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孤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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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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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他不耐的打断陷入疯狂状态的男子,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只要你把那段渊源包括血牙那未知的秘密统统告诉我,我便让你和你的心上人双宿双飞。”

“她不认得我了么?”邱络绎喃喃低语,双眼里满是痛楚,失魂落魄的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也对,我现在这般落魄,她又怎么会认出来。”

“她不是不认得你,只是——”段离宵状似无辜的眨眨眼,“只是暂时被我用药控制了,记不起过去的所有事情,包括你在内。”

“你!”邱络绎暴怒,额上青筋绽露。

“答应我开出的条件吧,对你来说已是过分优渥了。”他歪着头,静候佳音。

紧紧皱起眉头,邱络绎面上一片死灰,好半晌才吐出令人震惊的事实:“我之前有过的很多记忆都没了,关于血牙的那一段早已是一片空白。”

段离宵冷笑:“你是在戏弄我么?”

一旁的小厮插话:“属下斗胆,他确实与常人不同,每次属下前来问话的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即便当日记住,第二天也会全然忘记。”

他顿觉荒谬,长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看来这笔交易完全是蚀本买卖啊……”

邱络绎慌忙开口弥补:“但我仍然知道血牙的铸造过程,我们邱家的铸剑师名满天下,我可以为你打造出比血牙更好的神器,那月华便是由我亲手铸造的。”

他自怀中探出竹箫,玉白手指珍惜的抚过箫身,像是做了个决定,“你可知邱墨涵花了多少时间在血牙上?我也不需你重新铸造,只要你帮我摸清它那些未知的功效就好。”

“好,那我何时能……”

段离宵突然厉声道:“你要记住,决定权在我,不要妄图跟我谈条件。”话音未落,人已步出水牢,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檀月,将他带到密室,配给他必要的工具。”

小厮恭敬弯下腰:“是。”



“李姑娘,早膳送来了。”

李冉冉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拨开床帐习惯性的寻找拖鞋。坐于床榻前,足尖跳跃着在地上搜寻未果后,后知后觉的大脑才意识到某个残酷的事实——这边是没有拖鞋的,无论春夏秋冬,阴晴圆缺,人人都是穿缎面靴。

无奈的叹口气,她忿忿的扒上长靴,这都五月天了,还穿这种鞋子,难道他们都不怕有脚气么?囧……拖拖拉拉的走到门边,她蓬头散发再加上苍白浮肿的脸成功吓到了等候的仆人,对方手一抖,差点端不稳托盘。

李冉冉眼疾手快的接住托盘,饥肠辘辘之下,泛着黑眼圈的双眸异常渴望的盯着那几道放在镶金瓷盘里的清粥小菜,她一边遏制不断上涌的唾液,一边柔声道:“交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好的好的。”对方忙不迭的点头,随即撒开腿就跑。

李冉冉空出一手弹掉黏在眼角的可疑物,毫无形象的拖着步子准备回房。正要合上房门之际,外头倏然传来嘲讽声:“看不出李姑娘起的还真早。”

真讨厌的嗓音……她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托盘上飘来的饭香,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放过纪幽芸。孰料对方却得寸进尺的迈进她的房间,还自发的坐到桌边巡视四周。

“啧啧,这儿可真乱,比起猪圈有过之而无不及。”纪大小姐掩着鼻子,美眸里溢出嫌恶。

李冉冉腾地放下托盘,上边的瓷盘因为遭到外力震动了一下,连带着白粥也溅到了桌面上。纪幽芸被吓了一跳,不甘示弱的一拍桌子,“怎么?你看看你这儿,衣物四散,还有莫名的怪味,真让人作呕。”

李冉冉皮笑肉不笑的斜睨她,“其实本来是没有怪味的,因为某头母猪不请自来,我这屋为了配合她才故意布置成这样的。”

“你说谁是母猪呢?!”纪幽芸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拿过木勺舀了满满一勺粥,小心的放到唇边吹凉,继而慢悠悠的放入口中,暖粥入胃,填补了她不断嚣叫的肠胃。心情颇好的眨巴着眼,她红唇轻启:“谁刚刚应了就说谁。”

纪幽芸嘴皮子功夫远远落于某人之后,纠结了半天只能回出一句:“幼稚!”

李冉冉埋头大快朵颐,不再理会这没事找事的妞,任对方冷嘲热讽也充耳不闻。不是说不回应才是漠视对方最好的方法么?老娘今天便也装一次深层大度……

纪幽芸口水都快说干了,李冉冉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全身心投入到解决早餐的任务里,完完全全的忽视自己。她气结的夺过对方的勺子,得意洋洋的道:“我看你怎么吃!”

