这下子郑谐会认为她又狡猾又胡闹,更加不待见她了。 
其实和和早发现了,自从郑谐知道她又抽烟又喝酒,并且装作若无其事地瞒着他一个大秘密,他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她把它读作失望。 
她大脑混乱,心率不齐,脚疼,没睡意,坐起来深呼吸了一会儿,把电视打开,将频道换来换去,终于找到一个角色看起来比较养眼的片子,锁定。 
结果这是一部恐怖片,惊悚悬疑又血腥,悬念迭起,环环相扣,她捺不住好奇看下去,被吓出一阵又一阵冷汗,咬着被角用枕头半挡着脸,总算熬到结局,和和舒一口气躺下,但是一合眼,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可怖幻象喷涌而出扑面而来,耳中也开始幻听,似有海妖在歌唱。连床头闹钟的滴答声,都似乎在无限蔓延,充满了整个房间,成为一种可怕的频率。 
和和哆哆嗦嗦开了台灯,眼前一亮,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她用衣服把闹钟包起来,单脚跳着将闹钟塞到这房间离她的床最远的角落。 
房间里有一面梳妆镜,她转身时仿佛镜中有人影一闪,脚一软险些坐到地上,然后发现那明明是自己的影像。 
她拍拍胸口,又跳回床上,关灯,但依稀还是能听到那种滴答声,同时涌上的还有刚才的电影画面,心里又开始害怕。突然想到明明可以将电池取出来,于是她又跳回去把闹钟重新拿回来。 
屋子不大,但这样来回折腾两趟,她已经出汗了,自己叹了一口气,反思自己今夜太无聊又太冲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和和单脚跳到屋边,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郑谐的卧室就在墙的那一边,他作息时间一向规律,这时肯定睡了,和和希望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神经质了。 
可是这屋子的隔音这样好,除了自己的心跳,她什么也听不见。 
和和恩宠地将耳朵贴到墙上,人坐在地上,仿佛这样就安心了许多。他迷迷糊糊地几乎要睡着,感官异常混沌,心想是否该把被子拖过来,就在这样睡一晚。 
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了极细微的呼吸声,不是墙的那一边,而就在她的屋子里。她屋子里好像有人! 
和和一惊之下几乎又要叫出来。刚才只开了台灯,屋子大半还处于黑暗中,那些物件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分明。而她的手机则还留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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