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你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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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你情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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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月夜。
雾白的小筑泛着幽幽蓝光,似是天边月在凡间的住屋,与月光相依相承。
他的主人是世间唯一与这小筑相宜的人,他的静谧幽和就如同他手上的月长石。
此时他正倚靠在座背上,银发松散搭在肩的一侧,头微微偏着,双目阖闭,似已休憩。座椅边的小几上放着金色镂花杯,杯中盛着紫红色的佳酿。但却是满满的,已睡着的人没入一口。
他平缓的气息声被犹从太古传来的琴声漫过,沉远悠长。
月光透进小筑,洒在那把冰蓝色的古琴上。它非木制,却有着卓越于古木的声音。
雪白的琴弦颤动着,那是在被苍劲而柔韧的手指撩拨所致的。
琴者遥望着小筑外的夜月,他有着异族的五官,眼睛如海底湛蓝,却寒澈入骨,咄咄逼人。
曲终,他知晓玉朔夜已入睡,便抱琴行李而退。
推至门口时,他听见玉朔夜依旧闭目喊住了他。
“律寒,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听你的曲子。”玉朔夜仿若君王般的声音,让琴者再次屈身。
他身着一件蓝衣,蓝色如水,不及他眸子那样冻人。
“宫主若想听琴,召见我便可,哪怕从中土再赶回西域。”
玉朔夜不语。
“律寒是宫主救的,即便是舍命,律寒也不惜。”
他们一族都有着像他一般的眼睛,正因此招来了灭族之灾。那个晚上是他平生最恐惧的一个晚。然而,只有他一人活下来了。
当他在死人堆中,就要绝望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黑衣白发的人。
从此,他只效忠他。
“所以,宫主交代的事一定办妥。”他再次一拜:“明晨,我便出发,请宫主务必保重!”
关门而退,他抱琴离开。
他将去的便是许州。
而与此同时,帝都苏府的一处隐在盛开白梅的后院里,一女子也盘算着去往许州。
北边还飘着星点雪花。白梅与雪花浑然成了一片,分不清黑夜中耀眼的白色是雪还是梅。
东苡推开门,欲去苑中转转。却在门口看见一个正等着她的人。
“青芜?”
青色缎衣的男子撑着一把淡绿色的伞,在百梅中望着她。伞下那艳美的不可思议的眸中透着一抹淡淡的悲愁和一丝怒气。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他的质问冰冷决绝,却揭露心中对她的失望与悲伤。




☆、第九章 翺凤龙翔(2)

东苡心中一怔,缓缓下了小台阶,站在那儿,不再向他移步。
看着淡绿色的伞上已被覆上一层薄薄的雪,东苡想他已站在那多时了,她任由飞雪扑朔着她的面眸:“青芜,小心着凉,只穿。。。。。。”
“那日在竹林与泽宁公子的话我全都听见了。”青芜对她的关心不予理会。
东苡抿了抿发寒的嘴唇,许是因为她也着装单薄,所以话语有些颤抖:“对不起。”
整了一口气,青芜不再愤怒,他现在心里全然有种被耍弄之后抛弃的感觉,却始终没有办法对她发火:“从你见到泽宁公子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你或许要离开了。”
站在白梅中的东苡真的很美,清秀,脱俗。在青芜眼中,此时天下间所标榜的那些美人全然不及她来的赏心悦目。
他对她这些年不是全然没有感情。虽然表面上他对她淡漠,但是她实是在他心中扎根难抹了。
不似爱情,不似亲情,比友情上心,是一种难以言语而喻的羁绊。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情感,但还等不到他去品味其中,就发现她要硬生生的离开了。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何会要留在我身边。”青芜挤着墨眉,起似乎至于这样才能消去几分心中的难堪“但我却知道你为什么要走。”
不说话,她低首,不看他。
“想来,其实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你是临南王苍熙身边的人。”
青芜知道此事再多说也无用,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吐开:“你的决定,从来没有谁能左右。更何况区区一个我而已。”
“不是的。。。。。。”东苡低眸摇首,却不解释什么。
“至少。。。。。。你不该负了大人。即便你不喜欢他,也不该利用他对你的一片情深。”青芜放眼四周的白梅。
那是东苡最喜欢的白梅。就如她一样柔美中带着刚毅,寒冬中唯独它绽着艳煞天下的光彩。而白色的玉梅就如她一般干净,不近尘染。
于是苏子让在她进府时便遣人人或移或植了数棵,只为她成就了这白梅香海。
提到这,两人便都不再说话。只听见雪落花瓣声。
一阵风起,扫起些许花瓣漫天飞舞。恰巧,一片梅瓣落覆在东苡白皙的脸颊上。
她正欲伸手揭去,却被一只略冰的手抢先一步。
苏子让轻轻取下那花瓣,怜爱地望着她。