李某人无语望天,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迅速将剩余的小菜倒入白粥碗中,她端起碗凑到唇畔,放开手脚狂喝。

纪幽芸顿觉自己和这般没有形象的人共处一室实在好丢人,“我走了。”她飞快的起身,昂直脊梁,步态矜贵的走出这间所谓的“猪圈”。

“啐。”李某人鼻子里出气,心满意足的抹一把嘴角,她摸摸圆滚滚的肚皮,眯弯了眼长叹:“伙食真好啊,比起昆仑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那就永远的留在这边吧。”有人接过话。

李冉冉诧异盯着面色阴霾的男子,试探着道:“君……离央?”

他利索的闩上门,步步逼近,“不是说喜欢天鸠宫么?让你长眠在这怎么样,不用太感激我。”

她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杀意,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强压下不安的心跳问道:“你又何必要杀人灭口呢?关于你和你夫人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兴趣打探,所以也不会说出去,你大可放心。”

君离央不紧不慢的抽出长剑,“你没听过么?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拜托!我绝对绝对会守口如瓶的,我明天就要回昆仑了,我保证永远不出现在你们夫妇二人眼前。”李冉冉只差没有痛哭流涕的发誓,语气诚恳,盼望能勾起对方的同情心。

“废话少说,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你就认命吧。”明晃晃的剑尖直指对方心窝,他下了狠心,准备将她一剑毙命。

李冉冉绝望的闭上眼,难道自己当真命绝于此?老娘还没像广大穿越女主一般轰轰烈烈的谈一段惊世骇俗的感情就要挂了?老天不公啊……

适时响起的敲门声救了她一命,有人在门外谦和的问道:“冉冉,起床了么?”

李冉冉被人制住顺带点了哑穴,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门外的救命恩人,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齐沐的到来,快点撞门进来吧,快啊!

过了良久都没人应门,敲门声再度响了两声后便停了下来。李某人含恨咬牙,为什么这么有礼貌,为什么不直接闯进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灵机一动伸腿绊倒了桌几,摆放在上投用来装饰的花瓶摇摇晃晃,终于如他所愿的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外头的人仿佛听出了不对劲,不放心的再度开口询问:“冉冉?怎么了?”

谢天谢地,还没走远……李某人在心里默默祈祷,无比虔诚的将耶稣上帝佛祖观音全部恭维了一遍。君离央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眼疾手快的将李冉冉打晕,扛着昏迷的女子从后窗跃出。

齐沐迟疑了一阵,终是唤来了几个佣人把门撞开。里头一片狼藉,青瓷花瓶摔了个粉碎,桌几凌乱的歪在地上,一旁的红木桌上还有剑气留下的痕迹。

他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愣愣的僵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后仓促的指挥道:“快,快去唤秦掌门过来!

虎口脱险

午时,日正当中。

毫不起眼的陈旧马车在小径上急剧前行,车轱辘偶尔碾过凸起的小石子,便是一阵上下颠簸。车厢内闷热的过分,原本窗帘处被钉死,全然看不到外边的景色。

双手双脚被反绑的女子蓬头垢面的倚靠在车壁上,此刻申请满是疲惫和懊恼,狭小的空间让她不得不蜷缩起腿,眼神却不忘隔着车帘愤愤然瞪视驾车的男子身影,恨不能用眼光生生将对方戳出两个洞来。

手脚与绳结捆绑处已然磨破了皮,稍微一挪动便是火辣辣的钻心疼痛。李冉冉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自己和君离央的梁子结大了,真是有病!明明可以点穴制住她,为何要用粗糙的麻绳来折磨人质,而且……

为什么拿这种东西塞住别人的嘴啊啊啊啊啊!“唔……”痛苦不堪的闭上眼,她被嘴巴里那团恶臭的破布熏得头昏脑胀,整个胃都在犯恶心,这个味道比起大学男生宿舍里的漫天脚气臭袜味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头速度骤停,由于惯性她遂不及防的往前倒去,头重重磕在车板上,脑袋里瞬间产生巨大回响,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使得她大脑呈现短暂空白,只得茫然无措的瘫在那里。

“出来!”不耐烦的男声从车厢外传来,片刻便有粗鲁力道将她一把拽了出来。身子再度与地面做亲密接触,她死命护住头,心里叫苦不堪——有没有搞错啊,再这样下去非得成脑震荡不可。

君离央蹲下身,一手搭在身旁女子的脉门上,脸上满是压抑的困惑,仔细一看还隐隐有些欣喜,“你中了醉绮罗的毒?”

“唔唔唔……”李冉冉含糊不清的嚎叫。

他忽而加重受伤力道,厉声道:“说!”

“#¥%&*@!”李某人愤怒的瞪着他,你堵着老娘的嘴让老娘怎么开口!

他这才反应过来,大发慈悲的替对方除去口中障碍,继而环抱双臂站直身,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

嘴巴一得到解放她便迅速往空地上吐口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呸呸,恶心死了,这是什么臭味!”

君离央冷笑一声,伸手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到地上,“再不回答我便喂你吃一肚子的土!”

这男人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李冉冉啃了满口的泥,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放过她之后,才可怜巴巴抬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手脚解开,我这种五体投地的姿势不适合谈话啊。”

君离央犹豫片刻后,指尖轻弹,瞬间解了绳结。李冉冉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腕上的伤痕,笃定道:“我并未中醉绮罗的毒。”

闻言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骛起来,冷冽的眼神凝在她脸上,好半天才徐慢开口:“你以为我不杀你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刚才争斗时让我发现你身中奇毒,你现在早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什么意思?她不安的咽了口唾沫,虽说心里有些侥幸,但君离央没道理会白白放过她,难道真的和自己身上所中的离人散有关?可话又说回来,明明段祸水下的毒名叫离人散,和他口中的醉绮罗全然不是一种啊……

斟酌半晌,她掂量着口气狗腿道:“你说我中了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条件服从。”

君离央唇畔扯开讥讽弧度,也不再同她废话,径自转过对方的身子,利索扒掉其外衫。黑色长袍落于地上,他手中动作未停,灵活的探上中衣襟口,微微用力便要褪下来。

李冉冉大惊失色:“你干什么!你不能对不起你老婆……呃,夫人啊!”

他倏然停下来,一字一顿的道:“你想太多了,我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只是验证一下而已。”

“验证什么?”她步履踉跄,仓皇的往后退,退到几步远的地方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小声道:“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背上有花朵图腾,你不用看了。”

果然如此……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暗讽道:“你该庆幸你中了同一种毒,我可以不杀你,不过很遗憾的是,你必须做我的药人。”

李冉冉惊慌失措的反复道:“同一种毒?药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浮出水面但却一瞬而逝,冥冥之中有了线索,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呢……

“走吧。”他站在马车旁守株待兔,眼神示意李冉冉最好自觉点进去。

她不甘愿的拖着步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回天鸠宫么?”

“天真。”君离央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你该多看看外头的风景,因为过了今天,你就要永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这话一处,便让李某人陷入无穷无尽的绝望里,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应景的画面——残旧的黑屋里,她饱含热泪的握住小窗上的铁栅栏,无比渴望的凝望着远方……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坐牢啊!”她尖声嚷嚷,顾不得脚腕上的伤口,撒腿就往后跑。还未跑出两步,腿弯便遭异物突袭,她郁闷的捧住脸华丽丽的摔下去,大脑里有个声音在不断高呼——认命吧!李冉冉!你就是一个跌跤王外加被绑票王……

纠结着趴在地上,后边的人却未像她预料的追上来。良久,耳畔传来甜腻的娇柔嗓音:“冉冉。”

这个声音是……李冉冉反射性的坐起身,但见面前紫衫女子青丝流泄于胸前,眉眼间满溢得的风情,不经意间眼波流转,媚态无端横生。

“伊娘!”她几乎是痛哭流涕的扑上去,这种虎口脱险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奴家知道你有危险便来了。”伊娘轻笑着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那人内力深厚,昏睡蛊的功效维持不了多久。”

李冉冉不放心的往后瞄瞄,干巴巴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那是在你身上种了勿忘蛊,难不成你忘了?奴家好伤心呢——”她佯装委屈的作捧心状,无辜的眨眨眼。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李冉冉在现代早已习惯了这种道谢方式,闺蜜们之间动不动就把“爱死你了”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此刻一激动,口头禅又势不可挡的迸了出来。

伊娘有些诧异的挑眉,随即娇笑出声:“冉冉你可真是个宝,若奴家是男人,一定会把你拴在身边,半步都不放你离开。”

“我又不是狗……”李冉冉小声嘟囔,一边不忘加快不发逃命,“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她扭头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你不想回你师父身边么?”

“我……”李冉冉怔住,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伊娘轻呼:“啊,奴家没和你说么?上次种勿忘蛊的时候还顺便种下了知心蛊,所以你心里的那些秘密我都知道。”

她不争气的红了脸,撒娇着扯过对方的袖子:“伊娘,你不要……”

“啧啧,你担心什么呢?”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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