☆、第九章 翺凤龙翔(3)

“你还说青芜呢,倒是你连伞也不撑。若是着凉了,还怎么启程。”苏子让有着清丽的笑容,似是暖泉涌上。
已在不远处听了他们的话多时,两人却都没发现。
单手解下身上的大氅,苏子让将它覆在东苡已被雪打湿了的衣服上。伞向前倾着,遮过女子的身子;自己却暴露在风雪中。
他发现她的发髻上也覆着一片傲白的梅花瓣;不打算将它也摘取,因为他觉得这样很的美,不是凡人所有。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白梅了,纯洁傲然。
感觉不再有雪籽打在脸上,东苡下意抬眸,正巧撞见苏子让闪烁而深情情的眼睛。以往,当他这样看着她时,她总躲着。
但今日她却也细细地与他相望。
她发现他的相貌、才识与温柔多情可使一个女人深陷其中,但是她不能消受。
这次是他先撇眸。
“青芜,勿怪东苡。”他道。
“是,属下告退。”
说着,他便不留眷恋地转身。
“青芜,等。。。。。。”或许是不想让青芜走,或者因为什么,东苡下意识地迈出两步。
前面的身影停下脚步,等着她说什么。
良久,东苡垂眸:“没事了。”
前面的青影又起步,终究没入一片梅海之中。
苏子让也向前两步,又替身前的人遮住风雪。
“泽宁公子的信我已交给陛下了。”他仿若无事地说。
“如何?”她扫着片片白梅,漂浮不定。
“陛下说对于暖情宫的事必要时他会倾力相助。至于泽宁公子。。。。。。”他顿了顿,又瞧了她几眼“他与你一样,本就是临南王的人,所以任由你们去。”
她点了点头,思绪也随飞梅追溯到从前。
本是在苍熙身边的她,因为巧合下而见到了苏子让,自然也见到了令她心颤的青芜。于是她请求留在苏子让的身边。
当年那一场皇宫之战,江湖间与茈清苑势均的漫久轩轩主苏孟想趁此借皇族之力消除他的障碍之一。
只是没如苏孟意的是,洛沨涧竟是皇室血脉。苏孟所发起的战局,正趁了洛沨涧之意,他想要的是颠倒天下。
结果就更不是苏孟料到的了,茈清苑与皇室皆非输赢之家。而整场动乱中,唯一的败者就是苏孟。
于是漫玖轩从此消踪迹,他也饮恨而终。
而苏孟便是苏子让的叔父。
苏子让自幼父母双亡,一直以来是由叔父育养。只是与叔父一直不同的是,苏子让无争无贪,不愿理会江湖之事,更不同意叔父的争掠杀伐之说。于是,一直游学在外,自成一家。直到皇宫一战平息后,他安排了叔父的后事,才效忠于风帝。
而她便是在他游学时,便与他相识了。
皇宫一战,她也不再苍熙身边,如今更不晓他的去向。
至于唐泽宁。。。。。。
那是她一段只对一人说过的事,他是她必须的执念与羁绊。
而她说过的人,便是现在替他遮雪的那个人。
“子让。。。。。。”她开口道。
“嗯,我在。”他轻轻牵起她微暖起来的手。她不开口,他不会强求,能与她并肩便是好的。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回眸看着他,盈盈秋水中漾着坚定。
闻言,苏子让清泉般的眸子闪亮,难掩住兴意:“东苡,一直以来,我在你眼中都不比这片片白梅。你对青芜的在意,有时让我难免羡慕与妒忌。你甚至在白梅上驻留的时间都比我多许多。但我从不强求。。。。。。。”
想着眼前的人即将离开,他知道他的挽留已成多余,因为她的心从不在他身上。此刻,他只想拥她入怀,只要这一次就好。
他缓缓贴上身去,臂弯环着她,将她轻靠在早已狂热而不得不平静的胸膛上。她的清香袭着他,他的心跳充斥着她。
而她,没有拒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阖目。
“我说过,你来去自由。从苍溪把你交给我时,我便知道你不是冲着我而来,我不强求你,也不要求你回应我,一切,随你愿便好。”
他在她耳畔厮语:“白梅飞旋舞,随风逐远去。绕在佳人侧,不离亦不休。幻为千片雪,一片承一念。。。。。。”




☆、第九章 翺凤龙翔(4)

隔了一日又一日后,自然是没有人送来万两黄金。而唐泽宁与煜音被软禁在一间小屋中,十分惬意。
煜音也并不着急,这种“高人”一定没那么好应付的,所以离她预算的时间还早的很。
唐泽宁更不会急。撇开他本来就淡然的性子不说,这关禁闭的小屋陈列的可都是稀世珍宝,够他好好赏玩一番的了。虽说不可外出,但透过两个小窗的外景也是雅意怡人的。
“看来这个小子可真是好财无度了。”唐泽宁手握着一颗稀世明珠,对着窗口,赏着它诱人的光泽“你看这软禁我们的小屋就有这么多臻宝。”
刚刚睡醒还在吃着风火从窗户送进的早点的煜音也点着头:“不过,这也说明你比他的这些东西更值钱。”
唐泽宁瞧了她一眼。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而这两人并非俗人,自然睡在了一起。再说,煜音之前也常与玉朔夜同铺,到也无所谓。
第一日,两人同枕同被。先前都还很安稳,只是睡着了之后的煜音比醒着时更躁动!几乎是要将唐泽宁蹬下床榻。于是他干脆起身,趴在桌上。这自然也是睡不着的,所以次日他很早便醒了。而此时的煜音已经整整转了一个圈,横躺在床中间。
他当时无奈地想着,这玉朔夜可是给了她多大多宽的床才练就出她这身功夫。而且她似乎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昨夜,他主动要求睡在里面,以为至少这样可以不被她挤下床。可谁想到,她夜里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挤,于是他一个翻动,还是下了床。
他一直没睡好,而她一直睡到饱,一起来还用着早膳,完全不知道情况。
他盯着她不放,煜音却以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道:“我是说那小子很重视你的腰佩。”
唐泽宁瞥了她一眼又去把玩其他的东西。
煜音却不知为何他要这样看着她。就当她准备发问的时候,窗口又闪出那个穿着布衣的身影。
煜音一直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富裕还要穿的这么朴素。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蒙骗寻他而来的人,那现在他有了唐泽宁这个“贵客”而闭门专待,还弄得如此模样,说明他并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富人。
看来他只是单纯的爱财,而不是喜欢挥霍。
“喂,我说你们的人怎么还不把钱送来,再不送来小心我不给你们留全尸啊。”
风火只露个脑袋在窗口,他望着二人一副悠闲地样子,可气又可恨。
“我说。。。。。。”煜音欲接话,却被风火又抢先一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们。我可以先杀了你们再夺。。。。。。”
这话有被煜音抢过,她喝着粥说:“我是说,你杀不了我们。”
像是一语道破真谛一般,煜音这话似乎也触着了风火的痛穴。他只有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煜音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是没有能力伤的了他们。这点他早就看的出了,要不是因为他的机关做的比较好,估计他们两早就逃走了。
似是看穿了风火的心思,煜音放下空空的粥碗,撇除一个弧度:“你机关术是不错,但是也奈何不了我们多久。你难道真的不认为我们是因为想跟你周旋下去,才在此任你拖留的吗?”
风火的明亮而有神的眼睛此时不知所措地开始乱转:“你、你。。。。。。什么、意思。”
煜音见此,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早都跟你说过了,这位就是风帝身边的泽宁公子,你怎么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呢?”




☆、第九章 翺凤龙翔(5)

“才、才不是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泽宁公子是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风火又瞥了一眼仍在把玩宝贝的男子。
他不参与其中,似乎也不是言语过多的人,淡雅的外表却让人不能忽视他。
风火接着道:“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似有若无的人。”
只得无奈摇首的煜音似乎有些同情他,又是一个被那个“泽宁公子”蒙蔽双眼的人:“你又没见过,怎么如此肯定?小心等来的是皇城重兵。”
“我。。。。。。我。。。。。。”风火吱唔不出,心想这样磨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眼下,将这二人分开才是比较明智的决断。
本来两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放在一起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一起没了踪影的。于是风火脸一正,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管,现在我不许你们住在一起了,你——”他一指背对着他的唐泽宁“跟我走!”
回过身的泽宁望了望坐在那嚼着花生的煜音,又望了望脸颊涨红推门而入的风火,语调上扬,似乎挺称他的意:“哦?那到是不错。”
他放下手中的玩物,不再看一眼,就疾步走出房内。见风火愣在那里,还回头身唤着:“你若再不出来,当心我称隙跑掉。”
风火没想到唐泽宁居然这么迫不及待,一时间让人难以琢磨,待听到他的喊声,才回过神来:“啊?哦!”
没有料到唐泽宁此举的还有被孤零零弃在屋里的煜音。
“什么人啊!干嘛跟逃一样的!”他之前都没有跟她通过气。
煜音粉腮微鼓,嘴巴没好气地嘟着。她到不是担心只右自己一人会有什么不测,而是这样她根本摸不透唐泽宁的心思,不知何时才是让风火心甘情愿地为她剖析翱风龙翔剑的最佳时期。主动权不再是她掌握,而是要看唐泽宁什么时候向风火开口,否则两人若是不串成一气,风火不能全盘托出翱风龙翔,此趟就毫无意义了。
在此之前,她只能干等着,这令她不免焦躁。
然而唐泽宁此时却是心情舒畅,因为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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